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女朋友?”米味努力运转着脑袋,摇了摇头,认真地说,“不行。”
“哪里不行?”他眼眸暗下来。
“你说过,要我忍着的,不行。”
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就是这个意思吧。
岑燕川轻哼,人是醉了,有些事情倒是记得挺牢。
米味时刻记得上司的吩咐。
晚风带着寒气,米味刚才出来的时候外套留在了里面,身上的薄毛衣不足御寒,双臂顺着温热钻进了他的大衣。
虽然已经是深夜,可帝都的夜生活到几点都不算晚,“不夜”门口依旧人来人往。
岑燕川不想被围观,把人往大衣里一裹去了楼上。
米味的酒意这会儿才彻底上头,哼哼唧唧地闭上了眼。
岑燕川让人准备了热水和毛巾,拧了热毛巾敷在她脸上让她散一散酒气。
酒醉的米味并不闹腾,抱着被子睡得很香,安静乖顺,一如往昔。
岑燕川替她解下发间的发夹,撩开掉在面庞上的发丝,米味动了动脑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怎么这么乖……乖得让人想欺负。
岑燕川低头,再次深吻了她。
再狡猾的狐狸在睡梦中也是没有丝毫抵抗力的。
岑燕川吻得认真,忽然颈间一疼,天旋地转地摔上床。
米味两腿分开跨坐在他腰上,她弯腰,发丝垂在他耳侧,整个人压在他身上,迷糊着睁开眼,手掐在他咽喉上:“谁?”
岑燕川蓦然笑起来,忘了他家的狐狸是练过武的。
“岑燕川。”
米味就是条件反射,用了那么一瞬间的力就放松了,她低头凑近,鼻尖几乎是与他零距离接触,眼镜早已经被摘下放在床头,米味想要看清他必须这么近。
熟悉的眉眼和木质香味,米味确认了是岑燕川,身子软下来,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趴在他胸膛,又睡着了。
丝质睡衣薄得很,她身上是件不厚的毛衣,蹭得他发痒,岑燕川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胸前的柔软。
睡着了也这么磨人。
岑燕川费了好大的力气把人轻柔地从身上掀下去,比起那日有虫草汤的加持,现在算是好太多,她睡姿不错,没有踢被子的坏习惯。
岑燕川重新给她盖好被子,才从床铺的另一侧躺进去。
才躺好没几分钟,米味循着热源就靠过来了,深秋的天气,已经是很冷的了。
她手上没什么动作,唯独那双脚不安分,冰冷的双脚急需寻找到暖炉。
寒凉的小脚伸过来的时候岑燕川被刺激的一激灵,却没动。
脚怎么这么冷?
小脚找到了温暖的地方就再不愿离开,扎根在那。岑燕川无奈叹气,大半夜飙车出来到这儿来给人暖脚了。
这话说出去,满帝都没几个人会信吧。
“也只有你了。”他摸着她的头发,在米味额头上轻柔一吻。
脚慢慢回温,舒服了,米味才彻底安分。
早上八点半,米味定的脑中准时响起。
宿醉让她关闹钟的动作有些迟缓,头有些昏昏沉沉的难受。
米味闭着眼在床头探寻手机,右边没摸到就转向左边。五指触到的并不是冰冷的手机,而是温暖又柔软的肌肤。
有人?
有人!
米味一个激灵,刹那间清醒过来,脑内昏沉尽散,瞳孔放大。
也幸好她平时不是一惊一乍的性子才没有惊叫出声。
岑燕川!
他怎么在这?!
不对!
米味环视了下周围的装饰,这里不是她家,也不是岑燕川的家,更不像酒店,她抓了抓头发,确认了这应该是“不夜”楼上的休息室。
怎么就……
身体并没有异样,应该只是和衣睡了一晚。
就算是这样也很麻烦啊……
米味轻敲了一下脑袋,两次都是酒精作祟,不能再仗着酒量好为所欲为了。
岑燕川还在安静睡着,轻阖的眼眸睫毛浓密,遮光窗帘露了一条缝,阳光透进来,正好打在他脸上,天然的打光衬得他眉眼愈发深邃。
米味静静欣赏了一下这美颜便打算翻身下床。
她刚一动作,手腕就被攥住。
“去哪儿?”男人语气中带着明显未睡醒的惺忪,慵懒从嗓音里泻出来。
米味挣了一下:“洗手间。”
“嗯。”他顶着鼻腔发出声音来。
米味快步走近洗手间,解决完个人问题后,用温水洗了把脸。温热的水没过肌肤的时候,只觉毛孔都舒展开了,最后一点酒气散尽,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重新浮现。
她只是醉了,对于昨天晚上做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
米味撩了一捧水泼在脸上。
“那好,我还是可以哄哄你的。”
“怎么哄?”
……
“这就是你哄人的方式?”
