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饼
吃完饭出来，程牧问：“今天还去上班吗？”
萧衿看了眼时间，说：“几点了啊？你现在才问我去不去上班，翘半天班和翘一整天班，本质上都是翘班。”
见他真信了，萧衿又说：“我们老板人超级好的，今天给我放了一天假。”
程牧点头：“嗯，还行。”
萧衿没听出他的话不对劲，更没纠结好好地林山为什么突然给她放假，不用上班就很开心呐！只是——
“诶，你回去坐高铁还是飞机啊？”
“飞机。”
萧衿道：“那你该去机场了吧。”
“一起逛会街吧。”程牧说，“晚上的机票。”
萧衿有点惊讶：“你不是”萧衿笑了笑，明白过来是他改了票。
萧衿没忍住笑，问：“去哪逛？”
程牧道：“你想去哪？”
萧衿想了想，说：“我想吃酥饼，你知道这边哪里有好吃的酥饼买吗？”
程牧：“刚才没吃饱？”
萧衿拍他一下：“我超能吃！”
程牧笑，任她拍了两下，说：“走吧，我知道有家酥饼店，原先还想有机会买给你尝尝。”
他们去的时候店里刚刚烤好一炉，老远就能闻到香味，萧衿选了板栗酥和椒盐酥。
趁热，萧衿拿了一个吃。
程牧明明很想知道是不是和她小时候吃的味道一样，却又不问，萧衿看出来了，也不说，细嚼慢咽地吃完了一整块。
萧衿：“你不吃吗？”
“不了。”以前吃太多，腻到现在，“味道怎么样？”
萧衿吃完一块就没再吃了：“还可以吧。”
程牧：“那和”
萧衿没忍住笑了笑，说：“是想问和我小时候吃的一不一样吧？昨晚某人可是给我分享了好多秘密呢。”
程牧也笑：“难怪要吃酥饼，那是不是你小时候吃的那种？”
萧衿道：“不知道啊，其实我早就忘了以前吃的是什么味道了，我馋的也不是小时候的那块酥饼，更多的是吃到酥饼时的那种快乐。”
程牧应了声：“嗯。”
“但是啊，我以后馋的应该就是这家酥饼铺子的酥饼了。”萧衿道，“味道确实还不错，我打算再买一点。”
听出她的弦外之音，程牧笑着跟上：“酥皮放软了就没那么好吃了。”
萧衿故意语焉不详地说：“我想给别人带一点。”
“哦。”程牧忍着没问，转移话题说，“我昨晚还说了些什么？”
萧衿一边让老板装酥饼，一边说：“你自己想吧。”
程牧捏了捏鼻根，萧衿见了，问：“还是不舒服吗？”
“没有。”程牧接过酥饼，扫码付了钱，“走吧，还想去哪里？”
萧衿以前没想过程牧成熟后是什么样子，毕竟那时候他就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现在想来那只是他过于懂事，并不算成熟。
如今的程牧和从前分明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眉宇长开，更加英俊了，和以前不一样的英俊。
若是没有和他分别五年或许萧衿也察觉不出什么，时间一直这么浸润无声，可是他们是直接跳到了五年后，再怎么掩饰，留心一些，总会窥出端倪。
他嘴角带笑，眉头却微皱，分明就是不高兴的。
“萧衿，想什么呢？走了。”
萧衿道：“回去吧。”
程牧问：“累了吗？”
萧衿道：“我昨晚在哪儿睡的啊？”
想和她多待，却忘了她昨晚照顾他根本没怎么休息。
程牧道：“那回去吧。”
“你几点的飞机啊？”萧衿说，“你也回去休息一下吧，要皱成小老头了。”
“我先送你回去。”
“送来送去多麻烦，不介意我去你家吧？一会我送你去机场吧。”
她也想和他多待啊。
程牧却有些为难：“那个”
萧衿：“不方便？”
“家里没收拾，这几天我都住的酒店。”
