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变异
看着声嘶力竭哭喊着不断挣扎的允熙，希娜感觉有些烦躁，直接命令道：“给她打一针，让她老实一会。”
“是。”
被按住强行扎了一针的允熙很快不动了，这药的剂量很大，她根本撑不住，一头倒在了地上。
等她再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带到了另一个房间，这的布置很简单，床，洗手池和蹲坑，活脱脱像个监牢。
她摸了摸身下粗糙的床单，突然发现自己被折断的手指似乎恢复了，和以前一样灵活自如。
正当她疑惑的时候，门被打开，一个小巧的蓝裙女孩蹦蹦跳跳进来，在允熙面前弯腰问道：“醒了呀？”
允熙不说话，只是用凶狠的眼神瞪着她。
希娜上下打量着她，忽然注意到她脖子上挂着的红绳，便伸手一把扯了出来，那头绑着的是一根簪子。
“这是她送你的？”希娜把簪子握在手里，用指腹摩挲。
允熙伸手把簪子夺了回来，眼中的怒火简直要喷涌而出。
希娜倒也不恼，笑着说道：“哎，看我这脑子，忘了做自我介绍了。”说着，她后退一步，双手背在身后，头一歪露出甜美的微笑，“你好啊，我叫希娜，是薇尔莉蒂的同事。”
允熙脱口而出，“放屁，就是你们前几天袭击我们，你算个屁的同事！”
见允熙这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希娜觉得有些意思，于是凑近用神秘的语气问道：“你就不好奇薇尔莉蒂为什么把你扔在这吗？”
这话终于引起了允熙的注意，她低声问道：“为什么？”
希娜抿唇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记得你叫赵允熙对吧？从小你身体就不好，多灾多病，十一岁那年被诊断出癌症后离家出走，从此流落街头，成了要饭的小叫花子。”
允熙并不奇怪希娜为什么如此了解自己的身世，只是奇怪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说这些。
“你流浪了快一年，如果不是薇尔莉蒂出手救你，你肯定熬不过那个冬天。”
允熙有些烦躁，希娜的话勾起了她与薇尔莉蒂初遇时的回忆，对比现在的处境更让她心痛，于是直接打断希娜说道：“你在那叽叽歪歪说够了没有？能不能说正题？我就想知道她为什么把我扔在这？”
“别急啊。”希娜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当初的相遇是一个美丽的巧合？像是什么命中注定？”
允熙气得胸膛上下起伏，“你他妈到底想说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你和薇尔莉蒂的相遇不是偶然。”希娜注视着允熙脸上的变化，嘲讽般地说道：“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偏偏就是那天，偏偏就是你？而且你也不想想，素昧平生的人为什么要尽心尽力地救你，为你治病供你读书？”
被她这么一说，允熙确实产生了几分怀疑。
“她是去执行任务的。”希娜来回踱步说道：“想必你也看出来了，薇尔莉蒂和我都不是一般人。我们效力于某个杀手组织，组织里一共就两个部门，左司和右司。她是右司的司长，我是左司的司长，我们俩一直各司其职，由左司来搜集情报，接受指令，上传下达，右司呢，就负责执行任务，反馈结果。”
希娜满意地看着允熙脸上错愕的表情，“这就是薇尔莉蒂的真实身份，是不是和你想的不太一样？”
允熙没有回答她，而是问道：“既然你们是一起干活的，为什么那天你要派人追杀我们？”
“因为你。”
“我？”
“对。”希娜点点头，“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癌症怎么突然不治而愈了？是幸运女神的眷顾？还是医疗手段的高超？其实都不是。”
希娜用手指了指允熙的脖子，“是因为那根簪子。”
听她那么说，允熙下意识伸手摸了摸簪子。
这是薇尔莉蒂送给自己的，正好是那天从学校接自己回去的时候随手给的，说什么让自己贴身携带。
允熙不屑说道：“这就是个玉簪子，还能治疗癌症？”
希娜勾唇，“玉簪子当然治不了癌症，问题是这也不是玉做的，是磁欧石，你得的也不是普通的癌症，是变异引起的副作用。”
允熙皱眉，气愤地站起来指着希娜质问道：“你他妈到底在胡扯些什么？什么磁欧石？什么变异？”
“看来你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希娜从袖子里掏出一根玉烟管，点燃了在嘴边吧嗒吧嗒地抽着，“你没发现自己身体的变化吗？从以前走路气喘到现在健步如飞，听说你在学校一挑四，把四个人都揍进医院了。”
顺着她的话，允熙回想起与学校里的那几人打架的经历，虽然只有支离破碎的记忆，但她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说实话她也很奇怪，自己是怎么打过那四个人的，尤其是里面还有三个人高马大的男生。但薇尔莉蒂不准自己再提这事，被打的几个人见了自己就躲，她只能把这件事解释为自己愤怒激发的潜能。
可此时此刻面前这个叫希娜的小女生重新提起来，她才觉得确实疑点重重。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现在根本不是人了。”希娜吐出缭绕的烟雾，“我们组织背后的实体是一家跨国医疗集团，一直在尝试基因工程实验，你是我们随机抽中的实验品。”
“胡扯！”允熙反驳，“我从小到大发生了什么我自己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成实验品了？”
“哈哈哈，别说你了，就连你爸妈都不知道。”希娜被她那认真的表情逗乐了，笑完后继续说道：“我们每年都从全球各地随即抽取500个健康的新生儿，秘密给他们注入我们研发的药剂，然后跟踪观察变化。”
