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sayso
【10】
苏淮安把球抛给小五，走到鹿薇身后，“转过来，看着我。”
她乖乖照做，手悄悄扯了下丁叮的袖口。丁叮不动声色地摇摇头，表示我也没办法，你自求多福吧。
苏淮安：“是谁说要去举报我们搞代课的？”
鹿薇还没反应过来他说是什么事，丁叮立即抬手指向她，“是她，她说的。不关我的事，我什么也不知道。”
鹿薇：“？”
苏淮安：“又是谁威胁说，如果不请她吃饭，一下课就去和老师揭发我们？”
丁叮又抢先一步反应过来，这次直接把鹿薇推了出去，“是她，没错就是她。如此不懂得体谅同学，不知道尊重师兄。也就只有她了。”
鹿薇：“不是，我……”
“知道错了就好。”苏淮安缓缓弯下腰，凑到鹿薇眼前。两人的脸如此靠近，差几厘米就会撞到鼻尖。他又问：“然后呢，你准备怎么补偿我？”
鹿薇被他突如其来的亲近搞得有点懵，脑子嗡一下全变成了空白，丧失所有思考能力，全靠下意识在说话：“请你吃饭？”
这下苏淮安满意了，“行，我有空叫你。”
直到苏淮安去招呼队员们清理球场，一群人准备去吃饭，鹿薇才意识到不对。怎么变成她请吃饭了，做错事的人又不是她！她想找丁叮算账，一转过身，发现丁叮早已经跑得没影儿了。
小五肩上挎着装篮球的袋子，走过来，“薇薇，今晚和我们一起吃饭呗。”
其他人也附和，“一起吧，我们请客。”
“这样，不太好吧。”鹿薇想溜。
“没什么不好的。”苏淮安领着队员过来，“走。”
……
一众人浩浩荡荡地进了第四食堂，占了一张大桌子，分别派了人去点餐取菜、买饮料，鹿薇被安排在坐在新旧两位队长中间，片刻便有人给她端上一份红烧小排，不到一分钟又有人递来一瓶豆奶。
男生们聊来聊去话题都只有那几个，多一个女生就不同了，何况鹿薇还是个性格不错的漂亮女生。一人一句，你问我答，最后是苏淮安制止了他们，“你们是在查户口吗，问那么详细。”
小五举手，“我还有问题，最后一个。薇薇，你下周四有空吗，要不要来看我们比赛，给你留个最佳观赛位。”
“最好叫上你的小姐妹。”十八附和，“给我们当啦啦队助威。”
“要是这场打赢了，赛后还有庆祝会呢，费用可以报销，多叫几个人也没关系。”
鹿薇正好周四没课，于是问道：“决赛吗？”
有人回答：“初赛。”
“初赛赢了还有庆祝会啊。”鹿薇对篮球没什么兴趣，对这些完全不了解，总以为只有夺冠了才会庆祝。难不成是因为京港大学的校方很豪爽？
赵岱川耐心解答道：“我们这次初赛抽到的对手是g大。g大和我们学校是球场上的死对头，因为其他方面比不过我们学校，只能在球场上和我们抢第一。本来以为今年要到决赛才会遇见他们，没想到淮安手气那么好，一上来就抽到了。只要打赢了初赛，后面的学校都不用担心，稳赢。”
“原来是这样。”面对众人期待的眼光，她没有立即答应，“我先问一下我朋友。”
这个话题暂时过去了，男生们聊起了别的。鹿薇则在桌下拿出手机，给丁叮发了条微信。
一听是要和g大打球赛，丁叮立即回复，「去！必须得去！」
叮当猫：「刘一越之前说他被选进了校队，估计这次也要上场，我怎么能放过这个好机会。不把他的糗样记录下来，我还能算他的最佳前女友吗。」
鹿薇收起手机，宣布道：“我们会去的。”
男生们欢呼起来，苏淮安也微微勾起唇角，用只有她能听见的音量说：“别打扮得太漂亮，我怕他们光顾着看你，忘了投球。”
初赛当天，球队包了一辆大巴车，从京港大学出发，直达市体育馆。双方学校前来观赛的学生不少，还没到入场时间，只能在门外等候。鹿薇叫上了自己班里愿意当啦啦队的女生们，一共十多个人，跟着苏淮安带领的球队提前进了场。
开始热身之前，他们先去见比赛的裁判。彼时g大的球队也到了，双方各自从不同方向朝球场中央靠近。
裁判注意到京港大学球队后头跟了群穿统一制服的女生，笑道：“还带了啦啦队。”
g大球队从未设想过还能这样，球员们纷纷抱怨起来，为什么他们学校不给配啦啦队，有女生在场拍起球来不也更给劲儿吗！
“欸，我们这可不是学校安排的。”小五不忘落井下石，“这是我们球队特地请过来的。看到没有，个顶个的漂亮，你们学校找得出这么多好看的女生吗？”
女生们都爱听夸，一个个笑靥如花，摇起了手里的彩球。这下g大球队的球员心里更不平衡了，有个暴脾气的没忍住想上来和小五动手，被他们的队长拦下了，“这是篮球比赛，不是选美。我们没有啦啦队，照样赢你们。”
苏淮安不为所动，“你们可以试试。”
硝烟升起，双方的队员都开始放狠话，誓要把对面打得跪地求饶，哭爹喊娘。
“薇薇，有看到刘一越吗？”丁叮自打一进场就在找，现在g大球队在眼前，她还在找，“我怎么好像没看见他。”
鹿薇和她贴耳说话：“对面八号球服。”
丁叮顺着指示望过去，果然在一堆人里捉到了刘一越，“我靠，他换发型了，难怪我认不出来。这也太丑了吧，他的头型不好，剃平头简直难看死了。”
“他看过来了，注意表情。”
丁叮假装头发乱了，让鹿薇帮她整理。两人虽没看向刘一越，却能感觉到有一道灼灼目光，穿过嘈杂纷乱与人头攒动，落在丁叮身上。
