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话不投机

    钟瑖完全搞不清楚双方把自己拉进来的意图，他也没办法问，如果韩董他们要他知道，肯定会告诉他，现在什么都没说，就是他们有自己的想法。钟瑖曾经打定主意，自己不要牵扯这种事情当中，现在看来，有些事，你想参与，没有机会，你要是不想参与，上面又偏把你拉进来。

    钟瑖一头雾水到了家。拎着小猫刚进了家，正准备把小猫隔离到小房间，一方面，怕它见到dusk应激，另一方面，又怕它身上有什么病菌，感染了dusk。

    这时候门铃突然响了，钟瑖想不出，自己初来乍到，一个人也不认得，谁会来找自己。一开门，见是对面的小孩。小孩一见到钟瑖就说：“叔叔，你没把小白猫扔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钟瑖奇怪道。

    “你一走，我就站在窗口看，看到你拎着笼子开车走了，我妈非说，你是要把小猫拎出去扔了，我说你不会，我们拉过钩的，你一直不回来，我着急死了，刚看你回来，我就赶紧过来看看。”

    钟瑖又好气又好笑，这小男孩还真把这只小猫放在心上了，钟瑖拿出笼子，“喏，你的小白猫，我送到医院做了体检，又给它做了除虫和免疫。”

    正在这个时候，dusk睡醒了，听到外面动静，从卧室里走出来，这只社牛猫见到小男孩一点也不怕，反而上前蹭蹭他。把小男孩逗得开心的不得了，蹲在地上，温柔的撸起猫来。

    dusk又看到了笼子里的小白猫，好奇的凑过去看，小白猫可能很少和同类打交道，吓得浑身长毛都竖起来，嘴里还发出“吼吼。”的声音。

    钟瑖忙把笼子提到了小房间，又给它倒好食物和水还有猫砂，放到小房间里。

    期间小男孩一直跑来跑去帮忙，倒个猫粮，端个水，忙的不亦乐乎。钟瑖突然觉得，自己要是有这么一个儿子，一起养猫，一起玩，还真不错。

    刚把小猫伺候好。门铃又响了，开门一看，是小男孩的母亲，dusk见到美女，又凑过去想去蹭蹭她，结果女邻居像见到老鼠一样，一蹦三尺，吓得哇哇叫。

    钟瑖怕吓着小猫，忙把它抱到卧室。抱着dusk的时候，钟瑖从它眼中看出委屈和不解，这只不谙世事的小猫咪，不明白，它只是想表现下友好，怎么惹得那个漂亮的两脚兽那么大反应。

    钟瑖摸了摸dusk，安抚了它一会儿。别说猫咪，就是钟瑖自己，成人以后很久才知道，有些人，不喜欢你，可能并不是你有问题，而是对方单纯的不喜欢你。

    钟瑖安抚好dusk，出来见女人有点尴尬站在门口，可能为自己刚才的失态不好意思吧。理智上，钟瑖知道，有些人天生就不喜欢猫，这并不是十恶不赦，可心里却暗暗下了以后少和这女人接触的念头，哪怕对方是个丰腴的美女，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

    女人为了打破尴尬，首先开口，“我还以为你把小白猫带出去扔了，怎么又把猫带回来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喜欢猫的？一只不够，还要一只？”

    钟瑖心里更不痛快了，她这种蛮横的语气，轻佻的态度，像极了自己当初那个不讲道理的娘。钟瑖耐住性子，生硬了挤出一个微笑，“还有事吗？”

    机场打人事件之后，网红达人罗先生消停了一阵子，他不在的日子，总感觉网上少了许多快活的空气。

    英雄是不甘寂寞的，罗先生终于现身了，这次他把锤子砸向宜家。罗先生带着一位84岁的老妇人去宜家，逛累了，却找不到出去的路，于是大发雷霆，质疑宜家怎么通过消防验收的。