允熙已经惊得说不出话，希娜的话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自己最多也就是个刚毕业的初中生，虽然经历比同龄人多，但也不代表她什么事情都能消化得了。
“其实你能挺到现在也算厉害的了，大部分孩子都活不过10岁。”希娜耸耸肩，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半靠在沙发上。
“什……什么意思？”
“所有实验体都会经历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0到10岁左右，这个阶段的实验体身体素质弱，副作用会导致身体里的癌细胞逐渐增加，没扛过去就死了呗。”
“那第二阶段呢？”
“第二阶段是11到15岁左右，这个阶段身体会开始出现变异反应，体能飙升，感官灵敏度和身体协调能力都会增加，不过大多数人的身体承受不了这种高负荷，一般情况下十分钟就会猝死。”希娜说着叹了口气，“理想的实验结果是实验体能够靠自己成功度过两个阶段，可惜啊，还是失败了，所以你也是个失败的实验品。”
允熙拼命摇头，“狗屁！全是狗屁！我不信！我不信！”
“你不信也没有用，你能活到现在是因为薇尔莉蒂从我这拿走了不少抑制剂来缓解你的副作用，但身体对抑制剂是有耐药性的，越到后期注射抑制剂的频率就越高，但最多不出五年，抑制剂对身体就会彻底时效，你还是会死。”希娜敲了敲烟管里的碎屑，微微斜眼看着允熙，“但是有了磁欧石就不一样了，它能把你的体能压制在身体可以承受的范围，你依旧会比普通人强上百倍，甚至可以长生不老。”
允熙冷笑，“还长生不老？呵，你以为你是孙猴儿，偷了太上老君炼出来的仙丹吗？吹什么牛？”
“是真的。”希娜打了个哈欠，“毕竟费了那么大劲弄出来的实验，根本目的其实就是长生不老。但问题是我们没有那么多磁欧石，抑制剂也不能量产，所以目前实验还不算圆满成功。”
说完希娜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哎，你应该感谢右司长，你脖子上是最后一块磁欧石，她拼了命从组织里拿走的。要不我也不会带着人追杀你们。”
允熙的心微微一动。
希娜看到了她的小表情，冷声说道：“不过你也不用太高兴，她救你只是一时兴起，毕竟杀过那么多人，偶尔发一下善心也只是自我安慰罢了，你看她现在不是顶不住压力给你送回来了吗？”
这话让允熙刚刚还雀跃的心又冷了下来。
希娜笑了，“回到最开始的问题，你们俩是怎么相遇的……其实那天右司长接到的任务是销毁失败的实验品。”
听到这允熙彻底心凉了，喃喃说道：“别说了……闭嘴……”
“那天她不是去救你的，是去杀你的。”
“闭嘴！”
允熙捂着耳朵，向着门口跑去，却被希娜一把抓住。
希娜捏着她的脸，恶狠狠地说道：“你真是认不清状况，你的命在我手上，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拿回磁欧石。”
说着希娜就一把拽走了她脖子上挂着的簪子。
允熙顿时像是疯了一样，“还给我！”
希娜看着她逐渐染绿的眸子，露出了满意的微笑，“颜色还挺好看的，像极光一样。”
允熙感觉身上热得不得了，脑子嗡嗡的，有种想杀人的冲动，朝着希娜就冲了过去，被希娜直接抬脚踹出了老远。
希娜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趴着的允熙，“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有个人样吗？”
“操！你给我闭嘴！”允熙突然觉得希娜那张小巧可爱的脸是那么的面目可憎，爬起来就朝她挥了一拳。
希娜后退一步躲过，抓住允熙挥过来的胳膊，直接一个擒拿，然后朝着膝盖后方踢了一脚，允熙顿时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求饶吧，求饶我就留你一命。”
不同于上次的失忆，允熙这次明显还有理智在，咬牙说道：“不可能。”
“好吧。”希娜嘴上轻飘飘说着，手上却加了力气，一个用力直接拧断了允熙的胳膊。
但奇怪的是，此刻的允熙却感觉不到疼。
直到被希娜扔出去，允熙都还是恍惚的，她爬起来，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留了鼻血，随手一擦，发现刚才被拧断的胳膊居然又好了，于是铆足劲再次向希娜袭去。
希娜看着冲过来的允熙，有些无奈地摇摇头，随即一个垫步侧踢，直接将她踢飞，落在地上时口吐鲜血。
看着允熙失去力气躺在那里，希娜微笑着用温柔的语气说道：“本来还想留你一命的，看来也没必要了，你就在那等死吧。”
说完，她拿着从允熙脖子上拽下的簪子转身准备离开。
允熙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摇晃的身形几乎站不住脚，但还是拼尽全力朝希娜奔去，嘴里只有一句话。
“还给我……把东西还给我……”
希娜站在原地巍然不动，允熙过来一次她就抬脚踹飞一次，到最后允熙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只能是拖着血迹爬着过来。
“啧啧啧，真倔啊。”希娜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然后再次把她踹飞。
这次允熙没再能爬起来。
希娜收好玉烟管，然后一步步朝着地上的允熙走去，用脚把允熙翻了过来。
看着她七窍流血的模样，希娜嘴角扬起，“真想不到啊，还挺有意思的。”
说完，希娜蹲下，把手中的簪子放在她手里。
“还有点用，先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