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郑庄公打败周天子，却为何让嘉公子元无功而返？

    话说郑庄公在打败周天子的战争中，非常赞赏嘉公子元的贡献，并且让他居住在大城栎邑，成为郑国的附庸。其他的大臣也都得到了相应的封赏，唯独祝聃的功劳没有被记录下来。祝聃于是亲自向郑庄公说明了自己的功劳。庄公说：“如果我记载了你射击国王的功劳，其他人会怎么议论我。”祝聃非常愤怒，结果背部长出了疽病，最终因此去世了。庄公私下里给了他的家人钱财，并且命令进行高规格的葬礼。

    周桓王在位第十九年的夏天，郑庄公病倒了，召集祭足到他的床边，对他说：“我有十一个儿子。除了世子忽之外，子突、子亹、子仪都有贵为继承者的资格。子突才智过人，福祉降临，看上去好像比其他三个儿子更有可能成为继承人。而其他三个儿子都不是合适的继承人。我打算把我的位置传给突，你觉得如何？”祭足回答说：“邓曼是您的元妃。世子忽是嫡长子，已经担任了储君的职位很长时间，而且也屡次建立了重大功绩，国人也都信任他。如果要废嫡立庶，作为臣子我不能接受这样的命令！”庄公说：“公子突的志向并不是安于低位的人。如果立了世子忽，只有将突放逐到外面去了。”祭足回答：“了解自己的儿子，父亲最清楚。一切听从您的命令。”庄公叹了一口气，说：“郑国从此以后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了！”于是派公子突去宋国居住。五月，郑庄公去世了。世子忽继位，成为了昭公。他让各位大臣去出使各个国家。祭足也去出使了宋国，以便调查公子突会不会造反。

    公子突的母亲是宋国雍氏的女儿，名叫雍姞。雍氏家族中的许多人都在宋国做官，宋庄公非常信任他们。公子突被派到宋国居住，想念他的母亲雍姞，于是与雍氏商议回到郑国的计划。雍氏向宋公告发，宋公同意了他们的计划。这时候祭足去拜访宋国，宋公非常高兴地说：“公子突要回到郑国，只有祭仲才能做到这一点。”于是宋公派遣南宫长万埋伏士兵在朝堂上等待祭足。在交换了礼物并行完礼节之后，士兵们立刻将祭足抓起来拘禁起来。祭足大声呼喊：“我这个外臣有何罪过？”宋公回答说：“先到军府再说吧。”于是，祭足被关押在军府里，周围有士兵把守，无法逃脱。祭足非常担心和害怕，坐卧不安。到了晚上，太宰华督带着酒来到军府，安慰了祭足的情绪。祭足说：“我们的国君让我来与上国修好，并没有开罪于宋，我不知为何触怒了宋公。难道是我们的礼节有所缺失，还是我的使臣职责没有尽到？”华督说：“都不是这个原因。公子突出身于雍氏，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如今他躲藏在宋国，我们的国君很同情他。况且你们的君主公子忽性格柔弱，不适合做国君。如果你能够处理废立国君的事宜，我们的国君愿意与你们世代修好。希望你能好好考虑！”祭足回答说：“公子忽成为君主，是遵照先君的命令而来的。如果我废黜君主，其他诸侯会追究我的罪行的。”华督说：“雍姞在郑国的先君那里很得宠，母亲得宠儿子自然也会尊贵，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吗？而且犯上作乱的事情，哪个国家没有呢？只要看实力就行了，谁又会来责难呢！”华督附在祭足的耳边说：“我们的国君之所以能够立为国君，也是因为曾经被废黜后又重新兴起。如果您真的要这么做，我们的国君会支持您，不会有任何罪责的。”祭足皱着眉头没有回答。华督又说：“你要是不听从，我们的国君将命令南宫长万担任将领，率领六百辆战车，将公子突送到郑国。军队出发那天，首先会砍下你的头颅在军前祭旗，我看你只能活到今天为止！”祭足非常恐惧，只能答应。华督还要求他发誓。祭足说：“如果我不立公子突为国君，神明将惩罚我！”史官有诗讽刺祭足说：“丈夫宠辱不能惊，国相如何受胁陵！若是忠臣拚一死，宋人未必敢相轻。”华督连夜回去向宋公汇报，说：“祭足已经听从了我的命令。”

