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用魔法打败魔法
“她们怎么比我还准时？邪了门了。”
夏赤一进片场就对着简山隐抱怨，他差点被拦着没进来。
简山隐眯了眯眼，看着外面闹事的极端女权组织成员，一言不发。
“怎么没人来？”
夏赤这才发现现场除了简山隐外空无一人。
“我今早临时通知他们延期，今天就我们两个。”
“什么意思？”
“昨天和前天我都来过，这帮女的没来，今天过来一看，果然来了。我觉得咱们是被盯上了。”
简山隐一脸严肃。
夏赤之前还觉得奇怪，开机被闹后，简山隐竟然通知全体人员休息两天，太不符合他的资本家本性了，原来他是在刺探虚实。
“她们是要跟我们死磕到底了？”
夏赤心口一沉，看样子这帮人是要往死里搞他们。
“不是没可能。”
简山隐说话时锁了锁眉头，紧缩程度能夹死一只苍蝇。
夏赤和简山隐开始对着抽烟，俩人困兽般在烟雾缭绕中陷入无尽的焦灼。
他们的拍摄没有一点不合法，但极端女权不管这些啊，这一拍摄就来捣乱，报警都没用，眼看合同限期就到了，哪有那个美国时间跟她们硬耗下去。
简山隐抽了一地烟头，把合同条款翻来覆去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企图找出漏洞来钻一钻，看怎么能少赔点钱。
夏赤则是叼着烟，看着天，嘴里反反复复念叨着什么。
半晌之后，夏赤然后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动静大得把钻研合同的简山隐吓了一跳。
“合同里有没有性别要求？”
夏赤眼睛放着绿光，盯着看着简山隐问。
已经熟读合同甚至可以背诵全文的简山隐摇了摇头。
“那咱们就把剧本里的女性角色全换成男性！”
夏赤抑扬顿挫，一字一句。
听完夏赤的话，简山隐手里的烟掉在了地上，满脸错愕。
“既然合同没规定必须是男女，不用女演员总没有伤害了吧？搞同总行了吧，gay也是政治正确的绝对高地，极端女权就没借口再来搞事情了吧？跟我玩政治正确，我就陪你玩政治正确，看谁更正确。这就叫用魔法打败魔法！操！”
夏赤慷慨激昂地说道。
“夏赤你真他娘的是个天才，这种釜底抽薪之招都能被你想到。”
简山隐听完眼泪都笑出来了。
“关爱性少数者的需求，给性少数演员创造就业机会，我们简直就是人文关怀的典范，可以站在道德高地上撒泼打滚。”
夏赤举着烟，义正辞严地说道。
简山隐觉得夏赤一个外来物种算是把本土政治正确彻底玩明白了。
“演员合同签了么？”
简山隐立刻打电话给安东尼询问合约进展情况。
“还没，但快了，法务那边有点拖延。”
电话那端的安东尼为自己的“办事不力”忐忑不安。
“刚好，全部暂停，通知所有演员拍摄无限延期。然后你重新组织演员面试，这次全都要gay。”
“什么？”
安东尼觉得自己听错了。
“你没听错，全gay，homosexuel，男同性恋者，越快越好。”
简山隐说完，挂掉了电话。
夏赤花了半天时间就把剧本改完了，毕竟大部分地方只需要把“女名”改成“男名”。
然后俩人又花两天时间重新面试了演员。
场面一度十分一言难尽。
毕竟一大群基佬的视觉冲击力比一大群女人还震撼。
夏赤和简山隐同时觉得，从此以后，自己没什么坎儿过不去了。
当光膀子的极端女权们再次出现时，简山隐携整个剧组以及所有演员站在了片场门口。
极端女权组织成员看到一群或壮硕或妖娆的基佬，群脸懵逼。
“你们要不要进来看看？我们一个女性演员都没。我们拍的都是gay。”
简山隐在门口慷慨激昂。
“你们别控诉我们性别歧视，不雇佣女性演员啊，拍基佬主题真没办法用女性。但我们团队的工作人员有女性。”
简山隐一伸胳膊，把吴佳佳和罗漫推了出去。
“嗨~”
穿着完整的吴佳佳极度尴尬地跟光溜溜的极端女权组织的人打了个招呼，然后仓皇而逃。
罗漫则是一脸无所谓站在原地不动。
“但你们的主创人员都是男性！这还是男性凝视！”
带头的人叫嚣着。
“我是投资人兼制片人，我是gay。他是导演兼编剧，也是gay。他是执行制片，还是gay。我们gay自我凝视没问题吧？”
简山隐讥诮而笑着指着自己和夏赤，最后还拉出来了安东尼。
夏赤听完简山隐的话，差一点就笑场了，还好最终憋住了。这简山隐不但剽窃了夏赤的装gay绝学，并且还拉上了原作者。
牛顿，老七和吴佳佳则是一脸诧异看着这三个基佬，毕竟这种当众群体出柜的场面并不多见。
罗漫依然一脸处变不惊。
