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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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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蕴望着黎元筝微愠的小脸,眸中的笑意蔓延开来,“可是你不觉得跟不要脸的人结盟是好事吗?”

    “什么结盟,你在说什么?”黎元筝目光锐利地看着他,生怕他又乱来。

    “你不喜欢庞羽,我也看不惯他,把他除了怎么样?”

    此言一出,黎元筝一时讷讷,“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他?”

    还有谢蕴竟然可以笑着说出要杀人这种话,让黎元筝下意识地有些害怕,虽然她确实很想杀了当年的幕后黑手,但是现在事情还未完全弄清楚……

    不过转念一想,“谢蕴,我本来一直很好奇你为何什么事都主动拉上我,”黎元筝轻哼一声带出一抹淡笑,“现在我可算是明白了,你不过就是死也要拉上个垫背的,奸诈小人!”

    “还有就是,是不是因为我之前屡屡麻烦过你,所以如今才有幸被您选中……”

    “元筝这话说的,难道我帮你的,不是你想做之事?”谢蕴温柔笑道,言语之中,也显得他很通情达理似的。

    看着眼前这头披着羊皮的狼,黎元筝皮笑肉不笑道:“是又如何,一点都不公平,你对我这么了解,连我想什么都知道,而我却对你一无所知。”

    “那你想知道我什么?”

    谢蕴凑近道,眸光中透着几丝玩味。

    黎元筝轻笑一声,懒得跟他废话,“我还有事先走了,您的忙呢,我一个小小的女官也帮不上,但是,我真诚地祝您成功!”

    她确实是真心祝愿的,毕竟庞羽干着那样的事,也不是个好人。

    “元筝姐姐,你这次怎么迟到这么久?”汀雨详装嗔怪道,小脸上却是满满的笑意。

    “看我昨日出宫给你带了什么好玩的?”黎元筝笑着从身后拿出一串用金属丝制成的九枚圆形小环,九环相连,还有个蝴蝶形的框柄。

    “这是什么?”汀雨还是第一次见这玩意。

    “这个叫九连环,这个呢是蝴蝶形的,我想着小孩子都喜欢玩这个,而女孩子又大都会喜欢蝴蝶,就想着给小雨你买了个蝴蝶形的九连环回来。”

    “我是喜欢蝴蝶,可元筝姐姐,我不是小孩子,我已经十四岁多了。”汀雨嘟囔道,不知何时起,她竟会跟黎元筝撒娇了,就和当初姐姐在时一样。

    “好好好,我们小雨是大孩子。”黎元筝强忍欢笑,“来,元筝姐姐教你怎么玩。”

    “玩的时候呢,依法使九环全部联贯于铜圈上,或经过穿套全部解下来……”黎元筝边说边给汀雨示范。

    “是这样吗?”汀雨试了一下。

    “对的,小雨真聪明!”黎元筝看着汀雨孩子般的笑颜,她突然想到珍珠其实也就比小雨大了一岁多,却已经喜欢叶允喜欢得那么深了,偏偏叶允根本没放在心上。

    果然,还是情窦晚开些好。

    “对了,皇后最近怎么样了?”黎元筝蓦地开口问道,昨夜看样子皇后应该是偷偷出宫的。

    “皇后娘娘她昨夜将我们所有人都屏退了,然后中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陛下半夜突然来了,还很生气。”

    “还有就是,今日我给皇后娘娘更衣的时候,发现她手臂上有一个很大的牙齿印…”

    汀雨思索片刻,回想起来还有些心悸。

    黎元筝心下了然,宽慰道:“没事,皇后平日里对你还好吧。”

    汀雨认真地点了点头:“嗯!皇后娘娘可是出了名的仁善,对下人都可好了。”

    “那便好。”

    人性本就是复杂的,若不知情,谁能想到如今众人眼中待人仁善的皇后娘娘曾经却为了一己私利而手染鲜血呢。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几天。

