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易安”
叶长安蹬着她那双小短腿,步子迈的不大,频率倒是挺快。她好不容易抽着点空隙,从庆典里溜了出来,生怕被抓了回去。
现在心脏还在砰砰的直跳,这东西耗脑力,耗体力,妥妥的在玩心跳。
她此时跑了出来,倒也不知道要去哪儿,他们也不知往哪儿去了。
街上行人匆匆,但热闹没有半分消减。在京城这地儿,传的最快的便是舆论,这些人估计是听闻庆典上发生了事,抱着看热闹的心态,都往那方向去了。
也不怕摊上点事,就这事发生的诡异,胆子倒是大的紧。
叶长安心里默默编排着,对这些人也无法,她算是知道了,不管哪个地方,人心里看热闹的心半点没变。
她收回心思,吸吸冻的发红的鼻子,思索半秒,打算去人多的地方看看。
一般干完坏事,最好隐藏行踪的地方就是躲到人群中。
京城中有条河,取名为功名河,读书人的雅兴,寓意为功成名就。
那儿刚在河岸边放着烟花,人流量都会往那边聚集,烟花平日里少见,这时候怎么都也该去找个好位置,欣赏璀璨的烟花。
上元节本就热闹非凡,人数更是往常里的上街人数的几倍,可谓是人满为患。
躲在人群里,是最快也是目前最安全的方法。况且她并不认为那是凡人的手笔,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庆典上杀人,很大可能为修仙人士。
那毫无疑问,他们冲着谁去,可想而知。
怕是有那家门派得罪上了这些人,想要制造混乱,或者大胆才想是为其他目的。
河边还留有烟火爆竹的残余,空中还飘着散在其中的火药味。
河中花灯数盏,都点着细微的光,远远望去,尽是一条充满星光的点点星河。走进了看,也让叶长安有种百花齐放的错觉。
叶长安一时被吸引,目光随着河灯的流向看去。这是如今,现代看不到的壮丽景象。
美伦美焕。
一道熟悉的乍然从耳边响起:“叶长安!你怎么一人在此处?”叶易安不满的声音传来,带着点微微的责怪意味。
叶长安转过头,看到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的人,脸上还带着少见的焦急。
今日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会着急?
“不是让你待在庆典上吗?刚出了事,你倒胆子大的往外边跑。”叶易安嘴里吐着话。
叶长安眨眨眼,歪着头不确定的喊道:“哥哥?”那眼睛还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表情看着有些迷茫。
听到那人应着,脸上的迷茫散去。她抓着他的衣摆,示弱般软软的开口:“我是来找你的啊,你方才去了哪儿啊?我好担心好担心你的。”
许是看她认错态度良好,叶易安的神情缓和了下来,语气也不似之前的那般强硬。
回答的话也是模棱两可:“小孩子打听这么多做什么?就随处查看了一番。”
说完,就要弯腰抱起叶长安,却被她躲了过去。
“我要自己走,我可以自己走,你不要总是抱着我。”叶长安拍开他的手,一本正经的用小奶音强调。
此时的叶易安被她的那一巴掌打的脸色不好,她下手的劲儿不轻,被打过的那处顷刻间就浮出了红痕。
叶易安笑容僵硬:“你还小,哥哥抱着你就不会走丢。”
叶长安看他变化多端的脸色,心里冷哼。
这是多少颜色泼在脸上了,调料盘都没这么会变,还变的没有水准。
她指着他后面,慢慢的开口:“为什么那里也有一个哥哥啊?”
吓死你!
“叶易安”脸色一变,强装的镇定被打破,他急着反过头去确认。
叶长安对他的心理素质表示非常的唾弃。在同一时刻,朝他膝关节使劲踢去,还不忘推他两下。
转身就跑。
叶长安也不多言,她深知自己几斤几两,三岁小孩去对抗一个大她那么多的人,硬刚上去就是鸡蛋碰石头,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虽说她也想上去暴打,但有心无力,身高体重都不占优势。
乘着那人没反应过来,能跑多远跑多远!
