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质疑谢贵妃
天武帝中毒了，而且中毒不浅。
这种毒素非常隐蔽，光是诊脉根本就看不出来，还得配和施针。
天武帝身上几个关键穴位中，银针下去都变成了黑色，且酸痛不止，很明显是中毒的症状。
说直白一点，眼前的天武帝看着生龙活虎，实则已经病入膏肓，无力回天。
老院判饶是上次已经在心中给天武帝判过死刑，如今再次诊治出这样的结果，也还是胆战心惊。
他仍旧是不敢说实话，战战兢兢地说：“陛下体内的确有毒素残留。”
天武帝的神色瞬间冷峻到极点。
霍心兰连忙问：“该怎么解毒？”
这种慢性毒药其实没有解药。
如果摄入量少，那还能在日积月累中逐渐淡化。
可天武帝每日三餐都服用了不少此类毒药，想要根除，简直是痴人说梦。
可院判实在是太了解天武帝的性格了，这个时候若是跟他说实话，他恐怕会让整个太医院都陪葬。
无可奈何之下，院判战战兢兢地说：“老臣这就去写方子。”
天武帝误以为是这方子有用，冰冷的神色缓和了三分，摆摆手示意太医赶紧去抓药。
院判如蒙大赦，赶紧连滚带爬地跑出去写方子。
霍心兰暗暗佩服他会说话，面对此等绝境，竟然还能给天武帝一道希望。
太医今日写出来的方子恐怕也不会有多大作用，最多就是抓些强身健体的补药。
能压制天武帝体内的毒素不扩散，但并没有办法为天武帝彻底拔除毒素。
皇后经过太医的轮番诊治，情况逐渐稳定下来。
迟迟没有等到她想要的结果，皇后虚弱地开口：“陛下……”
天武帝听到声音，和霍心兰一并走进去，难得对皇后有了几分关切之心：“皇后感觉如何？”
皇后勾出一个虚弱的笑：“谢陛下关心，臣妾已无大碍。”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她咳了两声，又是吐出一口血。
天武帝的脸色顿时更差。
看到皇后这副样子，他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今日若是没有事发，自己来日毒发后的模样。
皇后红了眼眶，忍着痛苦对天武帝说：“陛下，歹人害臣妾至此，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天武帝眼中的皇后一贯宽容得体，金日近哭着说出这样的话，可见是身心俱伤。
天武帝轻轻拍拍她的手，示意皇后放心：“锦衣卫已经在查。你放心，朕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皇后眼中闪过感激之色，似是无意间瞥见站在不远处的谢贵妃，若有所思的问：“这些天谢贵妃在章台殿中伺候陛下，与陛下同吃同住，要不要让太医也给她看看？”
“已经有太医给本宫看过，本宫与陛下一样都中了毒。”谢贵妃说着这话，没有半点因为自己中毒后的惊慌与恐惧，反而有着一份安心与踏实。
“是哪位太医与你诊治的？”皇后问。
“江云江太医。”谢贵妃说。
江云是谢贵妃的人，这事皇后和霍心兰都知道，只有天武帝不知情。
让江云去给谢贵妃诊脉，自然不会诊出任何对谢贵妃不利的结论。
说不定这毒害天武帝的药还是江云帮谢贵妃给配的呢。
皇后淡淡道：“江太医与谢贵妃是同乡，这些让本宫中毒的菜又是谢贵妃的家乡菜，臣妾觉得江太医还是避嫌为上。”
虽然这段话中逻辑性不强，但只要沾上了边，以天武帝多疑的性格肯定会让江云避嫌。
可谢贵妃一听就炸了：“皇后娘娘什么意思？你是怀疑臣妾与江云合谋毒害陛下吗？”
皇后就是这么想的，可皇后不承认：“谢贵妃这可就冤枉本宫了，本宫只是觉得江太医与此有关联，避嫌最佳。”
天武帝这会儿觉得谁都信不过，稍加思索，采信了皇后的建议：“让江云避嫌吧。你重新去给贵妃诊治一番。”
天武帝吩咐院判。
老院判没有办法，只得去给谢贵妃诊治。
当着天武帝的面，谢贵妃没有办法拒绝，只得伸出手配合。
这不诊治不要紧，一诊治，院判可就发现了大问题。
谢贵妃确实中毒了，但中毒程度非常轻，比试毒小太监的中毒程度还要轻。
试菜有分量规定，每份并不大，即使全部加在一起，也不到能够填饱肚子的地步。
天武帝吃的量比小太监多，因此中毒更深。
可谢贵妃每日跟他一起吃饭，即使。吃的少一些，中毒量也不可能比试菜的小太监更浅。
听着这个结论，皇后阴阳怪气地说：“妹妹果然是好气运啊，就连中毒都被额外眷顾，就跟知道哪些菜是有毒，哪些菜是无毒似的。”
察觉到天武帝质疑的目光，谢贵妃急了：“你休要血口喷人，我没中毒只是因为我运气好。”
皇后冷哼一声：“本宫瞧着怎么不像？刚刚本宫想了想，你平日素爱吃川菜，可今日这些香辣可口的菜肴你都没动几样，反而清淡的蔬菜吃得更多，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
天武帝本就不是会嘘寒问暖的人，也很少注意这一点。
可皇后这么一说，他回想起近日以来的种种情况，发现还真是这样。
谢贵妃并非是单纯这一顿爱吃蔬菜，是自打她过来侍疾开始，谢贵妃的饮食习惯就出现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人的饮食会发生变化，但都是慢慢变的，绝不会像谢贵妃这样变得那么快。
除非她知道有些东西不能吃。
天武帝望向谢贵妃的眼神逐渐变了。
谢贵妃慌张不已：“陛下明鉴，臣妾真的只是想多吃些蔬菜。往常都是陛下吃什么臣妾吃什么，只不过臣妾一向饭量小，这陛下也是知道的。臣妾这才中毒较浅，皇后娘娘怎么能因此就冤枉臣妾？”
皇后不给她狡辩的机会，趁机提议：“陛下，这既然是慢性毒药，那肯定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若真是谢贵妃下毒，她说不定还藏有此类毒药，您派人去一查便知。咱们也好早日还谢贵妃一个清白。”
这话一出，谢贵妃整张脸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