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商侯率军进入葛国，葛国民众为何向他呼喊拜见？

    葛家的葛垠还在太和堂里喝酒，听到商军到来后，他们非常惊慌，赶紧命令关闭城门。他们召集城外的人民，但是没有一个人回应。他们调集城中的士兵，但是这些士兵都不肯出战，被哄骗和欺骗。葛家的葛垠身边只有三千护卫人，他们也不愿意出战。这些人平时都放纵自己，纵情饮酒，其中还包括杀害童子的人。商侯下令敲击木鼓和高举旗帜，宣布葛氏的蔑视神灵和杀害无辜的罪行。葛氏问道：“有谁能为我国家出面，请求其他诸侯国家的支援？”葛家的宠臣和亲信都不回答，继续饮宴。葛垠只好命令中大夫勾殊前去请求其他诸侯国家的支援，削被则负责调集城中的士兵。勾殊说：“君主为何不再提供更多的酒宴，这样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因为其他诸侯平日里并没有从你这里得到好处，他们怎么可能会来帮助你呢？”削被对城中的士兵说：“商侯是一个仁慈的人，伊尹是一个圣人，他们都是不可敌对的。现在他们来了，原本并不是想加害我们。如果你们愿意为葛家而死，那就出战吧。如果你们不愿意，那就散开吧。”结果三千护卫人中有一半散去了。

    勾殊来到城墙上对国人说：“你们知道商侯为什么不进城吗？并不是他害怕我，而是他担心杀害我们这些善良的人。为什么不早点把城池交给他呢？”城中的人们齐声喊道：“这个说法是正确的。我们可以捆绑那个酗酒的国君，把他交还给商侯。”勾殊说：“有勇敢的人，上前去捆绑他。”于是，几千名勇敢的人争先恐后地进入太和堂。勾殊和削被两人便一同率领国人，首先杀死了葛氏护卫的千余人，其中一半被杀，一半被俘。他们接着把葛氏及其亲信宠臣一共五十三人的妻子，都捆绑起来，拉出去迎接商侯。商侯在城外，只听到城中喧哗呐喊的声音。商侯向伊尹询问此时城中的情况，伊尹回答：“城中传来的鼓声，一定是葛家的人被擒了。”于是他命令阵中击鼓回应城中的鼓声。

    喧哗声还没有停止，葛国的勾殊、削被就率领国民抓住了葛氏等人。商侯下令三军直接举起旗帜，整齐地进入城中。每个人排列在各自的队伍中，没有一个人脱离队伍，每一根戈矛都笔直地指向前方。葛国民众挤满市街，向商侯呼喊拜见。于是，商侯进入了葛伯的厅堂。商侯问伊尹：“如何处置葛伯？”伊尹回答：“如果不杀葛伯，如何能让葛国民众心满意足？如果不赦免他的左右随从，无法安抚天下乱民的心志。”于是，商侯下令将葛伯枭首于市井示众。追究前些日子夺取食物、杀死童子等罪行，将在护卫兵中找到凶手，处决三十人以祭奠被杀害的童子之墓。其他宠臣、亲近之人、卫士等，对于罪行严重的，将实施劓、刖、髡、黔、腐五种刑罚；对于罪行较轻的，将予以流放。而妇女和年老幼小的人将全部赦免。随后，用金银财物赏赐勾殊和削被。这两个人，在平时并不得宠，却与葛从顺略微合得来。仍然让他们跟葛从顺一起办事。商侯还发放了葛家的珠宝、金币和财产，请求葛国的有德之士献上。商侯还派人发放酒、米、菜等物品，以奖励葛国的民众。商侯随后封葛从顺继续留在葛国，维护当地的治安，并保护当地的百姓。商侯又封太康延继续统治阳夏。商朝的军队只在葛国呆了两天，出发到返回都只用了四天的时间。葛国的百姓为他们送行，哭泣着泪水滴落。从此之后，四百里范围内的朝贺、庆赏、诉讼和歌颂等事宜，百姓都自愿归附于亳地。于是中国的诸侯们听说了这件事，非常高兴，他们愿意共同尊奉商侯为天子。从此不再去朝见桀王，而是都来朝见商侯了！

