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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陷入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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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长亲自上手检查了下,又验了血,拿着单子指着上面的数据说,“大体还不错,就是营养有些不良,有些冠状病毒感染。”看着钟瑖脸上一脸惊讶,忙解释道:“很多猫咪都有类似的感染,和我们人来感冒差不多,不是什么大事,回去好好养一样就好了,对了,回到家,先不要和你家那只见面,彼此隔离一个礼拜左右,免得它身上带细菌传染给家里的猫。”

    猫没事,钟瑖总算放下心来,又让院长给驱了虫,打了疫苗,又约了下次疫苗的时间,又买了一些幼猫的猫粮罐头,这才拎着大包小包上车回家。

    在路上的时候,接到朱琳电话,她收到了昨晚钟瑖发来的稿子,又核对了一遍,发到了钟瑖信箱,让钟瑖最后审核一下,她拿去打印。

    钟瑖笑道:“稿子已经审了好几遍,再审也审不出什么了,你直接打印去吧,明天上邓总看完,再根据他的意见做修改吧。”

    朱琳听到电话里喇叭的声音,“钟总您在外面?”钟瑖不太想和和朱琳交流工作之外的事,就没告诉她自己养了一只猫,随口说出去买点日常用品。

    朱琳又道:“ada刚才又打我电话,和我落实北京王总接待的事,sally姐也给我发邮件了,看来上面对王总到来很重视,等我们落实好了,我把详细流程单发给您。”

    “行,最近事情挺多,麻烦你了,等忙过这段时间,我给你放个大假,”钟瑖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问道:“现在不是说搞金融的不受欢迎了吗?我们搞得这么煞有介事,有必要吗?”

    朱琳压低了嗓子,道:“我听ada说,韩董那个产业园资金缺口蛮大的,上海这边虽然找了一些投资商,也找城投谈过,可缺口还挺大,听说王总手里有客户,可以定向发债。所以韩董他们才这么重视的。”

    钟瑖在电话里故作轻松笑道:“我还不知道,我这个朋友有这么大本事。”

    朱琳又把声音降了八度,道:“我还听ada说,听说王总那边条件挺苛刻的,要有抵押,还要有回购条款什么的,好像还有什么对赌协议,韩董叫上你,可能是想打感情牌,让那个王总条件放松一下。”

    钟瑖在电话里哈哈大笑,“韩董真太看得起我了,我和王总虽然是发小,可这种动辄八九位数的投资面前,我们之间的感情,实在是不值一提。”

    钟瑖又和朱琳聊了些工作上的事才挂了电话。等红灯的时候,钟瑖把介绍王飞给韩董、姜总认识的过程又想了下。当初不过是当个谈资和姜总说起,有个江阴老乡,在北京做投融资,有机会大家可以一起坐坐。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搭上了关系,而且已经开始谈起合作,而且听朱琳的口气,合作的项目还不小。朱琳说,韩总把他拉进来,是想用同乡情谊,让王飞条件放松一下。可钟瑖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以韩董混迹商场这么多年的阅历,不可能不知道,生意场上无父子,更何况他和王飞不过是发小,想用他们俩的感情让王飞降低要求,根本就不可能,那么他们把自己拉进来,到底为什么呢?

    还有王飞,神神秘秘提前一个晚上飞过来见他,到底为什么呢?探听消息?可自己对双方合作的事,一无所知,况且,王飞应该清楚,即使他钟瑖真知道什么,也不敢对王飞说呀,这不仅犯忌,还可能犯法。

    某女明星在微博发了一篇张爱玲《第一炉香》的读后感,被众多大v diss,说她欲赋新词,附庸风雅,就差把一个装b的符贴在她脑门上,让她现出浅薄无知的狐狸精原型。

    女明星勇敢怼了回去:老娘吹纣一池春水,干卿抵事,咸吃萝卜淡操心。(大意)

    互联网的出现,让一个层级分明的社会一下子扁平化了,至少在文字上如此。我们从没有离那些大家如此之近,近到甚至可以直接交流。

    这带来的坏处就是一般人越来越不敢说话了。我偶尔想写点什么,网上一搜,类似的题材早有人写过,而且想得比我更深,文字比我的更生动,我一下就没心思写了。有时候拍了张猫的照片,想发朋友圈,结果翻到圈里那么多高大上的名猫靓图,自己家这几只柴火妞的照片就不好意思显摆了。

    普通人如此,名人也一样。李白登黄鹤楼,想赋诗一首,抬头看到崔颢的诗,结果“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但诗仙毕竟不是凡人,很快就用《金陵登凤凰台》扳回一城。有好事者说凤凰台是仿作,原创性不高,那又如何,哪个自诩怀才不遇的人,不会心里暗暗默一声: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诗仙冠盖满京华,也有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时候,好在他最后还是写了,后人才能在黄鹤一去不复返之后,还可以凤凰台上凤凰游。

    普通人,最好不要有诗仙的包袱,我手写我心,把心里话写出来就好,张打油的“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不也传颂一时吗?

