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同样是归来和“家族团聚”, 另一边的画面却与这边有所不同。p> 在更早些时候，在某个不知名的林地，瘦长鬼影弯下腰看着离开没多久又跑回来的程晓玉和摩诺。p> 经过上千年的狩猎经验和人类观察经验，瘦长鬼影拿捏程晓玉和摩诺这两个目前认知还是人类的幼崽并不是什么难事。p> 瘦长鬼影确信, 他们和这两个幼崽的初见不是很好, 这两个幼崽对于他都是恐惧和防备, 即便是迫于他的威胁再回来，也应该是拖延到最后一天, 再不济也会缓个三四天。p> 可现实是，程晓玉和摩诺昨天回去, 今天就又回来了, 看着两个孩子的样子, 还是赶着回来的。p> 瘦长鬼影见过遭遇重大挫折的人类，这种猎物的捕获难度非常低，因为他们往往会因为本能追寻同类认可亦或避风港而丧失一些原有的判断力。p> 程晓玉和摩诺显然符合这个情况。p> 就这一天，他护着的幼崽就被欺负了！p> 意识到这点的瘦长鬼影勃然大怒，但他很清楚这时候如果表露愤怒反而更会惊扰这两个受惊的幼崽。p> 于是瘦长鬼影让他周围的磁场换成了他平时用于和猎物拉近距离的、更柔和的电波，即使自己没有眼睛, 也单膝跪下弯腰和两个幼崽平视, 询问：p> [发生了什么？]p> 背着大包的程晓玉没想到瘦长鬼影会突然问这个：“呃没什么, 您说让我们至少每周来一次嘛，我们后面几天可能有事来不了什么的，就提前来打个卡。”p> 摩诺直言：“如果你不喜欢, 等晓玉睡醒我们马上就回去。”p> [当然不会。]p> 瘦长鬼影宽大的手掌轻轻落在程晓玉和摩诺的头上，即使那手掌大到能当遮阳伞, 他们也没有从那双手上感觉到沉重的重量。p> [你们好好休息。]p> 怎么回事，之前瘦长鬼影对他们有这么温和吗？p> 被瘦长鬼影单手抱着的摩诺和被牵着的程晓玉整个就是头脑风暴。p> 如果说是瘦长鬼影正在捕猎, 这个样子倒是不奇怪，毕竟他就是靠着这一手来迷惑并拐走小孩的，但是这p> 明明只是想好好睡个觉，为什么会这么困难，真的好累啊。p> 程晓玉看着床角的瘦高无脸西装男和悬浮在空气中的鬼脸纹路，实在忍不住从睡袋探出头来：“那什么，我无意打扰你们二位的谈话，但是你们能不能换个地？”p> 虽然瘦长鬼影展开了特殊的立场让程晓玉和摩诺听不见他们的谈话，也不会被吵到，但是p> 这两个往床脚一站，谁睡得着啊！p> “你怎么还醒着。”悬浮在空中的鬼脸纹路挑眉，“这个年龄段，被压制了力量，还短时间内两次跨界跳跃、两次进行长时间的魔法学习，你需要睡眠来恢复气力。”p> 和程晓玉同样原因睡不着的摩诺从儿童睡袋里幽怨地探头：“睡不着。”p> 程晓玉也知道自己需要立刻睡觉，她这一天对精神力的消耗太大了，从恶魔的年龄来算她现在才两天大，而且从出生到现在一分钟没睡啊！p> “我也想，但是”你们二位的形象实在是过于有冲击力了。p> 瘦长鬼影环顾了下屋内，突然明白了什么，肩膀上生出一条长长的黑色触手，拉上了小屋的窗帘，把窗外阴森的树林遮住。p> [晚安。]p> 程晓玉：p> 摩诺：p> 虽然是很感谢你帮我们拉窗帘，但是有没有可能我们怕的不是树林呢？p> 程晓玉小声和摩诺抱怨：“我觉得我睡不着了。”p> 摩诺也赞同：“我也是。”p> 五分钟后，瘦长鬼影和塔拉发现两个孩子已经睡熟了。p> 从塔拉那里了解事情经过的瘦长鬼影总结：[所以，就是那个叫蝙蝠侠的人类欺负这两个幼崽，还抢走了他们的猎物。]p> 塔拉：“这么理解也没有问题。”p> 瘦长鬼影混沌的脸上出现了类似五官的模糊凹陷，这是他极度愤怒的表现：[告诉我如何前往那里，我要让这个胆大包天的人类付出他应有的代价。]p> “不。”塔拉叫停了愤怒的瘦长鬼影，“这个人类是很好的训练材料，而且如果你杀了这个人类，这两个孩子反应会更大。”
