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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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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鸿蒙城里,依着传回来的意思,传话的人是在城里公开把那段时日的事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

    确实是惊天雷,震惊的效果一点都不亚于那日现场。

    发生如此多的事,许多人后悔没有跟着去,亲眼目睹盛景,这会有些不相信,一个劲的问:

    “——真的顿悟,难升三级?”

    真的真的,她已经是洞虚境了!当然用的灵果也可以用小山计了。寻常人就不用想了,还是老实一点点修炼。

    “——真的一句话阻止两族争斗了?”

    没有,怎么听话的!明明都说了,不是她的功劳。是有内幕。

    “——轮回的事是真是假?危险真的要来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

    “——她把那两个药师骂得狗血淋头?”

    哪有那么牛逼!千万不要乱说话。她只恐吓利诱,外加示弱画大饼。

    “——她把在场的修士也痛骂了一顿?”

    这话更不能乱说,她那是指点。没见掌事们的脸都绿了,不怕背后被拍板砖!

    众人说得热闹,太多话题了,差不多万年的总和了。

    笑白乌均度飞山与一众长老们,确实是脸青了白,红了紫的。没想到这次带回来的消息这么生猛。

    叶明希那话确是意有所指,指的就是各城的掌事们。

    好在有十四个城分担,并且有三万年,不是单指哪一个人!能当上掌事的,那脸皮都有好几层,如今揭一层不打紧。

    笑白等人怔愕过后,把脸一抹,恢复到平时的高深莫测。

    笑白干笑几声:“没想到,我们鸿蒙城药师,年纪轻轻,心思通达,这修为提升起来,势不可挡。它日飞升,指日可待,这可真是我们无相界天大的福气。”

    其它长老们连声点头附合:“是啊,是啊,可真是想不到,前面百年才升三个小境界,都还担心飞升无望,没想到……哈哈哈,如今一下就又升了一个大境界,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乌均道:“对极,叶姑娘这话,振聋发聩!我们应该好好谢谢她的指点。”

    一起又说了几句表面话,各自便心急火燎回去闭关去了。

    八十一道雷劫可不是说着玩的,骗人骗己可骗不过它,说劈就劈的。三万年了,好不容易机会来了,自己若舍本逐末,魂飞魄散那可就太不值当了。

    旁观的众人掌事们走了,这才小声三五成群的嘀咕起来。刚才掌事们的变脸,他们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后来的夸奖更是……让人怎么说呢!能当上掌事都是能人,至少这变脸的功夫,无人能及。不过,这事说说笑就过去了,大家想知道的还是关乎自身的。

    比如危险真的快来了?

    所有人都在反省自身,这外界都平静了许多。如此过了段时日,再看众人,果真,气势形容与以前大不相同,少了些浮躁、压抑,多了些沉稳、生机。

    看得叶明希这心也跟着明朗起来。

    却说若香回了凌城,独坐在厅堂,思索着这段时日发生的事。

    思来想去,心中还是压不下对那人的嫉妒。从那人短短的几句话中,能听出,她在下界过得并不轻快,可人都只看繁花盛景,那会对她人背后的荆棘泥涂感同身受。

    再说,又有谁是一路坦途,哪个不是磕磕绊绊的走到今日。于是别人嘴里的那点艰难,就只是心中一感慨罢了。若香心中就不免想着,若自己也如她般,有那个‘意外’便好了。她也会义气风发、大义凛然的指摘她人,施展她的仁心仁术,得到众人的拥护,做得并不比那人差……

    亲卫们在门口探了几次。见那张无比熟悉的清丽面容失了往日的镇定自若,只余困顿迷茫,心揪成一团。

    暗恨自己修为低下,不能让她开颜,实在无用之极,焦虑心疼,又升起丝丝嫉妒。他们知道,她心中的痛苦不过是源自那一个对她不假辞色的人。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事就这么当众揭开,若香总以为自己的那点心思藏得很好,实际上,谁不是看在眼里,抓妖修的事,他们也隐晦的提醒过,可她一点都不容人说此事,总以为他们是嫉妒。

    他们是嫉妒,但心里最重要的还是为她好。如今这局面如何破解?主要是她想要怎样?

    她的孤傲自负和固执,这么多年来,他们这些亲卫可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只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其中一人道:“石蒙,你的话,她还能听进去一些。劝劝?”

