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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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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对于宿舍的规章制度并不算太严格,周六周日没有特殊情况一般都不查寝,周一到周五如果晚上有事的情况下你提前邮件申请校方核实之后也都会批准,跟别的学校相比可以说是非常之人性化了。

    但没报备查寝时你又不在那就有些麻烦了,轻则记过重则开除都有可能的,她身上没带手机,寝室大门早就落了锁,安静的有些冷清,吴寻朝里探着头小声唤了几次阿姨,毫无疑问的无人回应,意料之内,她有这个心理准备。

    吴寻退出来,在门口木椅上坐下,四周寂静无声,她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一眼,楼内早熄了灯,长长的走道寂静无声,一眼看去黑蒙蒙一片,借着月色也仅能依稀看清一些轮廓,太静了,她回过头来,望着地上自己长长的影子,脑子里的说话声毫无征兆的来此刻又十分突兀的戛然而止。

    吴寻朝后靠在椅背上,望着空中只能隐约看见轮廓的月亮,空气中弥漫着微微的凉意,有些莫名的熟悉,她深吸口气闭上眼睛,幻想自己正跟着爷爷上山摘菇子,脚下泥地又松又软,她兴奋的朝山上跑,灰灰紧紧跟在她的身后,时不时再拌一下她的腿,鼻腔里全是清晨空气当中的潮湿凉意。

    她睁开眼,月亮也从那一叠浓厚的云里钻出来,清冷的月辉,寂静无声的宿舍楼,竟有种梦醒之感。

    这样的夜晚,凉凉的月光洒在身上,在吴寻的生命当中无数次的缝合治愈她,那些被她埋起来一次也不敢回想的记忆,就一件一件浮现出来,呼喊着让她再品一遍,仔细品。

    很多事,很多记忆,像是过了好多年那么长,但又像就在昨天。第一天在学校见到他,第一次跟他讨论题,他告白的那个体育课,今朝醉的楼梯上第一次牵手,他们在门口聊到深夜的那个周五晚上,那些琐碎的记忆,她都已经快要遗忘了,但偏偏就在这一天,在她刚从另一个男人的床上下来的这一晚,再次浮现,多么讽刺。

    道理她比谁都清楚,正如她自己所说,谁又能确定第一次喜欢的人就一定能走到最后呢,日子还那么长,说了不必执念,却又忘不了。

    那是爱吗?她不知道,只记得在一起的时候一想起他仿佛连呼吸都是甜的,再后来的那段日子,真难熬啊,就像有跟针扎在她心里一样,她整夜整夜将自己埋在被子里,不知偷偷掉了多少眼泪。

    朦胧细碎的月光洒落下来,吴寻将头枕在椅背上,一张脸在月光下白皙清透却又明显透出倦色,耳边忽然响起那句‘我好歹帮你上大学,你就不报答一下?’

    ‘你要不要先数数装起来?’

    她的表情渐渐变得有些痛苦,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脸颊,那些钱打在脸上怎么会那么疼?

    尽管是这样寂静无人的深夜,她依旧努力克制着情绪,闭上眼睛,唇瓣微颤,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眼尾滑下来,那些好的记忆,那些事,就像吃到第一口糖果的孩子,那滋味叫她如何能忘?她这辈子也忘不掉的!

    现在那根针其实已经被拔出来了,疤也掉了,只留下一个微不觉察的小小洞口,却带着所有疤痕的特性,每逢刮风下雨就觉酸痛难忍。

    这样月色朦胧的夜晚何尝不是骤雨狂风?

