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夜探试炼台
见山岚一直陷在沉思中没有反应，不知如何是好的元结绿终于没忍住，轻轻拉了拉她的手：“姑娘……？”
山岚猛地回过神来，对上他满是担忧的视线，猜到他在担心什么，便向着他笑笑。
“我没有在难过啦。奶奶对我很好，不管是生活中还是感情上从小都没有缺我什么，最后去世也算是……算是寿终正寝。再之后，不管是遇到的老师还是室友……不对不对，不管是先生还是同窗，待我都很好，我不觉得我有什么不幸。”
“那，等一切事了，姑娘接下来想怎么办？”这一番话说得元结绿多少放下了心，他看看自己握住她的手，刚想松开时，却被山岚反手握住。
山岚望向他近在咫尺的脸，稍稍平复了心绪，下定决心。
机会难得，干脆趁此把想过的事全说清楚好了。
“我以后想如何，就由元先生决定啦。如果你能给我安排一个又清闲、俸禄又高的位置，我就一直待在你身边帮你的忙，好不好？”
听到元结绿很肯定地应了声“好”，山岚眼中的笑意根本藏不住。
“有这种好事能不能带我一个？”
山岚看着突然出现将气氛完全破坏的云竹月，毫不犹豫地把手边的书册朝他甩了过去：“没你的事儿！你弟弟吃好没，吃好了我们就该继续出发了。”
他们这一行走得比较匆忙，除去解决生理需要的时间基本都在路上。正好赶到石城，他们就在小石头村休息了一个晚上，趁着第二日吃早饭的时间，山岚和元结绿将一真一假两道消息送到了妙兮那里去。
云竹月很轻松地就把书册接住：“就是品月吃完了才来叫你们的，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老是脱离大部队？”
“好了好了，这就来了！”
山岚站起身来后又拉了元结绿一把，等他站定后才将手松开。
元结绿看看空空如也的手掌，莫名有些失落。他将那点突如其来的情绪掩去，快步跟上了山岚和云竹月。
几天以后，他们终于回到了宣城。
宣城仍是一派繁华景象，和他们离去时并无不同。山岚对当初几天一刺杀的经历仍旧心有余悸，还专门找了个纱帽带着，遮掩容貌。
不过进城的一路上，她预想中的景象都不曾发生，顺遂得令人诧异。
待他们在城中随便选了间客栈住进去后，立刻便有人送来了新一封的密函。
密函上只简单地写了时间、地点与一句警告，要他们别耍花头。
山岚当然不会在这时候搞事，把公主殿下好端端地送回去，就是她耍的最大花头。
一日过后，当山洛得知女儿被好好地送了回来，中间没有发生任何的意外情况，眉头微蹙。
尤其是听到山岚一行并未亲赴约定的时间、地点，女儿是一个人走到那儿的，他心底的怪异感愈发强烈。
想到手下从妙兮那儿截获的信，山洛冷哼一声，问身旁的人：“跟去监视的人，带消息回来没有？”
身旁之人点点头：“回陛下的话，据他们回报，从昨天开始客栈内就只能看到文家小姐与平南王的两个孩子，其余几人再未现过身。”
“继续盯着。现在，同朕去看看公主如何了。”
“是。”
山洛看到女儿的第一眼就确定了。
他女儿是如骄阳一般的人，和眼前这个消瘦胆小、如惊弓之鸟似的家伙怎么可能一样？
见到山岚的第一次他就发现了。这姑娘胆子很小，看向他的眼中满是恐惧，仿佛他下一秒就会生吞活剥了她，简直令人觉得可笑。那时的她，就和眼前这姑娘一模一样。
山洛心里有了数，却还是做出一副和善的样子，软言安慰了她好一阵，还嘱咐了妙兮要好好照顾主子。
这番工作做完后的他立刻离开了此处，回到自己寝宫时才对身旁之人吩咐道：“于再，继续盯着他们！一定要把岚儿找回来！”
于再犹豫片刻，小声询问道：“陛下，为何不再威胁他们一番，让他们直接把公主殿下送回来呢？”
山洛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他们这次都敢耍这种心机，下次定然还会如此，再威胁又有什么用？朕只相信自己查到的。”
于再不再多言，默然跟在了他身后，认真回忆着。刚才和妙兮对上视线的时候，对方似乎冲他……眨了眨眼睛？
于再见到山岚的时候，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皇帝有时会让他去监视妙兮，他就借着这机会，光明正大地和妙兮通了消息。
原来世界上真有如此相像之人，他第一眼差点就要认错。
他看向一旁站着的元结绿：“所以……这位该如何称呼？”
山岚朝着他笑了笑：“于大人好，我刚好和公主殿下同名同姓，要是大人觉得别扭的话，随便怎么称呼都可以。”
“比如二山？或者山风？”
“对，都可以。”
于再最终还是直接喊了她的名字，邀请她和元结绿坐下后，他们直接进入了今天要讨论的主题。