昨夜的话如同老式磁带被称作记忆的东西缓慢播放。
米味擦干净脸上水珠,不由得怨起邵菁来。
没事说什么亲亲抱抱举高高!
昨晚让她先前的积累的优势荡然无存,以后她还怎么理直气壮的暗恋。
岑燕川说的忍住她没做到,等于亲手送了把柄给他,不知道他又要得意成什么样。
“咚咚”洗手间的门被敲了两下。
米味回神,她在里面待得有些久了。
她打开门,岑燕川倚在墙上,睡衣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的身上,胸前的扣子不知所踪,能清晰地看见他肌肉的线条,最有料的那一部分还是被衣料遮住,颇有些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味。
“你要用洗手间吗?我马上走。”
岑燕川大清早起来不是想听她说这个的。
米味低着头就要走出洗手间,却被他拉住了衣领子。
“站这儿。”
“您上厕所……我在这儿不太好吧?”
“站着。”岑燕川语气不容置喙。
当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吗?要是让她离开他眼皮子底下,一定消失得无影无踪。
米味不说话了,乖乖地站着,正对着镜子,能清楚地看到他的一切行动。
岑燕川并没有上厕所,只是进来洗漱。
房间里洗漱用品都很齐全,岑燕川挽起袖口,一次性的牙刷都被他用出了矜贵的味道。他面慢条斯理地刷完牙,准备修理一下刚长出来的胡茬。
岑燕川的胡子长得很快,几乎是一晚上就冒了青黑的胡茬出来。
不过这个临时的休息室里肯定没有他惯用的剃须刀,甚至连电动剃须刀都没有,只有可以换刀片的一次性剃须刀。
岑燕川从来没用过这种东西,小小的剃须刀拿在手里对着打满的泡沫的下巴有些无从下手。
米味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困窘,唇角微扬,乐得看岑大总裁吃瘪。
兴许是幸灾乐祸太过明显,岑燕川隔着镜子目光就射了过来:“笑什么,你会?”
米味点头。
她还真会,爷爷年纪大了眼神不好,她没上大学之前,爷爷的胡子基本都是她剃的。别说这种改良以后的剃须刀,就是让她直接用刀片她也是会的。
岑燕川把剃须刀递到她手上:“你来。”
他很自然地低下头把下巴凑过来,沾满泡沫的脸近在咫尺,须后水的味道浓郁,他眼底尽是玩味。
米味往后退了一步,掌心的剃须刀成了烫手山芋,怯怯道:“你太高了,这个角度不方便,还是你自己……啊!”
她话还没说完,整个人悬空。岑燕川长臂一伸,掐着她的腰把人放在了洗手台上。
米味坐在洗手台上,刚好比他高出一点。
岑燕川双手放在她两侧,一个把人禁锢的姿势,仰面看着她,眸子里藏满兴味:“现在方便了,你来。”
米味的性子与常人不同越是大场面越镇定,刚才还有些心慌,现下这种境地,属于箭在弦上,她反而平静下来了。
不就是给他刮个胡子嘛,有什么大不了。
“好啊,你听话就行。”
岑燕川眼眸闪了一下。
米味指尖触上他的下巴,从开始的指尖触碰,到后来的整只手掌托着,肌肤相贴的面积变大。
米味固定好位置便开始动手。
她动作轻柔,剃须刀划过脸颊宛若春风拂面,令人沉醉。暖黄色的灯光照耀下来,给她乌黑浓密的头发镀上一层金光,更显温柔。
米味大眼里满是认真,专注做事的时候眸子里闪着光,是自信与气定神闲,工作上是这样,现在给他刮胡子也是一样。
剃须刀握在她手里,是画家的画笔,也是雕刻家的雕刻刀。她像是在完成一件神圣的作品,岑燕川盯得失了神,米味发布的指令下意识的照做。
“抬点下巴。”
“低头。”
“鼓口气。”
“另一边。”
整个过程其实只有几分钟,但他却觉得过了很久很久。
米味左右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遗漏的之后收起剃须刀:“好了。”
岑燕川已经忘了刚才的目的,只看得见她的粉嫩的唇一张一合,水润的宛若午后餐点的樱桃,似乎在邀请他品尝。
他正打算享用,被迎面而来的一块毛巾阻隔。
米味细心地帮他擦去脸上剩余的泡沫,一边擦一边道:“你比我爷爷听话多了,我给他刮胡子,他有时候不配合。”
爷爷?
她那么温柔,是把他当爷爷对待?
岑燕川呼出一口气,暧昧的气息被她毁得一点儿不剩。
米味眼带笑意,从洗手台上跳下来,趁他愣神之际从他臂弯处跑出来,逃之夭夭。
出门时太急还不小心撞到了刚出来的周若眠。
“味味姐?”周若眠有些诧异,确定是米味后,看了眼休息室的门,“你昨天在这里睡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