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sayso
【11】
小五在球员里绕了一圈，非常满意。谁的衣服上都没他画的多，他这件五号球服，可谓是集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球赛结束后，要找个相框裱起来，收藏至古稀之年头发花白，再拿出来和孙子谈谈当年爷爷在球场上的英雄事迹。
然后他看见苏淮安的小黑猫。
“为什么只有淮哥有小心心！”他内心的平衡被瞬间打破，巨大的悲怆将他淹没了，“淮哥，我们换球服吧。”
苏淮安：“滚。”
在场最不平衡的当属g大球队。对面有啦啦队，他们屁都没有。对面有吉祥物，他们屁都没有。对面的啦啦队不但漂亮会画吉祥物，还给对面的球员跳舞助威，他们呢？依旧是屁都没有。
嫉妒的烈火在他们心中熊熊燃起。
“队长，我们也想要啦啦队、吉祥物，还有打气舞。”
“……再敢开口我就杀了你。”
刘一越冷脸坐在球员之中，全程紧盯着丁叮，直到朋友过来搭他的肩膀，“对面女生里好像有你的女朋友？”
有人应声凑过来，“靠，不早说！能不能帮我问个联系方式，就皮肤特白，长得特漂亮的那个。”
“你傻啊，人家一看就和对面队长有一腿好吧，还能看得上你。”
刘一越冷睇他们，“她叫鹿薇，我有联系方式，谁要？”
“我！”球队里有一半男生有了反应。
“这场打赢了，我就把她的手机号码给你们。”刘一越说。
“成交！”
结果这场球赛打得很艰难，京港大暂时落后，但是比分咬得很紧，g大的一刻都不敢放松。中场休息，苏淮安和赵岱川联手给球员们分析当前的局势，只要稳住，稍微变化一下战术与布局，肯定能在最后一场扭转局势。
“淮安你先休息半场，换小五上。”赵岱川说。
球队这边有苏淮安和赵岱川坐镇，落后了也不着急，每个队员都出奇冷静，相信两位新旧队长的判断，一定要稳住。后头的啦啦队可就没这么淡定了，比分持续落后，浇灭了一些女生为他们打气的热情，有些甚至说起了丧气话。
听见赵岱川要把拿分主力苏淮安换下来，丁叮不免担心，“能赢吗？”
鹿薇坚定，“一点可以，我相信他们。”
哨声响起，小五代替苏淮安上了场。鹿薇拼上了吃奶的力气，把手圈在嘴边大喊：“小五加油——！”
这声简直是一呼百应，啦啦队们全都起身跟着喊加油，来观战的京港大学的学生也都如浪潮般蜂拥而起，声音一波盖过一波：“加油！加油！”
小五举起右臂，拍了拍自己的肱二头肌。放心，包在我身上。
现在场上的都是球队的老人了，赵岱川当队长时入队，曾在球场上配合厮杀过无数次。如今换成了苏淮安带队，彼此间的信任感不减犹增。每一个球员心里都清楚，这是赵岱川大学生涯里的最后一次篮球比赛了，绝不能在初赛就夭折。
一开赛，小五不负众望地抢了个篮板，帮助队友投了个二分球，直接把比分拉平。
“漂亮！”全场嘶吼。在此之前从不看篮球赛的女生们，也在看到进球的那一瞬间突然热泪盈眶。
最后一场打得热血沸腾。苏淮安和赵岱川同时上场，对面球队看到这对黄金搭档并肩站到了球场上，慌得连传球都打歪了。
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一分钟，当前比分是g大领先一分。g大球队选择了防守政策，只要拖足六十秒，把京港大球队淘汰于初赛，后面夺冠之路便畅通无阻。三十秒，正在运球的苏淮安突然把球往后传，早在后方等候的十八接过球后，穿过重重阻拦，在三分线外投球。
全场屏息。
球在空中画了个完美的曲线弧，撞上了篮板，回弹。只剩十秒，赵岱川在篮筐下一跃而起，伸手捉住即将飞开的篮球，用力扣篮！
比赛结束，京港大学险胜一分！
现场瞬间被歇斯底里的尖叫与咆哮淹没。小五脱下了球衣，绕着球场狂奔，球员们涌上来将赵岱川举起来，高唱着自己编的胜利歌。啦啦队们把彩球扔到了空中，响炮里炸出来的彩带漫天飞舞。
苏淮安穿过兴奋的人群，来到观众席上拿起自己没喝完的半瓶水。刚拧开瓶盖，瞥见一道熟悉的倩影站在高几格的台阶上。
他扯了扯球衣，向她展示胸口的那只顶着小心心的小黑猫。
“决赛的时候再帮我画一只吧。”
“好~”
晚上的庆祝会选在了天景府路一家名为nest的酒吧里。人数众多，定了一个总统包厢。众人吃完晚饭，转场进了酒吧，有对象的都把对象喊过来凑热闹，没对象的抱团玩。点了几个标准果盘和三只红酒，随着舞台的灯光一聚，气氛来了。
一批人哄闹抢歌唱，另一批则在玩斗地主和飞行棋。两位队长一起去处理了一些比赛手续问题，回来时小五正准备攒人玩真心话大冒险，不仅拉上了在唱歌的鹿薇和丁叮，还把他们也拉进来凑伙了。
“规则是这样的。转盘转到谁，谁抽签决定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再转一次，被选中的人接受惩罚，由上家问问题或决定冒险内容。”小五说。
众人同意，这样比普通的真心话大冒险多了点不确定性，更刺激。
游戏开始。第一次转到了小五，小五抽到了真心话，“你们小心点啊，别被我逮住了。”
结果转到十八应战。十八叫来了自己的女朋友，两人连体婴似的黏在一块，分都分不开，给在场所有单身贵族都喂了一口皇家级狗粮。
