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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六)唐文的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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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凌齐,认识于十四岁那年的冬天。

    初三的期中考试之后没多久,班上的座位有大的调整。换座之前,新来的班主任找到我,让我留意一下新同桌,如果可以的话,多照应她一点。

    从小到大,因为成绩好,我没少被班主任做人情推给那些关系户,对此我已经驾轻就熟,便答应了班主任的请求。

    几天后换座位,凌齐就坐到了我的旁边。

    有别于周围同学互相聊天,一起帮忙收拾桌椅的热闹。凌齐孤零零地一个人,搬着她笨重破旧的书桌,一点一点地往这边挪。

    我没有帮她的意思,撑着下巴,好奇地看着她的沉默和难堪。

    听我们班一些人说过一些和她有关的传闻,我很好奇,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能够让这么多人一起讨厌。

    对于未来的同桌生活,我很期待。

    她和我想的不大一样。

    沉默而又倔强,不会关心出了学习之外其他的事情,一整天和我说不上两句话,偶尔一次主动找我,也是问题目。

    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无趣。

    或许是传言中的她和现实中的她实在是太不一样了,我并不觉得无聊。

    有的时候,能够逗得她说出一句与学习无关的话,也挺有意思的。

    凌齐不过是普通家庭,和班主任也没有什么亲缘关系。勉强算得上是个乖乖女吧,但她的成绩实在是没有与她有关的传言那么出名。

    我本来还很好奇,为何班主任会让我特意照顾她。没想到,一天在寝室里休息时,我竟亲耳听到了同寝的男生传她和班主任关系不干净。

    绘声绘色,有鼻子有眼。

    我皱眉,问他们是从哪儿听说的。几个男生笑嘻嘻地,说女生之间都传遍了,还问我,平时和她坐一起,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发现。

    看着他们挤眉弄眼的样子,我几乎可以联想到他们心底对凌齐的揣测和意淫。

    我感到不舒服,但没有反驳也没有接话,只是戴上了耳机,隔绝掉他们的声音。

    但没过几天,班上的部分女生忽然对我过分关注起来。

    我平时在班上没有什么玩得很好的朋友,和班外同学的交流也更多是竞赛内容的讨论。成绩虽然让我突出了一些,但从没给我引来过什么过分的关注度。

    看着她们刻意地将调笑地话头引到我的身上,我置之不理,低头看了一眼凌齐。

    她低着头,铅笔在草稿纸上飞快地书写,好像吵闹的课间和刻意针对她的人群,对她而言都是无足轻重的。

    学校里,我冷漠的态度多少是减少了我和凌齐身边无端的纷扰,但在课堂之外的地方,竟然也没有消停。

    我平时参加的培训班,是小班教学,有几个要么格外优秀,要么家里格外大方的同龄人。这其中,就有易安。

    平时,她和我没什么交流,我们只是互相见面点个头的关系。

    可这次,她主动和我搭话。

    这样的把戏实在是有点无趣,但我很想知道她想做什么。

    这样没由头的热情持续了几天,易安开始在谈话中提起凌齐。

    我不接话,沉默地看着她。

    易安把这个当作了默许,遮掩又放肆地说着凌齐在女生眼里有多么的不堪,甚至颇为体谅地告诉我,如果我想换座位,她可以安排。

    说话的时候,易安语气温柔,眼睛弯出微笑的弧线。

    我没有打断她,而是一直等她说完,才拒绝了她。

    回家之后,我和我爸妈说,需要换一个补习班。

    听过易安的话,我对凌齐多了一点不一样的情绪,之前我只是一个冷眼的旁观者,现在大约多了一些同情。

    不过,无论是别人编织得密不透风的恶意,还是我态度的变化,凌齐好像都不关心。

    她依旧是那个无情的学习机器,一天到晚匍匐在书桌上,眼睛一刻都不愿意离开书本。

    而我很爱看她专心而专注的样子,她的孤注一掷对我有一种很奇妙的吸引力。

    她精心地在自己和世界之间封了一层保护层,只要她不去关系外界,外界的一切便也都影响不到她。

    这样长此以往地注视着一个孤独的人,让我的心境也发生了改变,我开始想探索她,也想在这个坚固的保护层上戳破一个口子,再自己钻进去。

    同桌的三个月后,凌齐的成绩如火箭一般突飞猛进。

    她的脸上终于有了冷漠和麻木之外的情绪。抬头看着成绩栏的时候,脸会微微地泛红;知道我数学成绩比她高六分的时候,眼睛会瞪得很大;在易安情绪低落的时候,会咬着下嘴唇,装作不在意地偏过头看。