    还好罗先生没带老太太去迪士尼，不然不要告人家地方大的反人类？

    像我这样的路痴兼宅男，每次去商场、博物馆、车站、机场，都会像罗先生一样走得脑袋冒烟。但我绝不会脑洞大开到给人家扣上消防安全的大帽子。

    消防是否安全，有消防手册明文规定，和消防通道、消防设施、导引系统、装修材料、人员培训有关，而和动线无关，否则，故宫肯定通不过消防验收，还有央视那个大裤衩。

    有数据统计，消费者在商场留存的时间和他消费的支出成正比，也就是说，逛的时间越久，花的钱越多。所以很多商场都故意把动线设计的像迷宫一样，让你找不到出路。这做法的确很不讨喜，但是不违规，不犯法，更和消防安全扯不上关系。

    天朝对象宜家这样的大型商业设施的消防验-收严到吹毛求疵的地步，每一个商场经营者都被折腾的苦不堪言，战战兢兢。当然，消防安-全涉及生命，再严格也不为过。但你也不能因为自己逛得腿麻，找不到出路，就指责人家消防不过-关吧。万一罗先生去了渝州，以他的庞大的身躯和感人的方向感，迷路和累趴下是一定的。不知罗先生会不会冲冠一怒，微博上声讨渝州衙门失职，为什么不把山城削-平，害他走那么多转圈路。

    罗先生的单口相声晚会，哦，官方名称是新品发布会，每次都迟到、每次都晚退，每次都把二十分钟能讲清楚的事，拖到两个小时，甚至更久。

    大先生说过，lang费别人的 时 间等-于谋-财-害-命，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投诉罗先生害人性命。

    据说锤科的法人已经不是罗先生了，所以锤子手机的没落已经和罗先生无关了，那些拉横幅讨债的人理论上再也不能烦罗先生了，投资人损失的亿万财富自然也不能再算到罗先生头上。罗先生又恢复成那个胸怀天下，为苍生请命的罗先生了。而且，挣脱了企业家这个要求言行得体的身份束缚，罗先生又放飞自我，开始粪土万户侯。

    这次找不到出口就声讨宜家的消防安全，下次便秘是不是可以质疑科勒的产品质量呢？

    接了一个案子，之前没做过类似的，流程不烦，只是缺个创意。

    一早就坐到电脑前，翻书，翻网，找idea。总不得要领，开始烦躁。

    合作商发来另一个案子的执行大纲，和我想象的有差距。和对方交流，那家伙仗着自己把控着渠道，拽得二五八万一样。我只能耐着性子告诉那什么总，方案只是草案，还没最后确定，稍微修改一下，就能用别的渠道。初次合作，大家配合点，否则只好相忘江湖了。

    那家伙还算识相，说再改改。本来要敲定时间的，可我实在没耐心和他烦了，想着离执行还有一段时间，懒得理他了。

    继续搜索，还是一无所获。索性不管了，打开手机听“得到”，老罗最近在推荐一个同行的课。那家伙的书我看过，很会吹牛，能能把自己屎一样的作品吹成玫瑰之友。

    做我们这一行的，不会自我催眠，真会干出神经病。

    关了“得到”，又静得更让人抓狂。于是打开优酷听道长的《一千零一夜》，这期讲《尤利西斯》，本想边听边找资料。结果资料没找到，《尤利西斯》也没听明白，倒是灌了一脑子香港街头的汽车呼啸声。

    想砸手机，想了下价格，没舍得。

    草草吃过中饭，又晕晕乎乎坐到电脑前。

    还是一点思路也没有。

    想砸电脑了。

    也没舍得。

    只好扔开方案，找到扔了大半年的小说，换换脑子。都忘了之前写过什么了，从头看了遍，咦？还不错呀，至少比当初扔下时，感觉好多了。改了改不通顺的地方，又添了几行。其实故事是现成的，甚至细节也在脑子里雕琢过，只是一坐到电脑前，就不想写了。

    趁今天有心情，本想把一个段落写完。结果写了一半，微信响了。一个有过几面之缘的家伙，约我喝茶，说有事要谈。最近这类邀约挺多的，话术都一样，基本上不是微商，就是传销。那人之前就发过消息，我假装没看见，可那家伙不识相，不屈不挠地发。本想拉黑，又想到他是朋友介绍的，撕破脸皮不好看。只好憋着火，回了句自己最近有点事，等空了再去拜访。

