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

    容与慢慢地搅着碗里的汤水。

    “我只是想回家，可以吗？”

    栗忻轻轻叹了口气。

    “容小姐，你别为难我啊。”

    容与的手停了。

    “早上的电话，你也听到了吧，我是程总的特助，按理说我现在应该在帮他处理问题，但是他却派我来照顾你，在他眼里，你比什么都重要。”

    栗忻停了停，放柔了语气，“所以不是看着你，是怕你有事。”

    比什么都重要？

    什么时候开始，她和程则骁的关系这么紧密了？

    那个一开始凶神恶煞的男人，嚣张至极地闯进她的生活，他的每个表情，每个动作，每句话，都是她的噩梦，她唯恐避之不及。

    但很奇怪，越是想避，越会遇见他。

    短短几个月，发生了太多事，她真的没想到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该走的人越来越近，不该走的人却先走了。

    可能这就是造化弄人吧。

    容与吸了吸鼻子，又喝了一口汤。

    “我想我要我的手机。”她说，声音闷闷的。

    “当然可以。”

    栗忻见她并不吵闹，明显松了一口气，快步走到床边，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手机交给她。

    四五个未接，很多条未读信息。

    容与先点开了信息。

    她还没来得及取消置顶，所以跳入眼帘的第一条消息就是周震的。

    他问她去哪里了，有没有淋雨。

    她一直没回复，他似乎着急了，连发了很多条，还打了电话。

    可惜她常年静音，一个都没听到。

    手指不断上划，越来越浓重的酸涩涌上眼眶。

    她不想在栗忻面前哭，于是使劲揉了揉眼睛，先给宋时兰打了个电话。

    栗忻体贴地转身出去了，还带上了门。

    她拿出手机，拨了万霖的号码。

    “喂？”

    “怎么样了？”栗忻紧张地问。

    “还好，已经醒了。”万霖长长的出了口气，“真是吓死人了。”

    “怎么会弄成这样？”栗忻埋怨道，“你不是说程总没下车吗？”

    “那些人认识程总的车，一下子就围上来了，把车窗砸了，要不是黄鸣机灵，赶紧倒车，当时就要给程总开天窗了！”

    栗忻听得心惊肉跳。

    “我觉得有内鬼，”万霖忧虑地说，“不然解释不通，前期都谈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闹事的？而且很明显就是冲着程总来的。”

    “确实……”栗忻想起早上在工地的情形，一大群人乌烟瘴气地围住工程部，嚷嚷着要见大老板，口口声声说他们被骗了，要讨回公道，话里话外的意思，不见到程则骁就不会善罢甘休。

    明明看着是一群乌合之众，目的却出奇地一致。

    程则骁出现后，第一时间也不是沟通谈判，而是冲上去砸车，很明显不是为了解决问题，要么是泄私愤，要么就是真的想要程则骁的命。

    栗忻紧皱着眉，脑子里把最近的事都过了一遍，寻找线索。

    “你那边呢？”万霖问。

    “退烧了，目前算安抚住了，也没闹。”

    “呼……”万霖又长出了口气，“那就好，至少程总安排给咱俩的事有一件办成了。”

    “嗯，让程总放心，再联系。”

    栗忻挂了电话，先去安排了明天给容与补身的汤品，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回到房间。

    容与握着手机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地看着落地窗外的风景，听到门口的动静，她转过头，眼圈红红的。

    栗忻选择不问，一手水杯一手药，递到她面前。

    容与咽下药片，哑着嗓子开口。

    “栗忻姐姐，谢谢你。”

    栗忻笑着摆了摆手，“别客气，你快点好起来，程总也放心了。”

    容与漆黑的大眼睛看向她。

    “他出事了吗？”

    栗忻的笑容有些不自然，“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容与慢慢放下杯子。

    “因为你从头到尾都不回答关于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