极端女权组织的人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了，纷纷丢盔弃甲，悻悻离去。
“你自己装基佬就装，干嘛拖我下水？”
新gay夏赤看着那帮人离去的身影，低声对新gay简山隐抱怨。
“你的电影你不下水谁下水？不然我现在就去告诉她们真相？”
简山隐算是拿捏住了夏赤的命门，虽然他自己是投资人和制片人，但深知导演一旦进入角色，电影的亲妈绝对就是导演了，他顶多算个按时给家里生活费的野爹。
毕竟没人比创作者自己更在乎作品。
“我错了大哥。我是gay，我们都是24k纯gay。如果需要，当她们面舌吻都可以。”
夏赤发出振聋发聩的求饶声。
简山隐笑到扶着膝盖直不起腰。
“不过，我就算了，你拉安东尼下水干什么？”
“他可不是被我拖下水的，他真的是gay。”
简山隐笑够了，直起身来，对夏赤说道。
“你怎么知道？”
夏赤一脸出乎预料。
“这你就别问了。”
简山隐摆了摆手，表示不想说。
他还是有节操的，没把安东尼gay达失灵跟他告白的事说出来。其实也不是节操问题，是万一夏赤追问安东尼为什么告白，怎么说？难道说安东尼看到自己对夏赤太过殷勤导致其误会了自己的性向？
虽然简山隐不说，但夏赤是谁？人类观察家啊。他想起安东尼对简山隐与众不同的态度，恍然大悟，抽了口烟，一脸玩味地看着简山隐。
“我查清楚了，她们是parishot的对家公司花钱买来故意捣乱的。”
简山隐嗅到了被看穿的味道，赶紧岔开了话题。
“假女权组织？”
这着实超出了夏赤的想象力。
“组织是真的，但动机是假的。”
“「嘴上全是主义，心里全是生意」那种？”
“也不是，是上层收了好处，煽动她们来执行。这帮执行的姑娘就是枪，被利用了。”
“还能这么搞？”
这是种跨服打击是夏赤没想到的操作。
“你有时候单纯到我都不觉得你是个导演。不单单女权，还有动保，环保，现在那些ngo组织有几个是没有政治目的和资本操控的？大多数参与者的出发点都是好的，就是太容易被资本或者政棍利用。国内这种事情目前还不多，但这边早就风起云涌了。”
“你是怎么发现她们有问题的？”
夏赤也觉得自己单纯到近乎傻逼。
“她们出现的时机太精准了，精准到离谱。”
“怎么确定是对家的？”
夏赤对商战一窍不通，更对资本世界毫无意识。
“他们能买通我的人，我也能买通他们的。”
“叛徒查出来了？”
“那不是分分钟的事儿么，已经让他滚蛋了。”
“他能愿意走？”
夏赤知道，在法国开除一个员工可没那么简单。
“他不滚蛋，我就告他，我手上有证据。你觉得他愿意坐牢还是辞职？”
“怎么感觉你买的不是个公司，是个筛子，全是洞。”
“可不是吗！”
简山隐也觉得自己真是瞎了眼，买了这个麻烦玩意儿。可转念一想，如果不是买了parishot，也不会再次遇到夏赤，还能跟他愉快地合作。
这个筛子买得值了。
拍摄进行得很顺。
说顺，但也不完全是，进度是很顺，但整个片场所有人的心情都很不顺。
因为夏赤太龟毛了，最细节的要求高到离谱，锱铢必较，有一点点瑕疵就要重拍。
很多不怎么坚强的gay都被他一遍一遍地反复搞哭了。
只有对罗漫他不敢多说什么，因为人家是来当义工的。而且他怕硬刚了罗漫，自己睡醒会在被窝里发现一具烈焰红唇的骷髅。
就是欺软怕硬。
垃圾！
但是大家又不能说他什么，他只是对拍摄要求高，也不发脾气，就那么和和气气地不断重复“不然咱们再来一遍？”
搞到工作人员集体抓狂。
夏赤把气氛搞到太崩溃，导致简山隐只能出来和稀泥。不然这么弄下去就要闹罢工了。
“我怎么之前没发现你这么……精益求精？”
简山隐实在忍不住了，找了个温和的词汇询问夏赤，他其实是想说吹毛求疵。
夏赤在平日里，无论是对吃穿用度还是待人接物，都是很随和随意的，跟简山隐这个活炮仗简直反差巨大。
“别说你之前没发现了，我自己都没发现。我一进片场就感觉跟鬼上身一样，控制都控制不住。”
夏赤满脸写着无辜，每个毛孔都散发着不解。
“你拍《集体沉默》时也是这样？”
简山隐循循善诱，试图找出问题的根源。
“还真不是，这病好像是第一次发作。”
拍《集体沉默》时，夏赤跟孙子似的，见谁都想跪，哪里敢吹毛求疵。
可在简山隐的地盘上，他有种莫名其妙的归属感和主人翁精神，特别有胆。他潜意识里觉得无论如何简山隐都会给他撑腰，便无所顾忌起来。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恃宠而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