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齐襄公的复仇之路：如何处理弑君之案，以安抚众人的心？

    再说鲁国派大夫颛孙生来到周朝，请求迎接王姬；因此请求用黻冕圭璧，作为先君在泉下获得的荣耀。周庄王答应了，挑选了合适的人派往鲁国，并赐给桓公诏令。周公黑肩请求愿意前往，但庄王不同意，另外派遣了大夫荣叔。原来庄王的弟弟王子克，在先王时期很得宠，周公黑肩曾接受先王的临终托付。庄王怀疑周公黑肩有异心，担心他私下与外国交结，助长王子克的势力，所以没有任用他。周公黑肩知道庄王怀疑自己，夜里前往王子克的家中商议，打算在迎娶王姬的那一天，聚集人群发动叛乱，杀死庄王并立王子克为新的君主。但是大臣辛伯听到了这个阴谋，告诉了庄王。于是，庄王杀了周公黑肩，驱逐了王子克。王子克逃到了燕国。这件事就不再细表了。

    鲁国的颛孙生护送王姬到了齐国，然后奉鲁侯之命，去迎接夫人姜氏。齐襄公非常舍不得王姬，但因为公论的压力，只得让她回鲁国。在临别之际，齐襄公拉着姜氏的衣袖依依不舍，千叮咛万嘱咐：“我们一定会有再见面的日子！”双方都流着泪，依依不舍地分别。姜氏一方面贪图享受恋爱，舍不得离开齐襄公；另一方面，她觉得自己背弃了道义，愧对鲁国，所以不愿意回到鲁国。在车子行驶到禚地时，姜氏看到行馆整洁，感叹道：“这个地方既不象鲁国也不象齐国，正是我应该住的地方。”于是，她吩咐手下的人回复鲁侯：“我这个没亡故的人喜欢闲适，不愿意回到宫中。除非我死了，否则我不会回去。”鲁侯知道姜氏无颜回到鲁国，便在祝丘为她筑了一座馆舍，让她住在那里。从此，姜氏便在鲁国和齐国两地往来。鲁侯会时常问候并赠送礼物，一年四季从不间断。后来史学家讨论起这件事，认为鲁庄公与文姜的关系，从情义上来讲，文姜是鲁庄公的生身母亲；但从道义上来讲，她是杀害鲁庄公父亲的仇人。如果文姜回到鲁国，这将是一个很难处理的问题。因此，让她在鲁国和齐国两地徘徊，或许是保全鲁侯孝道的最好办法。髯翁的诗句说：“弑夫无面返东蒙，禚地徘徊齐鲁中。若使颜归故国，亲仇两字怎融通？”

    再说的是齐襄公弑杀鲁桓公的事件。当时国内群众议论纷纷，大家都认为：“齐侯太无道了，竟然干出这种不道德的残忍事情。”齐襄公内心感到惭愧，于是急忙派人把王姬迎回齐国，与他成婚。但是，人们的议论仍未平息，他们想要采取一些行动来安抚众人的心。他们想：“郑国弑君，卫国驱逐君主，这两个都是众人热议的话题。但是卫国公子黔牟是周王的婿子，正在迎娶王姬，我们不能轻易与黔牟为敌。不如先惩罚郑国，这样其他诸侯就会畏服我们。”齐襄公又担心发动战争攻打郑国，结果胜负未卜。于是，他假装派人给郑国的子亹写信，约定在首止相会进行盟约。子亹非常高兴，说：“齐侯来找我们结盟，我们的国家就像泰山一样安稳了！”他想让高渠弥和祭足一起去，但是祭足称自己生病不能前往。原繁私下里问祭足：“新的国君想要与齐侯结盟，你应该支持他，为什么不去呢？”祭足回答道：“齐襄公勇猛残忍，继承了齐国的大国地位，很可能会有图谋霸业的心思。再加上我们的先君昭公在齐国曾经有过建树，齐国也对此有所念想。大国的行为难以预测，他们现在以大国之力来与我们小国结盟，必然会有诡计。这次前往结盟，恐怕君臣都会遭到杀戮。”原繁说：“你的话真的很有道理，那么在郑国里，谁有能力领导我们呢？”祭足回答道：“肯定是子仪了。他具备了有统治者必备的品质，我先前的君主庄公也曾经这样评价过他。”原繁说：“大家都说子仪很聪明，我要用这个问题来试探一下他。”

