第29章 小别离
见到沙破天并无大碍，徐浪放下了心。
沙破天抬眼望去，这栋大楼上下已经被团团围住，严密把守着。
但许多却不是北境军的人。
“是陈首席来了。”徐浪在沙破天耳边低语。
沙破天了然地点了点头。前方陈伏志有些慌乱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视线之中。
“沙统领，您没事吧？”
陈伏志的声音中透露着担忧。他身边紧紧跟随着的那名黑袍男人也是眉头紧皱。
沙破天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陈伏志看出沙破天那淡淡疏离的态度，没有过多打探，不经意间转移了话题。
“这大楼附近上上下下都搜遍了，也不见蛮国的探子，恐怕我们是来晚了。”
陈伏志说了句废话，但心底却是真有几分低落，这龙城被渗透成了筛子，他这个首席当得也是糟心。
“陈首席权且放宽心，一些跳梁小丑罢了。还没问陈首席怎么到这里来了啊？”
沙破天心无波澜，不再纠结刚刚发生的意外，反而问了陈伏志一句。一边往外面走，徐浪几人亦步亦趋。
陈伏志收起担忧的神态，显得有些严肃。
“前线的战报内阁也收到了，沙统领想必也有了打算，我此番来表个态，北境军但有要求，龙国一定倾力满足。”
陈伏志打着包票，只是看上去似乎犹有些心虚。
也无怪乎如此，北境军守的是龙国的边关，按理来说所谓的支持不是理所当然吗？
然而，事实是多年来北境军全靠着直接控制的边镇自给自足，龙国后方的支持只能说是聊胜于无。
若非现在的边镇都是昔日火龙国的富庶之地，还真供养不起消耗巨大的北境军。
如此种种，沙破天便是靠着北境军裂土封侯也不为过。如今的龙国，已经渐渐失去了制衡各方的能力。
甚至于龙国内部也有切割北境军的声音，然后做起“北军与蛮人厮杀，龙国自享安定”的美梦来，也不怕到时候北境军调转枪头先把他扬了。
“这是你的态度还是内阁的态度？”沙破天瞥了陈伏志一眼，笑了一笑。
陈伏志的脸色不是很好，说话都有些支支吾吾，“这……我是首席，我的态度当然就是内阁的态度。”
沙破天并不戳穿，摇头失笑，转眼已经走出大楼的门口。
“总之，沙统领只管放手去做，龙国绝不会亏待每位北境军的将士，至于内阁，我会统一声音的。”陈伏志郑重地说着，眼神有些阴翳。
沙破天点点头，也没有在意。
随后陈伏志也就带着他的人离开了。就像他说的那样，这次过来就是单纯表明自己的态度罢了，至于沙破天信不信，他也不深究了。再多的，关于边境战事的情况，他也插不上嘴，相信沙破天和北境军就好了。
……
陈伏志离开之后，沙破天独自开车回家。徐浪去对蛰伏在龙城的北境军做些更细的安排，还要加强对蛮国探子的侦察。
林家庄园仍如初见时那般，只是冷清许多。
江大锤远远看见沙破天的车，早已在门前恭候。
沙破天将车停好，信步走进常住的别墅，也不知道林舒月回来了没有。
“回来了？”
林舒月歪歪头问道。微湿的头发随着脸颊滑过，似乎是刚洗了澡，正穿着浴衣，素颜的脸白里透红，显露着自然的美感，脖颈之下，微露着锁骨，肉欲中带点纤瘦，纤瘦却又显得健康，总之是恰到好处。
“嗯。”沙破天点着头，眼里带着欣赏的神色，即便是“老夫老妻”，却仍每每觉得惊艳，不厌其烦。
“你是要走了对吧。”林舒月坐到沙发上，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来，也不用吹风机吹头发，只是用毛巾慢慢擦着。
“嗯。”沙破天不知道说什么好，坐到林舒月身边轻轻地拥抱了一下。一直以为自己不是个矫情的人，不然三年前也不会走得那么果断，可此刻却有些伤感，或者说是愧疚，沙破天分不清了。
林舒月突然转头对着沙破天笑了，几颗整齐的牙齿白白的，显出几分憨气。
“那你可要记着回来，我等你。”
语气温柔，又带着洒脱。虽然气质温婉，但林舒月却不是一个扭捏的人。
两人的视线赤裸裸地交缠，空气中泛滥着情意，嘴唇慢慢地贴合，舌头挑动着燥热，发梢带上了酥麻，浴袍遮掩不住春光。
万籁俱寂，偶有低喘。
……
林舒月乏累得很，迷迷蒙蒙地睡着了，醒来摸摸头发，已经干了，不知道是不是沙破天吹干的。
睡前仍在大厅的沙发上，醒来却躺在卧室的床上了。只是床边有些空空荡荡，不见沙破天的身影。
掀开被子，身上是平常的睡衣，下床后，四肢犹有些酸软，无奈地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离开的缘故，沙破天倒是比平时卖力得很。
不出所料，沙破天已经走了。林舒月心里还是不由得嗔怪了两句。
转到床头，柜子上还压着一封信，林舒月打开来看，大抵是沙破天亲手写的。
净写些废话！林舒月想着，没想到沙破天这人还挺矫情。只是，心里还是不可抑制地生出几分暖意，拿着信封的手抓得更紧了些。
往窗外看去，北风吹得落叶纷飞，又有萧瑟之意，恐怕天要冷了。
而此时的沙破天，正坐在徐浪的身边。并不显眼的越野车，向着前线行驶。
“你这又是不告而别？不是我说，太不负责任了吧。”徐浪嘴里不知道在嚼着些什么，含含糊糊地揶揄着沙破天。
沙破天的头靠着座椅，微微歪斜，看着车窗外的一切正在飞速地往后滑过，并没有与徐浪打笑的意思。
“告别过了的，这次。”似乎在喃喃自语，声音并不大，嘴角又挂起浅浅的微笑。
徐浪瞥了一眼，摇摇头：“啧啧，真不敢相信，这是我认识的那个沙破天。”
“呵！”沙破天突然坐直了身子，眼神锐利地直视前方，“那你认识的沙破天又要回来了！”
战争的烽火，好像又在他的血液里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