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办理户籍
“已经是四年了。”贺新雪缓缓说道，她的神情带着几分悲戚，更多的还是带着几分绝望的茫然。
贺新雪见多了死在她面前的姑娘，有的是因为这个病，有的是因为旁的什么，因而她对自己的病情不是一无所知，甚至知道自己已经病的很重了。
“没事儿，只要人还活着，并总是能治的。”秦砚只能这样安慰她。
其实这话她说出来也没什么底气，毕竟自己不是学医的，这病究竟能不能治，最终还是要问大夫的意见。
将贺新雪的情况记录下来之后，秦砚扶着她出去了，之后进来的一个叫做陈双玉，一个叫做卫琼玉，前者运气很好没染上病，后者病的不重，用些药就能好。
帮这几个姑娘检查完之后，秦砚将记录好的情况收拾起来，准备等到明天慢慢询问医生，而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给这几位许久没吃好的姑娘们，准备一顿营养的晚餐。
叶采薇看到秦砚正在试图营造出生火做饭的假象，于是过来帮忙。
“她们身上的病还有的治吗？”叶采薇压低了声音问道。
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除了病最重的那个我没什么把握，另外两个姑娘都没什么问题。”秦砚对叶采薇说道，“兰秀和双玉身上都没生病，算是运气比较好。”
叶采薇转头看了一眼被帘子隔开的房间说道，“她们两个正巧是最晚被卖进去的，你没回来的时候双玉就同我说过，她只比兰秀早来一个多月。”
秦砚转身看了一眼，也觉得有些庆幸，是两个命好的姑娘。
过了一会儿，秦砚就跟叶采薇一起端了吃了出去，招待这些经过了一整天忐忑煎熬的姑娘们。
“多吃些，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现在先把肚子填饱才是正事。”秦砚坐在她们身边，笑眯眯的看着。
虽然现在房契跟地契都拿在手里，但是秦砚还没确定到底应该进城做些什么。
先前是打算该做医馆的，但是她虽然能买到药，但是并不会看病啊。
除非是能找到一个远程文字问诊，但又不问那么多的大夫。
不过秦砚想了想，这个要求也没多难达到，只要自己给的足够多就行，反正找来的大夫也不是为了解决疑难杂症的。
心中有了盘算之后，秦砚再看这些姑娘的时候，眼神就变得清晰起来。
若是她们愿意留下帮忙，那自然是最好的，只是她们之前的身份，留在镇子中怕是要被人欺负的。
得想个办法规避这件事情才行。
而且还不知道这几个姑娘的户籍情况如何，她虽然将她们的身契全都归还了，但是用作更改户籍的单子还留着，根据叶采薇的科普，这东西是用来更改她们户籍的。
这对她们之前的身份来说很重要。
只是更改了户籍之后，她们的身份镇子里的人肯定还是知道，这年头，看不起娼门女子是常规操作了，虽然这些可怜的姑娘也是被父母卖进了那种腌臜的地方，但是许多高贵的“读书人”，对这些可怜的姑娘们口诛笔伐，恨不得关尽天下秦楼楚馆。
当然，这些人的高谈阔论搞不好就是在某座青楼中进行的。
这是一件很令人感到讽刺的事情。
暂时不去想这件事情，秦砚看着她们吃完东西之后，才问起了她们意见。
“别的不说，我得先把你们的户籍问题解决了，之后你们就能够离开这个镇子了。”秦砚决定从长计议，因为这些姑娘们也都是刚刚才被救出来的。
“多谢。”顾绯红的眼眶有些红了。
“欸，何必谢我呢。”秦砚看着手中的地契，心中倒是有了想法，现在的信息并不发达，只要将这些地契卖出去，找个没人认识她们的地方重新定居下来就行。
这同样能够解决秦砚现在面对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她现在很多情况瞒不住左邻右舍太久。
村庄里都是对秦砚知根知底的人，尤其是邻居家，住的那么近，做什么都要避开他们，实在费劲。
这一通折腾之后，秦砚心中有数，只是现在天色已晚，想去办理各种手续就得明天了。
叶采薇帮忙安置着几个姑娘睡下之后，才跟着秦砚来到了院子里。
“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打算？”叶采薇问道，“我是觉得，留在这个镇子里不太行，周围的人都太熟悉了，流言蜚语更令人难受。”
“我也这么觉得，”秦砚叹了口气，“我现在打算在周边找个县城暂时安顿下来，这些地契卖掉之后是一笔不菲的收入，足够我们在县城里租赁一个临街的铺面了。”
“你要是说县城的话，我知道附近有座县城有教堂！”叶采薇正在思考应该往什么地方去，突然想起了一个地方，“我还是被拐来的时候在路上无意中看到的，好像是叫什么丹阳县。”
“远吗？”秦砚问道。
“应该不远，我记得是在我被卖到这里的两天前路过的地方。”叶采薇只能这样形容这个县城的位置。
考虑到这里的地名没办法查询，秦砚想了想，决定去弄一张详细的地图回来。
第二天，秦砚一大早起来，跟叶采薇驾着车子，带着年纪最大的顾绯红一起去镇上管户籍的官吏处。
“全都脱籍？”办事的吏员有些惊讶。
“原先她们的主家去南边投亲了，这些姑娘她们带不走，就都转给了我们，我们也不做这种生意，养不起那么多人。”秦砚露出了无奈的神色。
吏员见她是个小姑娘，倒也理解，于是没再问太多，帮着将户籍从贱籍挪到了民籍，并且重新落了户。
等到所有手续办理结束，秦砚才悄悄松了口气。
还好这个管理户籍的吏员没有为难她们。
三人从官府衙门出来之后，秦砚找到了当地的典当行，将地契死当了。
慢慢找人售卖实在耗费时间，镇子上的房子并不紧俏，一时半会卖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