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反应
南黎给陈袭灌了点蜂蜜水,拿来温毛巾替他擦了擦脸,然后搬来一张椅子坐在旁边。
这是她第一次进主卧,黑白主色,极简主义,床头放了摆件,是一个卡通手办——身穿校服的少年张扬拉弓,箭头位置正直直指向她。
南黎伸手将它转了个向。
男人平躺着,胸腔平缓起伏,面色潮红让她刚才擦脸时都吓了一跳。
很烫。
跟发烧似的。
南黎不大高兴,她从被子一角偷偷伸进去握住他的手,“以后别喝那么多了。”
喝酒伤身。
她担心他。
大概察觉到掌心收拢的滑嫩,陈袭微微蹙眉,忍不住握紧揉弄。
从骨节一根一根蔓延,连指缝都不放过。
倏然,蹭到南黎手心痒肉,让她条件反射松开。
没了揉弄的感觉,男人心里慢慢腾升一股燥意,但他醉得深,意识一片混沌,不知道想要什么。
眉心越皱越紧,右手从被子里抽出来,反手搭在眼睛上。
见他这样,南黎以为是哪里不舒服,倾身拉下他的手,“陈袭,是头疼吗?”
她在想,要不要上网搜索下解酒汤怎么做。
免得明天他过于难受。
卧室灯开的第二档,不刺眼,是足够照亮整个房间暖白的光。
陈袭懒懒掀眼,一缕乌黑发丝垂在他锁骨处,有些发痒。
鼻尖轻嗅,一股清雅味道扑在脸上,好像有无数朵茉莉白花在眼前绽放。
女孩弯着身,离他还有点距离,被酒意笼罩的视线朦胧,看不真切。
但他想看清楚,所以自然地扣住她的后颈,将人拉扯下来。
他的动作快而突然,南黎一时不备,又担心把他压到,两手撑在肩侧,一上一下,鼻息相贴。
距离拉近,这会他看清了。
他轻笑了声,“这不我女朋友嘛。”
纯粹干净的笑容看得南黎晃了眼。
她以为他清醒了,但细细观察了一会他的眸光,发现并不是这样——他还醉着。
南黎耐着性子,说:“我去给你煮解酒汤好不好?”
陈袭拧眉想了想,“老子不喝那玩意儿。”
“那不说话了,早点睡觉好不好?”
一句话十二个字,陈袭只听到最关键的两个字。
“行,睡觉。”
然后——他将人扯进了被窝,蒙头盖住。
陷在黑暗里,所有感官都无限放大,不知道是谁心口的咚咚声砸在耳边。
“陈、陈袭。”对一个醉鬼的行为南黎不该想歪,可这刻羞怯慌乱的心情怎么也掩饰不住。
又软又颤的嗓音。
听得男人脊背发麻。
这声音……好像在哪听过。
陈袭搂住她,竭力在混沌的意识里搜寻记忆。
一道白光闪现,禾柳巷那一幕闪入脑海。
明明装作不认识,从他面前陌然路过。
不知怎的,那时心里就窜上火。
她宁愿擦着墙离开,衣服沾灰了也不管,到底对他是有多避之不及。
明明高中时期,虽然不算朋友,但总归对她不差吧。
不过走就走吧。
反正他们也没关系。
可她为什么要回来。
不管不顾的奔跑回来。
几十米的距离,那双澄澈的眼睛只倒映了他一个人的影子,仿佛别的都看不进眼里。
还自来熟抓住他的手臂。
一个劲劝他不要打架。
谁说要打架了?
就算要打架干她什么事儿。
不是见他一次就要躲一次么,这时候还管起他来了?
还那么一副楚楚可怜挠人心的模样。
他没欠她的。
“陈袭。”南黎又叫了一声,里面没有空气显得闷热,南黎推他想要出去。
陈袭方才将思绪拉回来,人也清醒不少。
他微微掀开被子,透点空气进来,但还是不放人,反而半压在南黎身上,下颌靠近她颈侧,“再叫一声。”
线条好看的耳骨被男人的唇瓣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南黎瞪他一眼,伸手捂住,“陈袭,我要去睡……”
后面的话被一场风暴席卷,陈袭掐住她的腰提上来,以一个更方便的姿势继续深吻。
喝了酒的攻势总要猛烈些,不止勾着她的舌缠绵,还有渐渐下滑的趋势。
他先是鼻尖蹭了蹭她的锁骨线条,再是暧昧流连,最后竟忍不住咬了一口。
南黎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身体发软,使不上力。
真丝睡衣本就轻薄,防不了半点,除了滚烫灼热,甚至男人掌心的薄茧都能全数感知,南黎被磨得不行,不自觉发出一声低吟。
动作一顿,男人凝眸看她,而后迎着她的目光开始解扣。
剥落扣子的同时指尖感受到她胸口狂乱的起伏。
他的动作很慢,甚至十几秒才解开一颗扣子。
南黎知道,他在给她机会。
拒绝的机会。
可于南黎来说,或许比起陈袭,她更想拥有他。
微垂眼睫,她像是没有安全感似的双腿主动缠上陈袭的腰。
喉结重重一滚,剩下几颗扣子几乎是没有耐心地扯开,露出一片晶莹白润。
他低头凑近,用下颌从上到下,从左往右细细描绘就在唇舌咫尺的美景。
南黎蜷缩脚趾,细细发颤。
拨开她耳边碎发,男人低声哑笑,“给你画朵桃花?”
