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0
顾立远在拿着手机查什么，没时间管顾盼。
顾盼偷摸着给沈归发消息。
沈归那边不知道是有事儿还是怎么，没有立马回复她。
她轻叹了一口气。
现在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归。
说她根本就不介意，让他也不要介意？
顾盼清楚地明白，那是不可能的。
她爸就是一个例子。
她又叹了一口气。
这时，顾盼感觉自己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她低头瞧，发现是沈归发来的消息。
。：【怎么在叹气？】
顾盼：？
她抬起头，四处张望，结果还真被她看到了。
她刚想招手，沈归的消息又来了：【我和家人一起过来放烟花。】
顾盼眯着眼睛仔细瞧了一下，发现他身边还有个江文耀，他在放那种不带响声的烟花，沈归就站在烟花旁边，身影影影绰绰，却又让顾盼感觉心中十分踏实。
在他来之前，顾盼心中在想，她爸肯定会尽全力劝退他。
她不怕他退，她怕她爸说的话会伤害到他。
沈归是一个骨子里就很温柔的人。
她不想看到他受伤害，更不想因为自己而让他受伤害。
…………
快到十二点了。
原本就守在河边的人都躁动起来。
顾盼给徐蓉女士打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顾立远也真是的，要是冻感冒了怎么办？”
“妈妈，今天跨年夜呢。” 面对徐蓉女士的质问，顾盼轻声回了她。
徐蓉女士愣了愣。
“你看，我们在准备放烟花。”
她的镜头对准了顾立远，顾立远将自己挺着的啤酒肚收了起来。
徐蓉白了他一眼。
顾盼忍住笑，道：“妈妈，这是我买的烟花，这个据说威力很大，过会儿给你看。”
徐蓉张了张嘴，本想拒绝的，但是最后变成了没有吭声。
她没追问，又给她介绍了几个烟花，给她拍了他们这里一大群人围着放烟花的场景。
还有……一闪而过的沈归。
徐蓉倒是没注意到顾盼的小心思，只觉得那一闪而过的男同学长得还挺好看，朝着镜头这里看了一眼。
而顾盼，朝着沈归挑了挑眉。
沈归笑了一下。
“哥，你在笑什么？”
江文耀转过头，就看到沈归笑了。
沈归随口道：“没什么。”
“我才不信呢，我都看到那个姐姐了。”
江文耀追在沈归的身后，继续道：“你今天主动提出来这里放烟花，是因为那个姐姐吧？”
去年他怎么求他他都不来呢。
“唉，真是男大不终留啊。”
沈归听着这话怎么那么奇怪？
他抬手轻轻地在他脑瓜上弹了一下。
“别胡说。”
“你过会儿帮我点烟花，不然我就跟妈妈说，说你跟那个姐姐……”
话没有说完，就被沈归给截断了。
“好。”
“真的？”
“真的。”
“那拉钩。”
许婧扯了扯江舒朗，江舒朗朝着两个儿子看了过去。
“他们两个现在的关系还挺好的。”
许婧也是没想到。
“以后你啊，还是多关注一下小归。”
许婧“诶”了一声。
两人是重组家庭，许婧又是家庭主妇，有时候她为了想显示公平，要对小耀好一些，对小归就要差一些。
最近他们也坐下来仔细聊了聊。
虽然沈归的年纪比较大，但是也不能什么事儿都让他自己抗。
他的学费和生活费，江舒朗都已经交到了许婧手上，让她拿给沈归。
现在看到他们兄弟俩和谐相处，他们做父母的，也是由衷地感觉到开心。
…………
进入倒计时了。
有人拿起手机，开始倒数。
10，9，8，……
到3的时候，顾盼的视线穿过人群，和沈归对视上。
刹那间。
万千焰火齐齐冲破黑暗，点亮整片天空，又在片刻后，消失无影。
但，接着，又会有下一朵花朵在空中绽放。
鞭炮的响声此起彼伏，顾盼听不到徐蓉在视频那边说什么，但是，她看到她没有舍得挂掉视频，就那么看着屏幕里的烟花，脸上流露出笑意。
她对着屏幕说了一声：“妈妈，新年快乐。”
她又侧过身去看沈归。
沈归给江文耀放完烟花，也正往她这里看着呢。
他说：“新年快乐。”
顾盼说：“你也是，新年快乐。”
这一场焰火，直到半个小时后才稍微消停一点。
回去的时候，顾盼感觉自己的耳朵都是“嗡嗡”的。
顾立远也掏了掏耳朵：“感觉要把人耳朵给炸聋了。”
顾盼看着他笨拙地掏耳朵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干嘛？”
鉴于他们父女俩很久没有这么和谐相处了，顾立远还是觉得顾盼可能有什么事情。
“我告诉你啊，你找小男朋友的事情，我还没有跟你……”
这事儿他还没有找她算账呢。
“爸，”顾盼打断了他的话，道：“对不起啊。”
