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缺牙老头
“不是的，湘兰你很好，只是我觉得我配不上你。”武小四很无奈，又来这一套，但是不打算再吃这一套了有些狠心的道。
船舱内正偷听的绿珠轻声说了一句：“就是配不上！”
小六子不干了，虽然我喜欢你，但是我少爷可是天下最好的少爷，是，以前是不好，现在这不是改了吗，对我这样一个下人都丝毫没有少爷的架子，能不是好人？
再说了现在还会写诗了，整个灵同府的文人士子圈都传遍了，还配不上你家小姐？配个皇后都绰绰有余。
小六子皱着眉头看着绿珠的背影暗道，要不是你长得好看，我定然得说你两句。
“武公子，你怎么会如此想，觉得我是知府小姐，身份就会高人一等吗？”白湘兰还是低头耸动着肩膀。
听到白湘兰连称呼都改了，武小四觉得她可能真生气了，语气就缓和些说道。
“湘兰你误会了，但我们的身份和地位相差太远，我……””武小四突然感觉自己嘴巴很笨，这种情爱关系处理的很艰难，而且一直以来都是进攻的一方，现在突然变为防守的一方，有些词穷。
“我只知道我喜欢你，喜欢你的诗词，喜欢你和别人不一样，喜欢你那黑黑的脸庞，其他的我都不在乎。”白湘兰鼓起勇气抬起头盯着武小四，眼眸里已有泪花，顺着脸颊滴落在木船上。
武小四看到白湘兰的眼泪，心里仿佛被针扎一般，这个女子有着那么好的身世，在这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世上，还有那么高的才华，又对自己如此痴心，自己做的是不是太过了些？
船桨已经很久没有划动，小船随意的在湖中飘荡，两人的心却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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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子驾车带着武小四回到租来的小院。
武小四今天没有心情去府学看书，回到屋内躺在床上出神。
小六子知道少爷心里难受，做事都轻手轻脚的。
武小四脑海里想到白湘兰那带着泪水的脸庞，还有那句“我喜欢你”，感觉心情很沉重。
没有等到武小四的回答，白湘兰结束了游湖，驾车离开，那车辕上的缺牙缺牙老头敲了敲旱烟，看了武小四一眼。
午饭送来后，武小四也没有起床，没有什么胃口，王大木还没回来，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
天都快黑了，武小四才坐起身来，心道如神虚子所言，如果两人命里有缘，不管离开多远都会再聚，目前自己主要还是得参加乡试，白湘兰那边，就希望她当自己是个过客，忘记吧。
“小六子，晚饭叫了吗？”
小六子心惊胆战了一下午，听到武小四的话，心道少爷这就走出来了？人家白小姐那么痴情于他，这么快就忘记的一干二净，可真不是东西。
“已经叫了，还没有送来呢这会。”急忙回答。
“那你去神虚子那屋子给我拿一坛酒过来！”武小四现在想喝酒，
“这……”小六子有些犹豫，神虚子那老道可不是吃素的，上次少爷去拿了酒都赔了钱，看天色他也应该快回来了，要是自己去拿被抓住了可咋办。
“快去，磨蹭什么！”武小四不耐烦的催促道。
抱了一坛十斤重的精酿汾酒过来，又准备了酒杯。
武小四本想抱着酒坛喝，这酒水度数太低，抱着酒坛子喝也不会醉，只是有些不方便，就倒了一碗酒，一口喝下。
等到小二送来酒菜，武小四已经喝下好几斤酒水了，空腹喝酒容易醉，此时的武小四脸颊黑里透红，显然已经有些醉意。
不出意外远处又是犬吠声传来，不过意外的是这次有很多狗的叫声。
神虚子翻墙进来，一溜小跑，袖子甩的飞起，进屋就关上门道。
“贫道今天太倒霉了，那狗东西居然叫了帮手。”
这时看到桌上的酒坛子，神虚子马上又道：“这是走贫道屋里拿的？”
“是的，咋啦！”武小四心情正不爽呢，闻言就马上回击。
神虚子见武小四脸色，知道他是喝了不少酒，这小子平时是不爱喝酒的，今天是什么情况？
本来打算发飙，见此情景就看向小六子，想让这个跟屁虫解释解释。
小六子看了眼武小四，见他还在喝酒，饭菜也没动几筷子，就悄声和神虚子解释了一番。
神虚子翻了翻白眼不以为意，年轻人情啊爱的很容易转进死胡同，当即不管了，端起碗，先填饱肚子，忙了一天累坏了。
只是临走的时候对武小四说了一句：“别忘了修炼！”
武小四听到“修炼”二字，摇了摇发昏的脑袋，暗道这酒度数不高，但是这身体却还是有些吃不消。
看着桌上的饭菜，让小六子收拾了，坐回床上，摆出架势，修炼起纯阳真气。
只是脑子里一直出现白湘兰那面带泪水的身影，怎么也挥之不去。
