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陈想接到电话时，整个人还有点懵，不过还是点了接听。
“陈想，礼物收到了吗？”程潜站在阳台，背靠着栏杆，任由冷风刮到他的脸上，漆黑的夜色下，他的脸是模糊的，只看得到一点轮廓。
“嗯，收到了。”她内心有些不敢去听他接下来的话，但还是留有些侥幸。
“喜欢吗？”问完之后，程潜等了好久没听到陈想开口，也知道她应该大概知道了些，还是接着把话说了出口，“我喜欢你，陈想。”
他的话没有开玩笑的成分，带着点严肃和他自带的清冷。
“程老师，我，我有喜欢的人了。”陈想坐在床上，听到这句表白，心里有些惊骇，手都有些抖。被这样一个优秀的人表白，她不可能没有一丝一毫的悸动，可她知道那不是爱，只是一种仰慕。
“陈想，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老师了，我会让你慢慢接受我的。”程潜说完又问了几句无关要紧的话，之后就挂了。
接受？怎么接受？陈想握着犹带余热的手机，此时很想打电话给于文博，想到了他母亲，还是歇了心思。即使删掉了联系方式，还是把那串手机号码背的滚瓜乱熟了。
此时的于文博也在想着陈想，手上还做着一套卷子，对了答案，眼里带着笑意，对于未来和陈想的生活也更期待起来。
高三第二个学期了，已经进入了复习的最后阶段，陈想也有些紧张起来。
程潜时不时地打个电话过来，没再提喜欢，只是问她的学习，偶尔也会连线教她几道数学题，陈想也有几次故意不接他电话，但程潜也没说什么，电话还是一个星期打来一次。
她不接，他就会下一次再打，这倒让陈想不好意思起来，想着自己太小心眼了，又看着那一堆他寄过来的总结的高考辅导资料，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只谈过一场恋爱，现在还在拉扯中，面对一个已经学有所成的男人追求，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能任由这种情况发展下去。
拒绝的话她也说过了，似乎没有什么效果。
高考的前一天，陈想和于文博两人在一个无人的地方说了几句话，约好了高考的最后一科考完后在学校外面见个面。
“你不怕你妈妈知道吗？”陈想的一只手拉着于文博的手腕，还是有些担忧。
“不用怕，想想。我跟我妈妈已经达成约定了，只要我高考结束、保证考上她所期望的大学，她就不再管我了。”
和陈想分开的这几个月，对于于文博来说，每时每刻都是一种煎熬。她不知道，他私底下和他妈妈沟通了无数遍，最后他妈妈怕他耽误学习，应肯了他。
“那意思就是，高考完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吗？是不是？”陈想眨着双泛着光的双眼，那眼睛盈满喜悦，亮的可以清晰地让于文博看见自己。
“嗯。”
“太好了。”
六月的天，一片蔚蓝的天空下，两人不顾剧烈的太阳，站在空旷的操场上，灼热的阳光打在脸上，眼睛不由自主地眯起来，微红的两张脸慢慢贴在了一起，汗水黏在脸上、衣服上，没有人会在意。
考场上的最后十分钟，陈想等着有些焦急，她盯着讲台上的钟表，感觉时间是如此的慢，又不敢提前交卷。好几个月都等过来了，不差那么点时间，陈想把眼睛重新聚焦到卷子上，又细心地检查了一遍。听到铃声最后响起的那一刻，她快速地收拾好了东西，跑着冲出了考场。
她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于文博，一刻也不想等了。校门外挤了许多人，陈想四处望了望，掏出手机给于文博发了个信息，说她已经在校门口等着了。她找了个人较少的角落，手上拿着手机，开了响铃，把眼睛投向校门口。时间已经过去五分钟了，于文博还没出现。
左肩被轻拍了下。
“文博？”陈想迅速回头，脸上笑容慢慢淡了去，有些难以置信，“程老师，你怎么在这？”
“送你。”程潜手上拿着一大捧娇嫩的红玫瑰，递到陈想面前，“庆祝你高考结束的。”
陈想感到不知所措，周围人羡慕的话语传入她耳朵，她没有喜只有惊。
她迟迟没有伸出手去接，于文博语气倒没有变化，“不接吗？我手都举累了。”
他看着女生垂头不语，继续道：“只是单纯地庆祝你考完了而已，不要有心理负担。”
他直接拉过陈想的一只手，将玫瑰放在了她的怀里。玫瑰很大的一捧，像是刚刚摘下的一样，色泽鲜艳欲滴。
陈想下意识地接住了，一手还抱不住，她只好用另外一只拿手机的手一同抱住，语气有些干的说了句：“谢谢程老师。”
“在这里等人？”程潜看着陈想站着没有要走的意思，问了句。
“嗯，程老师要回去了吗？”
“叫我名字就行，陈想。”程潜没有在意旁边偶尔举起手机对着两人拍的学生，只是稍稍侧身挡住了陈想的脸，他并不想她被别人注意到。
他靠近了她一点，不过还是保持着安全的距离，“我陪你一起等吧。”
陈想没有改口，“程老师，不用了，我在等我男朋友出来。”男人轮廓精致的脸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她有些焦急，怕待会于文博出来见到程潜会不开心，她并不想他不开心。
她以为她说出这句男人会知难而退，谁知程潜只是轻飘飘地说了句，“哦？是吗？”
脚却没有要走的想法。
陈想无奈，也说不出赶他离开的话，两人默默无言地站在那里。
程潜关心的话她也心不在焉地回着，视线落在了他送的玫瑰上。
程潜跟随着她的目光，“喜欢吗？”
陈想无意多说，点了点头，“嗯。”
其实她并不喜欢玫瑰，觉得太过娇艳，也太容易凋零了，也并不适合她。她手指捻弄着那花瓣，似乎一用力就撕裂它。
程潜看着她动作，以为她是喜欢的，脸上带了真正的笑。
校门口的人少了很多，陈想都觉得腿都站有些麻了，拿起手机看到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于文博还没出来。
手机紧接着响了一下，程潜也跟着看了过来。陈想内心已经知道了结果，也不在意旁边的人是否看到，点了开来。
“妈，你这是什么意思？”于文博一放学就想往学校外跑，被班主任叫住了，说她妈妈生病了叫他回家，还委托班主任送他。他没办法，只好回了家。看到的是他妈妈脸色如常地在厨房做菜。
“什么什么意思？你的成绩还没出来就想去见她？等你成绩出来再说。”
于文博没有再管他妈是如何知道两人要见面的事的，他看着手机里的信息，知道今天他是不可能出去了，给陈想回了信息，把具体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陈想。
陈想还抱着那束花，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又听到口袋里的手机有响了下，却没有拿起来看。程潜跟着她走，看她乱走，拉住了她，把她带到了不远处的车上，陈想也没有拒绝。
“你饿了吧，先带你去吃饭吧，吃完再送你回家。”程潜撩开了她遮住眼睛的碎发，她脸色有些苍白，唇上有些干。他喉结滚动了下，听她轻不可闻地说了个“好”。
早就应该想到的是吗？她妈妈不会这么容易答应他们在一起的，陈想苦涩地坐在车上，缓缓闭了眼。
程潜看着女生闭眼安静地坐在他的身边，心里涌上一股满足。于文博妈妈知道两人见面的事是他派人告诉她的，幸好她没让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