“结绿，你们接下来的计划是……？”
元结绿同山岚对了个眼神，旋即开口作答：“我们想，提早去一次试炼台。”
于再一怔：“提前去？若是好好安排一样，应该是有机会的，不过需要等我安排。”
山岚眨眨眼睛：“那……感激不尽！”
她和众人商量过后，觉得有必要提早去一趟试炼台。最后能不能将鬼王斩杀的关键就在这里，说不定到那里去能有些意外收获。
山岚他们想做的事情已经交代清楚了，于再便趁着这个机会，顺便把自己最近掌握的一手消息告诉了他们。
这些事儿，他光是说出来就觉得膈应，所以在描述的过程中，眉头始终紧蹙着，不曾松开。
山岚怎么也没想到，山洛会糊涂到这种地步。
云川说有法子能和鬼王沟通，他竟然真的信了，并打算试上一试。他计划在试炼前就将鬼王召唤出来，与其制定一个双赢的计划。若是鬼王愿意配合他们演戏，那一切都好说，若是鬼王不愿意，他就亲手除之。
越听越糊涂的山岚不得不做出打断：“陛下既然能亲手诛杀鬼王，又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除鬼王其实并不是陛下所担心的事，他担心的是……”元结绿停顿片刻，继续解释道：“公主殿下不能令百姓信服。”
山岚一挑眉，隐约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么说来，他现在已经想到了方法？”
于再握了握拳：“如果不能让他们信服，只要让他们恐惧、不敢反抗就可以了。但这是最后的一步。”
“于大人的意思是……用鬼族加以威胁，让民众继续生活在可能会被鬼族杀死、或者说是同化的恐惧之下，让普通人除了依靠官府之外别无他法？”
看到于再点头的一瞬，山岚心底一片寒凉。
建立在恐怖之上的统治是不可能牢固的，这么简单的道理，山洛却不懂吗？还是说，他因为爱女心切，就可以什么都不顾了？
她看向元结绿，很认真地问了一句：“元先生，你若是对上山洛，有胜算吗？”
元结绿点了点头：“陛下最近几年忙于政事，在修炼一事上多少有些松懈，我应该能胜他。”
“好，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山岚长出一口气，用极平静的语气开口道：“我们弄死他。就算不行，也得把他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
元结绿看向她时，她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我现在只后悔一件事。之前的秘籍，我们真应该批量制作，最好人手一本。”
“我有委托几位城守大人他们促成此事。于大人此前也答应了会帮忙。”
“那最好了。”
“姑娘，我们真要在今日就潜到试炼台去？”
“正好昨天辛照罗也回来了，于大人也说他准备好了，这么难得的机会当然要抓住。”
元结绿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以姑娘如今的实力，硬要对上鬼王，恐怕还有些吃力。”
山岚轻笑一声：“先生直接说我打不过不就行了，这么简单的事儿我心里清楚。”
在他反驳前，她很自然地又接上一句：“若是我真有危险，先生会保护我的吧？”
对上那双满是信赖的眼眸，元结绿没有分毫迟疑，直接便点了头。
山岚笑得愈发灿烂：“那就没问题了。”
一个打不过，上一群不就是了。《普通人也能用的秘籍》中那套群殴的阵法，可不只是普通人能用。
她知道元结绿在担心什么。
这种组团杀鬼王的事儿，之前毕竟从来没有人尝试过，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不可预知的情况发生。
但是……
有元结绿陪着，她莫名地就很安心。何况这一遭早晚都是要去的，既然机会已经摆在眼前，自然要去试试。
当天夜里，他们这一行果然很顺利就潜入了试炼台中。
试炼台怎么说也算是极重要的地方，自然会有专人看守。守卫数量不算少，但只要迷香的量够多，他们就构不成威胁。
山岚到的时候，地上齐齐整整躺了好几排不省人事的守卫。他们倒下的方向还挺巧妙，竟是正好把通往试炼台的路给他们让出来了。
她准备登上试炼台时，衣袖被云竹月给拉住了：“你就这么上去真的有用吗？我听说能将鬼王召唤出来的日子都是天上神仙定好的，今年算出来可是在大年夜。”
“我算出来最合适的日子就是今天。”
山岚极有信心地笑了笑，稳步踏上试炼台。
当她站上试炼台的一刹那，白光大盛。
谁还不是个神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