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階採集,出門就出事
我們終於可以在這塊焦土大陸上進行採集了,為期半年,然後就要考慮要不要回基地的事,因為人類是重要資源,如果想換國籍,就可以隨便換國籍。
我原本以為老師會希望我們回去,但許黎老師當初挑人的時候,就說過如果想留在無憂的人,優先考慮,先去體驗兩年看看,可以習慣再留在那裡,比起回去服務,他更想讓我們飛出去。
我們每天搭綠洲出去,黃昏就返航,探索的範圍是以基地為圓心的低難度採集,畢竟讓我們出事他們也不好交代。
綠洲的艦長說若要過夜,就要帶士兵出門,畢竟很難預料夜晚會發生什麼事。
焦土之上,每個地方的景色卻還是有極大的不同,這裡曾經是大國,廢棄的高樓大廈比我們那高得多,荒涼的廢墟規模也差很多。我們掃描器掃過,進行生物探測才會下去採集,只要掃到跟野豬差不多大小的,就撤,畢竟我們連野豬都打不死。
我會用槍,白瑜教的,他覺得在焦土之上沒辦法自保的人,連拖時間等別人來救都不可能,所以在我告白前,他是手把手教我,可能那時我還小,他覺得從後面環抱我沒什麼問題,直到我告白後,他就離我遠遠的,我負責打,他坐在後面看,口頭指導我哪裡做得不好。
綠洲上有槍,但為了避免我們這群菜鳥誤傷自己人,他們發給我們的是像矽膠彈的那種威嚇槍,被打到頂多瘀青,用來嚇唬野生動物還行,沒什麼殺傷力。
我們下去,大家團體行動,盡量不進建築物,因為建築物裡可能會影響掃描。
「喂……」聽到前方建築物傳來人的聲音,我們都嚇傻了,開始回頭狂奔,後面聽到有人跳下地面的聲音。
「你們別跑啊,我是來投誠的,等一下我。」那個追的「人」在後面喊,可是我沒回頭看,因為我不確定那是不是人,有些變種猿猴已經可以說人話了。
直到跑進綠洲,我轉頭看去,發現有人停下來跟「他」講話,距離還很近,我立刻跑進去跟艦長要一把真槍。
「你會用嗎?」艦長問。
「白瑜教的。」見他一臉懵,我又補了一句:「我的小爸爸是警備隊隊長。」艦長立刻把槍拿給我。
我再到門口,其他人在門口,但「他」跟著2個人一起走了過來。
「兩手舉高!」我舉槍大喊。
不只「他」舉起手作投降狀,旁邊2個同事有人也跟著舉起手,這個白癡就是小黃。
「你把手舉著,不要輕舉妄動。」我拿槍指著陌生人,繼續說:「小黃你們白癡啊,先回來!」我簡直氣急敗壞。
小黃他們慢慢走回來,把那個人留在原地:「他說要投誠,如果他想傷害我們,我跟茿茜早死了。」
我不想跟小黃廢話:「你想投誠可以,我們回去報告基地,你在原地不要走,我們晚點過來接你。」
舉起手的人:「好,你們要快點來接我,我一個人晚上待在這會害怕。」
我往後再退了點,艦長看大家退進來,立刻把門關上。我看著玻璃外的「人」,不能確定他是新人類還是新新人類,距離有點遠,也看不清長相,還好沒出事,我放下手上的槍,綠洲開始返程。
飛了一段路,突然「轟」的一聲,爆炸聲?我反應不及綠洲被震波影響而劇烈搖晃,尖叫聲此起彼落,然後旁邊的大樓塌了,直直把綠洲壓住,好在綠洲的材質很堅固,天花板凹了一個大洞,但我們沒被夾死。
「快,進安全室。」連艦長都進來後,我們立刻反鎖,開始放求救訊號,艦長也打電話回基地求救。就算沒求救訊號,沒打回基地求救,他們也會很快發現我們沒回去,畢竟快黃昏了。
我點了一下,人都在,安全室勾起了眾人痛苦恐懼的回憶,我們居然在離基地這麼近的地方被攻擊,真不知道算衰還是背?只有我有槍,就算我有槍也沒用,面對敵人,身為舊人類的我們最好是等待士兵救援。
砰、砰、砰、砰,敲門聲讓大家都嚇了一跳,相信我,我們基地的人,絕對沒人敢去開門。