[为什么？]p> 瘦长鬼影不理解为什么两个恶魔幼崽会如此重视人类。p> 塔拉也有些无奈，他很难和瘦长鬼影解释锻炼社交技能的重要性。p> 瘦长鬼影千年来从未与人类或同类交流过，他不能理解社交技巧的重要性，在他的眼里人类就是纯猎物和戏弄的蚂蚁。p> 但是塔拉他们不一样，他们来自一个有很多恶魔巫师的世界，同类之间总有交流制衡，他们眼里的人类还多了一层仆人的身份。p> 无论是十大恶魔将军还是八大恶魔巫师，他们都有自己的领地、社交圈子和
部下，这一切都离不开交流，为了换取更多情报或者掩人耳目，亦或者为了便于行动，他们也都有伪装成人类的魔法――当然用不用就看各魔爱好了。p> 所以无论是八大恶魔还是十大鬼影将军，都没有瘦长鬼影那么嗜杀和自闭，就算是自己住在月球的月之恶魔咒蓝也会和其他恶魔兄弟姐妹打打全魔力驱动的视屏通话什么的。p> 塔拉和其他鬼影将军想得是：程晓玉总会长大，她的能力甚至可以跨越世界，她以后一定会遇到其他的恶魔、其他的势力，宇宙如此之大，世界如此广袤，她不可能不会遇到危险，她总有一天会得到他们的承认成为新一代的领袖，也总有一天要学会如何自己与这些或友好或敌对或中立的势力周旋。p> 哥谭所在的世界是高难本，但是风险与收益成正比，更何况程晓玉和摩诺在杰森的帮助下已经在那个世界站稳脚跟、学会如何在那个世界平稳求生了，无论是现成的案例还是神秘的新力量与宝物都等着他们去学习和发现。p> 至于蝙蝠侠和他的团队，确实是很难缠，但他是个人类，就算被他缠上了，比命长他们绑一起也比不过程晓玉和摩诺的恶魔之躯。p> 但是这些和瘦长鬼影说没用！自诞生起与世隔绝的千年自闭宅□□本无法理解这些。p> 甚至摩诺在瘦长鬼影眼里都算有些过分开朗了!p> 塔拉只得用瘦长鬼影能理解的、简单粗暴的方式和先他解释：p> “因为那个世界都是这两个孩子的猎场，你这个举动和抢他们最心爱的猎物有什么区别？”p> “不过就是捕猎过程中受了点挫折，他们不会有你想的那么脆弱，自己就能站起来。”p> 原来是这样吗？p> 瘦长鬼影的五官处凹陷停止了扭曲。p> 但是，那个蝙蝠侠不是个成年人类？这也在程晓玉和摩诺的猎物范围内吗？p> 不想过多解释的塔拉想着回头找机会和瘦长鬼影说一下给幼崽培养社交能力的重要性，但现在他得先稳住瘦长鬼影。p> 于是塔拉选择简单粗暴地说：“我家小孩就好这口。”p> 瘦长鬼影想了想程晓玉还未诞生就过于早熟（对恶魔而言）的爱好，觉得只是喜欢有挑战性的猎物这个爱好也挺好的。p> [小丑不是猎物。]p> 突入打扰的电波引起了两位恶魔的注意，他们将目光投向在场第二位能运用这种特殊对话的人。p> 摩诺已经从他的儿童睡袋里坐了起来，直勾勾地看着瘦长鬼影。p> [我想要他付出代价，我想要他受到折磨，我要让这个只想自己开心的家伙无法快乐，我要让这个希望得到瞩目的家伙在没有人在意的地方、以他最不乐意的方式死掉，但我要尽可能剔除我在这件事情中直接起到的作用？角色？我不知道这情况怎么形容]p> [总之就是说，我不能亲手做这些事，或者即使我这么做了也不能让任何人、哪怕是知道我有这个力量的人知道是我做的。]p> [你在折磨和逼疯人类以及隐藏行迹方面是专家，我想寻求你的建议。]p> 瘦长鬼影愣了下，混沌的苍白面孔抽动裂开了一条漆黑的缝隙，对摩诺的上进十分满意。p> [当然可以，你可以直接把那个孱弱的人类带过来，我亲自拿他演示给你看。]p> 摩诺：[但我得避开晓玉，我想偷偷处理这个家伙。]p> 瘦长鬼影无所谓：[如果要干净处理掉，我推荐你可以用我之前教你的那样渐渐恐吓他，给他暗示，很快他就会被逼疯。]p> 摩诺：[但是小丑本来就是精神失常的疯子，这招对疯子管用吗？]