    到了约定的时间，齐襄公派遣了王子成父和管至父两名将领，各带领着一百多名勇士，环绕在左右，还有力士石之等人紧随其后。高渠弥引领着子亹一起登上了盟坛，完成了与齐襄公的礼仪。齐襄公的宠臣孟阳手捧着血盂，跪在地上请求歃盟。襄公盯着他看了一下，孟阳突然站了起来。齐襄公握住子亹的手问道：“先君昭公，是因为什么原因去世的？”子亹变了脸色，惊恐地无法回答。高渠弥代替他回答道：“先君昭公是因为病逝去的，不必麻烦您关心这个问题。”襄公说：“听说昭公在祭祀时遇到了贼人，并不是因为病去世的。”高渠弥遮掩不过去，只好回答：“原先昭公有寒疾，再加上受到了贼人的惊吓，所以突然去世了。”齐襄公接着问道：“君主当时肯定有防范措施，那么这些贼人是从哪里来的呢？”高渠弥回答说：“这是因为嫡庶争位的问题已经存在很长时间了，各自拥有私人势力，趁机发动了袭击。谁能预料到呢？”齐襄公又问：“有没有找到那些贼人？”高渠弥回答说：“我们一直在缉拿当中，但是还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襄公愤怒地说：“贼人就在眼前，还何必去搜捕？你们这些享受国家爵位的人，竟然因为私人恩怨而谋杀国君。现在站在我面前，还敢用花言巧语搪塞！今天我要为你们的先君报仇！”他命令力士：“快给我抓住他！”高渠弥不敢争辩。石之纷如先将高渠弥绑起来。子亹跪地求饶说：“这件事与我无关，都是高渠弥干的。请饶恕我一命！”襄公说：“既然知道是高渠弥所为，为何不讨伐他？你今天就去地府里向先君交代吧。”他一挥手，王子成父和管至父带着一百多个死士一起上前，将子亹乱刀砍死，死于非命。跟随子亹的人见齐国人势强大，谁也不敢动手，一时都纷纷逃散。

    齐襄公对高渠弥说：“你的国君已经完了，你还希望活下去吗？”高渠弥回答：“我知道自己罪大恶极，只求您赐我一死！”襄公说：“只给你一刀，太便宜你了！”于是将他带到国中，命令在南门处车裂处死。车裂是一种极其残酷的刑罚，将罪犯的头和四肢分别绑在五辆马车的辕子上，各自向不同的方向行驶，每辆车都由一头牛牵引。然后，行刑者用鞭子抽打牛，使牛走动，带动马车前行，导致罪犯的肢体被撕裂成五部分。民间俗称“五牛分尸”，这是非常严厉的刑罚。齐襄公想通过这种义举来让其他诸侯知道，所以有意采用了这种极刑，来大张旗鼓地宣扬。高渠弥已经死了，襄公命令将他的头颅挂在南城门口，上面张贴着：“逆臣看看这个！”同时，他也让人收拾好子亹的尸首，用稻草埋葬在郊外。他还派使者去告诉郑国：“在周朝，叛国之臣都会被采用常规刑罚。你们国家的高渠弥策划谋杀国君，又擅自立庶孽为君。我们君主为郑国先君未能吊唁而感到痛心，已经替郑国讨伐并处决了高渠弥。希望郑国改立新君，以重修两国的旧好。”原繁听了这个消息，感叹道：“祭仲的智慧，我可望而不及啊！”各位大臣共同商议谁来担任新君，叔詹提议：“我们可以去请栎城的故君来继位啊！”祭足却说：“作为已经流亡出去的君主，他不能再次辱没宗庙。还不如立公子仪为新的君主。”原繁也支持这个提议。于是，他们去陈国迎接公子仪回来继位。祭足担任上大夫，叔詹担任中大夫，原繁担任下大夫。公子仪一旦继位，就将国家交给了祭足，关心百姓，修缮国家，派遣使者去拜访齐国、陈国和其他周边国家。他还接受了楚国的命令，答应每年进贡，永远成为楚国的附属国。这样一来，厉公从此没有机会卷土重来，郑国逐渐得到了休养生息。不知道后来的事情会如何发展，让我们下一回再继续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