    吴寻闭着眼,叹了口气,伸手抹了把眼角泪痕,小声呢喃:“以后再也不谈恋爱了。”

    二三月的天气,有的山区地方还得穿棉袄,珠瑕这边比较暖和白天一件长衣一件外套足以,但晚上的气温最高也就只有十度左右。

    凌晨三点两刻,温度骤降,这样的夜晚显然不适合在外面睡觉,但吴寻实在困极了,眼皮僵硬的不行,她侧躺在木椅上,蜷缩着身子双目紧闭,刚刚躺下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就被魇住。

    堆满书的书桌,靠墙的小床,她很快认出这间熟悉的出租房,她高中三年都住在这里,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但立马就想起后面村子里的杀人事件,刻骨的寒意立马从后背涌过来,她回过头门竟然忘了关,再一回头那张狰狞的脸就站在她的身侧。

    她本能的朝外跑,方才还大开的门这会儿竟又锁的牢牢的,那双手很快掐上她的脖颈,猩红的粘液滴落在她的脸上,窒息感如此真实,木椅上的吴寻眉头紧皱,呼吸逐渐粗重,有些痛苦的□□,但声音那么小,几乎听不见…有那么一两秒,她甚至已经睁开眼睛了,但下一瞬却又被带进那间出租房里…

    那人在她眼前快速的退掉裤子,吴寻惊恐的抬眼看他,那张面目狰狞的脸突然有了变化,时隔一年,赵波那张凶恶的脸又这么在她眼前清晰,当初的绝望之感再次翻涌而出,脸上似乎又烧起了那种火辣辣的疼感。

    迷雾逐渐散去,她似乎意识到什么,没来由的,她偏过头朝门口看去…

    她哆嗦着,周遭一切忽然全部消失,她的目光牢牢盯着门口,那双黝黑锃亮的皮鞋,线条流畅的西装裤腿。

    吴寻恍然,一颗心朝下猛得一坠紧接着触底反弹,再一回头,她错愕的发现自己正坐在这张她一次也不愿回想的床上…

    她觉得好冷,寒风中□□的那种冷,她的心骤然狂跳,她惊悸的低下头去,看到不着寸缕的自己,这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男人压过来的力道,他身上的味道,他的唇霸道的覆上来…

    吴寻睁开眼,意识还未回归,身体就已经不受控制的开始抖起来,一颗心仍在狂跳,心绪久久不能平息,她从躺椅上站起身,搓了搓手臂,又原地跳了几下,还是冷,浑身的血好像都是凉的,也不敢再睡,沿着门口走了几圈,只觉头也有些疼了,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只瞧着天色确实淡了几分,估摸着应该也有四五点钟了。

    女寝六点二十开门,宿管从房间出来,瞧见门口的人影先是一愣,脸色立马就板起来:“你哪个寝的!”

    吴寻转身过来,眼下乌青一片,神色十分憔悴,有些尴尬的朝人笑一笑:“阿姨…我昨晚回来晚了。”

    宿管负责这顿宿舍楼,一个楼那么多学生,她哪能人人都记那么清楚,但503的人她的印象还是比较深的,瞧清楚是吴寻后宿管脸色依旧不太好看:“学校是有规章制度的容不得你们当儿戏,第一次就算了,你还接二连三的这么搞!”

    吴寻连忙接话:“是的阿姨,我知道!”

    “你知不知道跟我也没关系,你两次夜不归宿的事我昨晚就上报给学校了,学校给你什么处分我也管不着。”

    吴寻闻言心里咯噔一下,望着宿管转身回屋的背影,耳旁嗡的一声又响起来,提着一颗心上了楼,蹑手蹑脚的开门进屋,大家都还没醒,她从柜子里拿了换洗衣物后就去了浴室。

    周五早上一般都有专业课,这个点儿能起来的不说没有,极少数,吴寻洗好澡出来,已经有个两三个同学在洗涑了。

    已经七点,宿舍里仍没动静,甚至一个闹钟都没响过,吴寻头有些昏沉,她觉得很累,但想到即将面临的处罚,又更加觉得害怕,记过处分是会记录在个人档案里面的,对考公入党以及日后工作都有影响,吴寻趴在桌子上,想想就觉绝望。

    七点二十分,王冉微的闹钟最先响,但很快就被她摁停,又过一会儿才听到翻身起床的声音。

    “吴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此言一出,上铺那几人几乎同时坐起身来:“你可回来了你去哪了?”

    “你手机怎么也打不通啊!昨天查寝记你名了!”

    ………

    有句话说,时间能带走一切,但真的是这样吗,他偏就不信。

    还有句话说凡走过必有痕迹。

    二十多年,每天的风,每季的雨,足够掩盖一切罪孽,所有的证据也早就落满泥灰化作灰烬,但为何心中的鬼仍是日渐狞恶?

