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那便同行
“张大人、曹大人，已经有学子做完试卷了。”有一役吏来报。
“哦，这么快？”张侍郎看了看天色，这才第二天的中午，又问道：“几号房？”
“玄字三十七号。”
都打算下班吃饭的张侍郎，提步前往玄字考区，曹传礼后面紧跟，另外还有一些考官都一起前去。
这种考官或者役吏去考区巡视最少得三人同行，以防作弊，就算是主考官也不例外。
此时武小四已经将策论题答完，正在检查是否有错字，或者有些犯忌讳的字眼，需要多次甄别。
正要誊抄到考卷上，就看到几位考官前来。
急忙起身行礼，嘴上可不敢多说一个字。
张侍郎，先是看了看这策略，霎时间眉头紧皱。
武小四惊呆了，难道有什么问题？心道如果真有问题，那一定是第五策，不过后面都解释的清清楚楚，光这一条就写了大概一千多字。
张曹二人都盯着这个草稿一直查看，曹传礼时而看看草稿，时而看看张侍郎的神色，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后张侍郎放下草稿，又拿起前面两题的考卷，面无表情的看完第一题，又看了看第二题。
最后放下考卷仔细看了看武小四一眼，才和众人离开。
曹传礼心道这张大人应该是对这学子有印象了，只是不知道是哪里人士，那策论的回答简直是离经叛道，但是那诗词的回答却又显得意韵深远。
张侍郎用饭之际也一直在想那个尚商道，轻商税，减农税的问题，灵神朝一直提倡儒家思想，觉得商人重利轻义、唯利是图，所以商税较重，但是朝廷主要赋税还是靠农税，商税仅占十之二三。
张侍郎不认识武小四，考卷又是糊了名的。张侍郎就想知道这个考生的姓名，但是现在是考试期间，不想节外生枝。
那曹学政曹大人深谙官场之道，摸爬滚打多年，自从张侍郎看了那考卷之后就一直在思考问题。
便对旁人若无其事的道：“可知道列县来的那位学子？就是写出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这句诗的学子，也不知道这次他乡试会做出什么样的名句来。”
要说当官的那是真会说话，只此一句，已经让张侍郎记起刚到灵同府后，传的沸沸扬扬的《荷花》一诗。
暗道，此子那诗词也是俱佳，回忆了一下感觉是写的自己家乡的泰山，八成是那武小四，听闻其父还是一名县令？
张侍郎心里有数了，看了一眼曹传礼后，吃完饭默默离开。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武小四度日如年，尤其是每天晚上那四周那恭桶散发出来的味道，熏的人头昏脑涨，尤其是学习纯阳真气后，自己五官感知更加灵敏，头一次尝到了学武的坏处！
冲出贡院，深吸一口气！武小四感觉重新回到了人间，人群外的小六子激动的跳脚喊着少爷的名字，但是那么多学子都在喊少爷，谁能看到他？
武小四一样没看到，人太多，武小四拼命往外挤，一只纤纤细手抓住了武小四的胳膊，是绿珠姑娘。
拉着武小四七转八转，来到街角，又是那辆豪华的马车。
武小四放下手中考篮对马车行了一礼后道：“湘兰可在？”
“上来说。”
武小四回头想找找小六子，怕他找不到自己着急。
车内人又说话了：“绿珠你去找小六子吧。”
武小四对绿珠歉意的笑了笑，绿珠嘟着嘴巴去找小六子，实际上她早就发现了那憨货，只是不想叫他。
上车时，武小四有些怕那车辕上的缺牙老头，生怕他突然给自己一掌，可是那老头仿佛没看见他只管自己抽烟。
车内白湘兰看起来异常憔悴，脸上用上了厚厚的脂粉掩盖面色，但是武小四依然一眼瞧出来了。
看着白湘兰的脸上没有了以前那般灵动，眼睛也仿佛没了光，武小四心中一疼。
“湘兰，此前多谢了。”
“武公子，考试如何了？”白湘兰平静的问道。
一声“武公子”也让武小四觉得自己确实伤了人心，端坐在车内武小四说道。
“多谢湘兰挂念，感觉还行，只是还不知道能否高中，毕竟那么多优秀的学子，要高中确实不易。”
“乡试结束就要回去了吗？”白湘兰问道。
“是的，需要回列县了，家中事务繁多。”武小四觉得话题都有些沉重。
“放榜日还会来府城吗？”白湘兰觉得多此一问，因为放榜也会同传到县城，前三名还会传到家中。
而且这一次的前三名还会由张侍郎带至京城。
“应该不会了。”武小四声音有些低沉的道。
想了想又说道：“如果是帮三哥经商可能会提前来。”
