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放纵。
几人又寻了几日才终是寻到了那人群中忙东忙西的一位女子,白日里她不停地照顾着每一位病了的人,
夜里她又点灯读着各种医书寻着法子医治。
洛川这几日也寻到了对付那股背后下手力量的法子,便加到了医书内,随意放到了一家书馆。
要说起来,这书馆可在别国没见过,后来洛川还去打听了一下,原是凤眠长大后经洛黎的同意,在皇城大肆兴办书馆。
且不分男女都可进去读书识字,故而后来在洛国,女子不一定弱于男子,男子也未必都是凌驾于女子之上的态度。
此等风俗,实在令其他国家无法理解。
即便如此,却还是成了传统一直流传至今,甚至于在夏国你总是能看到几位英姿飒爽的女将军。
“如此便不算插手了吧?此书,本该待于此地。”洛川同抽身来到了身边的云崖说道。
“呵呵……”云崖无奈一笑,“你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
“如此我们便回山上了,待情况好转我再去寻小凤眠吧。”
“嗯,没什么事了,我也先回天界了。”
“好。”
后洛川就叫白晞他们先离开了,只留了自己一人守在此地。
而邢权也还是会时不时的来看一下。
“姐姐!”落落一进屋子就大喊道。
“回来了?怎么样?”
“无事了无事了。”
“白莺姑娘?”白晞看到坐在凤眠一旁的白莺惊讶唤道。
“她日后会常来,你也不必如此惊讶。”凤眠饮了口茶,淡言。
“呵呵,”白莺掩面一笑,“白公子,你出去了这么多天,路途奔波,定然累了,我去给你们煮些茶水吧……”
“不必帮我煮,我一向都是自己来的。”凤眠说道。
“好。”
“多谢莺儿姑娘。”白晞怔然道。
凤眠这几日也看着那本医书将白莺的病治好了大半,
但因那是多年来留下的顽疾,无法一下子医好,故而日后还需好生调养才行。
“白莺有些身体不适,日后你多照看她一些。”
“怎么了?”白晞紧张问道。
“无妨,只是身子虚弱。”
“原是如此……”闻言白晞才松了口气。
“倒是皇叔有些日子没来了,不似他的做派,你们可有见到他?”
“川水神君?”白晞故作茫然问道。
“川水神君一直没来?”落落也惊讶问道,“这确实不像他,姐姐,要不我去看看?别是偷着去了哪里寻乐子了。”
“不必了,想来是有事吧,也别再烦扰他了。”凤眠微微一笑,便出了屋子,一出府门,便看到了江允。
“落落!”江允一见到落落便激动地迎了上去。
凤眠微微蹙眉,却什么也没做,只心觉顶替她位子的人,得另选了。
“江允?你怎么会在这里?”落落奇怪问道。
“我一直在等你……”
“你等我做什么?这几日家中出了事,兄长无暇分身,我才赶回去处理了一下。”
“原是如此……我还以为你是故意躲着我不想见我……”
“怎么会呢,且不说你还救过我,我们还是朋友啊。”落落笑言。
“朋友……”江允闻言便满脸失落,随即道,“我救你乃本能,你无需再记挂。只是,我们为何不能一起……”
“江允,我觉得,先前我已然把话和你说清楚了。
我希望你能尽快走出来,我们还回到刚认识那会儿,不好吗?”落落无奈道。
“你可有心上人?”
“心上人?”
“就是,你想同他成婚的人,在你紧要关头时,头一个想到的人。”
“嗯……”落落思虑片刻,道,“暂时没有吧。”
“那就证明我还有机会对吗?”江允欣喜道。
“江允……”落落无奈。
“你刚回来,先休息。我也先走了,确定你没事便好了。”江允说完便离开了。
“姐姐,江允为何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他若是动了真心,一时半会儿也是难以走出。”凤眠淡声道,说完也便离开了。
“落落,你师父出事了,快回来!”此时汉广却忽然传音给落落。
“师父?!”落落闻声便赶紧回了天界。
“怎么回事?!”落落赶到时,只见竹溪面色很不好看,却仍旧强撑着。
“都叫你不要同她讲,你还是叫她回来了,这几日她已经很累了……”竹溪无奈道。
“师父你说什么呢?!你出了事我怎么能不回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们从人界回来便成这个样子了……”
“人界?”落落说着便想起来竹溪同她寻那有缘人时竹溪也是整日悉心地照料着那些病人。
甚至有几次接触地很近,还是落落在一边强行拉开了些距离。
洛川说过,那些疫病并非普通的疫病,尽管他们是仙君也还是要小心别染上了。
“川水神君定然知晓那法子,我现在就去和他要来。”落落说着便赶紧去了夏国。
洛川也很担心,但他现下需要盯着眠城的情况,无法脱身,便将药方给了落落。
而仙君染了病是不同于常人的,那用的药自然无法轻易得到,落落也根本顾不得那么多,四处去寻。
但其中一味药是由天界极其凶狠的灵兽里排得上号的一只看守。
那灵兽的修为甚至于能赶上墓君,故而落落必定不是它的对手,可落落必须拿到那味药。
再加之那灵兽所在的地方离凤栖宫并不远,落落便要更加小心了。
此事不可惊动凤眠,凤眠又在凤栖宫四周设了结界,不可随意触碰,否则她必定会赶来察看。
到那时,落落便实在瞒不下去了……
可她还是坚持要取到药,且不能叫凤眠知晓。
“落落呢?”竹溪见落落久久未归,便担心问道。
“她去给你取药了。”汉广说道。
“药?什么药取这么久?”