    商侯回到亳地之后，继续劝导百姓致力于农业生产。而东方的一些人，包括鬲君和支机子之辈，想找商侯征伐豕韦氏。商侯没有同意，说道：“我刚开始并没有征伐的权利。因为葛离我很近，就像箭射在弦上，不得不发射。现在葛国已经被征伐了，军队还敢随便外出征伐吗？”伊尹说：“女娲、黄帝这样的人难道会有人授权他们掌握征伐大权吗？况且如果君主命令你去征伐，难道他会让你去征伐君主自己吗？仁人掌握征伐大权，是天命所归。君主既然已经接受了天命，还有什么可疑虑的？而且君主心怀救民之心，难道只救中原一掌之民吗？将在天下，即使君主现在不行动，现在已经像骑在老虎身上一样，无法下来了！明年是庚寅年，距离甲申年已经过去六年了。诸侯即使不全都来朝见，霸国也一定会来朝见夏朝。君主即将去朝见，这就像是自己把肉扔给老虎。如果不去朝见，他们会联合起来攻打我们，君主将如何应对？”商侯惊讶地问道：“那该怎么办呢？”伊尹回答：“用兵有一种情况是先做好准备再发起进攻，就像之前征伐葛国一样。还有一种情况是先发出声势再逐步落实，就像以后征伐豕韦一样。请允许我先派遣庆辅前往东方诸侯国结盟，接着派遣湟里前往近邻诸侯国交好，传达君主的心意，各诸侯国必定会来响应。等到农事完毕，我们再发起东征，首先消灭那些强大的霸主，夏国就失去了一个臂膀！”商侯皱着眉头说道：“怎么想到这个计策呢？”伊尹回答：“如果不这样做，我们就无法拯救百姓，又有什么办法呢？”商侯于是采纳了伊尹的建议并付诸实行。

    到了八月，中原的各位诸侯，包括男氏、杞氏、缯氏、冥氏、有莘氏、房伯氏、弦子氏等七位君主，以及新封的大康氏、葛氏等，总共率领二十多个小国的君主，都来朝见商朝。商侯向众人宣扬了豕韦的罪行，所有诸侯国都愿意支持商朝发动征伐。商侯命令九个诸侯君主回到各自的国家，从中选拔精锐士兵各千人，配备车辆百辆，到仲秋之望时在商朝会合。商侯慷慨地对三十个小国的君主进行了盛情款待，并遣送他们回国。所有人都离开时，纷纷称颂商侯的圣德如同天一般！九月，庆辅带着豕韦族中的贤士彭祖、彭宾归来，报告说东方的斟鄩氏、斟灌氏、陶山氏等十余个国家最近屡次遭受豕韦的侵犯和侵扰，他们愿意秘密集结兵力与车马，以响应商侯的征讨行动。只有薄姑氏与豕韦同党，而莱子相距较远，有施氏的女儿嫁给了夏王成了亲戚，无法与他们结盟。九夷地理位置较远，还没有前来结盟。到了月望时，九个国家的军队会合在商朝。商侯自己也动员了自己国家的五支大军。他命令支氏派出前军，鬲君派出后军，庆辅派出左翼军，湟里且派出右翼军，自己和伊尹则领导中军，而彭宾则负责护卫。九个国家的军队分别组成了九个阵营。

    在廿七日，军队到达了彭山。斟鄩等三支军队领先，九个国家的军队跟随在后面，商朝的军队排列在中间。这时，豕韦想抢夺百姓的妻子，结果杀死了他们的丈夫。当他们听说商朝的军队到达时，非常恐惧。他们急忙派遣大臣去召唤淮夷的支援，但淮夷没有前来。豕韦只好动员了自己国家的九万人，但是没有一个人前来支援。他们都明白商侯的威严，纷纷携带食物和酒水前来迎接他们。冀盛非常愤怒地说：“我要先杀掉子履（商候），然后再杀掉我们国家的叛民。”于是他率领一万二千名亲信军队，阵营设在彭山的东边。系韦的人们听到了冀盛的话后，都纷纷率领车马和战士前来支援商朝的军队。支机子率领着豕韦的人民先进入了冀盛的国家，拘留了他们的妻子和亲戚，消灭了他们的坏人。而商朝的军队还没有开始行动。东方的国家和九个国家的军队一起进攻豕韦和冀盛，冀盛的军队看到形势不利，纷纷逃散，有的投降，有的逃走。冀盛看到情况危急，只好独自乘车逃到城下，看到城墙上都是商朝的旗帜和鼓声。鬲君追击冀盛，最终抓住了他。商朝的军队进入了豕韦的国家，将冀盛绑在城门柱上。当时诸侯国攻入桀党豕韦冀的领土，将他的尸体剁成了肉酱。释放了他的妻子和儿女，并将他们流放到远方。审查他的亲戚，对罪行严重的加以惩罚，罪行较轻的则予以赦免。最后将士人和百姓的子女，让他们回到各自的家里。商侯发放粮食，以救济被战争所困的百姓。他还赏赐诸侯的人们，发放货币、丝绸、黄金和珠宝。他重新封东方失去国家的君主，像鬲君等二十多个人。他封彭宾于大彭，后来成为商朝的显赫人物。支机子实际上是豕韦家族的仁人，因此他被封为豕韦家族的继承人。商侯只在豕韦国逗留了六天，就率军返回了商朝，往返的路程总共大约二十多天。薄姑氏逃得很远，商侯也没有继续追击。从此以后，东方的诸侯们不再朝拜桀而开始朝拜商了！