    生动极了。

    一次追问下,她突然对我敞开心扉,诉说了很多身上的束缚和伤痛。

    看着她在我面前流泪,我有些不知所措,五脏六腑像是被浸泡到了柠檬水中,泛着挥之不去的酸意。

    再怎么自诩冷静地冷眼旁观,我不过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凌齐的眼泪产生了奇妙的效果,我忽然滋生了很强烈的责任感。

    我要保护她,她受到的伤害实在太多了,如果可以,我要永远站在她身前保护她。

    我开始把她引入我的社交圈,通过她感兴趣的成绩,一点点把她的目光更多地吸引到我脸上来。我幼稚地通过占满她社交关系的方式,想带她脱离之前的生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成功的,我成为了她心中最重要、最独特的存在。

    但凌齐从来都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白羊。

    她能够保护自己,在初三的时候,这个所有人眼里沉默而倔强的女孩,完成了对易安和曾经给她带来很伤害的人的复仇。

    看着她拿出作为证据的录音笔,冷静地替自己辩护,一点点说明两年来加诸在她身上的恶行,我是有点失落的。

    我以为,保护她是我的责任,可是没想到,我还没出手呢,就发现她是不需要我的。

    失落感让我的心态产生了一点变化,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凌齐。

    很快,我们高中了,见面的机会变得不再频繁。很多时候,如果我不主动,两三天下来,连和她好好说几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这样的失落感,让我觉得不满。

    尤其是在知道凌齐有了喜欢的人后。

    我感到不甘,为什么?凌齐怎么忽然就不再是初中那个一心只有目标的坚韧而单纯的女孩了,她怎么能喜欢上人?还是这么一个人。

    最重要的是,凭什么她喜欢的人,不是我?

    我心里失衡了。

    一直以来,我都是很骄傲的。我以为,凌齐肯定会在未来的某一个时间意识到我对她真正的意义,从而喜欢上我,我们会自然而言地走到一起。

    可她没有,不仅没有,甚至开始离我的生活越来越远。

    我本来想等凌齐的感情慢慢淡了,再去思考我们两个的关系。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就像失控的轿车一般,将未来几年的正常生活撞了个稀巴烂。

    凌齐出事的那天晚上,我永远也没办法原谅自己。

    出事前,穿着红裙子的她,从我身边风一般地跑过。她回头对我笑着挤眼,笑得明艳明媚。

    晚上,我在台下看着她的表演,看着她生动而活泼的一面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周围的男生都在讨论她,问这个长得好看身材又好的妹妹是哪个班的,之前怎么不知道有这个人。

    那晚的凌齐,美得实在招摇而出众,我无法阻挡别人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只能让嫉妒和不甘撕扯着我的内心。

    嫉妒和不甘的情绪,在我去后台找凌齐,竟然看到她在和林韬聊得火热之后,化为了愤怒。

    之后,我做了足以让我后悔一生的错误决定。

    我约了那个高一就和我表白的女孩,一起去逛校园。

    我知道这是利用,可依旧带着她走过了学校每一条人多的道路,只希望让凌齐看见。

    我想让她和我一样,因为我跟另外一个异性的亲密举动而嫉妒吃醋,我想象着她看到我之后失落失神的样子,心底隐隐有了报复的快感。

    可我没有见到她,那天晚上我走了很久,都没有碰到她。

    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办法去原谅当时自己的懦弱和自欺欺人。

    如果,我能够早一点认清自己的心意,早一点和凌齐一五一十地说清楚,是不是后来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那件让我耿耿于怀、恨得痛彻心扉,还让凌齐收了如此大的伤害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再次见到凌齐,几乎是一个月之后。

    发生了大事,林韬转学了,学校里又开始出现和她相关的风言风语。

    和初中一样,凌齐没有在意这些言论,她只是沉默了很多,甚至连看我的眼神里,都有了戒备。

    我很着急,但没等我从白洋那里问出点什么,我就去北京了。

    我只能等着凌齐自己和我说,虽然那个时候,我们已经不再是亲密的朋友,要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她总还是会和我说的。

    但这一次,我在北京等的抓心挠肝,都没能等来她的主动联系。

    她的身影,倒是时常出现在白洋和吕梁水的动态里。

    有的时候是约着一起打球,或者是一起出去吃饭,总之在别人的视角中,她的生活自在而丰富。

    连竞赛结果出来,我发了动态,都没得到她的祝福。

    再次回到学校,在校园里见到她,喷涌而出的思念和长久积压的怨念,让我做了更为后悔的一件事。

    我欺骗了她,以决绝而一刀两断的方式,期待她能给我我想要的反应。

    崩溃、生气、伤心……一切能够显示出她是在乎我的反应。

    可是凌齐依旧风轻云淡地,她挥开了我的手,直接地和我们这么多年的关系说了拜拜。

    这次的欺骗,给我带来了很多的麻烦。

    我再也没有办法从白洋那儿打听到什么和凌齐相关的事情,小蛛知道了我和凌齐关系破裂,开始对白洋也三缄其口。

    且我的良心背负上了另一个女孩真诚的心意。

    为了让谎言显得真实,也为了继续我幼稚的报复,我对喜欢我的女孩,不再是一味的拒绝。

    过了很久,我才无意间从靳昕的口中得知,凌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无法形容那一瞬间我的愤怒。

