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两个人回忆起过去，一时都有点感时伤怀。
这时路念星豪壮地喝了一口酒，一拍大腿，道：“唉，吓死我了，我还担心你们之间有什么基情，这下我就放心了。”
梁经年：“……”
陈松：“……”
两人就算是这样，呃，重修旧好了。
梁经年没有工作的时候就会到陈松那里去，陈松有时候谱了曲也会找梁经年提提意见，有的时候还会让他帮忙作个词，并笑称把梁经年吸收进来，他们工作室就是谱曲作词全能型工作室了。
只不过，和流年乐队的人的初次见面不可能是愉快的。
几个人碍于他们队长的面子是没有直接给梁经年甩脸子看了，但那态度和表情也不是多和蔼可亲就是了。
胡子哥叫孟卫东，是贝斯手，小奶泡叫周淮生，是鼓手，那个比较沉默寡言的叫卢明，是吉他手，唯一的一个女队员叫严敏，是键盘手。
陈松一一给他们介绍。
看到他们连点个头都不愿意的傲慢样子，路念星适时地说：“hi，朋友们，是你们队长瞻前顾后、始乱终弃，对不起我们老板，所以，不怪我们老板对你们队长没有好脸色倷。”
陈松：“……”
梁经年：“……”
胡子哥：“……”
小奶泡：“……”
路念星凑到陈松身边小声道：“为了你们队友能和我们老板和平共处，你就牺牲一下啦。”
路念星继续道：“虽然你们队长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但事实上就是他撩完又跑、始乱终弃……”
梁经年：“……”
陈松：“……”
就这样吧，不想挽救些什么了。
梁经年跟着陈松进到他创作室。屋里放着一把吉他，不是他现在用的那把吉他，而是当初他在地下室里见到的那把。
梁经年拿到手里拨弄了两下，还能用。他把吉他递给陈松，“给我弹两下听。”
陈松接过吉他，无奈地笑了笑，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弹曲子。
梁经年指了指他书架上摆的书，转身朝陈松问道：“可以翻吗？”
“随便。”
“随便翻。我这间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随你翻。”陈松补充道。
梁经年转过身，控制着笑了一下，他又回头，板着脸道：“接着谈，谁让你停下的。”
陈松听话地继续开始谈。
梁经年随意地翻着，里面很多曲谱书，还有一些文学书，还有诗词，以及陈松自己写写画画的灵感。
梁经年拿着一本手作退到了陈松身边，“你要不要我邀请我加入你们乐队？”
陈松停了弹奏，“怎么，你想取代我的位置？”
“那没有，我觉得我训练一下可以胜任架子鼓的位置，我觉得你们的架子鼓手还并没有特别成熟。”梁经年说。
“他才十八岁，还有很长的成长空间。”
“十八岁？他不上学了？”梁经年问完之后就反应过来自己多余问了这句话。
“你都肯收他，为什么当时不肯收留我？”他指的是周淮生年纪那么小，陈松居然没有劝他继续求学而是收他在身边。他知道他跟着他们乐队也有两年了，也就是说他十六岁的时候就跟着陈松了。
“我当时认为，你在这个领域里，不是王者，没有统治力。”陈松说。
梁经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认为他在这个领域里是王者？有统治力？”
“我没这样认为。”陈松说：“他可以不是，你不可以。”
“你不可以，站在这个舞台上，却不是舞台的中心。”“你在这个舞台上做什么呢？做一个鼓手？做一个绿叶？”
梁经年心头一动，装作自然地说：“这是一个乐队，哪里分什么红花和绿叶？少了谁都不行，这是一个集体。”
“可我喜欢看到你站在舞台中心光芒万丈的样子。如果你站在一个舞台上，却没有站在舞台的中心，我不愿你站上去。”
“为什么？我为什么就不能是那片绿叶呢？”
“你不可以。”
“因为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是站在舞台中心光芒万丈的样子。”
你要依旧光芒万丈，不要跟着我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哪怕你不可能一直做舞台的中心，哪怕你终有一天要做更大舞台的绿叶，但也不能做他的绿叶。
就在这两个人心里情绪都在涌动的时候，门唰地一下被推开了。
当然，他们当时进来的时候，也并没有把门关严实，只是半掩着。
刘大千风风火火地进来，“呀，经年也在呀？”
“以后，你要是唱歌，关照一下老哥啊。”以刘大千如今在影视歌曲制作方面的抢手程度，他说这话就是客气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陈松问。
“我来讨债来了呀。某人欠我两首歌，还有一首迟迟没还呢。”
陈松表情有点不自然，“说了给你，就会给你。”
“在忙呢，一会儿找你。”陈松说着就上手撵他。
“一拖再拖，我怕某人赖账啊。”
“我最近有点忙，忙完就会给你。”