    契科夫说过:世界上有大狗,也有小狗。小狗不该因为大狗的存在而心慌意乱。所有的狗都应当叫……就让他们各自用上帝给它的声音叫好了 。

    我思故我在,我发声才能被听到,虽说献丑不如藏拙,但老藏着掖着,会越来越没存在感。存在感消失了,人容易抑郁。

    看不懂张爱玲不丢人,事实上,张学现在比红学还红,要是有人敢站出来说自己完全读懂了张爱玲,估计马上会被别人的唾沫星淹死。。

    自古文人相轻,唇枪舌剑,不拘小节,还说那是真名士自风流,但风流要看对象,粪土万户侯是豪杰,冲个小姑使劲不成刘强东了?

    再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们懂张爱玲,可你们有如花美颜,二尺的蛮腰,34d的大胸吗?

    生活琐碎、沉闷,所以没事就到网上找找乐子,透透气。

    乐子还不少。

    但对我这种新世纪文盲来说,最近乐子的门槛有点高。什么时候,人也可以编辑了?直接在胚胎dna上删除一个片段,就像删除老式收音机一段不合适的电路。胚胎还发育成两个可爱的小女孩,这对我来说,已经很玄幻了。

    然后,铺天盖地的新闻又告诉我,这么做是错误的。我晕乎乎的浏览了能看到的所有消息,才大概看出些门道。

    先是程序不对,对孩子以及她们的父母很不公平,让他们承担了太多他们完全不该承担,也承担不了的风险。这风险甚至会延续给那对婴儿的后代。

    后果也不妙,编辑过的基因会造成什么,我们完全没法预估,而且这段基因可能会随着这对婴儿的繁衍,混到人类的基因庫中。

    伦理上,这表明人妄图取代替上帝,肆意创造所谓的完美后代的企图,这很疯狂。只是不知道,这是新创伊甸园还是打开潘多拉魔盒。

    而且,有人害怕,以后有钱人可以凭借经济上的优势,创作出更完美的后代,甚至可以打造超级后代,从而使得两个阶层的人成为两种不同的生物,完全封死了普通人的上升通道。

    但我有些不成熟,甚至真 治不正确的想法。

    诚然,天朝那位科学家的确有些功利,无论从试验对象的选取,还是协议的签订和论 理审核的通过,以及对试验后果的评估,都草率的有些草菅人命。这很符合天朝大干快上,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的气质。

    不过,假如他能沉得住气一点,找个真正需要基因编辑治疗的患者,伦 理审核认真点,流程规范点,小心思歪脑筋少一点,情况可能完全不同。

    至于后果,前段时间听罗辑思维,其实进化不是线性,直线前行的。而是树状,多线前进,适者生存,留下最适应环境的。所以,改变基因未必是个坏事,至少是个尝试。事无完美,自然界就是从不平衡到平衡到不平衡,变化是永恒的,错乱对整个生物圈,是常态。

    至于论 理,曹操认为开刀就是逆天的,为此他砍了华佗。试管婴儿,基因测试,都曾经极具争议,现在都已经成了常规医疗手段。所以论 理是随着技术迭代而不断改变的。

    所谓论 理,困不住那些有野心的人。中世纪,欧洲医生甚至画家,为了更了解人的内部结构,冒着上火刑架的危险,挖棺解剖,区区伦理规范,又奈如今那些野 心 家何?

    估计我孙子那一代人,就可以定制了。

    我一定要个乖的。

    子一辈,父一辈,都是倔驴,再来个倔孙子,还不如买块豆腐撞死。

    前几天歌手臧天朔离世,有位网友评论:天才悲歌,好好的一副牌被打得烂七八糟。

    那位网友与臧天朔算是同一代人,生活轨迹却完全不同。名牌大学毕业,进外企捞到第一桶金,创业失败破产,然后靠着能力和自律再次创业,小有成就,衣食无忧,现在为了孩子的教育,移居海外,过着半退休的生活,靠微博臧否人物打发时间。

    臧与我这位网友,一个感性恣意,一个理性自律,孰优孰劣,我没资格评价。但个人感觉,上帝不会同时赐予一人澎湃的才情和圆融的心境,苛责自己,是自寻烦恼,苛求别人,就是鸡蛋里挑骨头了。

    臧天朔不放荡,写不出《朋友》这么不羁的歌。就像柳永不眠花宿柳,不会有“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这么缠绵的句子。古龙不快意恩仇,也没有楚留香的铁血柔情。

