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邀约五
‘好无聊啊。’峥珺在沈济淮的肩膀上打了个哈欠,‘这二皇子一看就不是个好人,身上的胭脂味儿比沈唯月梳妆时都要重,这大皇子看着像好人,但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回去后得提醒她点。’
‘还有她这弟弟,显然也不是个好东西,回去之后我也要跟她提上一嘴。’
这边,周启怀和澋徽还在僵持中。
“景韦,作为兄长我说你两句你应该不会生气吧?”周启怀望着他。
“大哥,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可能同你生气呢?”周澋徽微笑道,“不知道大哥为什么会这么问?难道在大哥眼里我就是那等小心眼的人吗?还是说有人故意挑拨我们兄弟关系?”
周启怀疑惑道:“你这话是从何而来?倒让我有些听不懂了。”
周澋徽:“这世上居然还会有大哥听不懂的话。”
“世上无完人,不论是谁总会有不擅长的地方的。”周启怀谦逊道:“在与人打交道这件事上,我还是得多向你学习,毕竟你总是出入……”他停顿了下,像是在顾忌着什么,眼睛往李清寒的方向移,又很快把视线收回。
“毕竟你总是出入喧嚣场合,你一日见的人可能要比我半月见的人还要多,在这点我是远不如你的。”
沈济淮时刻关注着李清寒的表情,看她轻蹙眉头,他连咳几声,叫停了这场兄友弟恭的对话,“端王殿下,二殿下,你们看这时候也不早了,我长姐又刚刚受了惊……”他笑了两声,没有继续往下说下去。
周启怀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关怀担忧,“唯月姑娘,等下我叫人去给你送些安神的药和香,夜已深了,我还耽误你这么久,启怀给你赔不是了。”他拱手弯腰。
李清寒没有惊讶,“那就劳烦殿下了?”
“不劳烦。”周启怀直起身柔声道,“只是举手之劳,唯月姑娘不嫌我多管闲事就好。”
‘不是,这两个人不就只见过一面吗?为什么关系看起来这么好?她跟我为什么就那么客气?’周澋徽侧头看着周启怀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他的表情没变,但心里却极其地不平衡。
见他们似乎还要对话,周景韦猛地咳嗽了起来,沈济淮一惊,“殿下,”他倒了一杯茶,赶紧递给周澋徽,“来,喝点水。”
周澋徽的一只手紧紧地握住沈济淮的胳膊,二人交换了一个视线,他喝了口水说道:“实在不好意思,不知道怎么了,嗓子突然发痒,怎么止都止不住,让唯月见笑了。”
“没事。”李清寒看向他说:“礼王殿下要是嗓子不舒服的话,回去后记得喝些润喉的,要是喝润喉的也没有用,那就得去看大夫了。”
“不用去看大夫,听到唯月这几声关心,我的嗓子一下就舒服起来了。”周澋徽用那双桃花眼含情脉脉地看着李清寒,看得李清寒心里直发毛,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李清寒干笑了两声,“你舒服了就好。”
“唯月,我没想到我们的初次见面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挽救。”周澋徽问。
李清寒:“礼王殿下有话直说就好。”
周澋徽不再绕弯直接说道:“我想约唯月大后日一起外出赏花踏青。”
周启怀说道:“此举怕是有些不妥,唯月姑娘刚刚受了惊吓,手腕也有被拉伤的可能,肯定得在府中歇息几日。”
“你这又是赏花又是踏青……”他摇摇头。
沈济淮在一旁说道:“二殿下也是因为见到长姐喜不自胜,所以一时之间有些失了分寸,考虑得不周到了些。”
“唯月姐,你别因此厌恶了殿下。”
他又转头说:“二殿下,你就算再喜悦也不能如此做啊,完全没有你往日的模样。”
“我实在是高兴过了头,高兴到不知道怎么样才好了。”周澋徽一副难为情的模样,“这才说了许多蠢话,唯月,你就当我从未说过那些话。”
“改日,等过两日你休息好了我再约你出行。”
他小心翼翼地问:“唯月,可好?”他这还真有几分讨好心爱女子的模样了,不过谁人不知二皇子的后院多的是‘心爱女子’呢?
李清寒今日不知道,明日也会知道的。
不过就算她今日不知道,她也不会被他这副模样迷惑,她只觉得她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礼王殿下都说出口了,我又怎么可能会拒绝呢?”
