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货
梁曼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嘻嘻，发错了！】
【是么？】贺言洲明显不信，但并没打算追问，在他看来只不过是顺路送了梁曼去公司而已，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
【明天晚上悠远会去给你送点东西。】他紧接着说道。
梁曼的太阳穴瞬间突突直跳，又送东西！？她都要对贺言洲送东西ptsd了，上次是情｜趣内｜衣，这次又是什么？
梁曼都不敢再往下细想。
【贺大总裁这次又是送的什么好东西？】
明显这个“好东西”是要打引号的，贺言洲似乎是故意在报复她刚才骂自己，反问她:【你说呢？】
梁曼翻了个白眼，【贺总的品味我可不敢乱猜。】
【那就等收到了自己看吧。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换成旁人，或许这只是一句简单的关心和问候，但梁曼可不认为贺言洲是在关心她。
但即使这样，她还是下意识地动了动肩膀，还有些酸痛的感觉，不过已经可以正常活动了。
【已经好多了，应该还能禁得住贺总的折腾。】
坐在办公室里的贺言洲，看着梁曼发来的消息，想象着此时既咬牙切齿又不得不被迫跟自己调｜情的表情，淡笑了一下，【那就好，好好休息。】
梁曼想说，只要贺言洲不来折腾她，她每天都能睡得很好。
当然，折腾过后，睡得更香。
因为肩膀受伤，梁曼的一只手使不上劲，已经两天没有自己做饭了。趁着今天晚上不用加班，下班后梁曼绕了个远路，去超市采购这一周的食材。
去超市的路上要经过一条繁华的商业街，当地人把这条街戏称为“腐|败一条街”，因为这里遍布着高档饭店，酒店，ktv，夜总会，酒吧，棋牌室等各色各样的娱乐场所，应有尽有，每到了晚上，整条街上停的全都是各色豪车，整夜灯火通明。
梁曼曾经做过兼职的金樽夜总会，就在这条街上。
夜色已经降临，声色场所已经逐渐热闹起来，巨大的霓虹灯下，一间名为“流年”的酒吧门口格外热闹，地上铺着红毯，门口还摆放着花篮。
梁曼记得这里以前是一家ktv，后来倒闭了，经过一段时间的重新装修，现在重新开业，变成了一间酒吧。
门口还张贴着招聘兼职服务生的广告，要求年龄20-30岁，男女不限，有服务行业工作经验者优先，价格面议。
和梁曼以前在金樽的工作性质很像。她以前之所以去金樽做兼职，无非是因为下班后无事可做，想多赚点外快，如果时间不能兑换成金钱，对梁曼来说是一种浪费。
可是现在……梁曼想到贺言洲跟她提过的条件，在路过酒吧门口的时候只是看了两眼招聘广告，便擦身而过了。贺言洲目前看起来至少还不算亏待她，该给的钱也没有少过，她犯不着非要为了这点钱去触他的霉头。
隔天晚上，秦悠远捧着礼盒出现在梁曼的门口，场景似曾相识。
梁曼这回学聪明了，也不问秦悠远是什么东西了，免得自取其辱，表情自然地接过来。
“梁小姐，贺总问你身上的伤好没好？用不用再送些药来？”
“已经好多了，替我谢谢贺总。”梁曼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回答。
秦悠远就像贺言洲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梁曼和贺言洲之间的事情他不说全知道但也知道个七七八八，跟每次趴她和贺言洲的床底下随时待命，也没太大差别了。
对他梁曼也不需要瞒着什么。
关门后，梁曼打开了礼盒。
令她意外的是，这次并不是那些让她气血翻涌的东西，而是一个包包，和一条水蓝色的裙子。
包包的品牌她认识，之前她公司里的一个女高管背过一个同款。那个女高管是个时髦的单身女性，开着保时捷的豪车，一年365天衣服不重样，包包也都是全球最流行的奢侈品新款，能跟她撞款，都不用去官网上查，就知道价格不菲。
至于裙子，梁曼不认识，拿出来翻出衣领上的标签，梁曼拿出手机查了一下，瞠目结舌。
个、十、百、千、万……梁曼看着官网上的价格，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数了两遍，然后看着这条裙子，怎么也想不通这几片轻飘飘的布料凭什么就值三万多……
有钱人的世界真是不懂。
她小心地把裙子换上，对着穿衣镜前后打量了好几遍。她的衣服大多都是淡蓝、淡绿、淡紫色系，可以衬得她的皮肤更白。
这条裙子穿在她的身上格外合身，将她身材的优势发挥地淋漓尽致。凹凸有致的曲线，沟壑分明的锁骨，纤细丝滑的小腿，尤其是腰上束腰的一点小设计，让她近乎于完美的腰臀比显露无疑，后背上的镂空更是让她的蝴蝶骨若隐若现，穿上这身，如果再做一个得体的造型，说是哪个小网红或者小明星也不夸张。
只不过后背上那还没完全褪去的淤青，看起来有点煞风景。
果然是贵有贵的道理。
梁曼在镜子前挺胸扭腰撅屁股地欣赏了好久，虽然她从不追求这些吃穿用度，可但凡是女人哪有不爱美的，她拿起手机对着镜子前后拍了好几张照片，最后一张故意露出了一抹隐隐的事业线，一并保存下来。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脱下裙子，重新换上家居服，先给贺言洲把刚才拍的最后一张照片发过去，【东西收到啦，谢谢贺总！】