    要享受性格和生活方式带来的福利,就要承受它们带来的纷烦,世间事,难两全,首鼠两端的后果,往往是一辈子一事无成。

    而取长补短只会把人弄的不伦不类。臧天朔正经了,能变刘欢?柳永收敛了性子,科举入仕,能成王安石?古龙斟酌文字和人生,能压过金庸?我想未必吧,更大可能是庸如众人。

    命运从来不由人,抛开性格和环境谈人生,没有任何意义。

    不如跟着感觉走。

    中年可悲就在于,明知前路坎坷,也没法回头,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因为回头成本更高。前半生在塑造,性格脾气、能力秉性、为人处事,甚至人脉环境,后面,只能照着惯性走下去,想改不容易,所谓“打破了,再捏一个我,再塑一个你”,没几个人能做到。

    所以,到了一定年纪,别人的人生,看看就好,没必要指指点点,更没必要硬提炼什么经验教训,放在自己身上。

    病床前碰到女医生,她问我这几天怎么没去找她了解病情,我说:“你老是吓我,我不敢去了。”女医生笑了,一把年纪,笑起来,依旧明艳妩媚。

    她以为我在开玩笑,我是真怕。

    现在每到探视时间我的胸口就痛,以前以为心痛是形容词,现在才知道,是tmd名词。

    医生开始话里话外暗示着什么,理智上,明白他们或许是好意,可心里,总接受不了。

    悲哀莫大于心死,就是因为心一直不死,才会一抽一抽的痛。

    鸵鸟精神发作到极致,头埋在沙里,不管不顾。只要老爷子还有意识,还能看我一眼,我就还有个爹。

    别的,实在没力气想了。

    尽力而为吧。医院,升降梯内。

    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挤进来一位女医生。人未至,香味先到。遗忘很久的檀香皂味道,不浓烈,却很清晰,被干爽的体温熏过,馥郁而平和。被各色焦灼的人搞得躁动不已的电梯间,一下安定了许多。

    女医生匆匆地走了,正如她匆匆地挤进来,我连她眉眼都没看清。

    本来想问问,她用的是什么牌子的香皂。

    这气味曾经闻过,在第一任上司身上。不是每个职场菜鸟都有幸碰到一位睿智的上司。我曾暗暗学习他的一切,他的沟通方式,他的做事行文规范,他的衣着打扮,甚至他调笑女秘书的腔调。

    总感觉上司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聪明,包括他身上那浓浓的檀香皂味,只是一直不好意思问他用的什么牌子。

    现在想来,上司所谓的聪明,不过是因为在恰当的时候,接受了恰当的教育,养成了恰当的习惯。

    良好的家庭教育,学校教育和职场教育,足以把一个平庸的人打造得很优秀。

    不是所有人都能在恰当的时间接受到恰当的教育。那些二十几岁才想着学习恋爱,然后被粉饰情爱的书本忽悠,想找soulmate的人,那些三十几岁,才翻看所谓职场三十六计,琢磨职场规则的人,这辈子,基本上,在爱与职场上,都不会太聪明。

    可惜我那时不知道,以为我学到了上司的皮毛,就能像他一样成功,一样聪明。

    从小就被家里人说笨,我曾像《白鹿原》里的白嘉轩偷偷与其他男人比较那话儿一样,偷偷比较过自己和别人的智商差异。虽然自我感觉无论是记忆分析还是联想能力,自己都不比别人差,可被身边人说笨说多了,也就认命了。

    现在想来,不过是说我笨的那个人,自己笨而已。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十有八九,这个可恨之处就是愚蠢。一个高位的人,如果才不配位,会祸国殃民。而一个愚蠢的普通人,只能祸害身边最亲近的人。

    愚蠢就像身体散发着的臭气,把身边人熏得欲仙欲死,自己却一点也不觉得。反而把他人递过来的香皂,当成侮辱。

    有些愚蠢是时代造成的。战争时期,女人会故意把脸蛋摸黑,把身上弄得脏兮兮,以自污来保存自己。脏的久了,有些人就成了习惯,战争结束了,她们也干净不起来。

    这个时代到处都是脏兮兮,傻乎乎,偏又蛮横无理的人。他们存在的唯一目的,似乎就是折磨身边人。

    聪明的人对付你,总有迹可循,也有个缘由。你大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趟不牢,逃就是了。

    愚蠢的人对付你,毫无缘由,也没什么方式方法,就那么猛地直白地飙出一段话,做出一桩事,不要命,却让你心痛到怀疑人生。

    你痛苦得想逃离时,总会有人劝你,他不是坏人,只是不谙世事,原谅他吧。我真希望他就是个坏人,这样我们就可以明刀明枪打一场,即使被打死了,也比这样钝刀割肉强。

    终于淘到一款味道类似的檀香皂,晚上,我认认真真洗了一次澡,好把自己身上的污渍洗掉。

    我买了两块,真想送一块给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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