林谨拾揉着手腕,四方他能感知到有某些抗脏的气息,那东西要散不散,勾的他整个人烦躁了起来。
烟花爆炸的一刹那,鞭炮齐鸣,震耳欲聋。那邪气露出的地方就是烟花处。
河边风些许的大,寒风刺骨。他在一群穿着厚重棉衣的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
身上的红衣与四周喜庆的色彩竟然有些意外的搭边。
叶长安一眼就认出他,眼睛一亮,正想大喊一声,身子就被人一把抱住,往后拖。
眼睁睁看着前方的人越来越远的身影,发不出任何声音。
“小丫头片子!敢骗老子!看我怎么收拾你!”令人作呕的骂声离得很近,叶长安恨不得把他按到河里去。
她张口死死的咬住捂着她的手,力度大的像是要咬下一块肉。
皮肤被咬破,乳牙不是很锋利,却要有丝丝血液流了出来。不可避免的,铁锈的气味在口腔中蔓延,直冲向鼻中,刺鼻的血腥另叶长安很难受。
嘴可以不要了,恶心到我了。
生理泪水不受控制的上涌,氤氲在眼中,使眼前的物像都模糊不清。
放开我!
那人吃了痛,嘴里不停的骂骂咧咧。
动静不是很大,周围人只当是他家小孩不懂事,惹了大人不高兴。
空气吸少出多,叶长安很想对他吼一句,想我死就捅我一刀,想闷死谁啊!
奈何想的再多,也禁不住体力耗费,脑子像被泥浆糊住,粘成一团。
就在她以为自己小小年纪又要去见阎王的时候,一股力把她拖了出来,随后又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少年人的身板没有成年人的稳靠,十多岁的少年少年独有的气息包裹着她。
叶长安脑子还不清醒,却靠着潜意识里的想法,紧紧揪着他的衣襟,怎么也不放手。
她发着抖,嘴边还留着令她恶心的铁锈味。
林谨拾抓着“叶易安”的手腕,眼睛一眨不眨地发力,没有半点犹豫的折过他的手。
那人顿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显现出来。
林谨拾眼神平静,他长得便给人一种冷,此刻面无表情,带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无动于衷。
他手上动作不停,发力带向自己,那人也因疼痛而不断冒汗,被他的力度踉跄向前,双腿发软直直的跪坐在地。
手腕处一松,还不等那人松口气,下一秒手肘被牢牢牵制住,紧接着又是一声“咔嚓”,疼痛随着神经末梢传遍全身,手硬生生的扭断。
右手呈现出畸形,那人看到继续向上、覆盖主他肩膀的手,恐惧感压迫不住,全身害怕的颤抖,止不住的求饶。
那双手很好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干干净净。他肤色偏白,隐隐透露出淡青色的血管。
此刻却如同从地狱伸出来的手,把他往地狱拖去。
那人深刻的感知到,这个少年想杀了他!
他后悔了!他不知道为何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可以有这么浓烈的杀意!
“放过我!放过我!我不敢了……不敢了!”他嘴唇发白,神经质的重复着同一句话。
热闹的场景也掩盖不住他此时的恐惧。
林谨拾看着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那人心里一喜,还想再接再厉,却被打断。
“这张脸不适合你。”林谨拾微微弯腰,手钳住他的下巴,力度大的似要把他的骨头捏碎。
“是……是!我错了,我不该用叶家大少的脸……”那人慌不择路的认错。
听到他的话,林谨拾不合时宜的微笑,他薄唇亲启,眼神阴晦,话语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起伏:“既然如此,”
他意会不明的摩擦着手指间的皮肤,一字一句的吐出字:“那便该死。”
林谨拾嫌弃的甩开他的脸:“真难看。”
像是无道间爬出的厉鬼,刺的人生疼。
下一秒,那张脸上的皮肤一寸寸割裂开,血肉翻出,顷刻间,便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叶长安被他叫的心惊胆战,用一个词形容就是生不如死。
她缓了一阵,好奇心使然,偷偷抬头,那一眼看去,只觉得隔夜饭都可以吐出来了。
那都不能称之为脸,血肉模糊,血迹糊了满脸,此刻还有向外涌的迹象。
周围人也被吓到,抽气声接二连三,回过神来就是细小的讨论声。
有些胆子小的,早就跑得没了影。
叶长安对于这折磨人的手法表示心惊肉跳,赶紧埋到衣服里,不愿再看。
脑子里时时想着,一个少年人,为什么会有如此残忍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