“我这样好看吗？”丁叮不确定，这是她第一次化妆，为了有女人味，还特地和同学借了顶假发来戴，为的就是在今天把刘一越惊艳得后悔和她分手。
鹿薇捧起她的脸蛋，认真说：“美呆了。”
“那就好。”
裁判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势同水火的两支球队分开，各自安排了场地。接下来要放观众入场了。苏淮安带着所有人往球场右侧的座位走，鹿薇重新点了下啦啦队的人头，确定没有少人后便跟了上去。
此时刘一越却从他们的队伍里脱离，直接杀进啦啦队里，把丁叮揪了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丁叮不乐意，“有什么话不能这里说。”
女生们自然是站在丁叮这边，起哄不让刘一越把丁叮带走，还有人高声喊：“队长，对面来抢人啦！”
苏淮安刚给所有球员安排好座位，听到动静立即回了头。赵岱川也看见这边的情况了，拍拍他的肩膀，“我去处理。”
女生们用人海战术把刘一越和丁叮隔开，急得刘一越大喊：“我是她男朋友！”
丁叮不甘示弱，也喊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听到没有，分、手、了！”
“都分手了还好意思说是男朋友，不要脸！”
受到女生们无情地嘲笑，刘一越涨红了脸，整个人像在番茄汁里泡了一夜，“我真的有话想和你说，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丁叮不知如何是好，用眼神询问鹿薇的意思。鹿薇说：“要不，去听听他要说什么？”
“可我不想一个人去。”丁叮拉住她的手。
“我和鹿薇陪你。”赵岱川走了过来，不等刘一越提出反对，又以强硬的语气继续说，“丁叮是我们带出来的，不管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我们都有责任保证她的安全。你们有话就聊，我们在一边等着不会打扰。”
鹿薇小声，“你觉得呢？”
丁叮思考片刻，点点头，与鹿薇的手紧紧相扣。
……
两人的谈话没有持续很久，因为刘一越从头到尾就围绕着一件事发言，他想和丁叮复合。丁叮其实也有些舍不得他，可一想起他对自己说过的那些屁话，她又觉得这个男的实在太会无理取闹，将来指不定又会以奇葩理由分手，表示要好好考虑一下。
目的没达成，眼见丁叮要走，刘一越直接动手。还好有赵岱川在，他长得高，年纪又比刘一越大，人往丁叮身前一挡，几句话就把刘一越给劝退了。
回到球场，丁叮仍心有余悸，“他这人怎么这样。交往这么多年，直到今天我才看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
鹿薇唯有叹气安慰。
赵岱川简单和苏淮安交代了下情况，苏淮安没有对这件事情发表任何看法，只是在给球员们开动员会的时候，无意点了一句：“看到对面的八号球员没？虽然是个板凳。如果上场了，你们千万不要放过他。”
刚刚的情况大家有目共睹，自己学校的女生受欺负了，怎么可以不报仇。球员们纷纷应好，不在球场上把八号抢得怀疑人生，他们就不配做京港大学的学生。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十分钟。
球员们在做赛前热身，鹿薇也带着啦啦队简单排练了一遍。她们为了当好啦啦队，特地排了个打气舞，都是很基本的舞蹈动作，没什么技术含量，但贵在女生们的颜值都高，随便往哪儿一站，都会惹来羡慕的眼光。
小五的鬼点子最多，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袋水彩笔，“师妹们都是美院的对吧？帮我画个吉祥物，我待会儿上场打球才有劲儿。”
球队穿的白色球服，简直就是绝佳的画布。其他男生见小五的球服上被画了各种可爱的图案，也吵着让女生们帮他们画一个。
苏淮安和赵岱川并肩站在一旁，抱手的动作如出一辙。赵岱川往g大那边瞄了眼，没忍住笑出了声，“你看对面，眼红得都能滴血了。”
有几个女生主动凑过来，要给苏淮安画吉祥物，苏淮安拒绝了。赵岱川用手肘撞了他一下，说：“为什么不要？你看我们队的，人人都被画得花里胡哨的，就你一人干干净净，待会儿上了场，对面不得盯着你揍。”
苏淮安：“无聊，不要。”
鹿薇帮十八画好了一头运球的长颈鹿，小五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薇薇，你看淮哥身上什么都没有，快点过去帮他画一只。”
她点头，“哦好。”
苏淮安有种被入侵领域的感觉。以为自己筑起了铜墙铁壁，可她轻而易举就走了进来，在他心口的位置画了只小黑猫。
“为什么是猫？”他不解。
“不知道。”鹿薇总是很诚实，“可能是师兄给我的感觉很像猫。”
她画完想走，突然想起什么，“还差一个东西。”
说完，拔了根粉红色的水彩笔，往小黑猫的头顶画了个小小的爱心。
苏淮安：“……”
你再这样直接，我就当你是在向我表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