    商侯回到毫地，通知东方和中方的诸侯们让百姓休息，整顿军队。而自己在国内让百姓休息。商侯问伊尹：“南北的诸侯不肯悔改，我们要征伐哪个？”伊尹说：“先征伐昆吾。作为王者的军队，不会畏惧强大的敌人而欺凌弱小的敌人。南方的诸侯弱小，北方的诸侯强大，所以先征伐昆吾。”商侯说：“我的实力敌不过他们，怎么办？”伊尹说：“我的实力难道能敌得过豕韦吗？只要你常存不敢与敌人争斗的心，那么在天下就没有敌人了！”胙伯和良仁献计说：“昆吾氏与夏王相互勾结，明年必定会来朝见。我们建议趁他们国内空虚的时候袭击，一定能够成功。”商侯说：“趁人家国家空虚时袭击，就像盗贼一样行事，只是看到人家危难而去抢夺，这不是我的作风。”伊尹说：“攻打别人的国家，并不是攻击那个国家本身。攻打别人，也不是攻击那个人，而是讨伐他们的罪行。这样做天下才能太平。如果趁虚袭击，只是贪图对方的土地和财物。而那些人已经不在了，我们去讨伐谁的罪呢？所以还不如先让百姓休养生息，培养自己的威望，等待对方的变化。可以先派遣间谍去离间他们的心腹。等中东的势力合并后，我们可以等待一段时间再自行保存实力。其他地方的罪恶之人，可以等他们的罪行满盈后再去讨伐。”先派旬范前往昆吾，再派庆辅前往息国，以便观察局势。

    却说那昆吾国的国君巳牟卢，正在田野间狩猎。他擒住了击鼓报告事情的人，并吃了他的肝。后来他听说豕韦氏的军队被打败，国家也灭亡了，非常愤怒地说：“商子履（商候）是什么人，竟有如此胆识和勇气？我要踏平中原，为夏朝王讨伐他。”于是他召集了北方的诸侯，共同商议征伐商汤的事。北方的诸侯得知商侯封了失去国家的亡国王全善人，消灭了暴力和恶势力，保护了百姓的生命财产，使得没有人不希望商侯的到来。但是，他们表面上还是顺从地答应了巳牟卢的命令。

    到了夏桀四十六年的元月庚寅日，中部和东部的诸侯都前来朝见商侯。只有昆吾国的巳牟卢前往朝见夏桀，向他告发了商侯的行动。夏桀一直沉迷于宫中享乐，糊里糊涂，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话。听了巳牟卢的汇报后，他非常愤怒。于是，他命令巳牟卢去征伐商汤。并赐给巳牟卢黄金、斧钺、白玉、鞶带等物，允许他伐商侯，并承诺将商地的统治权授予他。巳牟卢接受了夏桀的命令回国后，又召集诸侯，但没有一个诸侯响应他。巳牟卢非常愤怒，便亲自率领军队先去攻打安国，杀死了安国国君祈氏容。祈氏容的儿子倚任，带领着军队逃往黎国。巳牟卢接着去攻打黎国。黎国国君黎侯大陵冥，是一位年迈的长者，因为迫不得已而投奔了昆吾氏。现在我们知道天下有一个商侯，他很久以前就想要回到商国，但被昆吾氏阻隔了。这时，旬范在北阴结交诸侯。黎侯与安侯、沙侯等十余个国家，已经约定好要等待商国的军队。牟卢发动了急攻，一面各国的军队奋力坚守，一面派遣子弟跟随旬范去商国请求援师。商侯想要等到农事完毕之后再出兵。伊尹说：“数十万人的生命，难道要等到农事忙完再行动吗？”于是商侯决定在六月一日集结军队北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