    随着这人的话,所有亲卫都看向一人。

    在别的事上,他可能还能说上一点话,可若是关于那个男人……石蒙苦笑一声道:“如何劝?往日,我们何尝没劝过,可只要一牵扯那人,她如何会听?那日的事,你们忘了?”

    一提那事,众人一时静默。为了悬赏的事,初时,他们就劝过,只是若香为了讨好那个男人,一意孤行,后来,她尝到悬赏的好处,又为了一些事,加大悬赏,当时最得若香看中的不是石蒙,而一个叫斐玥的,人如其名,貌与才都斐然,多谋善断,那次就是他竭立劝阻,说透她的心思,正式把那个男人摆在了明面上,惹得若香大发雷霆,要杀了他。

    任凭众人怎么求情都没用,最终,他便如那蚂蚁般,只她一抬手,他就死了。

    所有人都说中了迷魂大法,就像鬼迷心窍,把亲朋好友师门都抛了,石蒙觉得确实是,以前再重要的人在心底就像一抹影子,存在,但没有任何影响,只随着若香的喜怒哀乐走。卑微的、低贱的依在她身后,甘之如饴。

    见他失神,有人推了推他:“无论如何,还是想个法子劝劝吧!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悬赏的事一定要停止,那个叶明希的话可不是恐吓。”

    对,这事以前他们没往这方面想,如今却是明白厉害。

    “不管怎样,不能看着她走上绝路。”

    “不过,如今不同往日,她不顾惜自身,也会顾惜那个男人的,应该能劝得动。”

    众人七嘴八舌,一张张情真意切的,都是为了她想。可她不领情,他们这些亲卫,在她眼里,卑贱如泥,

    不知怎地,这段时日,那一地的尸体总浮现在眼前,若是有日,若香死了,他们这些亲卫也是如此下场吧!斐玥死前也说,他解脱了。

    解脱,多好的词!

    于是他道:“我去试试吧!”

    众亲卫,也没让他一个进去,挑了几个跟着进了内厅。

    鱼贯而入的人,惊醒了胡思乱想中的若香。

    看着一个个神情凝重,欲言又止,这是来劝说她的?怎么每个人都觉得他们有那资格来指手画脚一番。

    见她脸色似乎比刚才更凌厉了,几人心中一慌,差点想打退堂鼓算了,只是一想进来的目的,只能硬着头皮,

    对上她不善的目光。

    肃穆紧张的气氛,石蒙莫名的想起斐玥,一个念头涌上来,背着的手紧握成一团,提着的心慢慢地放了回去。

    他沉声道:“一直以来,您做什么,我们都是全力支持的,并无二心。如今,事已至此,我们就是想问问,下一步,您有何打算?我们也好做准备。”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道:“是继续发悬赏,还是……”

    这话一出,其它亲卫一起瞪向他:不是说劝她不要停止吗?怎么反倒是支持了?不按说好的来,他们如何配合?

    这话大出意料,若香也看向石蒙,面前的人很是恭敬,说这话的语气也极为诚恳:不是来指责她的。

    他的支持,让她心里的反感消失一大半。不过,对他表的忠心却并不在意,他们的命都在自己的手里捏着,何况是区区忠心,哪个人不是死心塌地的,玄天落神诀的厉害她是相信的。

    石蒙这话问到她的心上了,难处就在这,继续还是不继续?

    当时确实被叶明希的一席话给砸懵了。经过这段时间再三品味她也回过神来。处境未必有叶明希说得那么严重,凌城里的人暗地里要她死容易,明面上却还是有些难的。

    不到两方损失惨重、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他们是不会对自己的动手的。只是,这点想明白了又如何?

    她阴沉着脸道:“我做过事,我从无后悔。这你们也是知道的。”

    石蒙等人点头,听她继续说。

    “当初,为了不受他们掌控,我走出那一步,结局也早有预料,不过一死,反正早晚都会死,区别不过多活一两百年而已。

    “当日都忍不下,何况如今,就更没有反悔的道理。”

    石蒙一听便明白:她素来高傲,我行我素,不容违逆。现下说不后悔,又说不反悔,那犹豫什么?说来说去,还不是顾忌那个男人。看来,叶药师的话确实击中她的软肋了。

    现在,只看是她自己重要还是那个男人重要?若是她选择自己,继续悬赏,与所有人对抗,那他们亲卫也倾力相助,若她选了那个男人,那他们也心服,以后绝不再生嫉妒之心。

    心中即有主意,他便低垂着头,不接她的话,只一副恭敬听吩咐的模样。

    若香对着这一副木然样,愕然不知如何往下讲。心中有些恼怒,又不知该怪谁?

