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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重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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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银朱一怔,随后便听到谷禾禾补充:“是你知道但又很意外的人。”

    许多名字浮现在付银朱脑海。

    谷禾禾和她共同认识的人,而且能让自己觉得意外的,首当其冲是楚焰。

    ——但谷禾禾早就知道楚焰不当来也不当去。

    莫不是在缘仙镇里认识的人?

    戏楼老板?

    ——可谷禾禾也是刚刚得知戏楼老板丢了饭碗。

    一面之缘的展家少主和封二小姐?

    ——这种消息应该是从掌门独孤午那边来吧。

    纸铺、书坊、当铺……来来往往遇见的人?

    ——这么没头没尾的,谷禾禾不会露出现在得意的表情。

    付银朱试问:“原著里的角色?”

    谷禾禾笑出声。

    她这么笑,之后可能没好事。

    付银朱斗胆一试:“陶中声?”

    谷禾禾摇头,甚至还有一点生气:“都觉得他的香囊引起妖风,我还能信他防妖风的法子吗?”

    “想不出来,真的想不到。”付银朱摊手。

    “你呀,原著剧情只记一小半,幸好遇上我能救你,”谷禾禾盯着她看,“我们在缘仙镇遇见的人,你也没放在心上。这样也挺好,心大烦恼少。”

    付银朱迷惑不已。

    “我直接告诉你哦,”谷禾禾忍不住了,“于大夫,武道场附近给巫泯开了膏药的那个。”

    付银朱惊讶不已,过了良久才问:“你最近去找他了?”

    “不是,是他来武道会上找我的,”谷禾禾慢慢说道,“那会儿本想告诉你的,但是瞧不见你和黑荧去哪儿了。”

    那日,正是一连八日的武道会的第四天。

    谷禾禾和付银朱与其他寡宗弟子一同到那边看比赛,但是付银朱因为武道会第一天和陆星炽有了点小矛盾,她按照谷禾禾的建议,去找陆星炽单独道歉。

    当然,这个小矛盾是付银朱费尽心机才想出来的。她需要避开熟悉原著而了解灵璇和星轶炉的谷禾禾,才能和陆星炽白荧讨论去哪里寻找这些东西。

    付银朱曾有很多选择,包括把星轶炉向谷禾禾描述成救寡宗于水火的神器,但意外地,她福至心灵,演技奇佳,被谷禾禾推着她单独和陆星炽见面。

    与其说第四天的武道会上,谷禾禾找不到付银朱,更像是她不愿意去打扰。

    于大夫寻见寡宗弟子,便问曾经来陪巫泯看伤的几个姑娘在何处。寡宗弟子们在人海里张望,便指向谷禾禾所在的方向。

    谷禾禾初见于大夫的时候,也很费解。

    于大夫此行是来问还有没有当时的传单。又或者,能不能再画一幅。

    谷禾禾说了模棱两可的答案,引得于大夫交代了他近日的遭遇。有一位老者,步伐矫健,行动利落,但是口齿不清,脑子糊涂,和于大夫说了半天名字,只听清一个元字。

    这位元师父听闻缘仙镇之前有传单寻人,所以来问人有没有寻到。于大夫告知他没有,元师父摇头叹气,说这个人他知道在何方。

    他给了三个地方,之前囚住于大夫的打手们很是好奇,听清了元师父的来历,便信了他的话,分头去寻找了。

    打手们走后,元师父想看一眼传单。于是,于大夫便去武道会上寻找当时的画师。

    付银朱听完起了疑惑:“元师父是从何而知那人在何处的?”

    “认识咯,”谷禾禾手指一叠,让付银朱凑近一点,“他应该是陶中声和楚焰的师父。”

    付银朱震惊不已。

    “不是说大弟子没了,才收陶中声的吗?”付银朱脑子里有一连串的问题,“陶中声说他师父也没了啊,而且陶中声的药丸也是他师父研究的啊……”

    谷禾禾摸摸她的头:“你听我慢慢说。缘仙镇上有易容药膏,说不定是假扮的呢。总之,我起初是那么想的。但是他后来掏出了狐灵金钗……”

    “妖族圣物。”付银朱附和道。

    “没错,”谷禾禾坚定说,“倒不是他所言即真相,但他觉得不是寻常之辈。而且狐灵金钗在原著里,的确和楚焰与陶中声都有关系。”

    付银朱回想起来,楚焰在寡宗剑阁每天研制兵器,刀枪剑之类的他不太喜欢,他尽量做一些日常生活中类似的东西,譬如农耕用具,譬如笔与书匣,譬如佩戴在身的藏针银锁。

    珠钗这种付银朱和谷禾禾都喜欢买的东西,稍加改制就可以当防身利器,但是她们同楚焰提起,他只说做过。

    楚焰的原话是:“素了的,你们收梳妆匣里,漂亮的,你们也真的只当首饰了。不做。”

    狐灵金钗,上镶有六颗灵珠,并垂两根流苏。

    谷禾禾从床的缝隙里把它拿出来。

    “九尾狐妖丧了九条命,也没把金钗拿下来戳人。”谷禾禾问付银朱,“你说,这会不会是楚焰之前做的呢?”

