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场游戏的背后：羿与羲和的暗战引发了什么？

    当时有一个名叫羲和的人，他是尧时创造历法的羲和，二氏是他的祖先，他们都是以官职为姓，一直担任司天的职务。他们曾经居住在安邑，被封在泽国。太康失去国家之后，羲和失去了司天的职位，他们沉湎于酗酒之中，逐渐聚集了一些顽固分子，结成了邪党，残害良民。仲康王登基后，羲和也没有前来朝见，即使被召唤也不到场。仲康王下令派人去找羲和，劝诫他们改掉恶习，不再酗酒，恢复司天的职责，忠诚地为国家效力。但是羲和等人却迷迷糊糊地辱骂王使，仲康王却忍辱负重，没有发作。到了三年的庚午秋季九月，初一有日食，但羲和却不知道。此外，辰星应该在厉害的方位上，但羲和却错误地远离了这个方位。另外，火芒角异象出现，但他也不在意，继续饮酒。仲康王又下令派土师前去找羲和，劝诫他回来，但羲和却慌忙召集许多人，说：“王召我是不祥之兆。”于是羲和据国叛变。起桃看到他叛乱，无所作为地回到有夏，请求仲康王率领军队去讨伐他。羲和于是采用北邪人的计谋，派遣两个得力的手下涿真和夏都，去拜访相国羿。羲和又派遣了许多狡猾的人去勾结北狄和东夷，让他们互相帮助制造混乱。在北狄中，有始均的后代白狄，以及穷奇的后代黑狄，他们约定与羲和等人一起参与叛乱。在东夷中，有九黎的余种献夷、风夷、黄夷、干夷等族，他们也与羲和等人约定一起参与叛乱。这两个奸细来向羿汇报情况。那两个奸细，涿真和夏都，前来见羿。当时羿正在闲坐，只是无所事事，突然得到了羲和的奸细们的消息，羿非常高兴，立刻关闭宫门，把两个奸细带到宫中，详细询问了事情的原委。两个奸细讲述了上面的事情，然后献上贵重礼物说：“我们希望请求太宰成为辅助，让夏王暂时不要发兵；或者是太宰作为内应，等外兵到来后，推举太宰成为天子；或者太宰自己率领六个师一同行动。“羿非常高兴，答应了他们的请求。两个奸细离去，回到泽国报告了这一消息。羲和听后也非常高兴，举行了盛大的宴会。他聚集众人，准备霸占冀方，消灭夏王。

    夏王仲康得知了奸党的事情，便命令胤侯秘密侦查情况。胤侯建议趁着奸党还未集合起来，先下手为强。王听从了建议，立即命令胤侯准备车马，整顿军队。羿却向夏王仲康说：“羲和本来就没有叛变，不必要劳民伤财地去用兵。”夏王仲康得知了实情，说：“羲和的事情并不严重，我已经很久没有进行军事行动了，就去游猎吧，暂时先集合军队。”胤侯已经召集了军队，羿得知夏王想要讨伐羲和，赶紧来对王说：“羲和如果叛变，很容易就能平定，不必动用全部六师。请让我亲自率领一部分军队前往，为君王讨伐他。”夏王仲康说：“不行，国相是我最信任的心腹之人，如果一日不在我身边，我就会心神不宁。怎么能够投靠夷狄呢？”羿堵住了自己的嘴巴，无法说出话来。他只能默默地吩咐家奴，等贼人到来时做内应。没想到胤侯请命，当天就率领军队离开了。

    这件事情的经过是，东夷人还未行动，北狄人已经行动但尚未到达内部边境，他们的奸计早已被内部官员察觉。有一次他们又去痛哭流涕，劝谏阻止羿。羿生气地说：“你现在只知道有夏王而已，我今天才知道你们一直背叛我。”四个贤士跪下磕头，流血沥在地上，但他们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也不敢去见夏王。商议后说：“您的儿子漼很聪明，不妨夜里偷偷去穷国求援。可以哭诉子灌和武罗伯这件事情，或许还能挽回局面。”

