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
——当你深陷困境,和超高阶的敌人打生打死库库吐血重伤濒寄,艰难求生之际给外界的队友狂发求救信号,却在丝血反杀敌人一瘸一拐走出战场的时候才迎面撞见姗姗来迟的队友,你会想说些什么?
——特么的!现在才来!劳资尸体等一下都凉了!吃shi……收尸都赶不上热乎的!
——那如果这个时候队友又来了一句,“哎呀,原来没死啊?还是来得太早了”呢?
——……这真的是队友吗?我是撅过他还是撅过他的祖坟?讲话这么刻薄真的好吗日哦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冲上去往他脸上呼两个大嘴巴子大逼兜子大巴掌子替你家长好好教育教育你!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没人把你当哑巴!
身后突然冒出来两个新的不速之客,岩永佐栖和伏黑惠顿时都警惕了起来。靠北,原来还有敌人在专门等着这种时候跑出来捏柿子捡田螺啊?呸,忒下贱!一面想,岩永佐栖一面饱含愤怒和鄙视地迅速回头,指尖金光汇聚,预备先下手为强,以证明自己还并不是个软柿子,梆硬得很,要咬也会先崩掉下嘴之人的牙齿。然而这一回头,她就看到了一张,哦两张熟悉的面庞,与此同时,也听到了一句满带嘲意的低嗤:“哎呀,没死啊?唉,来得还是太早了。”
岩永佐栖:?
岩永佐栖:……
岩永佐栖面无表情,硬生生把手掌间聚起的光亮摁掉了。
还能怎么办?狗队友不做人,但终究还是队友,总不能直接踹了人家出队闹着要一拍两散各自单飞吧?当然还是只能选择用父亲的胸怀母亲的宽容大度地把他原谅,毕竟自己以后还要抱着人家的大腿求人家当前锋打boss……但,次奥!伏黑甚尔的这张破嘴不管什么时候听到都还是觉得很气人啊!
但是目前的情况已经来不及让女孩子继续憋屈生气了。理智只蒸发了一秒,便迅速回笼,岩永佐栖猛然意识到了一个悲催又绝望的现实,那就是……伏黑甚尔和伏黑惠这对亲父子!见面了啊!先不说前面那个,向来是个不安于室随心所欲的主,陡然见到自家亲亲儿子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都难以预料,别说继续按照计划当什么隐藏的王牌了,不冲上去和亲儿子打一架来看看他的受教育程度回去都得烧高香拜佛,光后者伏黑惠就不是个容易打发的,聪慧又敏锐,认真又仔细,还是个坚定的铁血五派,绝对很难糊弄,外加亲生父子之间说不定存在着什么奇妙的特殊感应,这下见完面要是还能瞒得过去就真是见鬼了!除非五条悟还是个傻的!
啊啊啊!所以说到底为什么场面会变成这种死亡展开啊!要不是这里还有人,岩永佐栖真想抱着脑袋在地上滚几圈哀嚎,她还小,不想被赶鸭子上架处理这种核弹爆炸级别的大崩溃事件啊!
姐姐啊!我的姐姐啊!您真是我的亲姐!您说您派谁不好,把这位大哥放出来是想干啥啊!
这下好了,直接父子相见感人重逢happy ending了,接下去还玩个球啊,大家都赶紧洗洗睡了然后直接被五条悟一锅端了得了!
内心一片惊涛骇浪狂轰滥炸,宛如刚被偷袭的珍珠港,或者刚被树界降临和须佐能乎犁过的田地。岩永佐栖很想当场两眼一翻闭上眼睛,追随着虎杖悠仁也魂归西天,从此不问红尘不理俗务,不用再面对和处理这种破事,但她不能,她还得硬着头皮试图弥补一下这女娲补天似的巨大漏洞,即便就算再来两百个女娲,面对这种史无前例的吞天巨洞也只能望洞兴叹。想不到有朝一日她还能比得上两百个女娲。岩永佐栖绷紧面皮,咽下一口喉间的小血,悲催又郁卒地心想。
但没办法,人还得干活,就像人还得上班,除夕都还得上。
总之不管了,先把两拨人隔开再说!