“三菱草。”
“这药就在凤栖宫旁,且那看守的灵兽除了墓君的话谁的都不听!她如何取得?!我要去找她!”竹溪说着便艰难起身。
“你都这般模样了怎么去?!”
“那灵兽我同墓君去见过几次,或许它还能识得我,只能我去。”竹溪不想再同汉广多言索性直接离开了。
汉广虽说急,却也是干着急,只能不停地在竹溪寝殿内踱步。
果不其然,落落根本应付不来那只灵兽,她虽然拿到了药,却也因此为那灵兽穷追不舍,弄得满身伤。
就在她要逃出此地时,却被那灵兽一个猛扑打到了地上。
眼看那灵兽就要伤及自己,落落却紧紧攥着手里的三菱草落下了泪。
“我还没能将这药带给师父,怎么能就这样在这里结束……师父他还等着我呢……”
“落落!”此刻竹溪的声音忽然从某处传来。
落落抬眼间只看到竹溪挡在她身前受了那灵兽的一击。
“师父?!”落落紧张大喊。
“……”竹溪忍痛将落落抱了起来赶紧离开了此地回了寝殿。
而那灵兽最终大吼一声,使得凤眠察觉天界发生了什么。
可此时凤眠正在朝堂之上,无法立刻赶去,不由得急了起来。
“陛下,听闻现下夏国那眠城正为瘟疫所害。依臣看,正是攻下夏国的好机会啊……”
“可江国从不主动侵扰他国。”
“陛下,现下周边那些国家早已对夏国虎视眈眈,他们迟早会出手!
尤其是漠国,若是叫漠国先占了那先机,只怕日后我们要处处受其牵制啊……”
“是啊陛下……我们江国有洛将军,此战定然能胜!”
从天界有动静起凤眠便有些急,后又听到他们说夏国正为瘟疫所害,便更不平静了,后面再说什么,她也没再听进去。
“洛将军,此事,你怎么看?”宫城凝眉问道。
凤眠此刻看起来一脸平静,可只有宫慕看了出来,她正焦急不已,极有可能是出了什么事。
“洛将军?”宫城见凤眠一时没答话,便又叫了一遍。
“陛下……”凤眠这才回了神。
“对于,攻打夏国之事,你又是怎么看的?”
“回陛下。江国一向不主动侵占别国领地,这是多少年来我们奉行的原则。而今夏国为疫病所害,虽说正是兵力薄弱之时。
可陛下,我们现下无法断定那疫病不会再度传播。”凤眠款款道来,
“否则,那些虎视眈眈盯着夏国的人早便出手了。
陛下。微臣以为,现下各国比的就是谁更能沉得住气。此战,江国不可轻易先行发动。”
“嗯……”宫城思虑道,“如此也有理。”
“此事暂且搁置吧。”最终宫城开了口道。
后来凤眠终于等到了下朝,便赶紧回了天界,却发现先前跟着墓君的那头灵兽不安分得很。
凤眠细心看了四周没问题后便安抚了那只灵兽片刻,待它平静了下来,凤眠又去了竹溪的寝殿。
“落落,这是怎么回事?!”凤眠一走进便看到了满身伤痕泪流满面的落落。
“姐姐……你快看看师父怎么样了……我明明都把药给师父熬好吃了下去,却还是不见好……”
凤眠闻言赶紧赶了过去看着竹溪背后的伤口。
“落落,你先去一边等我。有我在,你放心。”凤眠安抚着落落,随即递给了一旁的汉广一瓶药说道,
“将此药给落落涂抹于伤口处。多谢。”
“哦,好。”汉广二话不说便照做了。
凤眠先是将竹溪为灵兽所伤之处的毒气逼出后,又给竹溪渡了修为,进行了伤药处理,由此竹溪的面色才稍有好转。
后来凤眠走向了落落。
“姐姐……师父他怎么样了……”
“他无事了。汉广,你熬些琼浆给他喝,几日后便能醒来了。”
“好。”
“倒是你,为何不顾性命去取这三菱草?你可知那灵兽修为甚至在竹溪之上?”
“姐姐……”落落闻言低下了头。
“为了给他医病?”凤眠低声道。
“嗯……”
“夏国的疫病?”
