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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大捷,皇帝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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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雪夜后旭日升,两军交战于马鞍型小山茂密森林之间。

    费阳谷令军队分多支作战,火炮、火器层层布设,亟待诱敌深入,遂令车赢所属部且战且退,引朔漠队伍深入早已埋伏好的山涧峡谷之间。

    车妄近万人马逢车赢属部“节节败退”,随即恋战追击,意图一举拿下山林制高点、抢下作战优势地带。然,车赢部“先让后追”实乃一招险棋——退少敌不进、退多难再回——车赢压兵步步后退、擅行险招,终反攻击散车妄主力、切断了其粮草供给之路。

    酣战胶着,车赢与车妄于山林僻静处相逢。车赢身骑红棕色草原马,手提丈二长葫芦头长枪,令随从士兵驻足,只独身一人一语不发、枪枪奔着要车妄性命而去。与同伙被反登山头而来的军队冲散的车妄,所骑的黑马重伤已久却仍旧狂奔,车妄便只得手举一对弯刀殊死抵挡,奈何他作战已久、体力渐渐不支,又于炮火连天间听闻妇孺、兵士惨叫,不免生了退意。

    呼吸之间定胜负。车妄一对儿玄铁弯刀被车赢长枪挑落在地,又逢四面楚歌心力交猝,只得突然诈降以换活命。车赢手持长枪双目冷峻,周边将士围观兴起,纷纷为车赢出众的武艺与枪法呼和助威。(本文原创首发晋江)

    车妄虽言语恳切,口中归降声不绝。但车赢并不相信疯魔车妄的言语,只是不忍即刻要了他的性命。踌躇间,车赢听得腰间小刀碰撞铮铮,心里有了算计。

    车赢用双腿牢牢扣住所乘之马,高举银葫芦枪头直戳车妄腹部,将其挑到自己马背上,复又拿出腰间小刀,问他:“你可还记得这把小刀?”

    车妄腹痛难忍、鲜血横流,他努力看向车赢手中的小刀,却怎么也看不出这小刀有何不同,眼中具是惊惧,不知作何回答。车赢见他识不得父亲的遗物,心境彻底转变,抬手便用小刀割去了车妄的舌头。

    随即,他在车妄耳边轻声道:“我代阿爸割了你这条认贼作父的舌头,我代堂哥还你这腹部重伤……至于,你这条命能活到什么时候,那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众皇子携粮草补给的大队人马,终于在将朔漠部落击溃之后,出现在了营地。队伍稍事休息,便纷纷是哪里来的回到哪里去了,唯有费阳谷钦点的几个得力部下,同他一起随众皇子回京领封、领赏。

    车赢,便是全军知晓的一位有力战将。几位皇子也在将士们零零碎碎的口述中,了解了车赢此行的智慧果敢与沉着勇猛,都对他存了几分敬佩与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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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銮殿上,皇帝喜笑颜开,他一一颁旨封赏了所有出钱出力的将士,更是封赏了参与其中的皇子们、额附们许多财物,还单独给驻守草原的二额附、三额附都晋了郡王爵位。

    算起来,这一战虽历时三月有余,又耗费了不少粮草兵马,但可谓是彻底击散了朔漠主力,从此便再无威胁了。而他此番大手笔封赏,其实也是战后善后并巩固边防的“怀之以德”之举。

    “这个年轻人着实优秀,我之所以要带他来领赏,实在是因为他的高度服从性与善于变通的执行力,难得啊!”费阳谷在皇帝与众皇子面前,并不吝啬对车赢的夸奖,更意图明显地提示皇上也给这个年轻人一些合理的封赏。

    皇帝是个聪明人,他随即开口:“我听闻你堂哥一家因此战受到了重挫,部族也为了守护家园和平而作出了很多牺牲,很是悲伤……你和你的家人也要节哀啊!”车赢行礼允诺。

    紧接着,内心早已认可车赢忠勇的皇帝,又夸赞车赢:“除此之外,我也听说啦!你这个年轻人武艺超群、忠心不二,更是有勇有谋的好苗子——这么多年了,你如同我的儿子一般在我身边长大,如今,看到你的成长,我也很欣慰啊!如此说来,是该赏你些什么才好……”

    他站起身,干脆问道:“你说说,你想要什么赏赐啊?”

    车赢随即跪拜:“敢问皇上,臣讨要什么赏赐都行吗?”

    皇帝大笑,又坐回龙椅:“是,我今天就是要重赏你这个生擒了那‘贼头’的战将,你大胆地提!”

    车赢俯身叩首,先跪谢皇恩:“臣幼年丧父,是蒙皇上恩泽才有了今日的成绩,我感念皇上您对我犹如慈父般的教诲与关爱,日后必定更尽心尽责、为您效力。”

    皇帝龙颜大悦,越发觉得车赢是个念恩情的君子,而他又一向是有分寸、讲礼仪的小贵族,无非就是要块封地或要个爵位,便不打断他,继续听他说。

    “如今,我家中兄长也去了,我的婚事还无人做主,这实属臣最焦心的大事。因此,惟愿您能将六公主许配给我,圆了我想跟您成为一家人的愿。”

    皇帝一顿,却又听得三阿哥也喜悦地说:“皇阿玛,这乘龙快婿可是咱们军中的人家都抢着要呢——兵士们回京的路上,听那街上的童谣传得都是——这领兵生擒车妄的车赢,是那‘貌赛潘安,才比宋玉,枪法不输小罗章的人样子’哟~”

    车赢不起身也不抬头,更不敢贸然回应三阿哥的玩笑。反倒是一旁的四阿哥笑呵呵地帮着搭腔:“三阿哥说的可是实情呢,车赢这小子在走街串巷说书人的褒扬下,可算是出了名儿了。儿臣听闻,好些个大户人家可都想把他招了做姑爷呢!”