始终进入不了状态，武小四起身到院子里，抬头望月，今天正好是十五，月亮正圆。
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酒也不打算再喝了，运起内力逼退酒意，看着月亮发呆。
一个酒葫芦落在石桌上，神虚子的声音传来。
“年轻人有心事？”
武小四回头看是神虚子，又是这么神出鬼没的，不想搭理他。
神虚子又道：“你需要知道你前来府城是为何，以后还需要做什么，不要浪费自己的光阴在情爱之中才是！”
“也要提醒你一句，你的身体目前不适合谈情说爱，只有达到神魂境之后才能如此。”
“为什么？”武小四不太理解，自己身体没问题啊，比刚穿越过来强壮了很多，加上修炼了纯阳真气后，感觉能一拳打死一头老虎！
“多说无益，不愿相信贫道，你大可试试。”神虚子又转头看向小院的门口。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
武小四心道这么晚了会是谁来？自己在府城也没什么朋友。
小六子已经睡下，武小四前去开门，门外居然是白湘兰的车夫，那个缺牙抽旱烟的老头。
缺牙老头手里提着一个包袱，包袱很小，看不出来装的什么。
他先是看了一眼神虚子，又将手里的包袱递给武小四后才道。
“小姐给你的。”
吸了口手里的旱烟，又说道：“小姐很不高兴，老奴从小姐生下来就没见过小姐这般模样。”
然后缓缓说道：“接我一掌，这事就算了！”
武小四接过包袱刚想打开，就听闻要接他一掌，这老头什么意思？
还没回过神，只见缺牙老头轻飘飘的一掌按来，武小四反应迅速，急忙躲开，只是无论如何那一掌都离自己越来越近。
此时那个神虚子刚换不久的酒葫芦飞了过来，手掌直接按到酒葫芦上，毫无声息。
神虚子已经站在了武小四身前，对那缺牙老头翻翻白眼，没有任何语言。
缺牙老头收回手掌后，又吸了一口旱烟。
只见那旱烟的烟雾像飞龙般在其身边凝而不散。
恰巧月亮穿过一片乌云，院子里的光线更暗了，只有点点月光透过乌云的缝隙洒落下来。
武小四后退几步，心知这老头大概是为了白天自己和白湘兰的事，但是当时他并没有在船上，以白湘兰的性子应该也不会说，难道是看到白湘兰哭了，以为自己欺负了她？
正胡思乱想呢，那边缺牙老头已经动手了，只见他步伐沉稳，手中的烟枪瞬间点向神虚子的额头，周身的烟雾也仿佛千军万马般向神虚子发起进攻。
神虚子挥挥袖子，那酒葫芦抵挡住烟枪的进攻，而那烟雾在衣袖的挥洒间仿佛暗淡了许多。
一招过后缺牙老头后退几步，身边的烟雾聚拢过来，和刚才一般凝聚成飞龙状态。
神虚子捋了捋胡须，神色也有些认真了起来。看来刚才那一招也不是那么好受。
乌云刚好掩盖住全部的月光，下一刻，原地已经不见了两人身影，纷纷倾力递出一掌，武小四只感到一股气浪传来，仿佛平静的湖水中丢入了一颗硕大的石头，水面涟漪激荡而至，又是急忙退出几步才稳住身形。
缺牙老头背靠小院围墙，坚固的围墙已经有了些许裂缝，还轻微的晃动了一下。
神虚子手握酒葫芦，站在院子中间，身形也有些晃动，脚下的尘土飘荡起来又缓缓落下。
二人都没有说话，刚才那气势如虹的一击，却又悄无声息。
乌云移开，月光重新洒落下来，武小四看到那缺牙老头额头上已经有些泛红，神虚子背后的手也有些颤抖。
暗道这缺牙老头如此实力？白湘兰也不是自己敌人，可不能伤了和气。
刚要上前劝阻，那缺牙老头却翻过院子飘然离去，只是留下一句话。
“且留着。”
武小四心道坏了，这老头记仇了。又上前查看神虚子是否受伤。
神虚子甩甩手，转过头对武小四故作虚弱地道：“他走了，出手一次十两，还有那坛酒水一两，一共十一两。”
武小四心知那老头刚才一掌，如果不是神虚子帮忙，自己决计是接不住的，又看神虚子刚才后背的手有些颤抖，知道就连神虚子可能都没必胜的把握，说不定还受了伤强装镇定。
爽快的掏出钱来，神虚子接过后翻翻白眼，步履轻快的回屋了，那模样哪里受过伤？
武小四都不知道怎么说，转身往石桌边走去，才发现石桌已经平移了一尺多远。
打开包袱，除了一些在藏书楼都没见过的珍藏书籍，就是一封信。
信纸有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字体娟秀，写道：
湘兰感谢小四的诗词，心知小四问学心坚，特意送上家藏书籍，还望小四继续勤学不辍，以成伟业。
另湘兰得知朝廷钦差张侍郎今日将游南苑，则一早邀小四出发，本想制造偶遇，让小四提前得识乡试主考，然因湘兰之错过，早早结束行程，未能得愿，深感歉意。
且昨日家父与张侍郎饮宴，湘兰得以同行，席间听闻张侍郎一语曰“民生”。
便让符伯送此书信。
后面还有一句话就很直白了：湘兰是不会放弃的。
武小四借着月光看完信件后，默默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