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告别
拍醒了吓傻了的廉书冬，又看了看靠在自己身边的李静娴，白烈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语重心长的对着两人说道:
“老廉，有你这么个朋友真的挺好的，虽然有时候你的脑洞很难让我理解，但很多时候你都会为我考虑，我很高兴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
还有，以后打游戏少发点脾气，没有必要。”
他又看向李静娴，
“静娴，
说实话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体验过被女孩喜欢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就好像是天生的异性绝缘体，也从来没有女孩会主动跟我搭话。
我性格懦弱，自卑，哪怕打心底里喜欢，也从没去想过去追求，也许在我原本的想法里更偏向于平淡的度过这三年高中生活。
我一度觉得，我的人生也就这样了吧。
你让我知道原来爱情是这样的感觉，虽然这过程很短，但我已经很满足了。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让你喜欢上了我，是真实也好，虚幻也好，我还是要对你说一声谢谢。”
这一瞬白烈和孙远俨然重合，孙远就是白烈，白烈就是孙远。
这些话是孙远想要说的，也是白烈想要说的。
“老……老孙，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告别？”
廉书冬看着白烈脸上的决然说道。
李静娴也一脸关切的看向白烈，她也有同样的感觉，此时白烈的话听起来更像是遗言。
而白烈没有回答廉书冬的意思，他继续说道:
“接下来我说的，你们要听好。
首先，这是一个虚假的世界，这白石三中的一切都并不是真实存在的。”
这句话如同一声炸雷在李静娴和廉书冬的脑海响起。
“老孙，是不是窗外的人头气球把你也吓傻了，你………”
白烈摆了摆手，打断了他原本要说的话。
“老廉，你回忆一下，脑海中有关于白石三中外其它的记忆嘛？
上一任的华夏领导人是谁？
你的父母叫什么名字？
白石三中外的白石市都有哪些建筑？”
廉书冬努力回忆着，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白烈说的东西他没有一点记忆。
就连自己的父母，也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
白烈又看向李静娴，说道:
“静娴，放学之后你又去了哪？
回家了吗？
那你家在白石市的那个方向？
你又是怎么回的家？
关于这些，你还有记忆嘛？”
李静娴也陷入了廉书冬一样的情况，她的脑海里也只有关于白石三中的记忆，回家后的记忆完全都是一片空白。
而原本她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经白烈这么一提醒她马上就发现了其中的漏洞。
并不是说这两个人都是傻子，而是原本的它们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意识。
在设定好的程序中，这些bug会被两人自动忽略不计，而白烈这个变数彻底改变了它们的思维。
这是白烈用手机查资料时发现，所谓的浏览器搜索更像是一个摆设，他打算查询一些历史资料时却显示网络无法加载。
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内容，似乎手机根本没有查询资料的这个功能。
但在白石三中所有人的认知中，手机是有这个功能的，但没有人会去查，因为它们都会遵循既定好的程序。
而让白烈最开始明白这个世界是虚假的，还是被化成厉鬼的高慧颖追杀后的那次离校。
静止的时间，静止的世界，晕过去的自己。
那个时候的自己俨然站在了白石三中的边界，而校外根本不是什么白石三中的边界。
而是世界的边界。
而白烈看到的就是世界的尽头。
至于后来他晕了过去，白烈猜测这很有可能是这个世界防止“人”产生自我意识的抑制程序。
为此，世界还给白烈编造好了晕过去的原因，如果不是脑海里消失的灭魂弩，白烈真有可能相信看到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这个世界不允许拥有自我意识的人类存在。
在世界看来，有自我意识的人类更像是病毒，所以在那个时候高慧颖化身厉鬼，想要消灭掉自己这个有了自我意识的人类。
而化身厉鬼的高慧颖也可以说是杀毒软件。
露出破绽的，就是原本设定好的，孙远懦弱，自卑的性格。
这样的孙远是万万不会跟自己的班主任叫板的，而当时白烈的态度几乎表明了他拥有了自我意识。
如果世界是虚假的，那也就解释的通为什么李静娴，高慧颖，白曜雪会被操控情感。
一个认知都能改变的世界，情感这种东西还不是随意改变？
而下答指令的那人，应该就是世界本尊，或者是它的分身。
白烈很早就想明白了这点，但当时李静娴抱住自己时白烈也曾想过，哪怕不去探寻世界的真相，时间一到自己也会离开这个世界回到现实。
摇摆不定的他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所以才有了跟李静娴说的那段话。
“如果真的有命运，那就打碎它！”
这是李静娴的回答，她的回答也让白烈改变了原本的想法，决定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
比如给这个世界一个真相。
而现在的人头气球，应该是世界清除自己失败后的整体“肃清”方式。
既然白烈无法解决，那就解决所有人，让一切重新再来。
廉书冬失魂落魄的说道:“那，那我们究竟算是什么？”
白烈叹了口气，有些不忍的说道:“一段设定好的程序。”
廉书冬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任谁知道被告知，你是假的，你存在的世界也是假的这种事都无法平静下来。
李静娴也有些失神，她想否定白烈的话，可脑海中的记忆证明，对方说的没错。
她的眼泪刷的流了下来，
这不是害怕，
而是委屈，
为什么自己就不是真正的人呢？
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想吃的美食，
好像从来没有真正的感受过…………
她用校服擦了擦眼泪，俨然是有了决定:
“孙远，也许我们一辈子都要被囚禁在这个世界里生活，但我能感觉到，你跟我们不同。
我希望如果有一天你能离开这里，能替我亲眼看看外面的世界。
真好啊！可是我恐怕看不到了。
李静娴有些落寞的说道。
白烈的心也并不平静，白烈不是机器，这几天的朝夕相处怎么会没有一点感情？
也许它们只是一段程序，但在白烈心中这就是一个个有血有肉的人。
他强忍着心中的难过，努力让自己咧开嘴角:“我会的。”
“静娴，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嘛？
如果有命运的话，那就打碎它！”
宋雪峰的死给了白烈很好的启发。
如果说完全洞悉这个世界的规则也不能离开这里的话，那就只剩下一个办法！
“老孙！你不要命了嘛？”
身后回荡着廉书冬的声音，
而白烈却是头也不回的奔向操场，
教学楼里的所有师生同时看向白烈，它们没想到宋雪峰没死多久，竟然又出现了一个打算送死的学生。
而白烈却很清楚，
自己为什么会是这个世界的病毒？
自己为什么会有自我的意识？
因为他从来不是孙远，
他是白烈！
如果抛却掉所有的可能，
那就只剩下一个办法，
那就是，
向死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