“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顾盼不仅乖乖叫她爸，还跟他说对不起？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求我？”顾立远琢磨了一下，“你那生活费，我可以给你再涨点，老太太给你的那点钱，估计也就够你吃饱。”
“哼，谁要你的钱。”
顾立远感觉这才对了。
这才像是顾盼会跟他说话的态度。
“不要我的钱就不要我的钱，饿死你个小兔崽子。”
两个人和平相处没一会儿，就又开始斗嘴了。
不过这一次顾盼是故意的，她跟他斗了好一会儿嘴后，她出声道：“爸，我以前不该骂你凤凰男的。”
顾立远：诶？
“我给你道个歉。”
话说完，顾盼就跑上楼溜了，留顾立远一个人在原地有些愣神。
这些年，他头上一直带着凤凰男的帽子。
他父母重男轻女，他入赘到徐家，在南市去定居，父母对他多有不满。
他和徐蓉结婚时，他家里确实是比不过徐蓉娘家。
他做生意，多的是人说他是靠岳家才在南市站稳脚跟的。
凤凰男这个称呼，他早就听习惯了。
但是他没想到，顾盼会跟他道歉。
顾立远站在原地想了下，然后摇了下头，轻叹了一声。
要不是那男的，她估计永远都不会理解她爸。
顾盼第二天在枕头下面收到了两份压岁钱。
一份是太奶奶给的，一份是……顾立远给的。
顾立远给的红包，那叫一个大，直接把整个红包都给塞爆了。
真不愧是财大气粗的顾总。
顾盼小心翼翼地将红包收好，然后打开手机。
沈归的消息跳在最上面。
他给她发了一个拜年红包。
顾盼愣了一下，想点，但是又不敢点。
沈归现在是越来越喜欢花钱了，比她还能花钱。
之前他送的那个手表钱，她都还没有来得及找等价的东西还回去呢，这又来了一个红包。
可是她要是不接的话，沈归估计会多想。
顾盼抓了抓脑袋。
她什么时候这么纠结过？
一点都不洒脱了。
顾盼干脆收了红包。
她打算要是他给的太多的话，她就给个更大的还给他。
但是她点开发现，金额是999。
顾盼悬着的心，总算是松下来了。
这要是送一个大的给她，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但是送一个吉利数，她觉得还是可以玩玩的。
盼达儿：【感谢老板/jpg】
给他发了一个表情包后，又给他发了一大段的吉祥话。
不过沈归那边暂时没回，她切换到了其他聊天框。
其中，徐蓉女士给她转了两万块钱过来，说是给她当压岁钱。
以前她不觉得两万块钱多，自打她自己开始挣钱后，她才知道挣两万块钱有多不容易。
她这回没再犟，收了钱后，乖巧地进行感恩。
沈莲从国外给她发来新年的祝福，给她甩了个红包的同时，跟她抱怨了国外的饭菜有多难吃。
顾盼一边笑，一边安慰她正好可以减肥。
她以前就老是闹着减肥。
现在不用喊口号了，她已经瘦了好几斤了。
牧望没给她甩红包，但是给她甩来了好几个美男图。
顾盼给他打了一连串的问号过去。
牧望说：【我们一个公司里的，你要是有看上的，我帮你追。】
顾盼觉得他有病。
在微信上跟他们都回了消息后，她走出房门，到了楼下。
老太太还在床上躺着，红包是她让李姨给顾盼送过去的。
她看到顾盼过来，跟她招了招手。
“我想看电视。”
顾盼：“……”
“行嘛，我给你放电视。”
顾盼不仅把电视拿过来了，还拿来了早餐，就在老太太的房间里，跟她一起看电视，吃早餐。
今天老太太一边看电视，一边跟顾盼说：“这手表非戴不可吗？”
老太太还是不太习惯这种手表，她又弄不懂那些功能，想摘下来。
但是被顾盼给制止了。
“别啊。”
“那你告诉我，这手表是哪来的？”
顾盼：啊？
“你爸没给你钱，你哪里来的钱买这个的？”
顾盼眨眨眼：“我……”
“休想骗老太太。”
顾盼看着老太太，本来编的理由，最后都咽了回去。
“好吧，这是沈归买的。”
她提醒道：“就是之前跟我早恋那个。”
老太太看着她：“所以，你们真早恋了？”
“那没有，但是太奶奶……”
她说：“我可以跟你说实话吗？”
老太太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说吧，想说什么实话？”
顾盼看着她，认真说道：“我们没有谈恋爱，但是我喜欢他。”
她看着她手腕上的手表道：“我觉得，他也应该喜欢我。”
“这不跟那个爱情片一样，你喜欢他，他喜欢你，这不是好事儿？”
怎么她还愁眉苦脸的？
顾盼说：“可是，我感觉我们没有什么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