还跟着一个“送你一个小心心”的表情包。
贺言洲待她不薄，不枉费她在他面前使劲卖乖，反正说几句好听的话又不掉肉。
随后，她又在微信通讯录里找到了一个备注叫“芳姐”的女人，给对方发消息:【芳姐，最近还收货吗？】
对方很快就给她回复了:【收呀！】
【小梁，好久不见了呀，是什么东西？】
梁曼拍了包包和衣服的照片发给她，【都是全新的，一次没用过。】
照片刚发过去没几分钟，对方就给她报个了价，【小梁你最近你这是又傍上大金主了呀？咱还是老规矩，我先付你一半的定金，明天我找个时间去找你拿货，这么贵重的东西就别走快递了，我验完货以后付你全款。】
【好的，谢谢芳姐。】
【谢什么，你是我老客户了，芳姐信得过你！】
梁曼把包包和裙子仔细地重新包装好。这个芳姐是她以前通过朋友介绍认识的，专门做高端奢侈品二手交易的。从前梁曼做销售的时候也认识过那么一两个出手大方的客户向她示好，也送给过她一些礼物，梁曼自己一件没留，全是通过芳姐出手了。
重新包装好以后，梁曼又依依不舍地摸了摸那条裙子。
真的好漂亮，有点舍不得。
刚收好，就看到贺言洲对她说：【就只是谢谢？】
梁曼心领神会地一笑，把那个早就被她丢到角落里的箱子翻出来拍了张照片发过去，【贺总下次想看哪个？】
【还是，想来个套餐？】
【不错，总算上道了。】电话那边的贺言洲刚刚开完一个视频会议，刚好有闲心雅致跟梁曼多聊几句，眼前亦浮现出上次戴在她头顶上，被自己的冲撞弄得前后颠簸的一对毛茸茸的猫耳朵，想说这个就挺适合她的。
【这个到时候慢慢商量，不急。不过，我倒是挺想尝尝你的手艺的。】
【做饭的手艺。】
这个倒是让梁曼始料未及。她做饭一图干净，二图便宜，都只是最普通的家常菜，还真没怎么给别人做过。
【没问题呀，贺总想吃什么？】
【来个咖喱牛肉吧，再来个海鲜汤。】
【好说，不过，就怕贺大总裁的胃太金贵，到时候可不许嫌弃我做的不好吃喔～】
【没事，要是不好吃，晚上你自觉给我加餐就是了。】贺言洲一边漫不经心地笑着，一边看了看自己本周的日常安排，【我这周六晚上去你那。】
梁曼答应下来，做饭难不倒她，但至于贺言洲那个被各种山珍海味养刁了的胃能不能吃得惯，她可就概不负责了。
幸好只是家常菜，真要是给她弄来个波士顿龙虾、帝王蟹、几万块钱一勺的鱼子酱什么的，她可搞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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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梁曼趁着午休时间，把包和衣服给芳姐送了下去。
芳姐开了一辆大众小polo来的，后排座位上堆的都是杂物，车左前灯那里蹭掉了一大块漆她也没去补，完全就是把这台车当货车用。
一见到梁曼她摇下车窗抱歉地笑道:“小梁，等久了吧？不好意思临时有点事绕了个远路，吃饭了没？要不咱俩附近找个饭店简单吃一口？”
“不用了芳姐，我吃过啦。”对方也就是跟她客气一下。那可是个大忙人，前两年和前夫离了婚，有一个刚上小学的儿子跟了前夫，目前在读私立学校，她自己一个人到处跑生意。
梁曼开车门坐进副驾驶位，把东西递给她，“芳姐，你看一下吧。”
芳姐做这一行挺久了，眼睛够毒，仿得再真的a货也逃不过她的眼睛，她拿过去对着商标、金属配件、边缘文理、内衬等几个细节仔细检查了一遍，就把东西放在了后车座上，拿起手机一边给梁曼转剩下一半的尾款，一边问，“小梁，最近工作怎么样？新认识的老板品味不错喔。”
梁曼毫不心虚地跟她打马虎眼，“我倒是真想找个大老板呢，可惜呀没这个福气，这是客户送的。”
“哪有这么大方的客户呦？”芳姐心照不宣地笑笑，“这个包可是从去年就开始流行到现在的热款，国内好几家专卖店都经常卖断货，你看我朋友圈里的一个小妹，之前也背了一个呢。”说完她拿手机翻开通讯录，找到一个联系人，点开她的朋友圈翻到一组照片，递给梁曼看。
那是一组风景照，照片里的女人明艳动人，举手投足间都是妩媚，身上是一条性感的黑色低|胸裙，肩膀上挂着一个同款水桶包。
是挺好看的，梁曼也不自觉地有些心动，只可惜，她注定是和这个包包有缘无分了。
又和芳姐不痛不痒地聊了几句梁曼就准备告辞，“好了芳姐，我要回去上班了，我们改天再聊。”
“行，以后再有好东西想出手记得随时跟姐联系。”对方也没多留她，在她下车后就启动了汽车，梁曼笑着向她挥了挥手。
这个芳姐之前是个卖珠宝的柜姐，后来和前夫离了婚才开始自己做这个生意，最近两年才刚刚做起来。按理来说这个二手奢侈品的生意，做起来以后利润都会很可观，芳姐目前又没有孩子和家庭的压力，不知为何日子看起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梁曼其实一直挺想跟芳姐学这门手艺的，以后万一公司有了什么变故或者被裁员了，她也能有一门营生可以养活自己。
至于贺言洲，他那种见惯了人情冷暖，身边随时招招手就会有人贴上去的人，谁知道他的兴趣又能维持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