刚刚还气若游丝虚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的姑娘瞬间从黑蛇身上跳了起来,精神百倍,活力四射,看上去还能再把两百个戴天咒灵吊起来打。她抢在伏黑惠之前动了手,挥手长出一片光之荆棘,并且大声呼喝,先给对面两人定了性:“大胆诅咒师!竟敢乘虚而入,在这种时候来偷袭我们高专的人!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完这人就无比坚强地身先士卒,飞快窜了过去,后面跟着八太郎,凝聚出不少光刀光剑噼里啪啦声势浩大地一个人包围两个人,还不忘给伏黑惠远远抛下一句:“惠!你带着虎杖先走!他受伤比我严重,必须要先出去处理处理!我还能再给你们顶一波!”同时迅速和对面俩人达成共识,往遮挡物多的地方转移,争取不让这对父子再对视一眼。
伏黑惠闻言在她身后缓缓敲出一个问号。等等,论受伤严重,还是你比较严重吧?虎杖他有冰块冻着你不是说了就算冰河世纪了他都还能继续保鲜下去的吗?要处理也应该先处理你吧?而且,我又没受伤,对战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是让我来吗?
但是岩永佐栖抢在了他动手之前跑走,伙同两个陌生来客且战且进,不一会儿就窜到了远处看不清的地方,在那边烟尘四起刀光剑影,显见打得很是激烈,而这边又确实有个大冰块伤员,没办法丢下来不管,伏黑惠便只能暂且按下心里的担忧和焦急,一边带着虎杖悠仁继续往少年院外撤离,一边暗自思索。
不管怎么说,在先前那一瞬的惊鸿一瞥里,伏黑惠还是看清了两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的,更别说其中一个还慢悠悠地说了两句话。伏黑惠微微皱起眉,总觉得说话的那个人声音很耳熟,长得很眼熟,身材和气息俱透着一股子莫名的熟悉感,就连身上的黑t和阔腿裤都眼熟得很,仿佛他在很久很久以前见过无数次。记忆模糊而断续,像是蒙着一层厚厚的纱,夹带着些许的悲伤和愤怒,伏黑惠皱着眉头使劲想了很久,也没能记起这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心底升起的不甘和难过又是因何而起。
没想明白,伏黑惠便干脆不再去想了,转而去思考其他的事情。他估计突然冒出来的两个人应该不是什么诅咒师,而是坂口佐栖那边认识的来救场子的异能力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说话这么难听,但伏黑惠能感觉到,那两个人很强,尤其是右边那个,身体里仿佛蕴藏着惊天的雷霆,他周身萦绕着锋锐的煞气,光是看一眼都能感觉到那种沉重的压迫感。这样的人,坂口佐栖又受着重伤,居然能和他打得有来有回,多次避让,除非女孩子真的是点家龙傲天,身上有王霸之气,受伤都能光凭气势就让敌人节节败退,有所忌惮,不然就只剩下他们认识这一种可能性了。
况且……那边的打斗,确实除了坂口佐栖一人的咒力气息之外,另外两个人什么都没有散出。不是诅咒师,就只能是异能力者或者除妖师了。
……总之到时候再告诉给五条老师吧。伏黑惠顿了顿,冷静地想。既然是认识的人,他也就不用担心了,就在外面等她回来吧。
这一头伏黑惠分析完毕,觉得事情还算正常,大家各自都有隐私的事情不想让别人知道而已,充分表达了同学间真挚的尊重理解和祝福,那一头岩永佐栖就像是赶鸡,不管三七二十一拼命地把伏黑甚尔和织田作之助往角落里赶,间或夹杂各种声势浩大各种烟花爆竹营造激烈战斗的氛围,直到几个人都远到伏黑惠绝对看不清了,她才松了口气停下来,但手里的术式还在孜孜不倦地放烟花伪装。
伏黑甚尔瞥她一眼,懒洋洋地收手站在一边,率先对她表示了嫌弃:“瞧你这胆子小的样。”忒丢人。
是我胆子小吗!行行行,你胆子最大,熊心豹子胆!岩永佐栖呵呵笑,不是很想搭理他,转头去问织田作之助:“怎么他也过来了?”