    第二天，宋公派人将公子突召到一个密室中，告诉他说：“我和雍氏有约定，答应让您回到郑国。但现在郑国正在废除昭公，他们给我送来了密信，要求我杀死您，并向我们献上三座城池作为补偿。我非常不忍心，所以私下告诉您这件事情。”公子突磕头说：“我是一个不幸的人流亡到了上国。现在我的生死已经属于您的君主之手。如果凭借君主的相助，让我重新回到我的祖先的宗庙中，那么不仅是三座城池，无论您要求什么，我都会答应。”宋公说道：“我囚禁了祭仲在军府，正是因为公子您的缘故。这件大事如果没有祭仲是无法完成的，我要与他结盟。”于是宋公召来了祭足，让他与子突相见，同时也召来了雍氏，将废郑国君主忽立公子突的事情说清楚。三人歃血结盟，宋公亲自担任司盟，太宰华督负责主持仪式。宋公让子突立下誓言，除了三座城池之外，一定要献上白璧一百双、黄金一万镒，并且每年输送三万钟谷子作为酬谢的礼物。祭足写下名字作为证明。公子突非常渴望回到自己的国家，于是答应了所有的要求。宋公又要求公子突将国家政事全部交给祭足处理，公子突也同意了。另外，听说祭足有个女儿，便让她许配给雍氏的儿子雍纠，并让雍纠跟着祭足回国成亲，任命他为大夫。祭足也不敢不听从。

    公子突和雍纠都穿着便服，假装成商人，驾着车跟随着祭足，在九月初一那天到达郑国，躲藏在祭足家里。祭足假称生病，不能上朝。大夫们都来到祭足府上问候。祭足却在壁衣里藏了一百名死士，请大夫们到内室相见。各位大臣见到祭足容貌红润，衣冠整齐，十分吃惊，说道：“相国您没有生病，为何不去参加朝会呢？”祭足回答道：“我不是个人生病，是国家出了问题。先前君主喜爱公子突，并嘱咐宋公，现在宋公将派遣南宫长万为将领，率领六百辆战车，辅助公子突攻打郑国。郑国还没有平定，我们该怎么应对呢？”各大臣面面相觑，不敢回答。祭足说：“今天要想解决宋军的困扰，只有通过废立才能解决。公子突在此，诸位大臣是否同意，愿意说一句话来决定呢？”高渠弥因与世子忽之间有嫌隙，曾经阻止过世子忽担任上卿，他挺身而出，手握剑说道：“相国您的话，是为了国家的福祉。我们都愿意见到新的君主！”大家听到高渠弥的话，怀疑他与祭足有约定，又看到墙壁上有人，各自心怀恐惧，一起唯唯诺诺表示赞同。祭足于是叫公子突前来，让他坐在上面。祭足与高渠弥先行下拜，表示敬意。其他大夫们没办法，只好一起拜伏在地上。祭足事先写好了一份联名的表章，让人上交，表章上说：“宋国人已经重兵守卫公子突，我们已经不能再为君主效力了。”祭足又私下写了一份密奏，里面说：“主公您的立位，实际上并不是先君的意思，而是我祭足主张的。如今宋国囚禁了我并接纳了公子突，要求我订立盟约，我担心自己死了也对您没什么帮助，已经口头答应了。现在宋国的军队即将到达都城郊外，群臣畏惧宋国的强大，一起商量着要去迎接。主公不如顺水推舟，暂时退位，让我趁机再设法恢复您的地位。”在密奏的末尾，祭足发了一个誓言说：“如果有谁违背了我的话，必受惩罚！”郑昭公接到了表文和密奏，知道自己孤立无援，于是与妫妃含泪告别，逃往卫国去了。

    九月己亥日，祭足拥立公子突继位，成为郑国的厉公。国家大小事务都由祭足做主。祭足还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雍纠，因此称她为雍姬。雍纠因此被厉公任命为大夫。雍氏原本是厉公的岳父家族，厉公在宋国的时候，与雍氏关系密切，所以厉公对雍纠的信任和重视，仅次于祭足。自从厉公登基以来，国内的人们都已经安定下来。只有公子亹和公子仪两个人，心中不平。他们还担心厉公会加害于他们。于是，公子亹逃到了蔡国，公子仪逃到了陈国。宋公听说公子突登基，派人来祝贺。正是由于这番使命，引发了两国之间的战争。让我们等到下一次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