    话说羿已经先派身边的人通知了子漼，让他动员军队并与北狄的军队联合起来，一起协助羲和。武罗伯是子漼的师傅，他常常教导子漼忠诚和孝道。听到这个消息，他惊得浑身是汗。罗伯对漼说：“你的父亲怎么会有叛逆之心呢？这件事情一定是有误会的。”漼流着泪说：“就算死了也无所谓，我不敢违背父亲的命令。”两个人正处在悲伤的情境中，突然看到四个贤人骑着飞马奔来，这件事情是越发的可怕了。六个人互相告慰、倾诉，只能痛哭而已。罗伯说：“我们这些人侍奉国君，希望国君能仁慈贤明，没想到会弄到今天这个地步。”伯熊说：“之前的渡河这件事情，到今天的情况，其实早就可以预料到，但我们这些人不应该在最开始就被别人的唾沫溅到。”叔龙说：“当时，太康王确实不道德，民怨沸腾，天怒人怨，似乎可以行使权谋。但现在君主英明，臣子们团结合作，这件事却不能再做了。”勿髡说：“那时候其实也没有到极致的地步，只是你们过于冲动，才导致了今天的局面。我们既不能反抗，也不能离开，真是无可奈何。”宾圉说：“那现在该怎么办呢？如果帮助夏王，就得罪我们的君主。如果事奉君主，他又不听从我们的意见，最终会导致两败俱伤的局面。”子漼哭着说：“夫子和四位前辈都希望自保，留下来为明主效力，年轻人则会面临危险，只有等待死亡的到来。”武罗伯说：“如果公子死了，难道我只会独活吗？”伯熊等人商议后说：“不如把相国派来的密探抓住并杀死，假装他在路上失踪，没有到达我们的国家。国内所有人都假装不知道，这样就不会得罪国君和亲属。另外我们派人去侦察贼寇的情况，如果他们胜利了，我们就逃走躲避。如果他们失败了，我们也不会受到影响。”子漼非常高兴地说：“这个计划非常妙，我们可以完全保持与国君和亲属的友谊！”然后他们便采用了这个计划，将密探引诱到一个隐蔽的地方，用棒子和槌子打死了他。他选择了自己的家人，前往泽潞河东境上，打探羲和等人反叛和胤候征讨的情况。

    且说胤侯奉命北上征讨，时间是在九月十五日。他调动了六支大军，留下一支军队与夏王一起守卫都城。胤侯亲自率领一支部队作为中军，命令起桃带领一支部队作为前军，若木带领一支部队作为后军，吉光带领一支部队作为左军。胤侯还选拔了蒲民犁氏的才子架木作为元士，命令他带领一个师作为右军，一同前往祭祀神庙并出发。于是发表了誓师词，告之于众军说：“唉！我拥有众多的民众，圣贤们有谟训，明确征兆并确定保障，先王们小心翼翼地遵循天道，神明们能够保持永恒的常规。百官尽心尽力辅佐，其后代必定光明磊落。如果有人不恭敬，国家有固定的刑罚。但是现在羲和颠覆了德行，他沉迷于酒，离弃政务，扰乱天纪，遗弃了他的职责。当时是季秋月初一，天上的星辰没有汇聚在房宿。羲和仿佛没有察觉到这个情况，当时就应该对他下令惩罚。政令上说：‘之前如果有过错，就必须杀无赦；如果不及时纠正过错，就更加必须杀无赦。’现在我给你们众人赋予力量，执行上天的惩罚，希望你们敬畏威严，共同维护王室的稳定。火势熊熊，昆仑山中的玉石都被烧毁了。天吏们放纵自己的德行，恶劣程度超过了烈火。要消灭那些为首作乱的人，对于追随者，虽然他们曾经被旧俗污染，但只要愿意改过自新，都应给予机会。唉！威武可以压制仁爱，但对待仁爱则要充满怜悯。如果只追求威武，却忽略了仁爱，那么就无功而返。反之，如果只顾及仁爱，而不尊崇威武，亦会事与愿违，不得其功。各位众人应该牢记这个教训！“

