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在看见摩诺变成瘦男搭上那人形败类肩膀时, 达米安发誓他的心脏绝对停跳了几拍。p> 不是因为人类对于恶魔来自本能的战栗，摩诺和程晓玉这两个时不时就在家里放真身出来，又多次接触瘦长鬼影和塔拉这种要人命的存在，现在达米安和杰森已经对程晓玉和摩诺完全脱敏了。p> 就连彼得猫看见这两个魔的恶魔化后, 都能毛不炸耳不塌跳到程晓玉和摩诺的腿上踩奶, 把自己的猫毛蹭到程晓玉的头发和摩诺的西裤上。p> 各种意义上来说, 彼得丝毫不愧达米安给他起这个名字的初衷。p> 综上所述，让达米安心跳漏拍的罪魁祸首并不是摩诺恶魔化这件事本身, 而是摩诺恶魔化后要做什么。p> 虽说是达米安第一次见，但当时, 他切实地从摩诺身上感受到了宛如实质的杀意。p> 达米安毫不怀疑, 当时的摩诺会折断那个家伙的脊椎, 或者让他以其他什么痛苦的方式死去。p> 当然，这个人渣的死活达米安完全不在意，更何况这还是个没长眼到把主意打到他身上的家伙，如果还是在刺客联盟，达米安会有一百种方式让他后悔出生在世界上，如果摩诺真的杀了这个家伙, 达米安非常乐意帮他的小伙伴毁尸灭迹。p> 他担心的只有摩诺是否因为这个家伙而回想起了不堪回首的过去, 从而干扰激起摩诺这段时间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的情绪。p> 达米安的意思是：垃圾人渣要死死一边去, 不要来玷污他小伙伴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知不知道他和其他人花了多大功夫才稳住摩诺这个大杀器啊？！p> 所以在确定这个家伙还能喘气后，达米安就再没有分给那坨人形残渣一个眼神, 而是叫摩诺赶紧离开现场别叫其他人发现。p> 达米安想的是摩诺变回原本的儿童形态由他带着离开现场，但摩诺显然没有理解他的深意。p> 因为现在三米多高的摩诺在听见达米安“立刻离开现场”的指挥后, 选择弯腰把把达米安从地上抓了起来。p> “你做什么？放我下来！”p> 在三米多高的瘦男面前，被攥在手里的达米安就像是个玩偶, 他恼羞成怒。p> 眨眼间，周围的空间变得虚化且破碎，就像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雨幕，让人分不清下一步将会踏入何处。p> “有人要来了，这样快。”p> 摩诺没有理会达米安的抗议，他将达米安放在了自己的左肩上，好似要为达米安挡雨一样，用自己宽大且苍老的手掌轻轻掩住，随后径直走入了“雨幕”中。p> 当达米安的视线不再被遮蔽时，引入眼帘的是一条无人小巷――不是之前他们呆着的那一条。p> 达米安吹了个口哨，赞叹：“酷，这也是瘦长鬼影教你的新把戏？”p> “不，这个状态的我本身就能够进行一定的空间传送，但我一直没能具体掌握，也做不到和晓玉那样的远距离传送。”p> 瘦男状态的摩诺轻轻将达米安放在地上，随后才重新变为了大家更为熟悉的儿童状态，不情愿的承认。p> “所以，那家伙确实有在这基础上指导我一些技巧。”p> 在黯淡之城时，摩诺曾与上一任瘦男展开过激烈的追逐战，当然他是逃窜的那方。p> 可能是因为摩诺与瘦男有同等的力量，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瘦男的传送能力，瘦男在火车上追逐摩诺时虽然以当时摩诺的视角来看时步步紧逼，但在摩诺强行分离开瘦男所呆的那节火车厢时，瘦男并没有用瞬移直接追上来，追上当时已经无处可逃的摩诺。p> 在摩诺下车准确来说是因为火车在隧道里撞车被迫下车，爬上地面后，却又看见了瞬移到不远处慢慢朝自己走来的瘦长鬼影，这个距离显然远远超过了那两个车厢之间的距离。