“姐姐……”
“你休息吧。”凤眠说完便直接去了眠城。
到了眠城后,眼前却是萧条而又混乱的一幕,凤眠不免眉头紧蹙。
她走着走着,却发现前面有一位女子正着急地熬着药给一个又一个病人喝下去,忙得焦头烂额。
而洛川则静静地在一旁打着下手。
凤眠化了常服走了过去,什么也没说帮起了忙。
“这位姑娘?!现下疫病闹得严重,你怎能如此不加心?!”那女子看到了凤眠,赶紧拿了一块干净的方帕蒙上了凤眠口鼻。
凤眠诧异地看着她,一时之间竟说不出什么。
此刻那女子虽是嗔怪却是担心的语气令她想起了她在现实的母亲,又想起了清柔,由此心里不免酸楚。
“多谢……”良久后凤眠才终于开了口。
“小凤眠……”洛川看着凤眠仅是一笑,未再多言。
三人接连忙活了几日情况才有所好转。而那些好了的人便也帮起了忙。
为此凤眠和洛川便脱了身,回了山中小屋。
“你是想一直瞒着我吗?”凤眠坐下后一手扶额疲倦问道。
“我不想你太过担心……你一个人,要操心大大小小,魔界也好,人界也好那么多事,怎么顾得过来?”
“皇叔你……”凤眠欲言又止,长叹了口气,“皇叔你也乏了,回去休息几日吧。”
“你这几日没回江国,那边可是安排妥当了?”
“江国……”凤眠这才想起来先前在朝堂上他们吵着要攻打夏国一事,
这几日宫城定然会私下寻她,可她此次离开,并未事先告知……
“……”凤眠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皇叔,这边看来已然没问题了,你劳累了这么久回去吧。”
“可是……”
“歇好了再来,江国那边我暂时不想回去。我留下来就好,躲个清净。”
洛川看着凤眠强撑的模样,没再多言。
“你也别太累了……”
“嗯。”
随即洛川便离开了,屋内仅留了凤眠一人。
凤眠看着四周,一点未变,突然平静了下来,坐到了一旁看起了屋外的花。
而江国这边,果不其然,宫城确实派人去寻过几次凤眠,可都没见着人。
为此皇城内的流言便愈发放肆了。
都在传凤眠因逃避攻打夏国一事几日不敢面见圣上,必为夏国奸细。
宫慕也去寻过几次凤眠,可他也没能见到,每次去都是白晞在,同他随意扯了几句谎后便不再理了。
又过了三日,深夜里凤眠疲乏地走在空无一人的路上,却只感觉一件披风忽然披上了她的双肩。
“洛冕,你可算回来了……”宫慕柔声道。
“太子殿下?”凤眠看向宫慕,却因是深夜,看不清宫慕的面庞。
“可是出了什么事?”
“嗯……”
但凤眠实在不想再开口讲话,宫慕也看了出来索性不再多问。
谁知凤眠才准备向前走便脚下一软,幸得宫慕扶着她。
看着她的样子,宫慕索性直接横抱起她,阔步走向洛府。
“太子殿下?!”凤眠一惊。
“现下深夜,无人可见。只是若是洛将军再多喊一声,恐会惹人来看。”宫慕言。
“……”为此凤眠也没再出声了。
而正是此刻,凤眠也卸下了所有的伪装轻轻靠在了宫慕身旁。
宫慕身上的味道同墓君的一模一样,说起来,自凤眠认识宫慕以来,他便一直都是这个味道。
“太子殿下,曾经我也教过您调香,可这香,我从未教过……”凤眠轻声问道。
确实,纵使凤眠很喜欢墓君身上的这种香味,但她也从未能成功调制出一模一样的香来。
而墓君也从未同她讲过此香是如何制成,记得当时墓君是想同凤眠讲的,可凤眠偏要自己探索出来便没让墓君说。
思及此,凤眠不禁发出了一声轻笑。
“确实是洛将军从未教过的一种香,因我的偏爱而自制的一种。
如何?洛将军可是喜欢?”
“嗯。很好闻。”
“那日后我便多调一份儿送到洛将军府上。”
“太子殿下没有听过,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吗?”
“洛将军没有听过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吗?”宫慕笑问。
“那我岂不是早便要饿死了……”凤眠无奈一笑。
“这在江国境内,有本王在,岂能饿到了洛将军?”
“嗯,太子殿下所言极是。”凤眠说着便是一笑。
“这条路平日里走,也没觉得有这么短,还没走几步便到头了。”
谈笑间二人便到了洛府门前,宫慕将凤眠放了下来。
“你且好生休息,父皇那边由我来说明。”
“嗯,多谢太子殿下。”
“如今,徒儿也能替师父分忧了。”宫慕笑言,说着便低声道,
“万事有我,别累到了自己。”
宫慕说完便离开了。
凤眠怔怔地看着宫慕离开的背影,脸上泛起了红晕。
“你总是如此温柔待我,可你不在时留给我的那份不快也是由那温柔招致而来。
如若我对那温柔上了瘾,那温柔本身便是原罪。”凤眠心道,
“可是,它着实像毒一般,令我无法戒掉,甚至于将我的神经麻痹,只要是背离你的温柔,一步都不愿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