焖炒野鸡肉

    一场秋雨一场寒，苗琳习惯性醒来后先到隔壁父母之前住的屋子翻出一件秋衣穿上，洗漱之后准备早餐。

    在厨房挖一勺玉米粉，加一点小麦粉，掺进昨天采回来的切碎的野菜，加热水揉成面团。揪成一小团揉均匀摊成薄饼，一半放竹蔑盆上蒸熟，另一半贴着锅壁烘烤，一顿早饭就这样解决了。

    今天打算去菜地里检查一下昨天设置的陷阱有没有逮到兔子。

    昨天摘菜时发现西北角篱笆底下被刨开一道口，野兔进去祸害了一块白萝卜地和一小块白菜地。

    那些都是她过冬的存粮，绝对不能便宜了野兔，不然整个漫长的冬天挨饿的就是她。

    根据凌乱的菜地被啃的痕迹，应该是兔子一家出动了，因此她设置了四个陷阱，逮到兔子就把篱笆修补好。

    苗琳挎上竹篮，拿着昨天山上摘的绿褐色沙梨边走边吃，锁好门后走五分钟就是被围起来的菜地。

    菜地用手臂大的树干砍成一米多高，底部削尖，用碳火烘烤过，表面的黑炭可以防止插入地下的木头潮湿腐烂生虫，可以维持更长时间。

    外面围上竹片编织的篱笆，再种上带刺的爬藤，密密实实地缠满篱笆的空隙，可以阻挡很多食草小动物。

    然而这两年苗琳忙于收集肉类和其他主食，疏于管理，有部分篱笆竹片腐朽需要更换，今年没有及时更换，被野兔钻了个空子。

    现在秋天适合地里生长的有一长垄豆角，淮山薯，土豆，萝卜，白菜，黄芽白，包菜，竹筒菜等容易储存很长时间的蔬菜。

    还有几棵辣椒和番茄，小片葱地，这就是她整个冬天赖以生存的蔬菜了。

    三垄番薯早就挖出来了，现在地空着，还不知道能种些什么。

    先去西北角检查兔子陷阱，都没有被触发，看来兔子一家昨天吃太饱今天休息了。

    接着开始给萝卜埋土，根据父母传授的经验，萝卜间隔合适，边上的土越高，萝卜长得越长越大。

    因此等萝卜有三指大露出地面一段距离后，进行埋土，浇水施肥，长到有一两斤左右就可以收获。切片晒干，腌制或者放地窖里面保存。

    苗琳一边干活一边留意远处的动静，距离菜地不远的荒地里，这几天都能听到野鸡的叫声，每天九点多咯咯咯咯的叫一会，应该是有一只母鸡在附近下蛋。苗琳打算多等几天然后把鸡和蛋一锅端了。