瘦长鬼影还真没有捕捉过这种型号的猎物，因为这种猎物往往又脏又臭又难以猜测想法和行动，他都不屑于抓。p> 但瘦长鬼影是谁？他可是有着上千年经验的人类观察员，有着丰富的折磨人类经验，于是他立刻提出了另外一个猜想。p> [那么我推荐在他还清醒的时候把他的四肢一个个折断考虑到你的力气，你可以让他的身体在他眼前异化，先四肢后躯干，如果这个人类有亲人朋友搭配使用效果更好。]p> 摩诺看上去有点沮丧：[小丑没有亲人朋友，而且他被蝙蝠侠打断浑身骨头都笑得特别开心，我不想让他有半点开心。]p> 瘦长鬼影：？？？p> [把他关在一个区域，让他无法逃离如何？比如废弃厂房、医院。]p> 这个方法比较粗暴，但速度快效果墙，运用得好也能为猎物的恐惧带来别样的风味。p> [小丑正常情况下就是被关在牢房里，那个牢房大概这么大。]p> 瘦长鬼影看着摩诺比划了一个他都躺不下的狭小空间：p> 难怪摩诺要向自己求助了，难度系数这么高的吗？p> 但没关系，瘦长鬼影是专业的。p> [这个小丑有没有在乎的人类？你可以让逼疯那个人类，让ta和小丑反目成仇。]p> 摩诺看
上去更沮丧了：[小丑最在乎的人类就是蝙蝠侠，他们两个本来就是敌人。]p> 瘦长鬼影：p> 瘦长鬼影：[试着在他精神正常、没有发病的时候使用以上措施？]p> 摩诺：[小丑就没有精神正常的时候。]p> 瘦长鬼影：p> 第一次见到这么离谱的猎物！p> 在瘦长鬼影震耳欲聋的沉默中，当时旁听了全场的塔拉在心底叹了口气。p> 瘦长鬼影和摩诺的对话几乎就是塔拉他们当时和程晓玉私下对话的点到版本。他们那边是程晓玉提方案然后十个鬼影将军抓着她难得听得进去话的这次轮着提意见。p> 塔拉赞成杰森的结论，甚至如果当时杰森没有劝阻，塔拉也会出来劝阻程晓玉不要亲自动手，这当然不是因为什么善心和正义感，纯粹是塔拉担心程晓玉引到太多麻烦人物的注意力引火上身。p> 但是当然了，塔拉也和瘦长鬼影一样对于程晓玉这个难得有上进心的举动很欣慰，也珍惜这个现成的教学案例和教材，所以塔拉让程晓玉负责提方案，他连着其他九个将军让程晓玉疯狂修改，等她想不出来的时候再提点几句，然后继续修改，最后得出了和杰森当时一样的结论――p> 好好学习去吧，不然没有可行性。p> 不学哪来的魔咒，哪来的力量，哪来的脑子啊！p> 和心思活络的塔拉他们相比，一门心思当宅男的瘦长鬼影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真的很棘手。p> 于是瘦长鬼影提出：[既然以你现在的能力暂时还无法做到把这个猎物带过来和符合你心意的杀死，也对我前去意见很大，不如你可以转化思路。你先不急着立刻杀了他，你可以先慢慢地折磨他，摧毁你能摧毁的，能让他获得正反馈的东西。]p> [而要达成这一点，你需要学习，你需要强大起来。]p> 塔拉像瘦长鬼影投去赞许的目光。p> 如何获得力量，如何获得知识？万变不离其宗，学习，学习，还是他恶魔崽子的学习！p> 摩诺有些犹豫：[可那样要很久。]p> 瘦长鬼影以一副过来魔的姿态说：[狩猎和折磨的乐趣是需要耐心的，我最满意的一个猎物我用了几年的时间才决定解决掉，你也可以慢慢地来学习，然后在他身上应用你学到的知识和技能。]p> [只要你能够获得成长，把时间拉长到十几年、几十年甚至直至这个猎物死掉也完全值得的。]p> 摩诺很快做出了决定。p> [我明白了。]p> 塔拉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p> 因为就在之前，他也与自己的继承人说了类似的话，得到了一样的理解。p> 现在，塔拉和其他的鬼影将军特别想看看这两个出自不同恶魔体系的继承人，会对那个叫小丑的教具做出什么样的成绩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