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堂皇的…
于是因为好像自己现在走了实在是很不负责任,
会引起什么特别严重的后果。
那位太监大人也瞬间变了脸色。
或许真的是因为和公子呆久了也有了一点儿奢侈的,
名为底气的东西。
廖皖其实本来只是想着把刚刚那些话就是在心里想一想的,
结果竟然…一不小心都说出来了。
还付诸了行动,真的开始往回走了。
她自己也不太清楚,
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就变成了一个觉得害怕和麻烦就真的可以往回走的人。
一直畏畏缩缩地贴着墙根儿站着的她的身后似乎突然出现了一个名为“退路”的东西来。
但是…眼下的情况,还是别整这些幺蛾子比较好。
于是她赶紧乖乖走了回来,说了句:“奴婢就只是随便说说的…当然不会走的…”
“哎哟,您可吓死我了!陛下说请你过去,哪里还能有不去的道理,我知道您金贵,
陛下赏识您,但是您也知道,宫里既然有一万种可以保你的办法,也会有一万种让你生不如死的办法…所以姑娘您可以胆子大些,但是也别太大了。”
“就算是您也得注重尺度,我们陛下对您如此好,您就算领不了情,至少也不能太决绝不是?”
“既然得了这个好机会,老天爷都在帮着您,您可一定要珍惜这份福气…”
他们俩边继续走着,他则又开始滔滔不绝起来,廖皖的耳朵都有些疼了。
他的声音和公子的不一样,非常矫揉造作,
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音调很别致,
廖皖整个人听他说一句话,就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过,她还是认真听课,
都是些中肯的言论,也确实仔细听起来是在为自己考虑,
对于这一点她也心怀感激,毕竟就算他或许是个很有心机的人,
但是说到底都是为了陛下好,这一点倒是和她有点儿相似。
宫里底层的人情世故,廖皖几乎都懂。
但是这类高层的,他就不太明白了。
就比如说,好像是听完了太监的传话,无论是好话还是坏话,
似乎都要从兜里拿出些什么悄悄塞给他,
然后说上一句:“多谢公公”之类的。
廖皖走着走着,才忽然想起来…这个一直离她很遥远的道理。
托公子还有陛下的福,廖皖也终于有了一些金贵之物。
虽然绝大部分的首饰他已收到就退了回去,但其实还是留下了几件,
已备不时之需,毕竟公子也有需要去见的大场面,自己理应跟着去,
不能穿得太寒酸了,薄了他的颜面。
那些贵重的东西除了撑场面之外,似乎现在还可以做人情,
对于它们每一样的具体价值,廖皖其实也不太清楚。
只知道都是些很好很值钱的东西…于是她总是随身带一点儿以备不时之需。
眼下应该是那样的一个时候了吧…
这么想着…廖皖从衣兜里摸出了一个上面有一枚小小珍珠的玉钗子。
然后递给王横,说了句:“多谢公公带路和教导,奴婢很感激。”
”使不得!使不得!!这怎么好…”
王横看见那根精致的珠钗赶紧摆手。
廖皖本来还有些担心,毕竟自己只是听说过这洋一番道理,也没有实践过,而且眼前的这位大人
虽然名声和权势都很重要,但是说到底不过是些虚名,
圣心难测的,他家陛下脾气一其实不算很好。
所以指不定哪一天呢,自己稍稍犯了个错误就…
只有真金白银才是可以踏实地揣进自己的口袋里的。
所以…虽然嘴上说着:“这怎么行呢!”但是心里其实觉得廖皖姑娘还真的是挺通情达理的。
王横比起廖皖要年长几岁,但是见过的人情世故,比起她来可真是要多多了。
廖皖只见过
廖皖顺着那条路再一次来到了陛下的寝宫。
皇宫可真是大,这个地方既上一次她莫名其妙被封妃来讨个说法之后,
其实是第二次来。
当时因为脚步匆匆加上事态紧急没有闲心思想别的,
所以没来得及好好环顾一下四周。
这一次终于有了点儿机会,看一看皇城里这一最宽阔处的景致,
看一看真正的雕梁画栋、红墙金瓦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这就是京城里的最富贵之地了吧…所谓天子居所真的是特别不一般。
廖皖都有些看呆了…王横倒觉得有些奇怪,便问:“你之前不是来过吗?”