小五故意使坏，“人生第几次恋爱了？”
十八和女朋友对视一眼，挠挠鼻尖，“第三次，但这是最后一次，也会是最用心的一次。”十八的女朋友显然很满意这个回答，亲昵地揉了揉十八的脸，两人还当着众人的面亲了一口，小五很受伤。
第二次转到了赵岱川，抽到的也是真心话，答题的是苏淮安。赵岱川问了个全场女生都想知道的问题，“有没有喜欢的人？”
众人捧起了西瓜，眼巴巴等着苏淮安的回答。
“有。”苏淮安故意停顿，“家人。”
“切——！”众人喝倒彩。
“你这是钻漏洞，不能算数。”丁叮说。
“与其现在才来说不作数，还不如提问的时候谨慎一点。”
中间又转了几次，都是大冒险。大家还没玩得很开，大冒险的内容都仅限于骗酒、抢歌之类的。然后转到了鹿薇，上家是十八的女友。
十八女友认真思考半天，“你会唱歌跳舞吗？”
鹿薇：“不太会。”
“那就罚你上舞台给我们表演一曲吧！”
一听鹿薇要上台表演，正在唱歌的那一批人赶忙让出了舞台，不知道谁先开了个头，整个包厢响起了有规律的鼓掌喝彩：“鹿薇！鹿薇！”
鹿薇爽快上台点了个首歌，丁叮在台下看到歌名，倏地起身，“我也要上。”
“现在是薇薇的主场，你去凑什么热闹。”
“这歌得我们俩一起配合才能表演得完美，睁大眼睛瞧好了。”说完，丁叮冲破人群，和鹿薇一起站到了台上。
音乐起，两人跟随节奏律动着转过身来。
“doyouloveme”
“doyouloveme”
连续反复四次的前奏结束，鹿薇举起话筒：“doyouloveme？doyouloveme？doyouloveme？likethewayiloveyoubabe？”
“我靠。”小五和其他观众一样震惊，“没想到她们俩唱起歌来，居然是这种声音。”
鹿薇平日说话是那种带点甜的蜜嗓，丁叮是雌雄莫辨的低音。谁都没料到，两人一拿起话筒，前者是欧美式的浑厚唱腔，后者则有种自带金属感的霸气。难怪丁叮上台前说这首歌必须两人配合才行。
台上两个姑娘连唱带跳，一下子把场子炸热了。唱到最嗨的地方，从舞台上下来，蹦蹦跳跳地绕起场子。在歌曲的结尾，鹿薇坐了下来，与身旁的苏淮安对上视线。
她一笑，“doyoulovemelikethewayiloveyoubabe？”
不知道为什么，苏淮安的胸口有股热流从脊背涌上来，直接把耳根烫成了红色。他干咳一声，举起酒杯抿了一口香槟。
知道了知道了，再这么唱下去全世界都要看出来了。
……
周祁生今晚约了朋友到nest酒吧喝酒，和往常一样订的是最中间的卡座，人还没到就让酒吧老板开了十二只香槟。他今天不是一个人，带了新交的女朋友，准备介绍给那群狐朋狗友认识。
“叉子，老罗，米高，东子，还有nt。”介绍完自己的朋友，周祁生搂住身旁小鸟依人的女生，“这是孙菁，我的新女友。”
在场的都是周祁生多年的好友了，知道他换女友的频率以月为计，这个月是这位孙小姐，下个月就不知道是哪位了。遂没有放在心上，和孙菁简单打完招呼后，各自喝酒泡妞玩去了。
孙菁第一次来这种场合，不太适应，走到哪儿都要挽着周祁生的手。周祁生有点不耐烦，“我去厕所，你自己玩一会儿。”
“那你快点回来。”
周祁生上了二楼。酒吧的卫生间也有分三五九等，一楼的随便进，二楼不是酒吧常客或总统包厢的客人根本上不来。他来酒吧玩，一向只定最贵的卡座，不定包厢。酒吧要的就是全场嗨的气氛，躲在一个包厢里算什么。
但今晚的总统包厢里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比外头的场子还火热。
周祁生上完厕所回来，见到总统包厢的门敞开，随意往里看了一眼。
他发现了一个人。
……
真心话大冒险玩腻了，其他人各自去找其他乐子，留下鹿薇和苏淮安还坐在原来的座位上，一时找不到话题聊。
当周祁生一屁股坐到身边时，鹿薇委实吓了一跳，“你怎么也在这里。”
“你不废话吗，也不问问酒吧老板，这是谁的场子。”
周祁生今天心情不错，和苏淮安对上视线，竟然没有想揍他的冲动。鹿薇怕他俩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想把周祁生赶出去，却被苏淮安抬手阻止了。
“上次时机不对，这次重新来一遍。”周祁生说，“薇薇，介绍一下？”
鹿薇搞不懂他们两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上次差点在学校食堂打起来，现在居然还能坐下来对视微笑。
“苏淮安。”鹿薇还是按流程来，“他是周祁生。”
周祁生把脑袋往前一伸，冲着苏淮安说：“我跟薇薇是青梅竹马，从小一块长大那种！”
苏淮安不接茬，“科学研究表面，青梅竹马之间存在一种韦斯特马克效应。”
“那是什么？”
“一起长大的男女，成年后相互的吸引力极低，几乎不可能产生爱情。这是基因里为了防止近亲交/配的预防机制。”
鹿薇听懂了，周祁生脸上却出现了一种大脑正在超频运作的表情。
苏淮安举起酒杯，借机挡住唇角的笑意，“简单来讲一句话，青梅竹马不敌天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