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密谋
不过如果只有一个妙兮的话，倒还是能对付的。不管怎么说，他们这儿还有三个实力在她之上的人。
山岚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就看到了跟在妙兮身后乌泱泱的一大群人。他们正分散在草丛中做着搜寻的工作，远处似乎还摆着联络用的信号弹，一旦将他们惊动的话……
倒是也别想逃了，直接束手就擒即可。
妙兮射出飞镖的动静还是引起了几个人的注意，在她有下一步动作前，几个人已经凑了过来。
其中一人紧握着刀柄，极警惕地开口问道：“妙兮姑娘，你有什么发现吗？”
山岚瞬间紧张起来，压低身子屏息凝神，生怕呼吸重了都会被他们所察觉。
正紧张的时候，妙兮的视线传过来，与她对视片刻才移开。
“不，没有发现。好像只是一只野兔，我看花眼了。”
山岚一怔，嘴角微微向上翘了翘。
虽然当初在公主面前被演了，但妙兮心底分明还有她！
只是，问话的男人对妙兮好像有些不信任，得到答复后试探性的步子仍在向这边迈近。
山岚的心又一次悬了起来。
她看了眼身旁的云品月，以及云品月怀中紧紧抱着的兔子，也不多说多做，上去一把抢过兔子就往外甩。
兔子在惊吓及重获自由的惊喜这双重作用下，啪一下直接撞在了男人的膝盖上。作用力过大的后果，就是男人摔在了地上，而兔子则把自己撞昏了过去。
在云品月发出难以名状的尖声惊叫之前，手疾眼快的云竹月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男子被撞到后，围在他周围的人再顾不上警戒，先冲到了他身旁。
妙兮赶紧给山岚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快逃。
人都已经离开怦山，站在山脚的山岚仍觉得有些不真实。
元结绿轻轻一拍她的肩膀：“姑娘，他们都已动身，我们也该出发了。”
回过神来的山岚看向他：“好的！那么我们要去哪儿呢？”
“石城。”
山岚：？
想要自投罗网可以说得更直接一些。
对着她眼中几乎化为实质的疑惑，元结绿很淡然地解释了一句：“眼下平南王虽在石城，但石城也并非坚不可摧。之前把姑娘放进城中的士卒，不就是一个突破口么？”
山岚低头一想，觉得他说得极有道理，不再多言，只是跟上了他的步子。
从石城到这儿就费了不少时间，想必赶回去也一样麻烦。
没走出去几步，元结绿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停下来看向她：“姑娘现在是明心境一阶、九瓣天资的修士了？”
被他问得有些发懵，山岚还是认真作答：“正是如此，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这很好。我知道一套步法，现在可以教你了。”
“意思是说之前的我太弱了连这都学不了是吧？”
见山岚自我怀疑的同时脸上的表情并不带多少悲伤，元结绿在短暂的沉默后，还是小幅度地一点头：“姑娘……是有些弱。但今时不同往日。”
山岚：……
考虑到她现在也打不过元结绿，且从对方的角度来看这是句实话，她忍了又忍，才没把手糊到他脸上。
“罢了，真不好意思之前拖慢了元先生的速度，还请您不吝赐教，将这套步法传授于我。”
元结绿在教学生时，向来是不遗余力。有天资加持后的山岚确实与往日不同，两刻钟时间就学会了这套步法。渐渐将之练熟后，她才明白了刚才他那句话的意思。
若是没有灵力的加持，以及一点对灵力的控制力，这套步法根本用不了，确实不是原本的她能学会的。她要是硬试的话，只有两个结果，跑不起来，或者一头碰在树上像刚才那兔子一样昏死过去。
见识过山岚之前引气入体都不知要尝试几次才能成功的架势后，眼下的情形让元结绿眼中溢满赞赏：“姑娘学得很快，待姑娘升上云腾境时，再使用此套步法，速度便可快过名驹。”
“云腾境这么厉害的名字竟然不能飞只能快过名驹？”
“……”
“咳咳！我们出发吧元先生。”
“好。”
有了步法的加持，再赶路果然轻松许多。同样是走小路，山岚回石城所花的时间，只比来时的一半多些许。
然元结绿要带她去的地方并非石城城内，而是城外的小石头村。
已经无人居住的小石头村内一片萧索，好在还有些虫鸣，偶尔也能听见老鼠发出的响动，怎么说都比当初那鬼村好上一些。
但听元结绿说他们今晚就住在这时，山岚还是觉得有些微妙，他的话像是一小阵寒风，直接刮她脸上了。
她轻轻一拉元结绿的衣袖：“真睡这儿？”