    愤怒之下,我花钱买通了几个林韬现在学校的人,以近乎以暴制暴的方式,报复了林韬。

    可这并没能让我好过,迟来的后悔和内疚,让我无法面对自己之前做过的蠢事。

    我想修复和凌齐的关系,可是她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高三的她,又变回了初中的样子,脑子里面除了目标装不下其他东西。

    而我,就是凌齐眼里,那些不重要的其他东西。

    但我怪不了她,这个局面,都是我作出来的。

    我活该。

    毕业之后,我表白了,她有了松动,但依旧有着顾忌,我们还是没能走在一起。

    不过好在,我们在同一个城市读书。

    那个时候,我是依旧有期待的,因为凌齐自己承认喜欢过我,我想着她迟早有一天会对我心动。

    可是大学的她,真的太过忙碌。

    她的生活越来越精彩,也越来越繁忙,她总是有做不完的项目和课业。

    我依旧是徒劳无功的那个人,用尽努力,她眼里还是没有我。

    在我二十岁生日的时候,那个喜欢我的女生,跑来我的学校,在操场举着花束和我告白。

    她哭着说,喜欢了我五年了,哪怕知道我从不喜欢她,还是希望有一天,能够让我看得到她的努力。

    不接受她的感情,她也认了。

    四周的人都在起哄,我看着她红着眼睛,流泪不止的样子,忽然觉得,我们两个很像。

    我觉得疲惫,也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那天,我拒绝了她,也想放过自己。

    或许有的愚蠢和错误就不该被原谅,既然凌齐不想要我,我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纠缠。我该放手了,不要再给她徒增困扰。

    所以,我再一次用拙劣的谎言,欺骗了凌齐。

    毕业之后,我去国外呆了一段时间,又回了家,好好陪了陪父母。父母想让我留在家乡,我也有过犹豫,但毕竟年轻,还是想去那个我牵挂多年的城市,再碰碰运气。

    我摆脱导师帮我留意合适的工作,也重新开始打听凌齐的消息。

    不是为了去做什么,只是我还是想知道,她这几年过得怎么样,是不是开心。

    可是凌齐从来都是一个社交缘单薄的人,除了几个至交好友,和其他人基本不再保持联系。我询问过她的好朋友小蛛,可小蛛和我说,她不方便越过自己的好友,去透露凌齐的私事。

    这让我很沮丧。

    可是,机缘巧合下,在我得到工作邀约的前一天,在一个嘈杂的餐厅里,我竟然因为一场偶遇,再一次见到了凌齐。

    她成熟了很多,不再是十五六岁那个倔强女孩子,谈笑和交往间,透露出久经磨练的游刃有余。

    那晚,凌齐帮我表弟争取到了实习的机会,我也下定了决心。

    过去的年岁里,我很多的时间都在喜欢她,可没有一次坚持而坚定地选择她。

    这次的重逢,是缘分对我的青睐,给我的最后一次机会。

    在我的蓄意下,我们恢复了接触。

    她虽然没有再刻意避着我,但是相处之间,还是客气偏多。

    生疏得很,让我焦心。可怕急功近利把她吓跑,我只能和之前一样忍着。

    好在,我不缺耐心。

    这几年,她过得很辛苦,也挣了很多钱。

    我猜,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需要很多很多的钱,来给自己底气。

    终于,我等到了一个机会。

    我接到表弟的电话,她喝醉了。

    那天,我把她接到自己家,照顾她直到她睡去。期间被她咬了好几口,连抱她上床她都不安分,踹得我腰都青了。

    她喝醉酒了发酒疯的样子太过可爱,我想拍下来,但她估计不同意,还是算了。

    我帮她掖好被子,克制地摸了摸她的额头,转头去沙发上睡了。

    等她酒醒之后,几乎是懵的,满脸茫然。

    清醒之后,连不好意思都顾不上,就记挂着要去工作,奋不顾身地,仿佛初中那个专心无二的小女孩。

    从软化她的态度到我再一次表白,其实没过多久。

    她答应得迅速直接,出乎我的意料。

    其实我能看出来,她的接纳不是全然出乎对我的喜欢,更多是我缠了她这么多年,加之之前的愧疚,她心软了。

    也可能是我做菜很好吃,她从小到大都嘴馋,为了吃点好的答应我,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无论是什么原因,只要她能够接受我,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我很开心,几乎算得上是欣喜若狂。