在她惊疑的目光下,他陷入绵软,以舌为绘。
桃花之色灼热眼前。
在陈袭快要触及腰侧绵延白花时,南黎抓住他的手,嗓音带着破碎,“没、没有东西。”
笑声几乎从他胸腔震出来,只见陈袭从裤袋抽出两个片装。
“哪来的……”
“谁知道哪个狗塞的。”陈袭把东西随意放在旁边,脱去身上的衣服,再度压下去,“反正总得谢谢他,才没让我们黎黎等。”
没深醉之前陈袭就发现有人往他兜里塞了这东西,本来是扔的,手都伸出去一半了又收回来。
万一。
总得做个保险不是。
黎黎。
偶尔也会有旁人这么叫过。
可没有人叫着像他这般缠眷。
陈袭埋进南黎脖颈,重重吮了几个痕迹。
上次怕她影响服装造型,吻得根本不畅快,眼下倒是恣意随性。
这次换左手食指作画,轻拢慢捻,重复上色,惹得南黎喘息不停。
直到他揉弄几把,准备松腰带才惊觉不对。
面色陡然凝固,他低头专注在某处更用力地揉搓。
“怎么了?”南黎眸中已带水意,被他磨人的时候想喊停,可他突然停住身体又阵阵发痒,迫切想要什么填满。
“操!”陈袭表情很吓人,锢着南黎的手不由收紧,可不过几秒,他忽然收了全部的力,转而翻身躺在她身旁。
南黎:“?”
一切来得措不及防。
南黎撑着酥麻的身体坐起,视线落在陈袭紧绷的俊脸上,他又如之前酒醉那般,抬手覆在脸上,莫名有种委屈感。
她勾上另一只手,小心翼翼问道:“陈袭,怎么了?”
男人没回应,空气陷入沉默。
心口处那种酸酸涨涨的感觉冒了出来,南黎默默系好扣子,准备避开他下床。
可刚开始移动,男人猛然起身拉住她,故意低头不对上目光,下颌线崩得紧紧的,飞快说了一句话。
南黎完全没听清,“嗯?”她想让他慢慢说。
这下,陈袭脸色彻底黑了。
他抬起头,咬着牙憋出几个字,“老子没反应。”
空气再度陷入寂静。
南黎几乎下意识看过去,圆润的眼珠子转了转。
难怪。
刚才觉得差了点什么。
在这个瞬间,她的任何一点反应都能让陈袭联想到一点。
他攥紧她的手腕,脸色铁青,“不准多想,老子没问题。”
南黎哦了一声,不知是信还是没信。
陈袭气极,直接往她唇上咬了一下,不重,就是要震慑她。
虽然……没什么作用就是了。
心里被那种她就是觉得自己有问题的想法塞满,陈袭主动抱住她,像是要被气哭。
“我平时是真行,打飞机也没人赢过我,谁知道今天闯了哪门子的邪。”
“南黎,你信我。”
南黎被他直白言语说红了脸,她拍拍他的脑袋安慰,“我信,网上不是说有时候喝醉了就是……不行嘛,你别往心里去,我们早些休息好不好。”
男人瞬间警觉,“为什么在网上看到。”
心疼褪去,南黎又想发笑,不过在这个当口,还是不敢笑出来。
担心有人恼羞成怒,真生气了。
“我说真话,不是在网上看的,是看小说,你也不是特例。”
陈袭表情有所缓和,但还是不大愉快,他想要是今晚这么过去了,往后回想第一次亲密,总有点膈应人。
思索不过两秒,他把被子全扯到一旁,那两个片状东西被牵连摔在地上。
他翻出遥控器,调好室温。
南黎隐隐有不好预感。
果不其然,等他调整到适宜温度,直接把南黎拉过来躺下,唇舌一刻不停歇在她身上点火。
比刚才卖力多了。
房间荡开两人接吻的喘息声,男人黑眸微眯,手掌落于她的膝盖,往外稍稍用力,然后——低下虔诚的头颅。
白嫩脖颈在空中勾起,衣扣被人再度剥落,周遭温度漫开,南黎注意力没办法集中。
“陈袭。”她没法再做什么,身心全被呢喃的名字掌控。
半晌,南黎抓紧被单,弓腰尖叫一声又落回。
男人慢慢抬起头,鼻梁和唇瓣染有光泽,他抽出纸巾将手指和脸擦拭干净,随即凑上去在那张高潮过后处于茫然的脸蛋印上一吻。
“舒不舒服?”他哑着声开口。
南黎将头撇向一侧,不想说话。
陈袭却非要个答案,“好像还没到,那再来?”说完,手指又要覆上去。
啊。
南黎嘟囔一句烦人,整个人缩到他怀里。
男人愉悦扬眉,将人搂紧,“睡觉。”
被子罩过来,陈袭伸手关灯,房间陷入黑暗,没多久两个人安眠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