当时的摩诺并没有时间，在被囚禁于无法逃离的电视塔内部时摩诺没有心情，在被程晓玉阴差阳错救出，又在与同伴的陪伴下后，在前段时间，摩诺终于开始去主动回忆那段他曾经一直逃避的过去，去试着直面他曾经最大的噩梦。p> 于是摩诺终于发现了这其中强烈的违和。p> 瘦男毫无疑问是想杀了摩诺的，这毫无疑问，那连周遭空间法则都扭曲的杀意绝非作伪，那些因为脚步沉重而被抓住捏死的记忆不是幻觉。p> 但偏偏，在还差一步，甚至不需要用到瘦男运用得炉火纯青的能力，只要瘦男迈开腿稍微跳一下就达到的下一级车厢，就仅差一步就能将被闭上绝路的摩诺杀死的时候，瘦男没有踏出那一步。p> 或许他累了。p> 瘦男当初没有迈出的那一步，或许就是他切实地为这耗费了他一生的、无休止的轮回而感到累了。p> 摩诺突然冒出这个想法。p> 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高礼帽的男人在滔天的雨幕里，在被自身扭曲的空间中，就这么静立着，看着与他仅仅一步之遥的、自己一直追杀的、过去的自己渐渐远离，看着过去的自己摘下他曾经用来遮挡懦弱自己的纸袋
，看着过去的自己为了那个永远不会将他们拉上去的叛徒对自己举起屠刀的时候p> 瘦男，上一个轮回的自己，又是以怎样的心情看着过去的自己重复这一切的呢？p> “太好了摩诺，那下次我们还可以继续这样溜出来。”p> 达米安努力按耐住激动的声音把有些出神的摩诺唤了回来。p> “如果不会对你有损伤的话，以后在我们回去前你就别变回来了，正好趁着机会拿那些不长眼的混账们练练手。”p> 摩诺对此表示赞同。p> 瘦长鬼影确实说过他需要更多的联系，但摩诺不可能拿自己的同伴练手，也不能像瘦长鬼影建议的那样随机挑选幸运小白鼠。p> 而那些该腐烂成泥的人渣，摩诺动起手来绝不会有一点犹豫。p> “今天也可以动手。”p> “不，今天时间不够了。”达米安遗憾地说，“如果现在再不回去的话，我明天的作息就会因为睡眠不足受影响。”p> “不过你可以用刚才能个状态回去吗？”p> 就算不能瞬移，瘦男的腿长也摆在那里，走一步顶他们两个多少步。p> 反正有摩诺的特殊立场在，他们绝对不会被摄像头和人看见。p> 两个撬家的小孩就这么又悄悄地回到了他们房间的窗户下面，然后和站在窗边抱胸看着他们微笑的程晓玉对上了视线。p> “”p> 完蛋。p> “瞧瞧看我们发现了什么？”p> 在不被路灯照耀的昏暗小巷里，几个小混混围着倒在地上的老约翰。p> 领头的小混混抽抽鼻子，被老约翰身上铺面的酒气和尿骚味冲得往旁边移步“呸”了一口。p> “一个喝多了尿裤子的醉汉，啧。”p> 本来他们是打算看看能不能从这个不正常倒在巷子正中央的家伙身上摸出来点什么东西，结果凑前一看这家伙的穿着和样子，既不是火拼后毙命的尸体也不是什么喝多了酒分不清东南西北扎进小巷的有钱佬，只不过是一个醉得失禁的穷光蛋，手头甚至可能都没他们阔绰。p> 就在小混混们自认倒霉，骂着晦气要走开的时候，原本像滩烂泥的男人突然原地弹了起来，布满赤红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为首的小混混。p> 眼前这一幕让小混混头子觉得有些 人，他掏出口袋里的枪直指老约翰，恶狠狠道：“有钱就赶紧拿出来，瞎看什么，想死啊！”p> 但老约翰并没有如同小混混头子所设想的那样乖乖把钱财奉上，而是仿佛看不见枪支一样，近乎狂热地用双手钳住了小混混的肩膀，就是被子弹射中肩膀也不影响他狂喜地战栗嘶吼：
