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圣彼得堡我回家了
秦璃月本以为托马斯会安排美军的军机送他们去俄罗斯，没想到，托马斯竟然联系了俄罗斯驻日大使馆，以艾比盖尔的名义请求俄罗斯方面派人到札幌市的机场来。叶娜和秦璃月看着那架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伊尔-76md-90a运输机，静静地停在机场跑道上。
俩人熟悉的感觉一下子就涌上心头。白蓝条纹，银色涂装，机尾上的白边框红星机徽。还有老式磨损的机身。在花子不断地“哇——”声中。秦璃月和叶娜带着花子与托马斯告别。登上飞机，确认身份。等待飞行员起飞。日本政府竟然允许俄罗斯军机落地，看来艾比盖尔还是做了不少事。秦璃月只觉得头大，这样越来越欠艾比盖尔这个死肥婆的人情。
“还是这老东西坐着带劲儿！”
秦璃月听着叶娜兴奋地声音，她为花子系好安全带，嘱咐她等下起飞的时候要张大嘴，省着等会听不清秦璃月和叶娜说什么。花子很兴奋，她和所有普通人一样，没坐过军机，虽然里面看着是破了点。但是第一次坐军机还是让她激动地来回晃动。秦璃月温柔地看着花子随着飞机起飞嘴里磕磕巴巴地说什么，但是听不清，叶娜从一边拿来两个耳机，扔给秦璃月和花子。戴好后叶娜指着窗外说：
“花子，靠窗位置，包机，喜欢吗？”
“喜欢！我从来没坐过飞机！还是军人的飞机！”
花子开心地透过窗口看着札幌机场越来越小。逐渐被抛在后面，这也预示着花子再次回到日本的可能性，恐怕很低了。但秦璃月看花子兴奋的样子，估计这孩子没有想到这么多吧。叶娜靠在座位上，指着秦璃月的鼻子大骂：
“下次我再和你聊天聊一夜！我就是驴！”
“那你这头驴是跑不了！因为你只有4个小时的睡觉时间！”
“idinahui！（滚一边去）”
叶娜不再理会秦璃月，闭上眼准备睡一会恢复精神，花子看着窗外的蓝天，远处快速飘动的云彩，显得很开心。她开心就好，秦璃月本来就不怎么会带孩子。她告诉花子累了就睡一会。自己对旁边的俄罗斯士兵说：
“嘿！伙计！现在西边局势怎么样？我有一段时间没看新闻了！”
“很不好！”俄罗斯士兵正在清点着货物，看样子他们是从其他地方被临时叫过来接人的。俄罗斯士兵指着机舱里的一堆货物说：
“还是老样子！打不过我们就找西方佬！这么多年了，我们和他们都累了！现在僵持和谈判呢！”
“谢啦！”
秦璃月谢过士兵，闭上眼，自己也该歇一会。俄罗斯局势现在每况愈下，本就拉胯的经济现在更是雪上加霜。不过秦璃月又不打算在俄罗斯生活，虽然考虑过在俄罗斯深山老林里买块地，盖个房子，带有温泉，没事的时候养养牲畜和花花草草，但是又觉得失去了都市气息不太适合自己所以作罢，一切都是空想罢了。前提是秦璃月能活着等到那一天。
在飞机的轰鸣和震动中，军机向着俄罗斯飞去，一路上花子不断地向外看，小手不老实的东摸摸，西摸摸，看到按钮就想按，看到凸起就想扳下去，但是理智告诉她，说不准哪个东西就是机舱门开关按钮，万一自己按错了，机舱门打开，按照电影里的情节。没系安全带的秦璃月保不准就被吸出去，然后被发动机绞成肉馅。
花子恶劣地想着秦璃月的死法，打了个冷战。看秦璃月和叶娜在如此大的噪音中还能睡的香甜。花子自己也老实下去。也开始昏昏沉沉的想要睡去。
等花子再清醒的时候，她感到一股寒风直透灵魂，叶娜已不在飞机里，秦璃月正叫醒自己，给花子递上一条带绒的棉衣和苏联毛帽。
“穿上吧，我们到了，今天天气不错，才零下8度，清醒清醒，跟我下飞机。”
秦璃月为花子解开安全带，帮她扣上不知道哪来的苏联毛帽。宽大的帽子把花子整个脑袋都扣住了，花子费力的掀开毛帽才能看清东西，穿好棉衣，秦璃月领着花子走下军机。花子被眼前的冰雪世界震撼。
老旧的机场，维护敷衍的设施，不少墙皮都脱落的建筑，跑道开裂，不少杂物被堆积在跑道两边，尽显曾经那个红色帝国的颓势，让西方颤抖的巨人如同病入膏肓的老人，垂暮等死。冷风夹杂着雪花，打在秦璃月脸上，叶娜站在一辆uaz-496型老式吉普车边，深深吸了口冷空气。满脸陶醉，很是怀念的抻着懒腰，自言自语的说着俄罗斯谚语：
