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对战陈燃
这个人总是这样,好像遇到什么事都颓废不到两分钟,然后又恢复了那副生机勃勃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有精气神。
谢言心中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了一下,然后迅速的看了过去,“没准是跟你遇上呢?”
这是谢言的第一次还嘴,让纪忆一下闭了嘴,远处的那人已经在给自己的手缠上一圈圈白色的绷带了。
陈燃的周身依旧散发着那种“生人勿进”的气息,让他旁边的人都离他有了一段距离,他的手很白,谢言视力好,甚至他还能看到陈燃手臂上泛着淡粉的疤痕,估计有些时候了。
他把自己的手用绷带勒紧,最后用嘴咬了一下固定,视线里他的下颚线直接就暴露了出来,谢言甚至能看到他突出的喉结。
许是谢言的视线太过直白,陈燃的警戒性令他倏的抬起头,对上了那双还没来得及回神的眸子。
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对过来,谢言只是慌了一瞬,然后急忙低下了头,心里是无数的懊悔,但好在那人只是往这边看了一眼,并没有再做一些别的动作,这让谢言悄悄的呼出一口气。
心跳声如雷似鼓在自己耳畔,谢言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好似都在沸腾,他不敢再看过去,盯着地上愣起神,心里想着,果然,对陈燃的害怕都已经形成肌肉记忆了。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谢言的思路。
铃声来源并不是谢言的手机,是旁边纪忆的。
“哎,估计是我爹来劝我放平心态吧。”纪忆跟谢言嘟囔了一声,然后接通了电话。
他打电话并不避着谢言,此刻也只是如一只懒散的猫儿接通了电话。
目中可见的,纪忆的眉头皱起,然后五官开始变形,眼中貌似涌起了无数情绪:不解、愠怒、着急、担忧、紧张。
最后全都幻化成了嘴边暴怒的一声,“操!”
这一声属实不小,许多人都往这边看来,就连陈燃都往这边瞟了一眼,然后继续事不关己的收拾自己比赛的东西。
电话挂了,谢言刚想问一下经过就被纪忆一脸着急的打断。
他急忙的把自己的纸条塞进了谢言手机,手中的包也往地上一扔,浑身上下只带了一部手机,“帮我退赛,你打完自己回家。”
“哎!”不等谢言出手阻拦,纪忆就已经如火箭一般蹿了出去,想必事情十分紧急,谢言看着纪忆匆忙的步伐,冲着他的背后嚷了一声,“注意安全。”而那人早就已经没影儿了。
估计是很重要的事吧,谢言垂眸想。
周围已经重新恢复了热闹,谢言看着周围陌生的一群人,还是从心里打怵,他叹了口气,攥着手中的码走向了前台。
经过陈燃身边时,谢言的后背还是僵了一瞬,没忍住偷偷看了他一眼。
那人的眉宇上仿佛一直有一团化不开的忧愁,此刻正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谢言没敢太放肆的看过去,连忙走过了他身边。
而当谢言路过后,陈燃才回过头,云淡风轻的看了他一眼,嘴角不自然的抿了抿。
一会儿应该可以看到一只小仓鼠被打哭的样子,陈燃想。仿佛他现在就可以想象到谢言过会泪眼惺忪认输的样子,自找苦吃,何必呢。
谢言踟蹰不安的走到前台,然后把手中的“1”号递了上去,对着小绵说道,“纪忆有事,走了。”
小绵接过了号码嗯了一声,然后叹了口气,“哎,馆主也走了,应该是家里有事,我还得调一下比赛顺序,现在对面三号也是空的。”
“那……四号……”谢言悻悻的看了过去。
“你本该对红6,但6也没来,不知道会不会迟到,那这样的话大多数都得换,你是四号呀?按现在的情况你应该跟红箱子里的三号打,加油哈。”小绵笑了一下,然后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谢言心中大概有了个谱,腼腆的道了声谢,然后走了回去。
呼,谢言在心中叹了口气,心中好像有一根绷紧了的弦。
十七年间自己没什么兴趣爱好,也没什么想让自己去拼命。
在之前那个家里自己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他们会给自己很多的生活费,就算是报班想必他们也不会阻拦,但没有人在乎自己会不会学什么,学到什么程度,有没有进步。
所以在谢万习每次催促自己好好学习的时候谢言不会出现同龄人那种不耐烦的情绪,关心自己的学习必然是为了自己的前途。