“奴婢来过,不过没有好好仔细看过…”
“哦…我之前也吓了一大跳…颇受震撼…想着原来这就是皇家…这就是京城的最中心…不过,姑娘您可得小心着点儿您的下巴,可别因为过分张着脱臼了…”
“是…谢谢大人关心。”
廖皖虽然被陛下都高看了一眼,也是景公子身边要紧的人,
但是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一个卑贱的奴婢。”
加上她这个人被围观了,不喜欢被人尊称,
所以或许本应该在她面前也亲自城市“奴才”的王公公,
也只是亲切地在她面前用上“我”了,也难得的找回了自己一次。
特别解释一下。
关于王横,廖皖实在是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也没有用过什么心思去了解。
不过都是天涯沦落人,也都幸好在得了一个机遇,逆天改命了罢了。
但…其实也并未改变什么,只是看起来高贵了些,其实身子子装着的都还是一把贱骨头。
不能不阿谀奉承费力讨好,不得不蜷缩角落卑躬屈膝。
很多事情无论什么时候都没有改变过的。
他们天生就是做奴才的,一朝是,日日便是。
所以,王横,这个京城里应该是最懂陛下的人,
也其实挺懂廖皖的,甚至在某个方面比起公子还要更懂一些。
毕竟他们都成长在宫里最阴暗寒冷的角落里,都是苦苦熬过了难以想象的漫长艰苦的岁月。
现在才得以望见天日的。
都只是一个只会是暂时得意,随时可以被抛弃的棋子罢了。
一旦没有了利用价值,就会被弃如敝履。
廖皖虽然现在或许确实获得了陛下的青睐,
但是如果没有那个异能,
我相信,那位高高在上地坐在轿辇之上的皇帝绝不会多看她一眼。
廖皖在宫里活了二十年,加上在母亲肚子里的时间,就是快二十一年。
在这么久的时间里,唯一从某个高高在上的地方,低头看了看,
平凡卑微的她的人,这么多年以来,只有景篥一个,
和她说:“做错事也没关系”的人,也只有他一个。
另一边,景篥还是不太放心,总觉得廖皖和雪瑶一定是在屋里子发生了些什事情,
便跑进去看了看…倒是和原先一样,虽然刚刚微微听见有一些东西这段时间的声音。
但是一切看起来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帘桌上放着书本的顺序都没有被调整过…
两个人应该就是普通地说了说话吧。
公子有的时候闲来无事,会悄悄透过那被风吹起的竹帘子,
里面看一看,看一看廖皖在干什么,有没有好好用他给她的东西。
却发现,她好像真的很喜欢蜡烛,时常拿起一根盯着看,还傻笑,看起来颇心满意足的样子。
自己给她特意准备了那一大抽屉似乎是那个房间里,最合适她心意的一部分。
所以突然想起了这个画面的他,下意识开了一下廖皖的抽屉…
却发现…那些原本是长长白白洁净光滑的蜡烛每一根都都断了。
好一些的断成了两截,坏的已经摔成了五六段,似乎有几根还被踩过的样子…
简直可以说是一片狼藉…
于是他也第一次久久地望着那些其实只是普通至极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蜡烛,
愣住了,脸上也没有丝毫的笑意。
虽然并不清楚这个蜡烛对于廖皖究竟有什么意义,
(具体可以回顾一下,本故事的第九十七章标题为被折断的梦的章节。)
但是他还是对于廖皖刚刚那么木讷的原因有了一些了解。
她肯定很难过很难过的吧。
确实只要由余小姐在身边,廖皖一时一刻都没有好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