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夏姬的情感纠葛，她的命运将何去何从？

    话说晋国的军队追击齐侯，行进了四百五十里，到达一个地方，名叫袁娄，就在那里安营扎寨，准备攻城。齐顷公心里很慌张，于是召集各位大臣商讨对策。国佐走上前来说：“我请求带着纪侯之甗和玉磬去晋国行贿，请求与晋国讲和。对于鲁、卫两个国家，我们则用侵占他们的土地来赔偿。”顷公说：“按照你的建议，我已经尽了我的诚意。如果晋国还不同意，那只有决战到底了！”国佐接到命令，拿着纪甗和玉磬，径直去找晋军。他先见到了韩厥，向他转达了齐侯的意思。韩厥说：“鲁国和卫国一直受到齐国的侵害，所以我国君主怜悯他们并帮助他们。我国君主与齐国并无仇怨，为什么要对齐国这样呢？”国佐回答道：“我希望向您的君主说明，我们是否可以归还鲁国和卫国之前被侵占的领土？”韩厥回答说：“中军主帅在场，我不能单独做主。”韩厥带着国佐去见郤克，但克却非常愤怒，迎接他们。国佐非常谦恭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郤克说：“你们国家已经到了灭亡的边缘，还想用花言巧语来拖延我们吗？如果你们真心想要求和，只需要做到两件事情就可以了。”国佐问：“请问是哪两件事？”郤克回答：“第一件事，要萧君同叔的女儿作为人质送到晋国；第二件事，必须让齐国境内的田地全部改为东西方向的垄亩。如果齐国将来背弃盟约，杀了你的人质，攻打你的国家，车马可以从西向东直接穿过。”国佐气得满脸通红地说：“统帅错了！萧君同叔的女儿并非其他人，她是我国君主的母亲，就齐国和晋国对等的地位来说，她也是晋国君主的母亲。哪有让国母作为人质的道理？再说田地的垄亩方向，都是顺应地势自然形成的，如果只是为了适应晋国的需要而改变，那和失去国家有什么区别呢？统帅用这些条件来威胁，看来是不想同意我们的和议了。”郤克说：“就是不同意你们的和议，那你们能怎么样？”国佐回答：“将军不要过分欺负齐国！虽然我们是一个小国，但我们的赋税可达千乘，而且我们的大臣私自征收的赋税也不下几百乘。现在我们只是受到了一次小挫折，还没有遭受大的损失。将军如果一定不同意和平，那请你收拢残兵，我们在城下进行一次决战吧！如果我们第一次失败了，我们还可以再战；如果第二次失败了，我们还可以再打第三次。如果我们三次都失败了，那齐国就归晋国所有了，也没必要把我们的国母作为人质，也没必要改变我们的土地和农田。国佐就告辞了！”说完，他把纪甗和玉磬扔在地上，向天一鞠躬，然后昂然离开了军营。

    季孙行父和孙良夫在幕后听到了国佐的话，走出来对郤克说：“齐国对我们怨恨很深，他们肯定会为了报复我们而拼死作战。战争没有常胜的，我们不如接受他们的提议。”郤克说：“但是齐国使者已经离开了，我们怎么办？”行父说：“我们可以追上去并把国佐带回来。”于是他们让良马驾车，在十里之外追上了国佐，强行把他拉回晋营。郤克派人去与季孙行父和孙良夫见面，说：“我担心不能完成这项任务，如果我失败了，就会招致国君的责罚，所以我不敢轻易承诺。但是现在鲁国和卫国的大臣们一起请求和解，我不能违背他们，我会听从你的建议。”国佐说：“既然将军已经同意我国的请求，我希望我们两国可以结盟，互相信任。齐国承认晋国为盟主，同时归还鲁国和卫国之前被侵占的领土。晋国则同意撤军，不会有任何军队再次侵略齐国。我们可以签订正式的盟约作为证明。”郤克命人取牲血共同歃血，以此来订立盟约。之后，晋国释放逢丑父，让他回到齐国。齐顷公也提拔逢丑父为上卿。晋国、鲁国、卫国、曹国的军队都返回了自己的国家。宋儒对于这个盟约发表了评论，认为郤克依仗着胜利而变得骄傲自大，他的行为并不恭敬，导致激怒了国佐。虽然最终达成了和平协议，但这并不足以让齐国人民真正认同这个盟约。