    果然过了半小时左右，听到北边咯～咯两声拖长的鸡叫声，隔一会儿在另外一个地方又响起，三四次后没有动静了。

    这野鸡也挺聪明的，懂得声东击西，可惜碰到的是她这个馋鸡蛋馋了几个月的人类。

    这会她早停下手里的活，透过篱笆观察着草面的动静，母鸡最后叫一声后，一处浓密芒花下的草丛动了动，然后就静止了。

    等了十分钟，苗琳拿上挂篱笆门边上备用的弓箭，猫着腰潜到草丛不远处，悄悄前进，又观察了一会，透过密密的草丛趁着风吹动的时候，确认野鸡藏身之处。

    又等了十多分钟，估摸母鸡已经下蛋了。苗琳突然站起疾走几步，惊得母鸡扑腾着翅膀飞起，而她瞅准这个空挡一箭射出，母鸡立即尖叫着掉下。

    苗琳赶过去提起来掂了掂，好家伙伙食不错可能有两三斤重。再扒开草丛一看，白白圆圆五个鸡蛋，接下来五天都可以加餐了。

    苗琳心情愉快地返回菜地继续埋土松土，用厚木板做的耙子细细翻开草根摊在地边，干燥的风和正午猛烈的太阳可以把草根晒死。

    接着从河边引过来的竹管水中洗干净手，拎着鸡和鸡蛋，放满嫩草和黄菜叶老菜叶的篮子，到另一边离家比较近的鸡窝，把菜叶子倒进去喂三只母鸡，然后回屋处理野鸡。

    之前射箭的时候偏了一点没有把鸡弄死，还摘了路边的臭草给它止血，这只鸡现在半死不活。

    烧好开水倒进一个木桶里。在陶碗里放一点清水，洒点盐，杀鸡放血做成鸡红煲汤。

    用钳子把鸡按进开水里烫一烫，试一下可以褪毛了就拎到院子里拔毛，清理干净，鸡毛是不能扔的，可以洒在菜地边上吓唬鸟和虫子。

    野鸡肉有点柴，熏干不好吃，苗琳打算这两天吃完。

    中午就在院子里摘了姜葱辣椒，虽然现在有花生油和菜籽油，但是现在的气候和培育条件要大规模种植不容易，所以价格昂贵。

    苗琳也只能用之前练的猪油，鸡油等代替。姜、辣椒放油锅爆炒出味道，再下鸡肉、料酒、八角、香茅爆炒几分钟去腥，加水盖上木板做的锅盖焖煮入味，洒葱花收汁，简简单单味道也很好。

    鸡头鸡脖鸡爪鸡红和内脏等早放陶罐里面炖汤，这会香味也溢出来了。苗琳再炒了一盘黄芽白，淋上最后多出的鸡汁，一顿饭吃得无比的满足。

    午睡半小时后继续每天干不完的活，现在的秋天只有一个月左右接下来是整个漫长的霜冻期，有时还有暴雪和冰雹，必须在冬季来临前收集足够过冬的柴火和粮食。

    苗琳带上柔韧的细绒草编织的手套，把门前夏季收集的一堆不够干的木头一根根一截一截地锯断。

    她的力气有限，每次从山上背回来的木头都不是很大，刚好她一个人拉锯可以锯断。

    再劈开成几根木柴，一根一根堆叠起来形成中空的金字塔的样子，方便晾晒也防止白蚁腐蚀。

    干透的就拖到厨房里锯断劈开，不用再次搬运，只要一根根码起来堆在墙角就行。

    一直干到手臂酸软拉不动锯子，天色已经暗沉下来。去菜地再摘一些萝卜叶，切碎喂鸡，到院子里的水井抽水烧水洗澡。

    晚上就拿一把番薯粉，在剩下的鸡汤里面烫软，丢进几片白菜叶子，这餐吃得简单又暖和。

    晚上点上罗显木蜡烛，拿之前猎到硝制好的兔皮做一件坎肩。

    罗显木是一种很有韧性的小灌木，开满白色的细花，用手指粗的枝条晒干，可以弯曲用竹蔑绑住两端，固定成u型。

    再从下往上编织，编织好就成为了可以挑重物的簸箕，保存得当可以用好几年。

    罗显木枝条一半锤烂浸泡在水里三天，取出来再锤炼枝条，再浸泡，反复几次直到纤维变得乌黑干净，晒干后拧成一股绳，浸泡在松树脂里面，再晾一段时间等松树脂凝固，就可以插在墙上当蜡烛用，烛光昏黄，满屋子都是松脂的香气。

    一早起来，苗琳计划去以前的邻居家摘红枣和柿子。早餐就鸡汤和两张烙饼吃完就出发了，得趁着早上摘回来，柿子削皮晒干压成柿饼好保存。

    走了15分钟左右才到，三家邻居最后一家也在去年的春天之后离开去城邦里面了。

    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什么样，出发前还找过她，看她一个女孩子留在这乡村里不放心，想让她跟着去。

