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秋凉苑，贺程
小小看着浅笑的姜语卿，心里生出几分惧怕，她觉得姜语卿的笑就像那带着刺的花，表面鲜艳诱人，背地却扎的人鲜血直流。
今日这一遭，姜语卿的威望彻底竖立了起来，原本那些懒散的下人也不敢再混日子。
除此之外，关于杖责郭嬷嬷的事，也传遍了整个镇国公府，一时间，全府对这位大小姐的印象，都有了改变。
次日用完早膳，姜语卿便领着小小去了秋凉苑。
那里如今住着的，正是姜语卿生母，贺程。
贺程早些年便与姜贺分开住了，对于这件事，姜语卿知道得并不多，只是听说有一日她跟姜贺大吵了一架，自那之后，贺程便一个人搬到了秋凉苑，一住就是好几年，从未出来过。
前世姜语卿整个心思都放在君吾仲身上，直到死去，她都没有去看过贺程。
甚至有段时间觉得贺程并不爱自己，连她的大婚之礼也不来参加，为此还恨过她一阵儿。
等姜语卿再看见母亲时，便是城墙上那匆匆一面。
思虑间，人已经到了秋凉苑。
姜语卿示意小小在外边等着，自己走进了秋凉苑。
刚进去没走多远，姜语卿便觉得这里真的很荒凉，就像是它的名字一样。
但这种荒凉并不是说环境，而是感觉。
院子里只有零散几个下人正在打扫，明明是春日，却感受不到一点温暖。
下人们看见姜语卿出现在这儿，眼中全是不可思议，反应过来后连忙行礼。
姜语卿抬手示意他们继续忙，自己则继续往里走去。
再往里走，姜语卿便看见了母亲居住的院子，她走到门前，抬手准备敲门，可又停住了。
进去后应该说些什么呢？这么久不见，母亲还认得自己吗？她会愿意见到自己吗？
这一瞬间，姜语卿想了很多，想到最后，她还是敲响了眼前的门。
屋内很快有声音传来，“进来。”
贺程以为是下人有事要说，便没有起身去开门的意思，可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开门的声音。
无奈之下只能起身去开门，可当门打开那一瞬间，贺程就愣了，紧接着双眼通红，有泪水闪现。
她声音都有些颤抖，“卿儿，我的卿儿，你都长这么大了。”
话落，贺程一把抱住姜语卿，眼泪滑落在姜语卿肩头，半晌没有言语。
姜语卿心情很复杂，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她对这位母亲都不是很亲近。
她对母亲的印象，只停留在十岁那年，自那以后，她就再也没见过母亲了。
沉默半晌，姜语卿微微叹气，终是喊出那句：“母亲。”
“哎，哎，母亲在呢。”
姜语卿轻轻推开贺程：“我们进去说话。”
“好。”
母女俩进房后又陷入沉默，这么久不见，母女俩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最终，姜语卿打破了沉默，他问:“母亲这些年过的好吗？”
贺程回：“挺好的，你呢？”
“如母亲所见，还不错。”
“那便好。”
眼看气氛又要变，姜语卿只能再次开口：“母亲，您还打算关着自己多久？六年了，还不够吗？”
“为何忽然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想到女儿下月及笄，想让母亲给女儿操持一番，不知母亲可愿意？”
贺程没想到姜语卿居然还愿意让自己操持她的及笄宴。
看着眼前已经亭亭玉立的姜语卿，她心中的愧疚更深了几分。
她问:“不是还有你父亲吗？”
姜语卿:“父亲每日忙的很，怕是没那个心思操持这些。”
贺程没有说话，有些犹豫。
姜语卿问：“母亲在犹豫？您这些年将自己关在这秋凉苑，到底是为什么？只是因为跟父亲吵了一架？”
贺程疑惑，“外边的人是这么传的？”
“嗯。”
贺程忽然笑了起来，她对姜语卿说：“卿儿，不要听信那些传言，你的及笄宴，母亲一定会好生操办，你且安心。”
“好。”
夏阳苑内
姜语嫣依偎在莫姨娘腿上，视线没有聚焦的望着前方，她这个状态从昨晚开始就一直保持着。
中途莫姨娘问了几次，可姜语嫣都只是摇摇头，什么也不说。
看着姜语嫣这样，莫姨娘心里很是担心，她问：“嫣儿，你从昨晚就不对劲，到底是怎么了？”
姜语嫣坐直身子，然后看着莫姨娘，半晌后说道：“姨娘，郭嬷嬷死了。”
“这件事我也听说了，怎么了？”
“我亲眼看着她死的。”
“所以，你是在害怕？”
莫姨娘不解，以往姜语嫣并不是没有处死过下人，怎么她姜语卿处死一个下人就能让姜语嫣怕成这样？
“嫣儿不是害怕，就是心里没底，姨娘，如今的姜语卿，我看不透。”
“明明她脸上带着笑，可我就是觉得那笑里藏着无数把刀！明明是正常的对话，可我总觉得她每句话背后都有无数个坑等着！”
听姜语嫣这么一说，莫姨娘脸色变了几分，她问：“当真有这么邪门？”
“嗯，很邪门。”
两人正聊着，丫鬟进来通报：“二小姐，莫姨娘，夫人让你们去前厅议事。”
“夫人？哪个夫人？”莫姨娘问。
“是贺夫人，她从秋凉苑出来了。”
一听说是贺夫人，莫姨娘的脸色就更难看了，轻声呢喃：“她怎么出来了？”
“知道了，稍后就过去。”
“是。”
京城，忘忧楼
忘忧楼，京城三大楼之一，别看名字那么优雅，其实就是一间酒楼，而且是生意特别好的酒楼。
二楼雅间内，两名男子正手握酒杯，对坐而谈。
这两人乃是忘忧楼的常客，其中一人还是这忘忧楼背后的主子。
“老七，你提前回京的事，父皇母后可知？”
说话之人是元国六皇子，君吾亘，而坐在他对面的，是元国七皇子君吾尚，也是元国百姓人人称赞的战神。
君吾亘一手转着酒杯，一手敲击着桌面，整个人斜靠在墙上，给人一种不太正经的感觉。
但他长相是极好的，尤其是当他笑起来的时候，给人一种狂放不羁的感觉。
而坐在他对面的君吾尚，那容貌气度更不是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