    明明是初夏时分,可这晚的夜色却是黑沉沉的,没有星光点缀的夜空,仿佛被涂抹了无边的浓墨,压得人喘不过气。

    与这夜幕对比明显的,自然是此时灯火辉煌的北凛皇宫。

    凛皇齐诀举办盛大宫宴,迎接护国大将军廖锦程归来。廖锦程,北凛大将军,自少年时便随着齐麟征战沙场,立下赫赫战功,曾被齐麟盛誉“生子当如锦程也”。

    但自先皇齐麟逝世以来,齐诀继位,廖锦程便被派去驻守北凛边界,而其母亲与妻女留在凛州,至今已有十七载。廖大将军如今已经年过半百,能够重回故土,得见家人,本是好事,可令所有人都不解的是,随廖大将军一起回到凛州城的,还有那原本驻守在边界的三十万大军。现在那三十万大军,已经全部驻扎在离凛州城最近的阳城。

    宴会盛大,御筵之上,金玉帘箔,王侯将相,官员们纷纷携家眷出席,互相说着恭维的话语。宁珍珠为国公之女,与宁国公和宁夫人一道出席。而黎元筝作为司学监之人外并无其他身份,自然是立于叶允身后,静静打量着这宴席中的一切。

    居于主位之上的自然是凛皇齐诀,正一脸不耐地饮着酒,而叶皇后和伶妃分别位于齐诀左右两侧。

    叶皇后看起来端庄温婉,有着一国之母的大气,而伶妃,这个对黎元筝来说既陌生又熟悉的女人,今日可算见到她到底是何芳容,长得那叫一个媚态横生,看起来确实是一个能俘获帝王心的宠妃模样。

    “护国大将军到!”

    “护国大将军到!”

    “……”

    随着内监由远及近的一声声高喊,宴席中的众人纷纷侧目向外望去,伴随着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殿门口出现了一道高大伟岸的身影,一双鹰眼似的黑眸有些冷淡地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主座之人上。

    最令在场之人惶恐的是,这护国大将军竟然直接身着盔甲,提着把剑前来宫宴。对上齐诀满含怒意的眸光,廖锦程不屑一顾地笑了笑,将手中的宝剑扔给一旁的内侍,由于剑太重,内侍接剑的时候险些摔倒。

    廖锦程大步走进殿内,微一行礼,“臣赴宴来迟,望陛下恕罪。”

    这浑厚的嗓音,大有一种桀骜不羁的意味。

    见此,齐诀此时已是脸色发青,却还是强压着怒气道:“大将军归来,本是举国同庆之事,只是将军这是何意?”

    说着便将目光紧锁在廖锦程的一身铠甲之上。

    “臣得陛下召令千里迢迢从关外赶回来,听闻陛下为臣举办宫宴,更是喜不自胜,再加上思念家中亲人心切,便来不及换衣服就赶过来了,陛下不会怪罪吧?”廖锦程面无表情道。

    像是想到了什么,齐诀蓦地一笑,“廖将军言重了。”

    “来人,赐座!”

    廖锦程冷冷打断道:“不必了。”

    “臣今日前来,只为两件事,第一件事,臣要臣八十岁的老母亲以及妻女安然无恙出现在臣面前。”

    “宴席过后,你自会见到他们。”被廖锦程这副态度对待,齐诀脸上的怒意早已掩饰不住。

    “第二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臣要替陛下,清-君-侧!”

    廖锦程抬手指向玄一,铿锵有力的声音响彻大殿。

    “你大胆!”

    齐诀彻底怒了,站起身来一把将桌上的佳肴全部掀翻,零零散散地滚落在地上。

    见此,叶皇后倒还淡定,伶妃脸色都惨白起来。

    在场的人无不面面相觑,气氛一时紧张到了极点。

    黎元筝看向玄一,他依旧是平日里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冷冷淡淡地坐在那里,仿佛大殿上发生的一切与她毫不相关。她觉得,若不是有强制要求所有人出席,像玄一这样的性子哪能在宴会上坐这么久。

    不对,谢蕴为何没来?