「你們都躲在這裡嗎?開門認識一下啊,我們不會對你們怎麼樣。」應該不止一個人在門口。
「你們不敢開門也沒關係,我們只是要拿你們當人質去換10年前被抓的家人回來,所以要麻煩你們在這裡待一陣子了。」為首的人聽起來聲音很稚嫩。
安全室也不是絕對安全,大家都自動自發往離門最遠的地方蜷縮,手上的槍讓我有一點安全感,但如果白瑜在就好了。旁邊的人嘗試打電話,訊號很弱,安全室的電話是專屬的衛星電話,不受影響。
看旁邊的人想跟家人聯絡的急切,我就知道我不用拿手機出來試了。這一年半白瑜每次嘗試打給我,我都不接電話,只是簡單回個訊息說自己很好,我現在真後悔沒好好跟他說說話,現在如果死在這,連他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我們不會殺女生,我們都很喜歡也很尊重女性的,當然男性我們也很樂意接受,畢竟食色性也,我們據點也有同志啊,大家交個朋友嘛。」
他在外面喊話,我們反而更緊張。
小黃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喊回去:「你越講話,我們越害怕。」
「那沒關係,你們可以聯絡基地吧?幫我傳個話就好,說我們想要那3個頭上有角的新人類,3個戰俘換30個人,很划算的,倘若他們不換,派軍隊來我們也不怕,我們會炸掉第二棟大樓,這艘綠洲絕對扛不住第二棟樓,你們會馬上死,我們會死多少人,就看派出來的士兵多厲害吧。」
艦長馬上報告基地,電話很通暢,回覆也很快,艦長走到門口對外喊話說:「基地說沒問題,可以換,但希望你有信用,不然3個人沒救回去,你們據點的人也得賠上一命。」不愧是大基地,講話很硬,威脅回去。
安靜等待中,有人開始哭了起來,越來越多人哭,哭是一種極具感染力的情緒,我抱著槍也開始流淚了,大家哭都不是因為怯懦和害怕,而是我們都經歷過戰爭,有很多人跟我一樣在那場戰爭中失去家人,而且我們居然是落在同一批人手裡。
有人忍不住問門外:「你們是盯上我們了嗎?為什麼總抓我們基地?」
「什麼意思?我們的確觀察你們兩週才動手,你說的盯是這個意思嗎?」他一回話,我們就明白了,單純是運氣不好。
「喔,你們是湖上那個基地的人嗎?那我們還真是有緣,這樣讓我有一點不想放你們走啊。」他笑著說,我氣得把槍握緊些。
「開玩笑的,我說話算話,就單純換人。」他馬上補了一句。
門外的人一直很想跟我們聊天,他說他們人很少,很少見到這麼多人,興致一來特別想聊天。
他還在門外放起音樂,我沒聽過的。
「如果白老大在就好了。」突然有人冒出這句話,大家看著我。
「看我也沒用,我沒有白瑜這麼厲害。」我自知斤兩。
「只有你會叫白哥的全名。」小黃忍不住說出心聲,其他人齊齊點頭,小黃接著說:「如果叫白哥全名,我覺得下一秒我就死定了。」
講出白瑜,大家明顯安心很多,而且我在這,白瑜親自來救的機率很高,就是友邦基地的士兵肯定比他先到,我們距離基地真的很近,遠水救不了近火。
艦長:「你們不用緊張,他就算想爆破其他的大樓,我們的士兵也會先去清理周邊大樓的爆破物,不會讓他有機會威脅大家的安全。」
後來一如他所言,天才剛黑,電話就打進來了:「已經安全了,我們的人控制住周邊大樓和綠洲上2名新新人類,士兵們就站在安全室外,你們可以出來了。」
艦長有點不安地打開安全室大門,我拿槍在旁戒備,果然打開門都是士兵,他們把兩個新新人類制服得很好,小黃走近看清後卻說:「不是他們兩個,剛剛在外面的那個人是沒有角的,如果有角,我最好敢靠這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