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鲁庄公与齐襄公的狩猎之旅：揭示两国之间的秘密联盟？

    话说王姬嫁到齐国，成为了齐襄公的妻子。可惜，王姬生性贞静幽闲，不喜欢言语轻浮。襄公则是个淫乱之辈，两人并不相配。在宫中待了几个月后，王姬听闻了襄公乱伦的事情，默默地自叹：“这样的行为违背人伦、违背道理，甚至连禽兽都不如。我真的不幸嫁给了一个恶人，这就是我的命运吗！”她因此郁郁成疾，不到一年就去世了。

    自从王姬去世后，齐襄公变得更加放荡不羁。他心里一直想着文姜，就以狩猎为名义，经常到禚城去。他派人前往祝丘，秘密地邀请文姜来到禚城，白天黑夜地纵欲享乐。他担心鲁庄公会发怒，甚至准备动用武力来威胁鲁国。襄公亲自率领重兵袭击纪国，夺取了其郱、鄑、郚三座城池。军队转移到酅城，派人告知纪侯：“尽快写降书，以免灭亡。”纪侯叹道：“齐国是我们世代的仇敌。我不能屈膝在仇人的廷下，以求苟延残喘。”于是，他让夫人伯姬写信，派人前往鲁国求救。齐襄公下令道：“如果有谁敢救援纪国，我将先发兵讨伐他！”鲁庄公派使者前往郑国，邀请他们一同出兵救援纪国。郑国的国君郑伯子仪，因为国君厉公在栎地，担心会被袭郑国，所以不敢发兵，派人前来辞谢。鲁国的国君鲁庄公独自一人难以成事，行军至滑地时，担心齐国军队的威势，在那里停留了三天才返回。纪国的国君纪侯听说鲁国的军队退回了，估计自己无法守住城池，便将城池和妻子儿女交给了他的弟弟嬴季，向宗庙拜别，大哭一场。在半夜时分，他打开城门悄悄出走，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嬴季对诸位大臣说：“一个已经灭亡的国家和守护先祖的祭祀，哪个更加重要？”众大臣都回答：“守护祭祀更加重要。”嬴季说：“如果我们能够守护纪国的宗庙，我为什么还在意自己受屈呢？”于是他写了降书，愿意成为齐国的属臣，守护酅城的宗庙。齐襄公同意了他的请求。嬴季于是将纪国的土地、户口数目全部交给了齐国，并叩头乞求齐国的怜悯。齐襄公接收了纪国的版籍，在纪国的宗庙旁边割让了三十户人家来供奉纪国的祭祀，将嬴季封为庙主。纪伯姬听到这个消息后惊恐而死。齐襄公命令用夫人的礼仪将她安葬，以此来讨好鲁国。伯姬的妹妹叔姬，以前也嫁到过鲁国。齐襄公想把她送回鲁国去。但是叔姬说：“女人嫁人后就应该跟着丈夫走。我生为嬴家的女人，死后也要成为嬴家的祖宗，怎么能够放弃这个责任，安心回去呢？”于是襄公听从了她的话，让她留在酅城守节。后来数年后，叔姬去世了。史官称赞说：“世衰俗敝，淫风相袭。齐公乱妹，新台娶媳。禽行兽心，伦亡纪佚。小邦妾媵，矢节从一。宁守故庙，不归宗国。卓哉叔姬，《柏舟》同式！”根据史书记载，齐襄公灭纪的时候，正是周朝的庄王七年。

    在这一年，楚武王熊通因为随侯没有来朝见，再次派兵去攻打随国，但还未到达随国，熊通就死了。令尹斗祈、莫敖屈重为了保密，没有发丧。他们派出奇兵从捷径直逼随城。随国因为害怕，就同意了结盟。屈重假传楚武王的命令，与随侯结盟。楚国的大军渡过汉水后，才发布了楚武王熊通的死讯。熊通的儿子熊赀继位，成为楚文王。这件事就不再提了。