    这下什么心思都没了。

    减肥，晚上只吃了一根大板。家里闷，出门到城墙散散步。

    死了七盆月季，土也污染了。想着索性把露台换种风格。最近喜欢日式的静谧和地中海式的葱郁。

    可上网一查，无论是日式青枫、石灯，还是地中海式树蕨、龙血树，都贵的要死。

    干干净净的口袋，和空中不断闪烁的花园，在脑子里的打架。

    搞得我脑仁疼。

    到外面四下一打量，我喜欢的植物和装饰，林荫道到处都是，我都恨不得拿个铲子一股脑全挖走。想想自己一棵树，一块石头都买不起，人家种了、摆了一马路，胃里的酸水都快冒出来了。

    快到城墙，碰到整修，路封了。不想走回头路，只好拐到马路绕回来，都半夜了，车还是乌央乌央的。心里更烦了。路过一家小吃店，店主正在切门口挂炉里的土耳其烤肉，我的口水一下子冒出来了，可想到要减肥，只好扭头走了。

    烦、饿、累慢慢化成了愤怒，想发脾气，想骂人。

    又路过一家陕西面店，愤怒已经到了极点，要是不吃点什么，真要发狂了。进去点了碗面，交代面要细点。店主说面是早擀好的，都是粗面，细不了。

    我一听，就知道坏了，地道的陕西面馆都是现擀面，哪有事先擀好的。所谓早擀好的，不过是托辞，多半是买的机器切面。

    面上来，一股子碱味，果然是机切面。

    心情彻底坏了。

    勉强吃了几口，丢下碗，走了。

    连发火都没力气了。

    拖着腿走回家，昏黄的路灯把我影子拖得很长。

    看着就像一条丧家犬。

    里塞了几头，还剩下不少，索性把闲置的荷花缸倒上水，一股脑丢了进去。

    春节期间太阳去流浪了，两个月时间都阴沉沉，雨濛濛的。水仙花也蔫蔫的，人家春节都在朋友圈晒水仙，我只能对着几簇韭菜发呆。

    那段时间，还下了几天雪，我把瓷盆里和壶里的水仙拿回家，瓦罐里的和花缸里的拿不动，就扔在阳台上。

    春节过完，太阳时不时赏脸露个面，水仙也开始萌发花蕾。壶里的水仙先发力，那把瓷壶口径不到十公分，敛口，可能是造型比较聚热，所以第一个开花。八角瓷盆紧接跟上，瓷盆大点儿，二十公分的口径，敞口，所以虽然摆在同一张桌子上，比瓷壶里的晚开一个礼拜，植株也矮一些。

    等壶里的水仙开败了，阳台瓦罐里的水仙开始开花了，大雪没压死水仙，只是让它休眠了一个多月。现在瓦罐花开正艳，荷花缸里的水仙骨朵儿又冒出来了。

    同样一批水仙，花期差了一个月，冬末春初，都有花看，倒是意外之喜。

    薰衣草和香茅一个冬天都郁郁葱葱，春天来了，反倒莫名枯了，网上说他们都是多年生草本，估计是盆栽肥力不够吧，网上又定了几株。薰衣草刚种下就开花了，店小二说能一直开到夏天，明年买个七加仑的大盆，专门种薰衣草。藤月也死了一株，那株月季去年春天一下子开了四五十朵，夏天秋天都没怎么开花，冬天枝条都枯了，春天别的月季都发芽了，唯有这株一点起色也没有，它靠西墙，估计是被风吹死了。又买了一株全年开花的微笑格鲁吉亚，发来才发现苗太小了，估计明年才能盛开吧。

    去年种的葡萄终于没被种死，但也没结果，前几天又开始发芽了，买了点发过酵的羊粪埋下去，希望今年能结果吧。樱桃也发芽了，但樱桃是异花授粉的，过几天到花鸟市场再寻觅一株种上。儿子喜欢草莓，买了十株日本的白草莓苗，说是只要水肥充足，可以全年结果。要是真那样，今年就用不着卖草莓了。

    海子说诗意的生活方式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搬到海边现在还不现实，春暖花开到是有能力实现，过几天花开了，可以叫几个朋友过来聚聚，喝喝茶，吃吃酒，也算不负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