“嗯，就睡这儿，任夫人的那间屋子就不错。她们离去的时间不长，屋里的灰应该都没积多少。”
这儿确实是最方便的地，山岚摇头甩去出现在脑海中那些恐怖的景象，一推门进了任氏的屋子：“好，就住这儿吧。”
吃过晚饭后，元结绿忽地向她提出一个建议：“姑娘，今晚早些休息，明天恐怕要早起。”
山岚点头应下，已经养成早睡早起好习惯的她不屑地想，不过是个早起，能难倒谁似的。
然后她就在寅时被喊了起来，换算到现代，正是凌晨三点。洗漱的活计，她都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完成的。
等她按照元结绿的指示在主屋的椅子上坐定，便听到了门板被人轻轻拍响的声音。三声长、三声短，像某种暗号。
这样的动静在寂静的夜里，很容易便能激起人一身的鸡皮疙瘩，山岚搓搓手臂，听到对面椅子上的元结绿很镇定地说了一句：“请进。”
片刻后，门被推开一条缝儿，当初将她放进石城的守卫探出半个脑袋，小心翼翼地向屋内一打量。看到元结绿那一瞬，他松了一口气，走进屋来向元结绿行了礼。
被元结绿喊起后，他又转向山岚一副要拜下去的样子，惊得山岚连连摆手：“不必不必，跟我就不用客气了。”
守卫先将这些日子朝中发生的种种尽数告诉了二人。
山岚公主率领众军士到达石城，顺利平叛，平南王在混战中被公主斩杀，公主功不可没。
这是传出来的说法。
这消息听得山岚一阵发懵：“那位殿下到底是与平南王合作了，还是势不两立啊？”
“平南王虽然死了，还可以有镇南王、平北王。”
“先生的意思是，死去的那位平南王只是个替死鬼？”
“正是如此。通过这样的方式，公主殿下还可以顺势洗去些许污名。”
平叛有功？！
山岚忽地意识到什么，一合掌，果然看见那个戴帽子的火柴人周围多了许多小光点。
……算漏了一步。
山岚叹口气，忽然注意到，那守卫手中还拿着一大叠东西。她瞥了一眼，是画像。
没看错的话……画上的人还是她？
觉察到山岚的视线在画像上，守卫忙做出解释：“殿下……不，山岚姑娘，这一叠是……您的通缉令。卑职收到的命令是，要将这些贴满附近的村落。”
许是担心她会生气，他还做了点补充解释：“姑娘莫怪，我一会儿就把这些全部毁了。”
“画得挺好的，为什么要毁掉。”
山岚将画像接在手中仔细打量，画像中的人吧……真有那么点抽象，认识她的定能一眼就看出来，可要是不相熟的人来看，真有可能认错。
她不明白，公主拿这画像当通缉令使，就不怕其他人弄混了，把同样与画中人有几分相似的自己送进去么？
在山岚对着自己画像研究来、研究去的同时，元结绿已将他们考虑中的计划和守卫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现在那份秘籍在姑娘手中，我们要想的，是如何才能将其传给百姓。”
守卫的表情变得严肃许多，他托着下巴陷入沉思，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元大人，我算了一下，两日后城门口的守卫都是我们自己人，您和山岚姑娘可以趁这个机会混入城中去。城中言老那儿我已经跟他说好了，我回去再和言老商量下，让他安排。”
终于想到这些画像该如何废物利用的山岚插入了谈话：“所以我们到底有多少自己人？”
她刚开始还想着，只有守卫这一个帮忙的，就算能混进城去下一步该怎么走尚不好说，现在一听，倒是她低估了？
守卫看了眼元结绿，不知该如何解释，最后只好冲山岚笑笑：“姑娘届时到那边一看就知。”
山岚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等守卫离开后才问元结绿：“元先生，你会画画吗？”
见元结绿点了头，她将扣下的那叠通缉令往他面前一递：“那你能不能把这叠画像改一改，最好能在脸的部分一分为二，让左边更像我一点、右边更像公主殿下一点？”
元结绿微微一怔：“姑娘想做什么？”
“既然都已经决定要和公主殿下争民心了，不如再做得彻底一点。”山岚笑笑：
“天地生，分阴阳，化神女，有二人。
山氏者，乱世间，制鬼族，害生灵。
风氏者，心不忍，遗此籍，渡万民。
您觉得这故事怎么样？”
很简单的一个故事，大意就是说神女有两人，其中一个姓山的搞出了鬼族这种生物十恶不赦，而另一个姓风的为了保护百姓，留下了一本秘籍。
这个姓山的，针对的自然是公主殿下。
要不是见到公主卫队带着鬼族一块儿追杀他们的景象，她还想不到这点。
元结绿明白了她的意思，目光停留在画像上，片刻后才一点头：“我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