    其人几人只瞧着石蒙,茫然不在状态,就更接不上话。

    若香心中恼怒归恼怒,对此情形司空见惯的,倒没没往它处想,又独自沉思。

    许久后,终敌不过心中的那个念头,她吩咐道:“去叫他来。”

    是,几人应了,出了厅堂。一人去找人。

    其余人拥着石蒙来到它处,迫不急待的问起刚才的玄机。

    石蒙冷然道:

    “无论何事,她向来是乾坤独断,很少能听尽人言,劝与不劝有何不同?我们是亲卫,只需听从她的吩咐即可。

    有人问:“即如此,那方才为何要进去劝说?只管等着便好。”

    “不是劝说,只是促使她尽快下决定。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你们没听见外面街上的喧闹吗?”

    哪能没听到,一起去丰城的又不止是他们这一行,还有城中掌事的人,如今,何人不知那几日发生的事。

    有人就嘀咕:“我们药师快沦为笑柄了。”

    石蒙冷然道:“笑柄在生死面前算什么?”

    对他们来说话是如此,可若香她不是这样认为的。若她是这样的人,局势哪会到今日地步!有人就道:

    “这会不说这些没用的。”

    众人还是觉得石蒙刚才的态度奇怪,问他:“本意进去是劝说,你说的那话更像是挑事,若是她真又被挑起性来,悬赏继续怎么办?

    “继续未必不好。”石蒙低垂着眼帘,里面雾蒙蒙。

    这是什么意思?‘好’在哪里?

    面对众人的疑惑,石蒙没有进一步解释。他岔开话题问道:“你们说,他会来吗?”

    众人摇头,一致认为不会来,

    石蒙也是这么认为,这么明眼的事,可她还抱着希望。

    确实如众人所想,没多久,找人的人独自回来了,带回了一句话。石蒙几人又跟着回了厅堂见若香。

    就听回来的来禀道:“我没见到人,那人隔门让我带句话给您,他说……”

    人还是没来,若香极失望,听说带了话来,又有些期待,见不得支支吾吾的,‘噌’得从座椅上站起,上前两步,迫不及待的喝斥催促:“说什么?”

    “他说:我已身处九幽,您的情意太深重,我受不起,还是不见为好。”

    这话似重锤击向若香,让她支撑不住,身子摇晃一下,惹得众亲卫了阵惊呼,一团麻乱后,扶她坐下。

    倒底是怨恨她了!

    刺痛像蛛网密密麻麻蔓延至百骸九窍,疼到极至,反倒麻木。浑浑噩噩,只觉心口破了个大洞,冷风呼啸而过,似把这心也带走了,四处飘荡,无个着落。

    一会众亲卫焦虑忙乱,不知如何是好。石蒙站在一旁,竭立恐制自己上前,看她脸苍白如纸,看她失魂落魄,理智让自己不要在意,可这心疼却不受控制,右手不由的覆上心口,狠狠的抓紧,似要把它捏碎。因着挣扎,面色极其狰狞。

    慌乱后,就是死一般的沉寂,许久后,若香似是说给众人听又似喃喃自语:

    “我纵是下九幽,永不再轮回,我也认……可他不能,他是无辜的……我是爱他,不是恨他。”

    脸色神色复杂幻,抬头望向不知明的虚空,她能清晰记得每一次见到他的情景:

    大多是淡漠,平静的,所以,那极少的笑容就格外的惹人眷恋,让她不惜一切想要再现盛景,可惜,终究事已愿违,盛景难再。他离自己反倒越来越远了。想到这,再大的骄傲、心气都没了。

    罢了,她不想他恨自己。汲汲营营不是为了看他满是恨意的目光。

    于是意兴阑珊的吩咐道:“把那些关着的东西,放了吧!”遂即挥挥手,让所有人都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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