    是心中还有良善,终觉良心难安?

    还是人老了,越发相信因果报应了。

    瞧着孙子可爱的模样,他莫名就觉得害怕,他怕啊,他怕早死,想多看看可爱的小孙子,更怕作过的恶终将报应在后辈身上,于是他在家里设了佛堂,逢初一十五食斋念经,他广捐善款,家里证书满满一整柜,这些总该能功过相抵了,佛啊,看在我这么虔诚的份上,您就忘记那些事吧。

    有好几天没看到孙儿了,今日周五他买下那辆最大最贵的玩具塞车,特地打电话通知保姆今天他亲自来接,饭也不用烧了,小孩子不都喜欢吃那什么肯德基汉堡包的么,今天他爷孙俩就去那里,于是他早早便开着车到了幼儿园门口等着。

    这个时间,路口的车挤都挤不进来,还好他来得早,最近腰椎处不太舒服,他站在车旁边伸伸手脚,骨头咯吱咯吱的响。

    听到前车有动静,抬眼往前一瞧,先是看见那锃亮的车漆,视线下意识就落在车尾那车标上,还没反应过来就瞧着车门打开,从驾驶位下来个年轻男人,朝学校门口瞧了一眼。

    应该是接孩子的,二人视线一碰,广善田收回视线,又看了眼时间,还有近二十分钟。

    两人相离不过三四米,那人低头从怀里掏烟,忽然就递过来一根。

    “老爷子,来一根?”

    广善田摆摆手笑道:“我这把年纪了,医生说不好再碰了。”

    那人没说话,靠在自家车尾上点火,广善田看了眼人脚上的皮鞋,道:“瞧你应该不常过来吧?”

    男人笑一笑:“是不常来。”

    广善田心中有了数:“像你们这个年纪,事业有成,工作自然比较忙。”

    男人没说话,他又道:“儿子还是女儿?”

    “女儿。”

    “千金啊!有福气的!”

    “含饴弄孙,还是您的福气更大。”

    广善田笑起来:“我也不常来,我巴不得天天来呢,可儿媳嫌弃啊,嫌弃我们老了思想跟不上时代了,这个时代总归还是你们年轻人的。”

    “谁都有年轻的时候,但却不是所有人都像您一样运气一直这么好。”

    这话可谓有些古怪,广善田愣一愣,一时并未反应过来,就瞧男人低头看了眼时间,扔了手中烟蒂,这才抬眼看过来,眼仁微沉,略笑:“您说是吧,广副机长。”…

    罗译坐在后座拿着录音器从头到尾过一遍,这又才将东西往前一扔,随后往后一靠。

    李靳接住东西从副驾转过身:“当年的所有证据都没了,这个对我们也没什么用。”

    罗译闭着眼睛没说话,李靳瞧着手心里小巧的录音器,瞳孔微缩,末了从鼻子里嗤一声,想想又说:“五哥,都说我们这样的人穷凶极恶丧尽天良罪,可说到底我们不过就是为了活下去,我们没有后路可走。你再看看他们呢,完整的家庭,安稳的生活,可他还是为了自己的欲望去害人,他们这样的人还不如我们!最起码我们都是光明和磊落的去干,也好过那些人躲在背后使坏!”

    “光明磊落?”

    罗译翻起眼皮瞧他一眼,视线落在李靳脸上,待看清人一本正经的模样,终是绷不住笑起来:“你这词用的有点意思,我一时竟然分不清楚你是不是在故意反讽我。”

    李靳脸色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是…我用错了吗?”

    罗译抿着唇看他,神色有些淡漠:“什么是光明磊落?我问你,你看到警察躲不躲?你跟他们迎面走过害不害怕?你出门时身上不带家伙心里慌不慌?”