    “金钗给你了?”付银朱一愣。

    “嗯,于大夫说这个肯定能防妖风,”谷禾禾低头嘟嘴,“我给他找了之前的传单草稿,他就拿这个当做回礼了。这也太贵重了,而且是元师父刚刚给他的,我其实想见元师父一面,但……”

    谷禾禾顿了一下整理思绪:“我听于大夫说,元师父要去东海,想去找灵璇。我想在他临行前见上一面,约在明日戏楼,于大夫已经替我转达了。不过,我也不太敢去,若真的又是易容药膏假扮的,抑或是打着楚焰的歪注意……”

    “楚焰在外面树敌了吗?”

    谷禾禾叹气:“至少没朋友。”

    “不赴约不太好吧,”付银朱也觉得不安,“不过,缘仙镇是没有别的地方吗?又是戏楼,但戏楼人多,也有其他寡宗弟子在,安全些。”

    “是元师父提出来的,他想去戏楼,我一个小辈,胆敢僭越。”谷禾禾找地方坐下来,“我跟于大夫说过之后就后悔了,但是他知道灵璇诶,肯定也知道天命星晷吧。”

    “不好说,最近当铺里就有卖的。”

    “是吗?该不会是于大夫骗我吧。”谷禾禾趴在桌上,“但于大夫人也挺好的,我那时候在武道会,因为人太多气味怪一直咳嗽,他给我开了清肺润肺的药丸,后来给我把脉,还给了本强身健体的小册子,就在那边扔着呢。而且,我跟他抱怨武道会我看不进去,但是其他观客围在外面,只能硬着头皮坚持到结尾,他还教了我怎么偷跑出去。”

    “把你当女儿了。”付银朱感叹,“一天内,你们就聊了这么多?”

    “我这几日,每天都去见他。”谷禾禾眼睛骨碌一转,“不是特地为了见他,而是有茶宗弟子在他那边看病。本来也无所谓的,只是我第一天去时,听到茶宗弟子在讨论展家私地的传送阵……”

    武道会的第五天,谷禾禾找来传单草稿,大清早自己一个人送过去了。

    ——这样也不耽误之后看比赛。

    于大夫家的院子里,生意正好,武道会上跌打受伤的,都找他一看。

    谷禾禾一进门,茶宗弟子便打量她,说于大夫每天只睡两个时辰,让她无事莫添乱。

    谷禾禾心生恨意。她把草稿图给过于大夫之后,临走前特意留下来观察茶宗弟子。

    她也本事报复,但地上画圈这种没用的诅咒,能疏解一下积淤在心的烦躁。

    茶宗弟子们也惦记着她,悄悄问要不要和刚才进去的寡宗弟子打听一下。

    谷禾禾听到此话,立马跳起来,绕过人群,换了条路,假装从茶宗弟子前走过。

    然而,茶宗弟子们犹犹豫豫,终是不敢同她打招呼。

    谷禾禾便换了个地方偷听他们的谈话。

    他们说这几天都来这边看一看,因为传送阵的阵眼不见了。寡宗众人来的时候比他们早,寡宗弟子又爱出去玩,说不定能知道阵眼是何时消失的。

    有一位茶宗弟子,不屑地觉得寡宗弟子都搞不清传送阵的原理,不能指望寡宗。

    ——对于谷禾禾来说,她虽然生气,但也无法反驳。

    “今天,我又碰见他们了,”谷禾禾表情严肃,“我佯装我的咳嗽会传染,见他们有时也咳,我就由此搭上了话。传送阵如今和我们那天见到的一样,说明阵眼不是维持传送阵存在的本源,而是有锚点。锚点必然是生灵,妖魔阵,锚点是一妖一魔,他们怀疑其中一个是魔尊……可是魔尊是谁呢?”

    “啊,魔尊是谁呢?”付银朱作思考貌,“但不愧是茶宗啊,我们能见到的魔族都是普通小魔,他们能接触到魔尊呢。”

    说完,付银朱苦笑。

    谷禾禾接着讲:“别高估他们了。他们见我不肯多说,还觉得我深藏不露呢。但作为锚点的生灵,应该一直都在,两仪之外的那片枯树林,应当是是妖魔桥最后一步天雷落下时的遗迹。三环叠生的塔内构造,说不定正是关着妖魔的。”

    “我有一个不好的推测……”付银朱刚一开口,又被谷禾禾打断。

    “你先听我讲完,”谷禾禾接着说,“这个锚点主要是决定幻境始末的。所以就古怪呀,阵眼没了,传送阵却一直能用,我们会不会是在幻境里呀?”

    付银朱被自己呛了一口。

    “你怎么也咳上了,”谷禾禾拍拍她的背,“我得的是流感吗?你可得小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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