    再说齐襄公灭了纪国凯旋而归，文姜在路上迎接她的哥哥，到达祝丘后，盛大地设宴招待。按照两国国君相见的礼节，彼此敬酒，齐军也得到了丰厚的赏赐。接着，文姜和齐襄公一起到了禚地，两人欢聚宿夜。齐襄公让文姜写信，邀请鲁庄公到禚地相会。鲁庄公担心违反母亲的命令，最终还是去了禚地拜见文姜。文姜让鲁庄公以甥舅之礼拜见齐襄公，并感谢齐国对纪伯姬的葬礼。鲁庄公也无法拒绝，只好答应。齐襄公非常高兴，也用宴席款待鲁庄公。这时，齐襄公刚刚生了一个女儿，文姜考虑到鲁庄公的正室妻子尚且空缺，便让两人订立婚约。鲁庄公说：“那女孩还在胞衣之中，不适合做我的配偶。”文姜生气地说：“你想疏远母族的关系吗？”齐襄公也以长幼辈分相差太大为理由表示不满。文姜说：“等到二十年后嫁过去，也不算晚。”齐襄公担心失去文姜的欢心，鲁庄公也不敢违背母亲的命令，于是双方都同意了这门婚事。甥舅之间的亲情，又加上了甥舅的婚姻关系，两人的感情变得更加亲密。这天，齐襄公和鲁庄公一起驾车在禚地原野上狩猎。鲁庄公箭箭不虚发，九次射箭九次命中目标。齐襄公对他赞叹不已。这时，一个野人偷偷指着鲁庄公，开玩笑地说：“这位是我们国君的假儿子！”鲁庄公听了非常生气，派人追踪那个野人，并将他处死。齐襄公对这件事并不责怪。史官评论鲁庄公的母亲地位尊贵却没有父亲，他忘记了亲情，把仇敌当作自己的亲人。作诗讽刺道：“车中饮恨已多年，甘与仇雠共戴天。莫怪野人呼假子，已同假父作姻缘！”

    自从文姜和齐襄公一起去狩猎之后，她的态度变得更加放纵，常常和襄公在一起。他们有时在防城相会，有时在峡谷中，甚至有时文姜直接到齐国都城，公然在宫中留宿，看起来就像夫妇一样。国内的人们写了一首《载驱》的诗来讽刺文姜，诗中说道：“载驱薄薄，簟茀朱鞹。鲁道有荡，齐子发夕。汶水滔滔，行人儦儦。鲁道有荡，齐子游遨。”这首诗描述了一位女子文姜乘坐一辆豪华车前往齐国，车上装饰着薄薄的竹席和朱红色的兽皮，车后还有一扇车门。她身边有很多随从，场面热闹非凡。这首诗是对文姜的讽刺。还有一首名叫《敝笱》的诗，是用来讽刺鲁庄公的。诗中说：“敝笱在梁，其鱼鲂鳏。齐子归止，其从如云。敝笱在梁，其鱼鲂鳏。齐子归止，其从如水。”《敝笱》这首诗中，“笱”是一种捕鱼的工具。这里指的是已经损坏的渔网，无法捕捉到大鱼，用来比喻鲁庄公无法防范文姜，任由她的仆人出入自由，没有限制。

    齐襄公从禚地回到齐国后，卫侯朔前来祝贺他灭纪的功绩，并再次请求齐国出兵攻打卫国。襄公说：“现在王姬已经去世，这次出兵没有问题。但必须要联合其他诸侯才能行动，不能单独行事。请君再等待一段时间。”卫侯表示感谢。过了几天，齐襄公派使者约请宋、鲁、陈、蔡四国的君主一同出兵攻打卫国，共同支持惠公继位。他发布的檄文中说：“上天降祸于卫国，产生了逆臣公子泄和公子职，他们擅自废立国君。导致卫国的君主卫越在我齐国流亡已有七年之久。我为此感到不安，因为边境事务繁多，没有立即进行诛讨。如今幸好有了一些空闲时间，我愿意尽我所能征集齐国的军队，跟在各位国君的后面，共同扶持卫君，诛杀那些不应该成为卫国国君的人！”这件事发生在周朝庄王八年的冬天。

