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前夕（3）
“什么事？”
云凫一脸严肃，说道：“我需要你帮我找一件神器，有了这件神器，我们或许可以反败为胜。”
“什么神器这么厉害，我听说过吗？”崔宁好奇问道。
“开天斧。”
崔宁摸了摸脑袋，这名字听着的确是霸气，但他想了半天还是茫然：“怎么从未听说过。”
“开天斧威力巨大，瞬间可伤千军万马，所以藏得很隐秘，自然知道的人也少，我以前曾在古书上看到过，知道大概的位置在东陵山，我无法离开洛伽山，只能你去替我跑这一趟了。”说完，云凫万分期待地看着他。
崔宁有些为难：“可这马上就要开战了，怕到时候我赶不及回来。”
“无事。”云凫说道，“这东陵山离此处不甚远，你往东一路过去就能找到，不过五六日就能来回。”
崔宁看着她，她不慌不忙又往二人杯中添了些茶水，动作顺畅自然。
“好吧，我马上就出发。”崔宁站起身，刚走了几步便被云凫喊住。
“崔宁。”
崔宁回头：“怎么了？”
“保重。”
大约是错觉，崔宁总觉得云凫有事情瞒着他，算了，等自己去取了神器回来再说吧。
莲花洞内。
云凫皱眉看着眼前的场景，封印绝大部分地方已经被红色裂纹爬满，只剩最后一点银色的光芒，待这点灵力也消失，这封印怕是就要破了。
她凝聚灵力，开始修复封印，大半个时辰后，有几道裂纹消失，但等她一收手，修复过的地方又开始重新裂开。
中间的红色莲花摆动得妖娆异常，大约也感知到此封印灵力渐弱。
云凫无奈地摇了摇头，即便努力了三百年，也挽回不了结局。
天意如此，自己也只能走最后一条路了。
重华走进来，大约也知道封印修复已经无力回天，也是摇了摇头。
“也不知道这封印还能否坚持到大战那日。”他叹了一口气。
云凫行礼：“师父。”
自从她留在洛伽山后，便一直跟着重华学习更加高深的药草学，算是拜在重华门下，当他的弟子。
重华点了点头，说道：“难为你两三日便要耗损灵力修复，若不是你，这封印断是坚持不了三百年的。”
“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再说，我受反噬折磨，若不是靠着洛伽山的解药压制，怕也活不到现在。”云凫说道。
当年无渊被带走后，云凫从重华的口中才得知，原来这么多年都是他在帮着无渊制作反噬的解药，而解药中最重要的一味药草，便是洛伽山独有的金葵，也难怪其它地方无法制出相同的解药。
这些年，随着仙法精进，她的反噬已经越来越严重，虽然有解药缓解疼痛，但即便再强效的药草，也治标不治本，这条命，已然是强弩之末。
“唉，你这反噬……，若是两千多年前，这世上还有最后一株玄心草，或许还有救治的机会。”重华惋惜地说道。
“玄心草？那是什么？”沧海书院中关于反噬的书籍很少，云凫并没有翻到过这个名字。
重华解释道：“玄心草生长在灵气交汇的玄心山，这草三千年才能长成一株，且只在月圆之夜开一次花，取了花入药便能治好反噬，只不过，后来抢夺这玄心草的仙灵越来越多，这玄心草就慢慢绝了迹，两千多年前，也就只剩下最后一株了，这株玄心草开花之时，那么多仙灵守着，为了得到这花拼得你死我活，最后被一个蒙着面不知身份的人抢走了，据说，那人为了得到这朵花，几乎是不要命一样，离开的时候全身都是血，也不知道这花还在不在，若是还在，恐怕也失了药性。”
云凫倒是无所谓，两千多年前，那会儿自己都还没修成人形，抢花是不可能的，幸好也是如此，要不然抢不到还更想不通，毕竟从没得到过和有机会得到又失去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态。
这话题也就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
重华犹豫了片刻，又开口道：“既到了这个时候，有些话我也必须要问了。”
“师父请讲。”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元泽的身份？”重华问道。
这身份，自然不是众人皆知的那个身份。
“是。”云凫答道。
事到如今，他们双方在过去三百年一直心照不宣的秘密，如今也到了开诚布公的时候。
重华并无一丝惊讶，只是有些好奇：“你是如何知道的？”
“就在那一日你用我二人破解封印的时候。”云凫说道，“生死之间，我的灵识与封印相通，里面有朱菀和琥光仙灵残留的记忆，所以，我便知道了。”
重华看着如今狰狞可怖的封印，他女儿留在这世上最后的神识也即将消失了。
“但你又怎知道是他。”重华问道。
“因为那日我一直看着，师父你本是决心要杀元泽的，却被无渊师父说了几句话就放弃了所有的筹谋，而无渊师父，”云凫苦笑了一下，“他从来不在意任何人的生死，包括我，可是他却如此在意元泽的生死，甚而不惜一切也要救他。”
当日种种，虽然已如过眼云烟，却还是在云凫心上留了痕迹，原来无渊并非生性凉博，只是对她及其他人而已，当日他不管她生死，连看都不曾看一眼，便是陌生人，认识了这么多年也不至于如此心狠。
云凫转向重华，朝他重重行了一礼，将重华吓了一跳。
“你，这是做什么？”重华很是不解。
云凫说道：“当日我虽然昏迷了，但也知道，救我回去的定然是师父，云凫还尚未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重华摇手说道：“若说此事，倒更不必谢了，本就是我惹出的事端，若不是因为这封印破裂，你也不会叛出仙界，执意守在此处，更不会……唉。”
更不会家破人亡，生死相隔。
他刻意避开提起无渊，也是怕云凫水听了心冷。
“师父，云凫还有一事想问，当年你是如何识破我和元泽的身份？”云凫问道。
尤其是元泽，既然是青帝之子，这层身份被重华知晓，就等于是想让重华杀他，当年知晓他们三人潜入洛伽山的不过苍梧宫和沧海书院寥寥数人，到底是谁泄的密。
“我不知道。”重华摇了摇头，说道，“当年你们来到此处以后，我就收到一封匿名书信告知了你们的身份，笔迹很陌生，并非我熟识之人，根本无法追查，便是蚩尤木，我都不知道怎么会在宝库中，我了解无渊，他即便要偷盗神器，也绝不会去沧海书院，毕竟他与那儿缘分匪浅。”
沧海书院曾经的学子，又怎么可能做得出如此欺负师长背叛仙院之事。
此事比云凫想象的更棘手，当初元泽以修尘的身份混进来，她都是好不容易才认出来，到底是谁，能如此轻易就识破元泽的假身份。
如今看来，这整件事情早已有人做了谋划，先是偷盗蚩尤木，然后又引二人来到洛伽山，再利用重华的仇恨破除封印，这所有的事情，都计划得如此周密，但是，如不是栖霞下了毒，来的便不是她了，更有可能，就算栖霞不下毒，背后之人也会想法让自己取代崔宁蓼风二人来洛伽山。
所有事情的目的，难道都只是为了破解九叶红莲的封印？
云凫看着那株巨大的莲花，全身一阵寒意。
到底是谁，执意想让这株妖花现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