萧衿先前就怀疑过，这下已经确定八九分了，说：“其实吧，你大可以说这几年在这边都是租房住，现在去了c城这边的房子就退了，所以才住的酒店，但你说房间没收拾吧哼哼，程牧，扯谎都不会吗？”
程牧道：“不想骗你。”
萧衿道：“我现在住的房子是不是你的？你这叫不想骗我。”
“这不一样。”
“嗯，不一样。”萧衿不和他计较，左右肥水没流外人田，“你直接给我说嘛，我又不会拒绝你，还要通过叶一辰这个中间商。”
前两天萧衿原本租的房子房东家里有事，急需转卖房子，萧衿一下没了住处，但她的竹马多靠谱啊，当天就给他找到了新住处，还离她原本租住的地方不远，省了她很多事。
她原本也怀疑是程牧的房子，可她记得到上次来的是隔壁小区。
萧衿问：“到底上次那是你家还是我现在住的地方是你家啊？”
“都不是。”程牧没解释过多，显然还在计较她先前的话，“你不会拒绝我，也不会来找我，要找房子宁愿找叶一辰也不找我这个在a市待了五年的人。”
萧衿：“”
程牧：“来这边也不告诉我，在我人就在这边的情况下。”
这个萧衿还是要狡辩一下的：“那我来的那天你回c城嘛。”
“回c城”萧衿一个“回”字说得程牧满意，就不和她计较了，只是说，“你告诉我一声你要过来，我能不多留几天？”
“你回得那么急，才过完年就回去肯定是有事啊，我不想耽误你的事”
“我满心赶回c城见你。”
“怦——”
萧衿不敢看他，却又很想看他。
“你呢？”
程牧问得小心，其实答案他早就知道。
萧衿说不出口，她大可以说自己着急来a市是想见他一面，但事实并非如此，她也不想骗他。
“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萧衿道，“我想和你多待一会。”
她现在可以说出口了。
“怦——”
程牧眉头舒展开，这下是真的开心了。
“去我那？”
萧衿点头。
开心了，有的话就不想忍着，程牧问：“酥饼是给同事带的？”
萧衿摇头：“不是。”
程牧等着萧衿继续，萧衿心里好笑，不卖关子了，说：“是花店的姐姐，刚来这里的时候那个姐姐请我吃了蛋糕，礼尚往来嘛。”
程牧问：“一间花店？”
“你知道？”萧衿问完自己都笑了，程牧在这里生活了五年，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有点喜欢那个姐姐。”萧衿想起什么，“那个姐姐还送了一盆桂花给我，她说是曾经有位客人想买。”
程牧坦然承认：“是我。”
“你那盆桂花呢？养得怎么样？a市的天气并不适合桂花吧？”
“带回c城了。”程牧道，“这边确实不适合养桂花，但多花点心思，长得还算不错，开过几次花，小小的，香味很淡。”
萧衿说：“你回去了拍照给我看！”
程牧应：“好。”
其实他手机了就有，但他现在不想给她看，等回了c城，便多一个找她的理由。
卡着时间到了机场，萧衿一看时间，催促道：“你快进去吧，待会真赶不上了。”
程牧不紧不慢，说：“赶不上就不走了。”
萧衿拉着他往回走：“好，不走了。”
“好了，不闹了。”程牧低声说，“我走了”
萧衿要挥的手刚抬起，便顺势拍拍他的肩：“嗯，拜拜！”
程牧轻轻拢住萧衿，一触即放：“再见，今今。”
萧衿愣在原地，手还举着，罪魁祸首已经过了安检，潇洒地头也没回。
但也没潇洒多久，程牧走了两步就没忍住回头冲萧衿招了招手，让她赶紧回去。
天色渐晚，火红的霞光映了半边天，看起来明天也是好天气，风已经开始变暖了，萧衿深深吸了口气，成功吃到一嘴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