    齐襄公派出五百辆车子，和卫侯朔一起先到达卫国边境。四个国家的国君，各自带领军队前来会合。这四位诸侯分别是：宋国的闵公捷、鲁国的庄公同、陈国的宣公杵臼和蔡国的哀侯献舞。卫侯听说五国军队已经到达，便与公子泄、公子职商量，派遣大夫宁跪前往周王室告急。庄王问群臣：“有谁能够帮助我救卫国？”周公忌父和西虢公伯都回答说：“自从王室伐郑之后，我们的威望大大降低，我们的号令也不再有力。现在齐国的诸侯，不再顾及和王姬一脉的亲属关系，联合了其他四个国家，以支持惠公继位为名。他们的名声和兵力都非常强大，我们无法与之抗衡。”左班中最末一位人挺身而出说：“两位大人的话错了！四国虽然强大，但怎能说名义正当呢？”大家一看，原来是下士子突。周公忌父说：“诸侯失去国君地位，诸侯重新安置，这有什么不顺的？”子突回答：“黔牟的立位，已经得到了王室的批准。既然立了黔牟为国君，就必定会废掉子朔。两位大人不认为王室的命令是正当的，却认为安置诸侯是正当的，这是我无法理解的！”虢公说：“动用兵力是一件大事，必须要量力而行。王室已经失去威望，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在伐郑的战役中，我们的先王亲自率领军队，甚至还被中祝聃之矢所中。但到现在已经两代人过去了，我们还没有得到对郑国的惩罚。何况四个国家的联合力量，是郑国的十倍。如果我们单独出兵援助卫国，就像鸡蛋碰上石头一样，只会自毁威望，对事情没有任何帮助。”子突回答说：“在天下的事情中，理性胜过武力是常态，武力胜过理性是例外情况。王命所在，道理就在其中。眼下的强弱关系只是暂时的，但是千年的胜负关系却是由道理决定的。如果我们忽略了道理而只追求暂时的胜利，那么千年的真相就会被颠倒，天下就没有真正的王朝了！各位大人，你们还有什么资格称呼自己是王朝的官员呢？”虢公没有回答。周公问道：“如果今天我们发动援救卫国的军队，你能够担任其中的重要职务吗？”子突回答说：“发动战争的法律是由司马掌管的，我只是一个地位微小、才能不足的人，不适合担任这个职务。但是如果没有人愿意前去，我不怕死亡，愿意代替司马前去。”周公又问道：“你能够保证援救卫国的战争一定会胜利吗？”子突回答说：“我今天出兵，已经站在胜利的道理这一边。如果我们能够运用智慧、武力、宣传和平等方面的才能，秉持正义，让其他四个国家悔过，那么王室就会得到福祉。这不是我敢保证，这是道理在保证。”大夫富辰说：“子突的话说得非常豪壮，可以让他去一趟，也让天下知道王室有人才。”周王听从了这个建议。于是先派遣宁跪回国报告卫国的情况，周王的军队随后出发。

    周公和虢公，因为嫉妒子突的成功，只给了他二百辆战车。但子突并没有推卸责任，而是向太庙报告后，就出发了。当时五国的军队已经到达了卫城的下方，攻势非常猛烈。公子泄和公子职日夜巡逻守卫，盼望着周朝的大军能够来解围。可惜子突的兵力微弱，将领也很少，如何抵挡得住五国如虎狼般的大军呢？还没等子突安营扎寨，就被对方杀得大败，二百辆战车全军覆没，如同汤泼雪一般。子突叹道：“我为奉行王命而战死，也不失为一个忠义之鬼。”于是他亲手杀死了数十人，最后自刎而死。髯翁有诗赞道：“虽然只旅未成功，王命昭昭耳目中。见义勇为真汉子，莫将成败论英雄！”

    卫国的守城军士听说王师已经失败，纷纷先行逃跑。齐国的军队最先登上城头，其他四个国家紧随其后，砍开城门，让卫侯朔进入城内。公子泄、公子职和宁跪一起收拾散兵，护卫着公子黔牟出逃。他们正巧遇到鲁国的军队，又发生了一场激战。宁跪抢先逃跑，三个公子都被鲁兵俘虏。宁跪知道自己无力救援，叹了口气，前往秦国逃难。鲁侯将三个公子献给卫国，卫国不敢决定如何处理，又将他们转交给齐国。齐襄公下令刀斧手，将公子泄和公子职斩首。公子黔牟是周王的女婿，与齐国存在姻亲关系，因此得以赦免，没有被杀，被放回周国。卫侯朔敲钟击鼓，重新登上侯位。他将府库中珍藏的宝玉拿出来，重重地贿赂齐襄公。齐襄公说：“鲁侯抓住了三个公子，他的功劳不小！”于是将所贿赂的一半，分赠给鲁侯。又让卫侯另外拿出器物贿赂，分送给宋、陈、蔡三国。这是周庄王九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