    誓师完毕后，当天就张旗击鼓，迅速向北进发。没过几天，军队就到了泽国城，但羲和等人还在醉乡台上喝酒。听到军师急匆匆赶来的消息，羲和更是喝了几十杯，完全不关心生死存亡之事。平时和他一起喝酒的许多将领，现在只剩下几个人，其他人都找借口溜走了。平日里和他一同出生入死的朋友，到了这个时候就不顾他们的主公了，只有那些喝醉了走不动路的还在纠缠不清。谋臣句回虽然擅长饮酒但不易醉，他极力请求点兵出战。羲和喝得醉醺醺地说：“守着他干什么？他那个没有酒量的人，请他进来，一个个把他灌醉。”句回感到很无奈，只能一个人跑到城下，呼喊着城里和城外的人一起守城。城内外的平民也都知道羲和惯常喝几杯酒，大部分人都已陷入醉梦之中。听到这样的呼声，他们都疯狂地呼喊、笑叫，东倒西歪，口中只说：“拿来拿来，杀了杀了。”于是纷纷拿起枪刀，一起共同守城。只有守在帐外的两个大力士，一个叫独蠢，一个叫啕斯，他们各自能够举起千钧重的物品，射穿九层厚的铠甲。当天大声喊叫着出战时，竟然没有一个人抓住他。他们两个走到醉乡台下，听到军车出战的消息，羲和等人夸口说这没什么好担心的，不需要车马，只要他们两个就可以消灭敌人。这两个人苦口婆心劝说，但醉乡台的人们却不听，反而拉住他们两个人劝酒饯行。又让每个人都来劝他们喝酒，每个人各喝一杯，说道：“喝醉了胆子壮，力气强，更好杀人。”台上还有二三十个醉汉，一个人劝他们喝一大杯，这两人被劝喝了二三十杯，也成了两个醉汉。两个人拿着酒出来，勾引了一些平日爱喝酒、无赖、赌博、抢劫妇女的百姓，共有四五千个醉汉，大家纷纷拿起刀斧，疯狂地呼喊着冲出城池。王师的阵势整顿得非常森严，但这几个人却径直跑到阵前去厮杀。胤侯登上楼车一看，见到这种情景，忍不住笑了出来。于是他传令前军稍作退却，那些醉汉看到王师后退，更加兴奋。他们乱舞乱撞，冲向前来。胤侯引导这些醉汉进入阵内，然后指挥左右军队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包围，将贼寇围在阵内。贼匪们咆哮着，疯狂地砍杀马匹和人。右边的将领架木观察到两个壮汉在杀人，每人一刀，却也勇猛无比，发现他们是独蠢和陶斯。先发射了两支箭，射杀了两个壮汉。独蠢和陶斯因为喝醉了酒没有提防，听到箭声后应声倒地。其他的士兵都发出哜哇乱叫的声音。王师的军队从三个方向驾车冲击，五千多人都死在了马下，化作红泥。王师的军队只闻到了一股酒气，才知道这些死者都是醉汉。

    胤侯侧身说道：“唉呀！愚民竟然到了这种地步，杀死他们有什么意义呢？我们的目的只有让主公得到胜利才是最重要的。”胤侯于是下令给五位将领，只要遇到醉酒的百姓来作战，就要先将他们绑起来，不许射箭刺击。如果能活捉敌人，就给予重赏；如果造成伤害，就次之；如果杀死敌人，则不记功。胤侯于是命令军队去伐石楼山的石头，堆在城下。接着，起桃率领精锐士卒乘城而进，架木用大斧斩门而入。最后，王师成功进入了泽国。起桃知道城中的路线，率领士兵包围了醉乡台，将羲和等人全部捉拿起来绑了起来。羲和还不知道王师已经到了，他说：“主人并不是逃避客人，为什么要把我们绑起来？”他的话被酒声所淹没，语意不清。除此之外，他们还抓住了城中参与乱斗的一些顽民、凶暴酒徒，但并没有杀害任何一个人。其他没有喝醉归来的穷民向王师稽首哀求，胤侯下令让羲和把他们聚集的酒全部拿出来赈济这些人。他们用牛羊等肉类和菜肴来祭奠死去的士兵，用金银布帛和粮食来满足军队的需求。将那些被捕的酒徒七八十人紧紧地绑起来，让他们在醒酒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悔过。那些顺从命令的人将被赦免，不顺从的人则会被俘虏并献给夏王，由夏王来决定他们的命运。只有羲和是泽国的统治者，他是一个残暴的暴君，给百姓带来了灾难。等到他醒酒后，他发现城池已经被攻破，自己已经被俘虏了。于是大喊：“酒真害人！”胤侯命令手下人，将他的身体剐裂零碎，只留下一个头悬挂在北门外，以此来警示那些从北方来助纣为虐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