    他缓缓收回视线,从怀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后随意丢在一旁,目光这才再次投过去,瞧着满脸僵硬的李靳,脸色依旧喜怒不显:“我再跟你说,你直接跟人说我明天几时几点去搞你,这叫嚣张,猖狂,也可以叫暴虐,蛮横,但就是不能用光明和磊落来形容,走私犯就是走私犯,既然做了这一行就别找什么理由美化自己。”

    李靳愣一愣,到底是硬着头皮来一句:“我没有要美化自己,什么光明还是磊落我才不在意,弟兄们走到今天道上谁敢不给我们三分薄面!也就是在这里当缩头龟,我在老家那边何曾怕过什么警察!”

    罗译夹着烟,听到这话这才勾勾唇角,靠在椅座上:“这才对嘛,下次别再用错词,让人听着怪不舒服的。”

    李靳闷闷闭了嘴,过一会儿才又说:“这事被擦的干干净净,又过了二十多年,那老家伙是董劲松表舅肯定也要跟他通气的,咱们现在拿着这个也没用啊。”

    “这东西确实做不了证据,但它是真相,既然有人费心掩埋,就一定有人更加费心的在找。”他语气微顿:“我来帮帮她。”

    李靳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听见身后没来由的一句:“你拿人手机了?”

    ……

    吴寻现在的处境十分尴尬,宿管明确跟她说了已经上报给学校了,但上午最后一节课马上就要下课了辅导员也没过来找她,尴尬的是她手机也不在身上,万一人在手机上联系她却又迟迟得不到回应,这可如何是好…

    她心乱如麻后悔极了,为什么不提前买好手机补办手机卡,必需品省就能省得下来吗!一上午都心不在焉,头胃都疼的厉害,又加有些着凉两边鼻孔都塞的死死的,一时有些莫名的烦躁。

    其他几人也纷纷觉得不太对劲,几个人围在食堂仔细分析了一波,会不会是宿管根本没报上去吓唬人的?但想想不太可能,非亲非故的人凭啥这么照顾你?而且还不是第一次了,最大的可能还是辅导员是在手机上联系的吴寻,但是因为她手机丢了导致辅导员联系不上人。

    这么一分析,吴寻百分之五十的焦虑瞬间就上升到了百分百了,你想啊,夜不归宿这种事,可大可小,还不知道怎么处分呢,还联系不上人这不是火上浇油么,谁知道你故意的还是有意的!

    吴寻惨白着一张脸,下眼皮那一块乌青乌青的,她本就白,所以更加显眼,一张脸要多憔悴有多憔悴,就差哭出来了:“那可怎么办啊,不会直接开除我吧!”

    宋玥安慰她:“应该…不会吧!”

    王冉微也接话道:“不会的!顶多…就是记过处分…”

    对面赵璐瑶欲言又止几次总算小心翼翼开口问:“你昨晚到底去哪啦?”

    “我…我回来的时候宿管已经锁门了,我在楼底下坐了”

    “这个我们都知道了。”宋玥打断她:“问的是你放学的时候去哪了,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吴寻咬着唇,脸上莫名发烫,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特别是面对这些朋友。

    “吴寻…“王冉微跟对面两人对了对视线,又看向吴寻轻声道:“你跟你那个男朋友是不是又和好了?”

    吴寻抬眼看她,脸上神色十分窘迫,人既然不愿说,这种事也实在不好多问,但大家心中多少也都有数。

    回到教室只王冉微又私下问了一遍:“吴寻,你家那么远,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吴寻被这话感动的眼眶通红,却仍道:“冉微…有些事我不方便说,但你放心,我真的没事!”

    王冉微颇有些无奈的望着她,到底又是过来牵她的手:“既然你不想说那就不说,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其实昨晚宋玥璐瑶我们三个聊了很久,咱们不仅仅是同寝的关系,我们也是朋友,就算以后毕业工作了我们也都不能失去联系,她们知道咱俩私下里走的更近一些,所以让我告诉你一声,如果你真是遇到了什么事,不要自己扛着,我们都会帮你!”

