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
工作日下班后的超市里,人头攒动。
梁曼和赵欣妍一人推着一辆购物车慢悠悠地走在货架间,赵欣妍的车里几乎都是零食和饮料,而梁曼的车里都是做饭用的食材。
“曼曼,你以后要自己带饭去公司了吗?”赵欣妍看着那一车的食材问她。
“是啊,自己做放心点,谁知道现在的外卖用的都是什么油,吃得我脸上都要长痘了。”
梁曼边说边把一瓶花生酱放进购物车,她穿的用的可以不那么在乎,但是自己的脸和身材可不敢不在乎,这是她最拿得出手的资本了。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因为便宜。
“刚才下班程煜说要陪我们一起来,帮我们拎东西,你怎么没让他来呀?”
这丫头不是明知故问么,梁曼装听不懂,“自己有手有脚的,为什么要麻烦别人。”
赵欣妍看着她那油盐不进的模样,叹了口气,“其实我觉得他挺好的,长得不差,脾气也好,听说家里也不错还是本地人,你真的不考虑考虑他?”
梁曼本能地回避这个问题,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还年轻呢,趁着年轻就该多奋斗搞事业,哪有时间想这些事。”
赵欣妍是不理解梁曼到底从哪来的那股对工作的“热情”,从货架上拿了薯片以后对梁曼开玩笑似的说:“趁着年轻才更应该享受才对呀,曼曼我要是长得有你这么漂亮,早就找个大金主包|养我了!自己躺平不想努力了哈哈。”
梁曼脚下一个趔趄,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看着赵欣妍没心没肺地走在前面,梁曼觉得自己其实是有点羡慕她的。她一看就是在那种很和谐幸福的家庭里长大的孩子,爱八卦,爱追剧,爱看帅哥,老公全都是屏幕里的纸片人,三天换一个,对工作是能偷懒就偷懒,能躺平就躺平,赚的钱够维持自己的日常生活就好。
她刚才说的话也明显是说笑的,若是让她知道梁曼真的走上了这条路,估计三观都得碎一地。
两个人各自拎着一个大大的购物袋从超市出来,各自回家,梁曼临走时答应赵欣妍明天让她尝尝自己做的饭菜。
回家后,梁曼把冰箱里的过期牛奶扔掉,将买回来的食材分门别类地在冰箱里安置好。
厨房里各种厨具都有,但看起来都是崭新的应该还没用过。以前她跟别人合租的时候,因为三个人的作息时间不一样,老房子隔音不好通风也不好,做个饭经常搞得房间里乌烟瘴气还影响别人,所以她们三个就约定好,谁都不要在家里做饭了。
梁曼刚收拾完就听到有人敲门,是秦悠远。
“梁小姐,贺总让我来看看你,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
梁曼心满意足地点头,“挺好的。”
“那就好,这是贺总送给你的东西。”秦悠远的手里端着一个足有四个鞋盒大小的黑色礼盒,上前打着漂亮的丝带。
贺言洲确实说了要送她东西,梁曼接过来问:“这是什么呀?”
秦悠远脸上挂着毫无破绽的微笑,“梁小姐自己打开看看就知道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梁小姐有什么需要可以联系我。”
送走了秦悠远,梁曼小心地把礼盒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拆开丝带掀起盖子打开一看,映入眼帘的这是——
蕾丝?渔网袜??黑色绑带???
下面还有护士服、空姐服、兔尾巴、猫耳朵……
梁曼看着这一箱子各种各样的情|趣内|衣,嘴角抽搐,人都麻了。
贺言洲!
梁曼恨不得将这三个字嚼碎在嘴里,想起昨天贺言洲说要送她东西的时候,自己还用夹子音跟他说谢谢,现在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果然不能太好看他!
一想到自己穿上这些衣服的画面,再想想贺言洲那不怀好意的眼神,梁曼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即便她一直自诩自己的脸皮够厚,还是忍不住耳根泛红。虽然在做出决定的那一天,她就已经做好了未来要迎合贺言洲喜好的心理准备,她求财,贺言洲求一个能让他放心的发泄途径,各取所需。
可是准备是一回事,真正实践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偏偏贺言洲的消息在这个时候蹦了出来:【东西收到了吗?】
梁曼皮笑肉不笑地给他回:【收到了,贺总果然好品味!】后面还了一个竖大拇指的表情。
【过奖了。有空试试,不合身的话就给你换。】
梁曼相信贺言洲绝对知道自己不是真心在赞美他,却依然心安理得地消受着,还要给她换?怎么换?再让秦悠远来给她送一次吗??
一想到刚才接过礼盒时,秦悠远脸上挂着的微笑,梁曼就怎么想怎么都变味了,她短时间内不想再见到这个人了。
【合适!非常合适!不用麻烦了哈!】
【那就好,我最近忙,要过去的话提前告诉你。】
梁曼应了一句好,心想最好永远别来!放下手机,一脸嫌弃地把那个辣眼睛的礼盒盖上盖子,丢到了客厅最偏僻的角落里。
然后梁曼重新走进厨房,去继续准备她明天要带的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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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搬来海岸华庭以后,梁曼上班的时间节省了一半,又没有了室友们的打扰,她最近休息地不错,气色都好了不少。
贺言洲自从上次给她送完东西以后就没了踪影,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忙。
再一次收到他的消息,已经是在一个星期以后。
没有问候,没有寒暄,只有简洁明了的几个字——【我今天晚上去你那。】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贺言洲答应每个月给她那么多钱可不是白给的,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梁曼拍了拍脸,告诉自己打起精神来,反正是人是狗两个小时也就过去了。
回家后梁曼刚把衣服换下来扔进洗衣机,就看到贺言洲跟她说:【我半个小时以后到,你先洗澡,然后挑一套你喜欢的换上。】
还让她自己挑,老板你还挺民主的哈!
