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打破
逼退崔天明后，沙破天长枪再刺向镜面，力量又加强了几分。
而那流向崔天明几人的月华几近凝滞，身上提供庇护的华光更加暗淡了。
“呵！”
沙破天冷哼一声，纵步向前，沉重的长枪在身后托出一路火星。
“铛——”黑色长枪突刺在崔天明的刀上，清脆的击打声环绕着扩散。
但两人兵器暂且相交的时候，沙破天的身影闪烁一下便消失不见。
“小心！”
崔天明大吼一声，却无济于事。
“噗呲”一声，黑枪带着锐不可当的气势捅透前方造成阻碍的躯体，所过之处，血肉成泥。
沙破天重新显现的身影桀骜地站立，手中枪一甩，死透的那人被重重地拍打在墙上，而长枪之上没有沾染任何的血迹。
“呵！”
沙破天并不说话，面沉如水，又自顾自地冷哼，却给崔天明带来愈发严重的心理压力。
难道这也在他的算计之中？崔天明心里打鼓。
又是一道枪影直奔那面镜子而去，枪影之中蕴含的力量远比崔天明平时面对的强上百倍。
但他仍是下意识地前去阻挡，横刀一劈，刀气与枪影撞击，却是瞬间被撕裂。
枪影咬在了他的身上，去势不止，像要将他贯穿。
巨大的撞击声回荡在空间之中，崔天明的身体像一颗保龄球，直直贯穿数堵墙壁，一时间烟尘漫天。
若不是重新流至的月华保护，他恐怕凶多吉少，但即便如此，也咳出两口瘀血。
崔天明心中大惊，难道沙破天在战场上还未尽全力？或者说，此子进步如此神速？当真是恐怖如斯。
要知道，异能者出现以来可还没有人能找到稳定的提升方法，只能隐约感受到异能像是一团气似的能量，却无从吸取，好似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这种能量一样。
沙破天并不知崔天明心中的惊骇，长枪根本不停，又是凌厉的攻击落在镜面之上。
那附着在蛮国人身上的月华再次黯淡。
看着沙破天嘴角不屑的冷笑，崔天明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样，在废墟里冲出，手中刀旋转得密不透风，同样爆发出极强的气势往沙破天而来。
闪烁！
沙破天的身影再次消失，黑枪又贯穿一人的身体。
崔天明目眦欲裂，心中的猜想已然落地。
他们把沙破天当作猎物，但是，沙破天却不这么想。囚笼，是为谁而设的？！！！
沙破天可能具有打破这方空间的实力，却只是迫使镜子削弱庇护的月华，这是要反过来将他们绞杀！
崔天明大喊“快退”，沙破天却腾空而起，无视天花板之上的墙壁，裹挟着煌煌的能量破空而出。
空间里下起混凝土的雨，楼层的天花板在塌陷。
而黑色长枪在沙破天手中震颤，似乎已经按耐不住嗜血的渴望。
身后无声地浮现出无数黑枪的幻影，只一刹那，枪如雨下，不可阻挡。
集聚的能量，让空间都产生轻微的动荡。
“——”嗡鸣声响起，急促非常。
那悬空的镜面此刻在沙破天的视线之下，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空间一片死寂的白。
崔天明几人的身影在光芒中晃动着，不可捕捉地消失不见。
万千枪影下落，身下的大楼一处接一处地崩塌，被枪间融化成飞舞的泥沙。
沙破天淡定地下落，站立在没有崩塌的小块地方，往下看去，豪华的大厦被捅穿，却像一个巨大的烟囱，中间只是空空。
那面镜子晃动着，镜面的波纹流转有些混乱，崩地一声碎裂在空中。
然后，沙破天所处的空间竟也寸寸崩塌。
沙破天若有所悟。
下一秒，沙破天又重新站立在崭新的大厦之中，还在原来的位置，而刚才那一场战斗，就仿佛是一场幻梦。
但沙破天能够感受到，那就是一个单独的空间。
“我去！大哥你没事吧？”徐浪不在原来的位置之上，反而从不远处飞奔过来，两只手还在沙破天手上、肩膀上到处检查似的拍打。
这也让沙破天察觉到那个空间里的时间应该是与现实空间中一样的。
“这世上，还没有能让我出事的人。”
沙破天拍开徐浪的手，语气带着无畏。
“不是，到底发生什么了。那太诡异了啊，你从我眼前直接消失了，我竟然感知不到！你可别跟我说你的破空术已经能远距离施展了啊？”
“那倒没有。”沙破天摇摇头，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和徐浪说了。
沙破天没什么事当然是好的，但徐浪的眉头还是紧皱着，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别担心，不过是一些小手段罢了，出动了这么些人手，还不是对我无可奈何？”
沙破天知道徐浪的担忧，只是自信满满地一笑。他也必须自信，当然，也不会掉以轻心就是了。
“你有分寸就好，关于蛮国那所谓的‘神’，我会加强查探的。”
徐浪知道这等手段肯定不是什么异能者能拥有的，也只能归咎于那传说中的东西了。
……
而在蛮国之中，火龙城也就是新蛮都正是冷冷清清的模样。
前朝的圣火台，那缕火焰还在顽强地燃烧着。
但作为神仆组织的首领，崔天盛却不在新蛮都中，而是身处更往北处、极寒的北都之中。
这是蛮国的祖地。
诸如曾经的火龙国有自己的圣地圣火台，蛮国的圣地神渊便在北都之中。
崔天盛正在此地。
他静静跪伏着，供桌前摆放着一面镜子，而供桌之后，供奉着的不是什么牌位亦或神像，而是一口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井。
镜子的表面如水一般波荡着，散发淡淡的光芒。
而镜面之中，清楚地呈现着崔天明与沙破天的战斗。
意识到无法制衡沙破天之后，崔天盛立刻中断了灵镜的传送，同时吩咐在龙城之中掌握着另一面灵镜的夜奴撤离。
但这一切并非没有代价，身处神渊的崔天盛嘴里还是流出浑浊的血，滴落在地上。
整个人似乎又老气了几分，向着油尽灯枯的方向更进一步。
被传送回来的崔天明等人心中犹有些后怕，却猛地跪在供桌之前，头颅低悬，噤若寒蝉。
“休养下，回前线去吧。”
崔天盛擦拭了嘴角的血迹，并没有多说，只是让崔天明等人离开。
而他孤零零跪伏在神渊面前，神色晦暗，心里也不知道想着什么。
“真是…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