    吴寻捂着嘴早已说不出话来,她的心被这些话烫的久久不能平息,她再次感谢上天让她遇到这么好的朋友。

    该来的总会来的,下午最后一节课时,她们看到了辅导员的身影,几人的心瞬间就被揪起来,眼睁睁看着人进了教室。

    “吴寻同学,你出来一下,找你有点事。”

    吴寻站起身,回头跟她们对视一眼,一切可能性从大脑里一闪而过,竟是平添了种万念俱灰之感,她走了出去,跟在辅导员身后,低着头,只瞧着前面人浅色的牛仔裤腿,白色的鞋跟,一颗心一坠再坠,她其实没怎么撒过谎,这会更是心虚到几乎不敢抬头,想一想仍是把大家早准备好的说辞讲出来:“辅导员,我昨天临时有事,我一个朋友不舒服我陪她去医院了…我手机也丢了所以…”

    辅导员总算停下来,转过身来看她,一股很好闻的香水味飘进吴寻的鼻腔。

    “我真的是第一次,您能不能…”

    “没关系的,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你可以直接给我发短信,我从这边跟宿管说一下就行了。”

    “啊?”吴寻怔住,思绪一时混乱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你放心吧,宿管那边我们已经打好招呼了,还有你们那顿楼的王洁脑子不是很清楚,需不需要我们给她换别的楼?”

    “什么?”吴寻颇有些奇怪的正视辅导员的眼睛,试图证明一下是否是她自己出现了幻听。

    真正迎上辅导员笑意盈盈的眼色时,吴寻心口狂跳,所有想法在脑中骤然略过,但她不傻,她很快想到了什么,但还没捋清楚…

    “毕竟是在学校,低调一些也是好的。”辅导员伸手轻轻拍了拍吴寻的肩膀,眉眼依旧带笑:“多亏了你我们学校才拥有整个珠瑕市最大的图书馆,这些小事你就不用放在心上了,没事啦,你快去教室吧,以后有事手机联系我就行!”

    那种感觉又来了,像梦一样,她的意识就这么飘起来,看着此时呆滞的自己,看着对所有同学态度严厉到近乎苛刻的辅导员,看着她对上自己脸上客气十分甚至略带讨好的笑容,她终于捋清楚了,她心潮澎湃。

    这是吴寻第一次如此真切直白的体会到‘特殊待遇’的含义,她的脚步有些虚晃,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教室的,对上朋友们焦急的视线,吴寻趴在桌子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甚至觉得这一整天的惶恐不安几乎是一个…笑话。

    那种思绪飘荡的感觉几乎伴随吴寻整整一节课,直到放学她仍是一种游离状态,一旁几人都一致认为她是太过难过。

    “是不是记过处理?”

    “没事的,应该不是记大过,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真的吗?”王冉微闻言有些惊讶的望向宋玥:“对以后考公工作没有影响吗?”

    这她哪知道啊!这不是安慰人的么!宋玥十分无语的对人使了使眼色,王冉微这才明白过来,立时看了眼吴寻:“是的!我也觉得…”

    话未说完就对上了吴寻似有些茫然的眼仁。

    “没有被记过,辅导员说这些都是小事没关系的。”

    众人愕然,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辅导员说这些都是小事?”赵璐瑶最先反应过来。

    宋玥瞪大了眼睛接话:“辅导员说没关系?”

    吴寻点点头,宋玥又道:“这太离奇了…太不正常了!”

    虽然大家打心底里都站吴寻这一边,但这件事显然是板上钉钉的事,辅导员都见过,那女的说是不近人情也毫不为过,李丽云外婆不舒服跟她请假都请了那么久,家里又是打电话,住院病例都拿出来了人才同意,这样的人会说都是小事没关系这样的话?

    此时此刻,不可置信显然要大于一切。

    王冉微没说话,她心里也明白了些什么,毕竟人前男朋友可是市长的儿子,况且到底是不是前男友还不一定呢,再瞧着人脸上神色,心里莫名就有些不高兴,明知道不会被记过还不早点说,害的她们陪她担心一整天。

    “到底为什么啊?”宋玥依旧处于无比震惊的状态。

    怎么不知道呢,图书馆的那栋楼那么大,大到她现在依旧心潮难平,可这其中原委又岂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跟她们又要从何说起?说她大学是靠着走后门才上的?还是说凭她自己也考的进来,她是真的不知道他为自己做的一切?

    这些话说出来她自己信吗?她自己都不信。

    吴寻抿着唇摇摇头,眼仁黯淡无波:“我也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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