“好啊，说定了哦，你们先谈，我找老孟聊聊去。”说完就往外走，走到门口还给陈松wink了一下，陈松差点没被他wink过去。
刘大千走了，陈松故作轻松地解释说：“之前欠他两首歌，催命似的。”
“你跟他关系很好啊？”梁经年问。
“啊，没有，也没有很好，就是工作上的关系认识的，我认识很多搞音乐的人。”
梁经年静静地看着他，陈松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就自己退到原来的座位上，拿起那把吉他，“你想听哪首歌，我弹给你听。”
“其实可以赖账的。”梁经年说。
“……啊？”陈松无意识地应了一声。
“反正你目的达到了，就赖账就是。”
陈松：“……”
怎么感觉他什么都知道了呢。
刘大千“千里迢迢”过来讨债，不招待一下他也不合适，于是，晚上，流年乐队的人，还有梁经年、路念星一起吃了个饭。
路念星一听说梁经年唱的那个片尾曲居然就是刘大千工作室制作的，当时梁经年还是在他工作室录音棚里录的这首歌，立刻就激动了，“缘分哪，这真是难得的缘分！”
孟卫东“呵”了一声，路念星也不知道他呵这一声啥意思。
他跟刘大千年龄差不多，也比较熟了，就直接说道：“大千，我怎么觉得你这首歌的水准超出你平时的水准呢？”
其实，刘大千工作室制作了很多脍炙人口的影视歌曲，他这样说，大概是对侠义一类的歌曲有偏爱，当然，业界确实对这一首歌颇多肯定就是了。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刘大千说：“而且我有预感，我最近还会创作两首超出我水准的歌曲。”
刘大千得意洋洋地看向孟卫东，孟卫东不说话了。
这天，梁经年在陈松工作室看曲谱，两人一出房间门就看到路念星和周淮生双双杵在门口不远处“争执”或者说是辩论）。
两人不知怎么的，见面就要掐一下。
“你跟我们老板有什么好比的？”路念星抱着手臂说。
梁经年以为她在说你们不一样，哪有什么可比性类似这样的话。
没想到，她下一句就是，“你比得过吗？！”
“我们老板对你们队长而言那是，那是…”
忽然担心从她口里能说出什么话来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
“头顶的白月光！”
“心头的朱砂痣！”
梁经年板着脸叫她的名字:“路念星！”
路念星回头看到梁经年他们，趾高气扬地朝被她气得发抖的小奶泡说：“呶，我们老板叫我，没空搭理你了。”
然后一溜烟跑到梁经年面前，特别谄媚地说：“老板，你叫我什么事？”
梁经年本来就无事找她，正常人都应该听得出来，他叫她这一声是干什么的，她还问他？！
“没事。”梁经年感到有些无语。
“哎呀，老板是不是越来越离不开我了，没事都要叫我两声……”她的声字没说全，梁经年已经侧目从她身边走过去了。
两人回到房间，陈松笑得开怀，“你哪里捡的这么一个宝？”
“不是捡的，是她自己找上门的。”
“什么？”陈松好奇道：“好像有故事？”
“也没什么，很简单，就是我长得太帅了，她慕名找上来的。”
陈松：“……”
不是，你这傲骄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陈松低头轻笑了一声。
陈松问：“你喜欢路念星吗？”
梁经年没想到陈松问得这么直接，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嗫嚅道：“不……不喜欢。”
“哦，那我就放心了。”
梁经年眉头一皱，正要询问，陈松开口道：“我准备追她。”
梁经年：“……”
“你喜欢她？”梁经年的声音有点发紧。
“嗯。”
“不是，她这个人对待感情没有长性。”
“这不正好，后天她就喜欢我了。”
“那大后天她就又喜欢别人了。”
“无所谓啊，正好激发我一些创作的灵感。”
梁经年：“……”
“你认真的？”梁经年问。
“嗯。”
“可是她现在喜欢的人是我。”
“可你又不喜欢她。”“我追追喽，说不定就追上了。”
梁经年不说话了。
“我新谱了个曲子，你帮我听听。”陈松边说边弹给梁经年听。
一曲弹完，陈松问：“你觉得怎么样？”
“啊？挺好的。”
“我刚弹的曲子，一半以上都是流年的调子。”
“我再问你一遍，你喜欢路念星吗？”
“我……”梁经年说了个我字就说不下去了。
“我还没想好。”
“我刚才骗你的，我没有喜欢路念星。我早看出来你喜欢她了，我又怎么会喜欢她。”
“我没有喜欢她。”梁经年说。
“你是喜欢上了她，还没有决定好要不要放任这种喜欢。”
“我劝你一句，路念星这性格还是很招人的，你最好快点想清楚，别人可不会等你想清楚。”
梁经年眉头紧皱，“可是，她喜欢人没有长性的。”
“你还担心这个？”陈松不可思议道。
“你不懂。”梁经年叹了口气，“我高中的时候就遇到过路念星，她追过我，追了半个多月就停下了，追的时候倒是挺上心的。我没答应她。她的热情也就只能维持半个多月吧，紧接着我就没再见过她出现在我面前了。十几年后再见，她完全没认出我来。”
陈松诧异道：“还有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