“云儿逆风走，雪花儿快来到~”
“你你你你阿秋！你就不能找一辆有暖风的车？”
受不了寒冷天气的秦璃月，抖抖索索地裹着外套，拉着花子走过来，叶娜一脸无辜，她满眼都是怀旧地抚摸老式uaz吉普车的车门，对秦璃月说：
“这还是和俄罗斯海军借的！到时候俄罗斯的黑色行动组熊爪1-3的米沙诺维奇会来取车，小问题啦，快上车快上车！”
叶娜坐进驾驶位，秦璃月坐到副驾驶，把花子安置在狭小的后座，不断哆嗦着寻找暖风，但是找了半天也没看到哪里是暖风开关，叶娜知道秦璃月怕冷，她也找了一圈，费了好大劲儿才在她那边找到暖风控制开关，她推开暖风，骂骂咧咧道：
“啊blyat有人把这车改过了，真是该死。”
“求你了宝贝，开车好不好？我要冷死了！”
秦璃月使劲儿锤了叶娜一拳，叶娜还击，两个人在前面胡乱伸手拍打起来，噼哩噗噜地打成一团。花子整个人缩在肥大的棉衣和毛帽里，只漏出眼睛看两个人边骂脏话边打架。
“等会出车祸撞死你个混蛋！”叶娜不断抽着鼻子，给uaz吉普车打火，但是打了好几次都没启动。
“我有安全气囊！你这蠢猪！”秦璃月揉着被打痛的胸，双手环起，噘着嘴自己骂着毛子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幸好，uaz吉普车打着了火，叶娜费力的挂挡，也跟着秦璃月一起骂这老家伙。uaz经典的打火过于颤动颠的后座哈气的花子一个劲儿“呃呃呃呃呃”的发出颤音。吉普车很快开到军用机场大门，在哨岗处，叶娜更是大声骂着用力摇下车窗，从车窗里伸出证件给向她敬礼，守卫大门的士兵看。士兵检查了后，把证件还给叶娜，挺直身子，高昂下巴。再次向叶娜敬礼。
“没问题了，叶娜克罗波夫诺亚雅兰娜波娃少尉同志。”
“辛苦，圣彼得堡天气怎么样？”叶娜收回身子，问着士兵，士兵往后退，示意哨所内的另一个士兵抬起阻拦杆，士兵被冻红了脸，不断抽着鼻涕。跺跺脚暖和自己冻得发麻的脚，神情沮丧摇摇头说：
“听说圣彼得堡近期会迎来寒潮，可能会更冷吧。”
“谢啦。你进去喝杯热茶，让里面玩手机的家伙滚出来站岗！”
叶娜再次骂着uaz吉普老化的车窗，在秦璃月烦躁的催促中驾驶吉普车上路。秦璃月的牙齿上下打颤，自从染上病毒瘟疫康复后，秦璃月就越来越怕冷了，她把自己缩起来，不断地对自己衣服领子呼着热气，拿出手机，利用俄罗斯内部通讯软件，输入加密通讯代码，开始呼叫秦璃月和叶娜的老师——卡杰娜。
“别告诉我，我们刚落地你就要给老妖婆打电话。”
叶娜头也不回地问道，秦璃月颤抖地把手指缩回衣服，牙齿打颤地说：“你你不给她打打电话，不得挨骂吗？”叶娜点点头，卡杰娜女士，卡杰娜少校，或者卡杰娜老师。秦璃月和叶娜作为她的得意门生，很是喜欢叶娜，当然秦璃月后来居上，卡杰娜也对她有了改观。
现今退役的她，回到了圣彼得堡，开始专心训练年轻人，为国家提供“精英艺术生”。要是老女人知道秦璃月和叶娜回到俄罗斯而不第一个去看她，秦璃月和叶娜绝对吃不了兜着走。就在秦璃月还在纳闷老女人是不是耳朵不好使了，怎么还不接电话的时候，卡杰娜的经典弹舌和沙哑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小月亮啊，你还有心给我打电话啊！你这蠢妈养的笨女儿，我女儿要是长时间不给我打电话我就把她的腿打断！你这个养不熟的傻猫，吃玉米还要吐玉米粒皮的蠢猴子”
秦璃月颤抖着把手机递给叶娜，叶娜连忙摆手要推开，她才不想挨骂，但是秦璃月瞪大了眼睛，一副我都挨骂了，你还想跑的杀人眼神中，叶娜清了清嗓子，还没说话，电话里的卡杰娜就立刻知道咳嗽的是谁，她更加提高了音量，气得大喊：
“叶娜！是你吧！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夏天找冰块吃的傻女人，冬天找铁矿取暖的笨蛋！你也不给我打电话是不是？现在你俩在哪？我保证不踢你们几脚！我要是揍你们我老公少活5年！”