    晋军回国后，向国君献上了取得齐国胜利的捷报。景公十分赞扬战鞍的功劳，郤克等人也得到了更高的赏赐。此后晋国重新组建了新的上、中、下三支军队：韩厥担任新的中军元帅，赵括为他的副手；巩朔担任新的上军元帅，韩穿为他的副手；荀骓担任新的下军元帅，赵旃为他的副手，他们的爵位都被晋国提高到卿的级别。从此晋国拥有了六支军队，再次开始了复兴霸业的历程。司寇屠岸贾看到赵氏家族重新兴盛，心中的嫉妒更加深重。他日夜寻找赵氏家族的短处，向景公诬陷他们。同时，他还紧紧拉拢栾、郤两个家族，作为自己的依靠。关于这个事情，我们暂且搁置不谈，后续会有交代。

    齐顷公为了对国家的兵败感到羞愧，他举行了吊唁仪式并安抚了国民，修整政治，决心要报仇雪恨。晋国的君臣们担心齐国发起侵略，再次失去伯业，于是假托齐国已经恭顺顺服，让各国归还齐国之前侵占的领土。从那时起，各诸侯国认为晋国不守信义，渐渐远离晋国。这是后来的事情。

    陈夏姬嫁给了连尹襄老，但不到一年，襄老就从邲城出征去了。夏姬便与襄老的儿子黑要发生了不正当关系。等到襄老战死，黑要因为迷恋上了夏姬的美色，没有去找襄老的尸体，引起了国民的议论。夏姬觉得很丢脸，想借着去接襄老的尸体的名义，计划偷偷回到郑国。申公屈巫便收买了夏姬身边的人，让他们传话给夏姬说：“申公非常想念你，如果你早上回到郑国，申公晚上就会来提亲。”同时又派人告诉郑襄公说：“夏姬想回到郑国，为什么不去接她呢？”郑襄公果然派人去接夏姬。楚庄王问各位大夫说：“郑国人迎夏姬是什么意思？”屈巫独自回答说：“夏姬想收敛埋葬襄老的尸体，郑国人承担这件事，认为可以得到好处，所以让夏姬去迎他罢了。”楚庄王说：“襄老的尸体现在晋国，郑国怎么能得到呢？”屈巫回答说：“荀罃是荀首的爱子。荀罃被楚国囚禁，荀首非常想念他的儿子。现在荀首刚被任命为中军统帅，而与郑国大夫皇戌有深厚的交情，他一定会借助郑国皇戌作为中间人，让他到楚国去调解，而用王子及襄老的尸体，去换取荀罃。郑国国君因为在邲之战中败给了晋国，害怕晋国前来讨伐，他也会借此机会向晋国示好，这个情况应该是没有疑问的。”话还没有说完，夏姬就进宫向楚王告别，请求允许她回郑国。她一边说一边泪如雨下，坚定地说：“如果我不能带回襄老的尸体，我发誓再也不回楚国了！”楚庄王见她如此坚定，心生怜悯，便答应了她的请求。

    夏姬离开后，屈巫便给郑襄公写信，请求让夏姬成为他的内室。襄公并不知道楚庄王和王子婴齐也想追求夏姬，而屈巫此时在楚国得到了高位，所以襄公想通过给屈巫让婚，来结为姻亲。于是接受了屈巫的聘礼，而楚国的人们并不知道这件事。屈巫又派人去晋国，与荀首取得联系，教他将王子和襄公的遗体与荀罃交换，以证实他的话。荀首给皇戌写了一封信，请求他帮忙说和。楚庄王想得到他的儿子公子谷臣的尸体，于是将荀罃归还给晋国，晋国也将王子和襄老的遗体交给了楚国。楚国人相信屈巫的话是真实的，没有怀疑其他原因。当晋国出兵伐齐时，齐顷公请求楚国援助，但当时楚国正好有国丧，所以暂时还没有出兵。后来听说齐国已经被打败了，国佐已经与晋国缔结了盟约。楚共王说：“齐国跟着晋国走，是因为楚国没有及时援助他们。这不是齐国本意。我要为齐国攻打卫国和鲁国，以洗刷鞌之耻。谁能帮我向齐侯传达这个意思呢？”申公屈巫立刻答应说：“我愿意去！”楚共王说：“你这次去会经过郑国，顺便和郑国军队约定在冬季十月十五这天，在卫国边境上会合，就把这个日期告诉齐侯吧。”屈巫领命回家，借口去新邑收税，先将家属和财帛装载到十多辆车上，陆续出城。他自己乘坐着轻便车在后面，快速前往郑国，传达楚王关于军队会期的命令。于是他和夏姬在馆舍成婚，两人的快乐可想而知！有一首诗说：“佳人原是老妖精，到处偷情旧有名。采战一双今作配，这回鏖战定输赢。”