“那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列县？”白湘兰低着头道。
急忙又解释：“我只是想去看看我舅父。”
武小四心知肚明：“那便同行？”
白湘兰抬起头，笑靥如花。
将武小四送回院子，白湘兰的马车渐渐走远。
小六子将马车放好，问道：“少爷，白小姐亲自送你回来啊，你这次考试怎么样？”
“不该你问的别问。”武小四答道。
武小四正打算回房去，然而一个意外之中的人来了。
“武学弟，这次考的如何？”
“孙子，是你？你怎么找到我这来了？”武小四看到了孙斋奇怪的道。
“孙斋，不是孙子！”孙斋有些愤怒，这小子每次故意喊错占自己便宜。
不过想到正事又说道：“这次前来是有正事的，不请我进去坐坐？”
将这孙斋让进院子，小六子去煮茶，武小四自己喝白开水。
孙斋道：“武学弟可知这学政曹大人？”
“知道。”武小四之前在号房见过，猜测那看起来一副儒雅打扮，实际上神色有些奸滑之人大概就是曹学政。
孙斋又道：“那曹学政准备在明天晚上包下了云烟阁，邀请府学内有名学子去参加晚宴。”
“而武学弟也是其中一人。”
本来这种事，一般都是衙役送来口头邀请，毕竟是官员对学子，所以也没有请柬的说法，但是孙斋由于有关系得知要邀请武小四，所以揽下这个差事，因为他知道武小四有钱，而且舍得花钱。
“哦是么！”武小四心道既然请有名的学子，自己大概会被邀请，之前那么多人都推崇自己抄袭的那《荷花》一诗，邀请自己再正常不过。
“武学弟不想知道知道曹大人的情况么？”孙斋暗道属于我的正事来了。
“并不想！”武小四知道他要干什么。
“那其他学子呢，谁是这次解元的头号选手，你也不想知道？”孙斋就知道这生意不好做。
闻言武小四心道这个还是有些期待的，也想知道其他学子都是什么水平。
“那说说看。”
孙斋搓了搓手指，武小四暗道真应该介绍这孙斋去神虚子那，肯定能拜师成功。
掏出一两银子递给孙斋，孙斋急忙接过，习惯性的四周看了看，发现是在人家院子里，有些不好意思。
“要说到这解元最有希望的三人，那必然是徐家大公子徐子墨，宋家大公子宋文轩，还有一人你肯定猜不到。”
见武小四没说话，孙斋继续道：“第三个那就是陈宇，其他两人都还好，这个陈宇可不简单，出身寒门，原本是府城人士，后来家道中落，举家搬迁至云河县，从小就有神童之称，深得府学夫子喜爱，为人做事让人如沐春风，府学的学长们都很喜欢他。”
武小四有些疑惑的道：“怎么没有白俊林呢，还有那个曹学政的公子，二人不是灵同府双绝么？”
“他们俩还不到年纪，不能参加乡试。”孙斋解释道。
这灵神王朝的乡试需要20岁以上才可以参加，到了50岁还没通过，那就不可以再考了，前朝要求是20岁到30岁，经历过战乱后灵神王朝更改了这一年龄限制。
武小四心说怪不得，示意孙斋继续。
孙斋继续说道：“这次最有希望的就是这个陈宇，其他二人也分别被看好，那个宋文轩就是宋家子弟，知道宋家么？”
“宋家怎么了？”武小四对这些大家族一窍不通，别说他，就是县令武洪都不一定了解这些。
“宋家可不得了，是京城大族，这宋文轩就是宋家的旁支，其文采斐然，尤其是对经史子集的研究，很多夫子都非常称赞，只是为人人品较差，听说还打杀过家中丫鬟。”
“那徐子墨呢？”武小四问道。
“徐子墨此人不善结交，连我也很少听说他的事迹，不过都在传他学识渊博，其人是书香门第，平日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之人，确实知道的消息较少。”
“明天他们都会去吗？”武小四说道。
“应该都会去，毕竟学政大人每次乡试都会宴请学子参加，还没有哪个是不愿意参加的。”
孙斋有些羡慕，自己也就被邀请过一次，还是看在舅父的面子上请的，那也是自己第一次参加乡试，之后就和武嘉文一起成为了府学的钉子户。
孙斋走了，王大木也起床准备去上班了，路过武小四的时候问道：“考的如何？”
“还行，明天学政大人邀请我去云烟阁晚宴，之后应该要回列县了，王大哥有什么事需要尽快处理了。”
云烟阁？王大木心道那地方那么贵，学政大人还真有钱。
“我能跟着去吗？”王大木问道。
武小四诧异的看着他，心说王大哥平日里都不爱跟着自己跑，很多时候是无聊才和自己一路，怎么这云烟阁有什么不同的？
便回道：“不知道是否可以带人，不过明天先去看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