梁曼长长呼了口气,把那个被她丢在角落里的礼盒重新搬了出来,打开看着那一套套性|感又暴|露的着装,真恨不得一把火把它们全点了。
最后,她在里面挑挑拣拣,选了一套看起来还算不错,不那么暴|露的,连带着一套的还有一对毛茸茸的猫耳朵,看起来还挺可爱。
她的身材一直保持地非常完美,属于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有肉,驾驭这种衣服简直手拿把掐。梁曼对着镜子面无表情地调整着猫耳朵的角度,两条笔直的双腿缠绕着一圈圈的黑色绑带,无论从哪里角度看过去都很完美。
就像一件商品在为自己选择精美的外包装。
在心里吐槽归吐槽,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自然也清楚贺言洲想要什么,都说势利眼的人最清醒,因为他们通常都是最有自知之明的。
门外输入密码的声音传来,贺言洲在开门的瞬间,就看到了客厅沙发里冒出来的一对毛茸茸的猫耳朵。
紧跟而来的,是梁曼斜睨过来的眼神,带着点居高临下的傲慢和妩媚,轻轻勾了勾唇角。
活像一只隐匿在黑夜中神秘又优雅的黑猫。
“贺总来了?”
贺言洲原本深沉的眸子,在看到斜卧在沙发里的梁曼时,像是墨色的湖水中被投入了一颗石子般,荡起波澜。
他脱下外套一扬手扔在沙发上,俯下身自上而下地捉住梁曼精巧的下颚,低声说了句“很适合你”。
梁曼抬手用手指缠绕着贺言洲的领带,下一秒,贺言洲托起她的后脑猛地低头,捉住她诱人的红唇。
走进这扇门,他不再需要什么“贺总”的伪装,可以完全地释放自己。
梁曼被贺言洲突然粗|暴的亲吻吓了一跳,挣扎了几下,柔软的身体就被就被贺言洲整个禁锢在怀中。梁曼很快就被他充满侵略性的热吻带入了状态,反客为主地回应着他。
贺言洲的手抚在她的腰间,更有进一步向下探要掀开她短裙的趋势,梁曼感受到他腰腹下的反应,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腕,媚眼中带着轻佻。
“这么没有耐心呀贺总?都不先去洗个澡吗?”
贺言洲现在可没有闲心跟她斗嘴,深吸了一口气,按耐住了情绪,用手指拨了拨梁曼头上的小猫耳朵,留下一句“等我”。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一次两人明显契合了很多,令人浮想联翩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梁曼精心为自己装扮上的黑带、短裙,最后都变成了一条条残破的布料,从客厅一路散落到卧室里。
到最后,只剩下了头上柔软的猫耳发箍,跟随着贺言洲的节奏剧烈地摇摆着。
抛开恶臭的金钱交易不谈,梁曼不得不承认,贺言洲所带给她的体验的确无与伦比,这一点梁曼很是满意。
结束后先走进浴室的人是贺言洲,洗完澡后他方才眼中的氤氲已经褪得干干净净。
身上裹了一件长款睡袍,他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打开了电脑。
随后他打开手机,给下属发语音:“小林,今天下午的会议纪要,修改完抄送一份到我的邮箱里。”
声音平静里透露着一丝威严,若是不在他身边,根本猜不到他刚刚做过什么,就好像他一直在办公室里加班直到现在,状态切换地得心应手。
而梁曼却足足在卧室里懒洋洋地躺了半个小时,休息够了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去洗澡。
今天的时间还早,还没到要睡觉的时候。她看到贺言洲坐在电脑前,没有打扰他,自顾自地去厨房切了一盘水果。
这工作精神,怪不得人家能当老板。
梁曼端着水果盘坐到了贺言洲的身边,看到他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屏幕,就用牙签扎了一块苹果递到他的嘴边。
贺言洲扭头看了一看,张嘴刚要吃,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笑着问她:“这个不会也要另外付钱吧?”
梁曼一愣,看来是自己之前的种种“劣迹”真的让贺言洲心有余悸了,她格格地笑了两声故意说道:“当然要啦!我的东西就没有白拿的。”
说完她把苹果在贺言洲眼前晃了晃,“贺总这次打算付多少钱呀?”
贺言洲一只手揽着她的细腰,另一只手拿过钱包摇了摇,“多少都有,来拿吧。”
梁曼真的作势就要去拿,贺言洲却突然扔掉钱包抓住她的手,附身亲在了她的嘴唇上。
梁曼一惊,这架势,让她险些以为贺言洲的兴致又来了想要再来一次。
可是贺言洲却只是亲了亲她的唇,然后叼走了她手里的苹果,跟她说“有空再收拾你”,然后就转身回到了电脑前继续工作了。
他向来如此,做事永远都是条理清晰,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绝不会被外界影响而乱了自己的章法。
梁曼自然也没有真的去贺言洲的钱包里拿钱,她认钱是不假,也不想掩饰,可凡事都有个限度,一次两次贺言洲或许不放在心上,可如果次数多了会惹得他反感,孰轻孰重梁曼还是分得清楚的。
她不再干扰贺言洲工作,自己乖乖在一旁刷手机,看到蒋丽娟十分钟之前在工作群里发了刚刚更新的下一周的工作安排,叮嘱所有人务必落实到位。
梁曼头都大了,她这周的工作还有好几件积压在手里没完成,下周的安排就又来了,真是一口气都不让人喘。
看来这周末又要加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