    夏姬在枕头边对屈巫说：“这件事曾经向楚王报告过吗？”屈巫将庄王和公子婴齐都想娶她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为了夫人，我费尽了心机，今天终于能够和你和谐相处，满足了我一生的愿望！我不敢回楚国，明天我和夫人一起去寻找一个安身之处，共度百年，不是很方便吗？”夏姬说：“原来是这样。既然你不回楚国了，那么如何完成齐国的任务呢？”屈巫回答说：“我不会去齐国了。现在我们要和楚国抗衡，不如去晋国。我和你一起去晋国也可以。”第二天，他们写好请愿表，交给随从，同时写信回复了楚王，然后和夏姬一起逃到晋国。

    晋景公正因为败给了楚国而感到耻辱，听说屈巫来了，高兴地说：“这是上天把这个人赐给我啊！”当天就任命屈巫为大夫，赐给他邢地作为封邑。屈巫于是改姓巫，成为巫氏，名为臣，至今人们还称他为申公巫臣。巫臣从此在晋国安居下来。楚共王收到巫臣的来信，打开读了内容，大致是说：“感谢郑君让我娶夏姬为内室，我是个无能之辈，无法拒绝。担心君王会怪罪我，所以暂时去了晋国。关于齐国的任务，希望君王能派遣其他人去完成。我罪该万死！我罪该万死！”

    楚共王看到信后非常生气，于是召来公子婴齐和公子侧让他们看。公子侧说：“楚国和晋国之间有世仇，屈巫现在去了晋国，是在反叛，我们必须要惩罚他。”公子婴齐也说：“黑要烝母的行为也是有罪的，我们应该一并惩罚他。”楚共王听从了他们的建议，于是让公子婴齐率领军队消灭了巫臣的家族，让公子侧率领军队抓住了黑要并处死了他。两个家族的财产，全部被两个将军分了享用。巫臣听说他的家族被诛杀后，就给两个将军写了封信，大意是：“你们因为贪图享乐和谗言而侍奉君主，杀了很多无辜的人，我一定会让你们在劳累的道路上死去！”

    王子婴齐等人将这封信保密，没有让楚共王知道。屈巫为晋国出谋划策，建议和吴国建立友好关系，并且教导吴国人使用车战的方法。他让自己的儿子狐庸留在吴国做行人，负责传递晋国和吴国之间的信件，两国之间的往来非常频繁。从此以后，吴国的势力和兵力日益增强，逐渐夺取了楚国东部的附属国。寿梦便自立为王。楚国的边境受到吴国的侵扰，再也不得安宁。后来巫臣去世，狐庸恢复了本来的姓氏，继续在吴国为官，吴国任命他为相国，负责国家的政务。

    冬天的十月，楚王任命公子婴齐为大将，和郑国军队一起攻打卫国，摧毁了卫国的郊区。随后，他们转移军队去侵犯鲁国，驻扎在杨桥地区。仲孙蔑建议用贿赂来解决。于是鲁国收集了国内一百名优秀的工匠、织女和针女，献给楚军，请求结盟并撤军。晋国也派使者邀请鲁侯一起攻打郑国，鲁成公再次听从了晋国的建议。

    周定王二十年，郑国的襄公去世，世子费继位，这就是悼公。因为和许国争夺田地边界，许国的国君向楚国投诉，楚共王认为许国国君有理，派人责备郑国。郑悼公很生气，于是放弃楚国，投靠晋国。这一年，郤克因为箭伤没有调养好，导致左臂残废，于是请求退休；不久后去世。栾书接替他成为中军元帅。第二年，楚国的公子婴齐率领军队攻打郑国，栾书前去救援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