    可是她觉得自己祖祖辈辈都在这里，离开这里到一个陌生的城邦，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不会比乡村的生活好到哪里去。虽然听说由城主统治的城邦生活设施完善，生活也有保障。

    但是，苗琳还是舍不得离开生养了她20年的地方。

    最后邻居见劝不动她，留了一些带不走的家具，离开了乡村，从此这片偌大的田地间，就她一个人生活。

    上游下游的人家都隔得很远，平时除了半年一次的交换集市，根本就不会碰到。

    枣树在院子里，有几个年头了，红枣稀稀疏疏地挂在枝头，需要用长竹杆在顶端开一条缝，放一根小木棍然后缠稳，就可以把红枣夹住扭扯下来。

    20分钟就摘完了，这些都晒干保存好，冬天放上桂圆干，红枣，姜丝泡一杯热热的茶喝下去，整个身体都能暖和起来。

    柿子树在另一个邻居家门前，离这里远一点，一棵老树，三棵小树，沉甸甸地挂满了黄色的柿子。

    只有一些完全熟透的是甜甜的，带青色的吃起来有点涩，只能摘回去放一放，软掉了就削皮晒干。

    柿子有点多，苗琳摘了两背篓，用扁担挑回去。

    大半天用来削皮，摆好在竹簸箕里晾晒，每天收回来的时候还要压一压，尽快让它变软变干。

    然后用风干的大树叶包裹起来放地窖的木桶里，出门干活的时候可以带去充饥，柿饼是苗琳最喜欢的零食之一。

    晾晒东西得看天色，判断至少要有三天晴天才能晒东西，不然碰到下雨少则一两天多则半个月，半干的食物一准发霉变质，现在浪费食物就是浪费生命，万不敢有一丝掉以轻心。

    晾晒食物需要人守着，因为很多鸟类，松鼠之类的小动物会来偷吃，接着第二天摘一篮子白菜和芥菜叶子，用开水烫软晾晒成菜干，平时单煮或者跟肉类炒菜、煲汤都很美味。

    又煮了一锅番薯，这是入秋收在地窖的，专门等到外皮变皱，这时候的番薯晒干才甜，现挖现晒淀粉太多，晒干会变粉变柴，远没有甜的柔韧的番薯干好吃。

    苗琳挑了一篮大小均匀，完整没有虫眼的，冲洗干净一半放锅里加水煮，一半放上面的竹簸箕里面蒸熟。

    煮熟程度以用筷子插进去，能穿过并且不粘筷子为佳，粘筷子就是太熟了，水份多不容易晒干，切片时容易烂不成型，如果不够熟则不够甜。

    把握好这个度靠的是经验，苗琳从小吃到大，早知道要怎么做晒出来的番薯干最好吃。

    到时只需要捞起来去掉外皮，一边切一边晒，不能切太薄否则太硬没韧性，也不能切太厚不然一直晒会浸出糖份不易干也不易保存。

    天气好还有风的话晒三天就好了，这三天都得在院子里面干活兼看守，不然一上午能被动物吃掉半簸箕的番薯干。

    半干的番薯也很好吃，香、甜、软、糯。在劈柴中场休息的时候，她就会忍不住去吃几片，小时候经常偷偷摸摸这样干，不同的是现在光明正大地拿也再没有人呵斥她吃太多会积食……

    整整花了一星期晾晒干货，秋天已经过去四分之一，过冬的柴火也准备得差不多了，这时需要去山上和河里猎一些肉食储存。

    河没有结冰前和结冰后都可以捕鱼，所以当务之急是上山打一些兔子，野猪，野鸡之类的容易熏制保存。

    苗琳祖上是南方人，祖祖辈辈只会种田，打猎技术很一般，在她的印象里也只见过几次爷爷和爸爸合力捕捉过几头野猪和下山偷鸡的孤狼。因此苗琳也只会用祖传自制的打猎工具，弓箭配合陷阱打一些小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