    皇帝心中实则仍有狐疑,太子于是也劝道:“皇阿玛,车赢一身忠勇、才貌出众,这么一个好青年,可不能便宜了别人。而六公主秉性柔淑,又正逢适婚年龄,不如就指给他吧?”

    费阳谷见皇帝态度有所动摇,便也出言卖了个好儿:“车赢此番立功之事,大家有目共睹,而他却不要土地、不要封爵,只要请旨迎娶六公主。这重情义的做派,竟着实像皇上亲自调教出的儿孙!”

    相比要封地、要爵位,车赢所讨要的这份“封赏”确实出乎皇帝所料,但那六公主确实又没有指过人家,又逢“非赏一赏这功臣”的档口,皇帝便也只能允了这门婚事。

    皇帝:“我的女儿虽不少,但也大多远嫁了——光漠北那地界儿,就被我送去了好几个。但你们看哪,车赢这驻守边关的好苗子,咱总得将他送回驻地吧?那我这个贴心的女儿也要远嫁不成?”

    车赢俯首不敢轻举妄动,他不知道皇帝葫芦里又卖了什么药,更不敢贸然回话。

    大阿哥却懵懂道:“那便把车赢留这京里,不放他回老家不就得了?”

    皇帝摇摇头反驳道:“大丈夫哪能让儿女私情耽搁了正事呢?”他笑道:“我自认为我的女儿们啊,都是有格局、有大义的好孩子。这样吧,依五公主府例,给六公主在京中修建府邸好了。这样,也能让我想女儿的时候,可以常叫她进宫见面来……”

    众人都因毫无先例的这一婚娶公主的办法迷糊着,没人言语。四阿哥却即刻反应了过来——皇帝此举,就是要让六公主小夫妻俩在婚后,注定两地分居、不得团圆。

    四阿哥登时就生气了:“皇阿玛,你好狠的心!这车赢三番五次求娶六公主,你从来都没点过头。如今,人家立了战功、应你的名‘讨封赏’,你竟能想出这离间儿女姻缘的做法来。根本就是活法海在世!”

    皇帝被他突然之间的正义吓了一跳,愣了愣神儿,却也只能怒目斥责一句:“这老四,是什么脾气?喜怒无常!再说了,这是商量给车赢娶媳妇儿,人家还没说什么,哪里轮到你跳出来说话?”

    见局面紧张,八阿哥出言斡旋道:“四哥怕是会错意啦!皇阿玛实乃慈父,六公主作为我朝第一位,同草原联姻却蒙皇恩得以留京的公主,实在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不舍罢了。而且,在宫中被娇宠着长大的六公主,也得感念皇阿玛的良苦用心呢!”

    太子随即也给四阿哥使眼色,并恭维皇帝的决定:“四阿哥果真不是女儿家,那出嫁后还能在京中颐养,不用担惊受怕漠北风沙、征战奔波,实乃好事一桩!皇阿玛这是心疼咱这妹子!”四阿哥耷拉着脸,不再出言争辩,只负手立于一旁。

    车赢则心里像打鼓一般,他只能听着皇帝与几个皇子之间热烈讨论,自己却丝毫没有机会插言。他原以为,自己立了众人皆知的军功回来,不要封地、不要爵位,便可以求得六公主下嫁,如今一看,却仍有波折。于是,便只盼望着能娶到六公主即可。

    皇帝见太子也为四阿哥说项,便不再理会他的顶撞,转而神情慈祥地看向车赢:“若将六公主府建在京中,你可愿意?”

    车赢抬头看向皇帝,刚要开口答应,皇帝却大手一挥,又给了更多的“封赏”:“怎么也是立了功的战将——我便等你们二人成婚之后,再许你贝子爵位,待将来,你还可以带着你部族老幼回故土放牧,如何呀?”

    车赢来不及多想,追问道:“皇上,您这是答应将六公主指婚给臣了吗?”

    皇帝点点头,微笑道:“因你作战有功,特将我最爱的六公主指婚给你。”(本文原创首发晋江)

    车赢开心地急忙叩谢皇恩:“臣车赢,谢皇上隆恩,皇上万岁万万岁!”

    终于得了皇上口谕的车赢,其实至今仍未得到具体的成婚日期,只囫囵个儿在几个皇子的帮忙下得了“将六公主指婚给车赢”的说法罢了。但车赢仍旧很开心,他坚持了那么久的事终于有了成果——他可以名正言顺娶六公主了。

    至此,他还顾不上焦虑——婚后不能跟公主朝夕相伴,又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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