“嗨卡杰娜老师~您还好吗？我和小月亮在圣彼得堡，正往你那边赶呢，刚下飞机，这不就打电话给您嘛，我们怎么敢不理您呢？小月亮她不愿意给您打电话，您的小宝贝我这不就给您打电话吗？”
“叶娜你他妈的出卖我！”
叶娜谄媚的像个古代的宦臣，不断地哄着卡杰娜。秦璃月听叶娜这么说，气的她连锤叶娜好几拳。叶娜不断闪躲，坏笑不已。但是电话里的卡杰娜可不那么好骗，她阴阳怪气地说：
“我没老糊涂，这不是小月亮的号码吗？她给我先打的电话，你这傻鸟抢什么风头？乌鸦永远变不成不死鸟说的就是你！你们到哪了？还有多久到？”
秦璃月赶忙抢过手机，也一脸谄笑地好声好气回答：
“在圣彼得堡外面的军用机场，很快就到啦，不要担心哈，我们一会就到，一会就到。”
“我担心？我担心的不是你们两个臭丫头，我担心的是我圣彼得堡的路政！你们俩开车技术甚至比不上他妈的马戏团里的熊！快点，我让诺卡那个懒狗收拾收拾，他妈的懒鬼！我女儿们要回来了！动动你的瘸腿！你这没用的懒骨头！”
卡杰娜嘴上骂着秦璃月两人，背景音里两个人还是能听到卡杰娜大呼小叫地指使着什么人，似乎在为秦璃月两人的到来做准备。秦璃月和叶娜心里一阵温暖，这老女人虽然嘴不干净，但还是爱着她们俩的。秦璃月听着卡杰娜的骂声，心里暖洋洋地，甚至感觉不到了寒冷。她等了一会对卡杰娜说：
“有个叫莫娜的女人，带着我弟弟去找您了吗？”
“这个你们回来再说！他妈的别提那个蠢女人，想想就生气！可气死我了！注意安全！我等你们。”
卡杰娜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留下秦璃月和叶娜两脸懵逼，秦璃月正准备回头问问花子冷不冷，就见到花子在后座也跟着哆哆嗦嗦地抖起来，她从厚厚的衣服和毛帽中艰难地露出小脸，不解的问道：
“这个阿姨是谁啊？好凶啊。”
“凶？卡杰娜是这个世界上最记仇，最不讲理的女人，我宁可在冬天跳进冰湖里，我也不想被她骂。”
叶娜脸上洋溢着笑容，嘴不由心地回答，秦璃月看着花子也冻得难受，一把将叶娜脖子上的围巾抢过来，力道之大，勒的叶娜甚至吐出了舌头发出“哕~”地一声，然后骂着秦璃月把这次拐进入城的主干道。
秦璃月才不管叶娜冷不冷，反正她是俄罗斯人，一般情况下冻不死。秦璃月把围巾递给花子，又想把叶娜的兔毛耳包也抢过来，被叶娜一巴掌打回座位上。秦璃月嘿嘿一笑，看着前面的道路，和越来越近的圣彼得堡，有种久日在外流浪的孩子，今天终于回家的感觉。
正午的阳光从上方照射，如叶娜所说的谚语一样，开始下雪了。大片大片的雪花坠落而下，纷纷洒洒地落在俄罗斯的圆形建筑上。花子看着陌生的世界，陌生的国家和城市，不知道在想什么。叶娜从后视镜看到有些担忧的花子，装作不在意的和秦璃月说：
“我猜啊，等下有好吃的，鳕鱼子酱，炸麦面包，猪油炖牛骨，说不准还有海蟹呢。”
秦璃月听懂叶娜的话，她瞥了一眼被美食吸引的花子，嘿嘿笑着附和：
“对啊，卡杰娜老师做的果酱那可是一绝，我想，格瓦斯，烤肉串，俄式饺子，肉冻还有熏肉肠，要是来点酸黄瓜和酸奶油外加伏特加那就更好了。”
看花子的表情逐渐从担忧变成对美食的向往，秦璃月放心的转过头，然后叶娜的肚子就咕咕咕地一个劲儿叫起来，一脸悲哀地和秦璃月说：
“差不多得了，我的好姐妹，下次玩这种套路的时候，拜托别用俄罗斯食物，换成英国的。”
“那没人想吃饭了。”
秦璃月笑着回答，她看向外面飞舞的大雪，对与弟弟的见面开始憧憬起来，多么美好啊，熟悉的第二故乡，大雪，美食，家人团聚，和最好的朋友还有老师在一起。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呢？
车子在圣彼得堡的街道中穿梭，花子不断询问着俄罗斯美食的特色，还有等下见到卡杰娜的注意事项，然后继续询问俄罗斯美食，以及餐桌礼仪。三人在叶娜的肚子咕咕叫中，欢声笑语地向着“达丽亚”大剧院，也就是秦璃月和叶娜的“艺术学校”，快速而兴奋地驶去。叶娜看着眼前不断接近的剧院。对秦璃月很难得的温柔说：
“回家啦小月亮。”
“嗯。”秦璃月应着。
“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