伏黑甚尔不满:“什么叫我也过来了?要不是嘉奈一定要让我来,我还不想来呢!没良心的臭崽子。”
岩永佐栖敷衍:“啊对对对好好好,谢谢大哥大哥真好大哥再见。”
织田作之助等他们两个人日常拌完嘴,才出言解释:“最开始琴子的确是只打算让我过来的。”
“嗯嗯,然后呢?”岩永佐栖点头。
“……然后我准备出门的时候伏黑先生刚好路过,问我要去干什么。”
“……嗯……”岩永佐栖艰难点头。她觉得她已经能够想象到接下来是什么样的展开了。
果然,织田作之助继续道:“我说我是要去支援你打特级咒灵,伏黑先生就说他也要一起来。他说我没有对战特级的经验,很容易失手,并且他也想打两个咒灵活动活动。琴子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又实在担心你,最后就让我们两个都过来了。”
“毕竟没有什么比佐栖你的安全更重要。”织田作之助望向岩永佐栖,一如既往地平直道,“就算暴露也没关系,这是我们都认同的。”
“……”岩永佐栖抬手捂住额头,另一只手还在持续不断地燃放烟花爆竹制造光污染,她还是觉得头疼,但也确实没办法再多说些什么。你能说家人对你的紧张和担忧是过度的错误的吗?当然不能,你没办法这么说,因为你知道这些都是真情流露,是爱的体现,不然你也不会每年秋冬都乖乖听着老妈的唠叨穿秋裤喝热水多添衣,即便你自己内心并不想这么做。于是,岩永佐栖也只能和千千万万被家人关心和唠叨的普通人一样,忧愁又无奈地叹了口气,接受了这份解释。
但接受归接受,刺还是要刺伏黑甚尔一下:“伏黑哥你不是说是嘉奈姐担心我一定要让你过来你才过来的吗?织田说的你想打咒灵活动活动又是怎么回事?别扯嘉奈姐当虎皮啊我告诉你,我会告状的。”
“告状狗。”伏黑甚尔啧了一声,无所谓道,“你觉得是哪个就是哪个,是我自己担心你所以要过来也行。”说着抬手冲岩永佐栖比了个心,这人网上冲浪冲得还挺频繁。
岩永佐栖:“……”岩永佐栖默默搓了搓手臂站远了一点,感觉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抛开伏黑甚尔为什么也跟着过来了这个问题不管,几人还是有别的事情需要交流,前者岩永佐栖只能祈祷伏黑惠并没有认出来这是他老爹,虽然不管怎样信息报告到五条悟那里,五条悟都会知道他的一生之敌伏黑甚尔还活着的事,但至少没有那么全线崩盘。总之,岩永佐栖还是放下了此事,询问起别的事情,也是最重要的事:“你们为什么来得那么迟?”
按正常的速度来说不可能这么慢,咒术师的脚程可是很快的,更别说岩永佐栖告知的消息是情况危急,织田作之助和伏黑甚尔必然都会加快速度力求更快赶到,但为什么会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才出现?有这么慢吗?岩永佐栖更倾向于是他们在路上遇到了麻烦,那么问题来了,谁会在救援队赶来的路上设置障碍阻碍他们?ta又是怎么知道岩永佐栖会摇人叫增援的?
一般来说岩永佐栖都会把锅毫不犹豫地扣在某羂索头上,但脑子里闪过几种可能性,岩永佐栖觉得她还是不能这么刻板印象,于是她随便挑了一种可能,问道:“你们迷路了?鬼打墙?”
伏黑甚尔脸色难看下去,呸了一声:“迷路个屁!是有个恶心死了的家伙包住了这里,不让我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