“我们改日见。”
“天色也不早了,唯月就先告退了。”
顾枳听到这话也立马接道:“属下也先退下了。”
“顾枳姑娘,你一人回府可得多加注意,这天色已晚,即便是奉京,也有些不太平的。”周澋徽道。
他转头又道,“唯月,可否需要我相送?另外别叫我礼王,唤我的字就好。”
李清寒委婉拒绝,“有我二弟在,就不劳烦殿下了。”她顿了一下,客气道:“澋徽殿下也早些回府。”
沈济淮朝着周启怀、周澋徽微微弓腰,“二位殿下,臣告退。”
周启怀依旧温柔,“不必行礼,你们二人在路上多加小心。”
“殿下放心,我绝不会再让长姐出任何意外了。”
话音落下,三人退出小阁,小春见李清寒出来了立马跟到她的身后,其余沈府下人也赶忙跟上。
走出酒楼,沈济淮派人把预备好的马车赶来。
在李清寒等待马车的时候,顾枳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对李清寒说道:“我今日和端王殿下只是正巧遇到,我与他之间并无……”
不等她把话说完,李清寒就打断道:“顾枳将军,我并不好奇你和端王殿下为何会在一起,又是何种关系。”
“顾枳将军,我由衷的对你今日出现在这里的事感到高兴,如果你今日不在这的话,我都不敢想象我会变成什么样子,此时又是在哪里,是否卧病。”
“马车过来了。”沈济淮提醒道。
李清寒微笑着说:“顾枳将军,我们下次见,你在回府的路上也要多加注意。”
顾枳眼中情绪快速变化,她抬起眼眸说道,“我会的,祝你好眠。”
“我也祝将军你好眠。”李清寒说完这句话走向马车。
沈府的马车渐渐驶远,顾枳看着马车离去,迈开有些沉重的双腿。
刚走出去没多远,就听到周启怀在她身后喊道:“阿枳!你等等我!”
顾枳停下回头望去,“殿下。”
周启怀看着顾枳张开了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我……”
她深深地叹了一声,“殿下不必如此的,你我都清楚彼此的身份,也知道如今局面。”
“我绝不会做出让顾府,让我的小妹、父兄、弟弟陷入险境的事。”
“我知道。”周启怀脸上依旧是笑着的,只是那笑容有些勉强,“我今日找你出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和你叙叙旧。”
“我以为我们至少是好友。”
顾枳低笑一声,似无奈又似妥协又像是在苦笑,“殿下,你都这么说了,属下又能说些什么呢?”
“今日你我走在一起的事被二殿下看到,日后说不定就会传出顾府已经站了队的谣言。”
“幸好有唯月姑娘在,这传言一时半会儿的应该不会传出去,二殿下的心思暂时也不会放在这上。”
顾枳眼中带着忧虑,语气却坚定,“殿下,我们就此别过,我得回去和小妹他们商议对策了。”
“我相信以殿下的为人,是不会故意传播此谣言的。”
说完她转身就走,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
周启怀没有再次追上去,他站在原地看着顾枳的背影消失。
而顾枳一直到快回了府,她才慢下脚步,心中思绪万千。
刚把脚迈进沈府,顾希的声音就传入耳畔,“姐,你怎么才回来?和那殿下聊的可还好?”
她是看着顾枳收到邀约又决定赴约的,顾枳望向她,顾希这才意识到出门前还算有兴致的顾枳此时情绪不佳。
她蹙眉上前,“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顾枳摇头道:“今日我碰上了礼王,还碰到了唯月姑娘,我担心以后会有不利于我们的谣言。”
“唯月?还有礼王。”顾希快速思考,“你是同时碰到他们的?唯月和礼王在一起?”
顾枳把今日李清寒挂在桥上的事,还有礼王似乎要救李清寒的事都说了一遍。
顾希嘲笑道:“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出的主意,可真蠢。”
“也不想想要是唯月真的出了事儿,他们谁能负得起责任。”
“而且她那二弟在关键时刻却不在身边,无法对她伸出援手一事,更是蠢上加蠢。”
她和顾枳往她的房间的方向走去,“唯月这人也就看着好相处,容易轻信于他人,她可不是蠢笨的人,稍一思量,就能把这事琢磨清楚。”
“二殿下也就算了,沈济淮难道还不清楚他长姐的为人吗?居然真的任由二殿下按照这个蠢点子做。”
她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毫不客气地讽刺道,“还是说他这个做弟弟的真的以为沈唯月如最新的传言中的那般,偏远寺庙中长大,心思单纯干净,端庄得体,守规矩……”她无法继续说那些她觉得可笑的传言。
“他和唯月都住在沈府,但凡他心中的轻视少一点,现在多少也都该知道一点唯月的真实为人。”
“小妹慎言,”顾枳压低声音,“小心隔墙有耳。”
顾希朝着左手边的方向望去,轻声说道:“我们顾府只能有顾家人,可不欢迎吃着顾家米,但另有主子的狗。”
她拔出头上的一支簪子,递给顾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