    黎元筝又仔细扫视了一圈,确定了谢蕴确实没来。

    连玄一都要来的宫宴,他竟然可以不用来。不过,他不来,可就错过了一场热闹看了……

    “外界都说凛皇近年来,昏庸无道,重用妖师,一心追求所谓的长生不老之术,不问朝政,不顾社稷。这样的话,臣在边关都听到了,陛下难道不知道吗?”

    此言一出,大殿上顿时鸦雀无声,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各异。

    廖锦程扫视了一圈,冷笑着接着说道,“亲小人,远贤臣,残害忠良,现在陛下身边恐怕已经没有人能够对陛下说真话了吧,陛下整日在这皇宫中骄奢淫逸,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可曾了解过如今我北凛百姓过得如何?”

    “所谓国之将衰,必有妖孽。今日,臣便为我北凛,为陛下,除去这祸国妖师!”

    “混账东西!”

    齐诀怒火中烧,忍无可忍,也一下子忘了自己原本的计划是如何的,怒不可揭道:“来人,把这个乱臣贼子给朕拖下去大卸八块……”

    在场的侍卫一时间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震慑住了不敢上前,但也只是须臾,便拔出剑将大殿中间的人团团围住。

    与此同时,一清幽雅致的院落内。

    某墨绿色衣衫男子又叫苦连天道:“我不玩了,从与你相识以来,与你下棋我就没赢过,没意思!”

    对面白衣男子微微一笑,一张可使天地万物都失去颜色的绝美容颜,在影影绰绰的月光浸染下更加妖孽。

    “这局让你。”

    慵懒而又清冽的嗓音在这夜空下响起。

    上官昀鄙夷地看了韩云拓一眼,“我才不要,你这分明就是羞辱。”

    见此,一旁的燕策也不由得笑出了声,但被上官昀瞪一眼,又忙收敛起笑意,恢复了平日的冷肃。

    “那北凛皇宫现在想必已经好戏开场了吧。”上官昀笑着调侃着,又慢悠悠道:“不过我还是有几点疑惑想请教陛下。”

    “陛下派人暗中将廖锦程家人救下,就不怕如若齐诀没有了挟制他的把柄,那廖锦程一气之下将齐诀杀了,夺下皇位吗?”

    韩云拓摆弄着棋盘上的棋子,轻笑一声,“他不会,廖锦程这人一直讲究“忠孝”二字,齐诀此番用他的母亲与妻女的性命威胁他交出兵权,他必然动怒。可比起‘孝’,他更‘忠’。”

    “何以见得?”上官昀微微挑眉。

    “齐麟死后,有着这么多功绩的廖锦程却毫无怨言地去戍守边关,一去便是十七年。这十七年来,他与家中亲人从未见过面只能靠书信往来以解相思之苦,但尽管如此,他仍任劳任怨,恪尽职守,这一切只因他那‘忠’之一字。”

    “他知齐诀因为齐麟曾经那句‘生子当如锦程’的那句话忌惮他,便也心甘情愿地去戍守边关,而将他的母亲、发妻还有当时尚在襁褓中的女儿留在凛州为质,可也正因如此,他也对家人存在着巨大的愧疚,且这愧疚,在十七年来,被一点一点地放大……”

    上官昀恍然大悟,“所以陛下帮他将他家人救下,如此一来,廖锦程将家人安顿好,没了后顾之忧,便敢于直接与齐诀对峙。而那齐诀又不是个省油的灯,哪听得进什么忠言,如此一来,这大殿上可有的热闹看了。”

    “最后的结局,必然,也必须是廖锦程死,如此,北凛便也没了护国大将军,齐诀斩杀忠臣、昏庸无道的名声也会越来越大,而那廖锦程纵横沙场这么多年,手底下又怎会没有死心塌地的将领,那些将领又怎么不会因为廖锦程的死而对齐诀心怀怨恨。北凛,不日便会是一盘散沙。”言及此,韩云拓的眸光又深邃了几许。

    “高明!实在是高明!”上官昀“啧”了几声,摇头称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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