“我活下来了我活下来了我活下来了！我从那个怪物手下活下来了！”p> 哥谭生存法则之一：绝对不要招惹任何神经病。p> 这显然精神失常的样子吓坏了所有的小混混，被抓住的那个小混混更是战战兢兢，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引起这个神经病的注意力。p> 被镇住的小混混们不禁怀疑：这个疯子不会感染了小丑的笑气吧？p> 他们的这个念头又很快被打消了，因为这个疯子在狂喜之后，绝望与恐惧的神色又重新爬上他因为吸毒而消瘦苍白的脸，他的手指抽搐着抓上他自己的脸，全然不顾指甲将脸挠出了血。p> 方才还狂喜得恨不得原地舞蹈的男人又像是见到了什么极度恐惧的事物，将自己缩成一团浑身战栗，语无伦次。p> “不，他不可能会放过我，我见到他了，我看见了，他不会放过我就像他不可能放过那些人一样”p> 他的转变太突然，上一秒好似还是小丑笑气的受害者，此刻又好像是稻草人恐惧毒气的用户。p> 一个小混混实在忍不住询问：“他是谁？你见到什么了？”p> 听见这个问题，那个被毒瘾和酒精折磨的形同枯槁的男人僵硬地抬起头，他好似又短暂的回光返照，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p> 但这次站得最近的那个小混混已经有了防备，在被他的手指抓到鞋之前就迅速后撤一步，听着这个疯子用恐惧中又带着一丝魔怔的声音说：p> “瘦长鬼影，我见到他啦，他只是轻轻一捏我的肩膀就碎啦，哈哈他也会像捏碎饼干一样捏碎我的脖子”p> “啧，我看这就是个被药和酒精搞坏脑子的疯子。”一个小混混松了一口气，“瘦长鬼影不过是骗小孩的，他根本不存在。准是这家伙自己臆想出来的。”p> “不，不，你错了瘦长鬼影是存在的，让我证明给你看！”p> 那疯子露出他泛黄的牙齿，撕扯开了他的衣服，露出他塌下去的那边肩膀。p> 再看见他背上的东西后，几个小混混齐齐倒吸一口冷气。p> 那是一个青紫色的掌印，整个手掌近乎能够罩住这疯子整个右上半身。p> 毫无疑问，这个疯子有句话没说错，他的右肩膀确实是被这掌印的主人捏碎的。p> 看着这远超常人尺寸的手掌印，小混混头子心中发怵：“也有可能是什么装备或者变异人造成的，在哥谭这种搞事情还少吗？”p> “不，你不明白，你不明白！”p> 疯子带着令人不寒而栗地笑容缓缓地扫视那一圈已经开始害怕的小混混，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p> “瘦长鬼影是存在的，无论你们信不信，晚上走夜路小心点，可千万别像我一样撞见鬼了！”p> 说完这句话，疯子从他的大衣口袋里抽出一把上了膛的枪指向自己的太阳穴，仰天长啸：“永远别想抓到我！”p> 他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p> 这下，疯子变成了死疯子，他一塌糊涂的内容物为冬夜苍白的黯淡小巷涂上了猩红的色彩。p> 在几个小混混惊恐的注视下，在这个疯子气绝倒地的时候，他右肩上青紫色的手印就这么突兀地消失了。p> 就好像那个诡异的手印和这个疯子的疯言疯语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p> 这诡异的一幕发生在眼前，几个小混混再没了之前的嚣张样子，他们紧张地吞下口水，彼此看了一眼，连那疯子手中的枪也顾不上捡，逃命似的逃出了小巷。p> 今天之后，“瘦长鬼影”的都市传说再次流传了起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