而这一次的比赛,也是这么多年来谢言参加的第一次较为大型的比赛,而且是在自己没有什么基础的经验下。
说了要变强,就得逼着自己不能退缩。
谢言劝诫着自己,这次比赛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拿冠军,而是有那个勇气站在赛场上。
在第无数次心理疏导中,他休息在了离陈燃距离较近的地方,这里这么多人中,除了前台小绵还在忙的脚不沾地,就没有任何自己认识的人了。
但离陈燃太近也不是什么好事,那个人太冷,尤其是自己做了亏心事,虽然陈燃看似并不计较,但谢言还是很怕他,必须要有一个安全距离。
没了纪忆的叽叽喳喳,谢言一个人倚在墙边,耳根子格外的清净,偶尔也会有人来跟谢言搭话,毕竟肯来赛场的男性占大多数,至今看到的女生也就只有两个,其中一个还是那位初中小姑娘。
大墙上贴着的比赛规则谢言看过了。
不分男女,不分老少,不分公斤级,不□□高,没有限制,自愿报名,比赛第一,友谊往后,可直接认输,为人身造成损害本馆均不负责,为武为自由。
十分不公平,但人家也说了,自愿报名,没有限制。
说是受伤不负责,但其实墙边还是有很多救急工具了。
馆主是个好人,至少心善,谢言想。
跟谢言搭话的人都被谢言嗯嗯啊啊的敷衍了去,他们有些不忿的认为是谢言看不起人,有些则不予理会,但其实谢言只是不想跟太多的陌生人交流。
就像是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谢言就在尽力的把自己的存在感放到最小,最好不要有人理会自己才好,如在学校一样。
也不知道是他在熬时间,还是时间在熬他。
终于等到了一个小时后,小绵拿了个大喇叭用她那张樱桃小嘴开始如狂兽怒吼,“都安静点!开始检录了!此次比赛共有四人缺席,三人已确定退赛,以下组别已经调整完毕。”
“蓝天,何醉,第一组。”
……
“陈燃,谢言。”小绵一边用喇叭吼着一边指着念到的人名该站的位置。
谢言浑身一颤,瞪大了双眸不可置信的看过去,活脱脱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整张脸都写着崩溃。
“是……是不是弄错了?!”他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却嘶哑无比,后背好像都冒出了一层冷汗。
他现在无比想撕烂纪忆的嘴。
身上的器官都像是生锈了,周围有人看着这一幕吹起了流氓哨,还有人在欢呼,也有人同情,甚至还有人落井下石,“刚刚不是还唯我独尊吗,怎么现在遇上这位小哥就怕了?”
陈燃的周身太冷,满张脸写着不可靠近,这种人一看就知道不好接近也不好打。
谢言眼巴巴的看了过去,也没解释,他无奈用了些哀愁的眼光像小绵看去。
真女生小绵会心一笑,拿着她的小喇叭解释道,“没有弄错哦,就是这样,好啦下一个,卫楠,杜洪,来站这里。”
谢言耷拉着脸走了过去,两腿都直哆嗦。
心死了一半。
估计另一半一会儿会以□□的形式直接死。
陈燃不冷不热的看了谢言一眼,然后单手背着包走了过去,步子迈的极稳,整个人都从容不迫。
是,人家是这片闻风丧胆的酒吧老板,而自己只是一个常常被霸凌想练练胆子的懦弱小鸡仔。
谢言垂下眸子,里面也没了最初的光彩,他想象着一会儿直接退出的可能性。
回想起陈燃上次打架时阴冷的目光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还有连他视线都追寻不到的每一脚,拳头打在沙袋上的闷响,谢言一想都浑身冒冷汗,心里道这不是想让他死吗!
他是来练胆子的不是来玩命的呀!
陈燃的视线不似谢言躲藏,他在光明正大的打量着这个“对手”,谢言能察觉到那股子让他汗毛倒立的视线,但他敢有意见吗?!
他现在恨不得跪下求大佬放他一命。
“能……能速战速决吗?”谢言低下头,只露出了个毛茸茸的头顶给陈燃,那人比他高了大半头,此刻谢言的脸简直就是在他的视野盲区。
那人软糯的声音跟他的长相一致,一样的……怂。
全身上下恨不得印上“好欺负”这几个字样。
陈燃看了一会儿就偏开了头,一丝不苟的脸上没有丝毫松动,谢言看他不说话,把脑袋垂得更低了。
陈燃看到他这幅样子,脑子里又出现了男人年轻时候对自己的教导话语,“男人,是不能求助于别人的,那叫孬!就算是遇到困境,断一条腿都得自己解决!永远不能向任何人服软,那就是在给你下面的命根子丢脸!枉费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