    当然,我也知道,凌齐处于愧疚对我的纵容不会持续太久,为了让她习惯我融入她的生活,我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得抓紧时间。

    也好在她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对于生活的马虎让我在很多方面有了可趁之机。

    我的导师和我说过,研究的成败都是细节决定的,在凌齐这件事上也是如此。

    从细节入手,让我在让她没有察觉的时候,已经和她完成了同居。

    知道内情的顾舜庄说我很处心积虑,我哧笑他年轻,感情的事情一窍不通,并且严肃警告他,不准和凌齐透露一点。

    很多事情,我自己做好就可以了,凌齐不必知道。

    凌齐三十二岁生日的早晨,我们在马累度假。

    她带着刚睡醒的爆炸头,睡眼惺忪地挤到我怀里,抢我的牙刷。

    我躲开她的手,漱好口后,捏了捏她的鼻子。

    她安静地抱着我,把脑袋埋在我的胸口,好一会儿后才忽然抬头,定定地看着我。

    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四年了,对于她所有的习惯,我已经非常熟稔。

    早起的时候,犯困的她是最柔软地,不是特别在乎面子,会放纵自己说一些平时舍不得说出口的话。

    果不其然,她抱了我一会儿,忽然说:“唐文,今天突然发现,我很爱你。”

    这不是她第一次说爱,但郑重中带着鼻音的语气还是让我心跳几乎停顿。我低头看着她,抬手轻抚过她的脸颊和下巴,忍不住想得寸进尺,柔声问:“你爱我什么呢?”

    “嗯……不知道啊。”凌齐在我怀里蹭了蹭自己的脑袋,像只猫儿,“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爱你。”

    “有点敷衍哦。”我装作不满地样子,猛地把她抱起来,在她的惊叫声中,带着她摔进了洁白的大床里。

    我把她塞进被子,隔着衣服薄薄的布料挠她的痒痒肉,非要逼问出一个结果。

    不过几分钟,凌齐就举手投降,她从被子中探出红红的脸,说想到了。

    “最好是能让我满意的回答,不然今天中午之前的行程就可以取消了。”我威胁她。

    “独裁!”凌齐忿忿不平,但迫于我挠痒痒的威胁,还是开口回答:“爱你长得帅还身材好,芳龄三十了,还有腹肌。”

    我点点头,勉强满意:“还有呢?”

    “爱你做饭好吃,吃了还想吃。”

    这倒是不出乎我的意料,我也认下了,追问:“还有呢?”

    凌齐打了个哈欠:“没有了。”

    这个回答我不满意,可凌齐已然清醒过来,再问些什么她绝对会假装正经地矢口否认,我已经错过了良机。

    不过那天,我们还是取消了行程。

    凌齐很珍惜每个不需要工作的假期,加上是她的生日,她不想出门,主动取消了去海钓和潜水的活动,和我在房间里呆了一整天。

    一直到晚上,我们才出门,去看预约好了的烟花表演。

    我们坐在铺着碎花桌布的餐桌上,爵士乐队正演奏着一首首轻缓的歌,海滩上方的烟花一朵朵绽放,我接过应侍生递过来的香槟,听到旁边凌齐说:“这是我们第二次一起在海边看烟花。”

    我笑着牵过她的手:“你还记得。”

    凌齐的手柔软纤长,她安静地任由我握着,静静地看着我,目光中倒影着绚烂的夜空。

    此时,时光的回溯转到十八岁的那个夏天,那个带着微醺的气息,充斥着阳光、椰子水和海浪声的夏夜。

    我回想起在万宁的那个晚上,喝醉了的凌齐一个人坐在空荡的屋顶,她眯着眼,接受晚风轻抚她微红的脸颊,湿漉漉的长发披在她的身后,被燥热的空气烘出令人沉醉的清香。

    十五年过去了,那个我不敢触碰的背影,变成了眼前触手可及的轮廓。

    我站起来,走到凌齐座位旁,把她从座位上拉起。

    “跳舞吗?”我邀请。

    “当然。”凌齐浅笑着,搂住了我的腰。

    随着音乐声,轻轻地摇晃着,凌齐忽然说:“上午的问题,我还没有回答完。”

    我低头,用一个吻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一吻结束后,凌齐的脸颊微微红了,她轻轻拍了我一下,安静地埋在了我的怀里,

    “我知道的。”我回答她。

    “再过很多个十五年,我都会一样爱你。”

    温柔的夜风啊,请将我的话,带到她的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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