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绿果果
冯晨看了看站在沙丘顶端负责警戒的沙鼠们。
它们正用尾巴撑着地，像太阳猫一样警惕地转动着小脑瓜。
冯晨又看了看岸边躺着一动不动的白毛沙鼠，它快咽气儿了。
而它并不孤独，因为在它的身边围着一群吱吱叫的同伴或者子民。
它们时不时在用短小的前爪抚弄着白毛沙鼠乱糟糟的皮毛，声音中充满了悲切。
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一代沙鼠国王在带领鼠国子民外出游猎的途中，不幸遭遇肮脏卑鄙的毒蛇偷袭。
虽然进行了顽强的抗争，虽然最后天神派下使者力挽狂澜。
虽然子民们都安全了，虽然暴戾的毒蛇被国王和天使协力杀死。
但是……国王终因伤势过重，凄惨地结束了短暂的统治生涯。
故事的结局已经写好，没有改变的可能了……
看着白毛沙鼠急促起伏着的肚皮。
有那么一会儿，冯晨相信沙鼠们有着自己的文明与智慧。
但他不认为那种程度的智慧能够改变什么。
他检查过白毛沙鼠的伤势。
它不仅被毒性强烈的大蛇咬过，并且被死命地勒过。
光凭那扭曲的状态，他很难判断它的骨头到底断成了多少节……
他毕竟不是医生，而就算他是个医生，面对这种程度的伤势，恐怕也只能宣布死亡将至了。
……
冯晨转过头，把那足有烟灰缸大小的毒蛇脑袋深深埋进沙土之中。
开始用砍骨刀切割大蛇的尸体。
自然界其实挺简单的，你厉害就可以吃别人。但是你自己也有可能被别人吃，这很公平。
没什么可抱怨的。
小灵很喜欢吃这种大蛇，他也曾经吃过两块。
味道十分鲜美。
这条蛇更大，剥皮剁段儿带回去，足够一家人大吃一顿。
没必要扔在这儿白白浪费掉。
剁成段，再清洗干净装进背包。
冯晨准备就此结束这次异世界探险之旅。
谁知道外面已经过去了多少时间？自己可是喊了一家人回家吃饭的！
如果家里人都回来了，而自己却不见了踪影。
该怎么解释？
冯晨将砍骨刀在水潭里清洗干净，用蛇皮包住刀头，插进背包侧兜。
该回去了。
他又望了望似乎已经僵硬的白毛沙鼠，想着要不要过去跟它最后道个别。
就在这时，沙丘顶端负责放哨的沙鼠突然吱吱尖叫起来。
转眼之间，一道小小的沙鼠身影，越过沙丘顶端，飞跳而来。
围着白毛沙鼠的同伴们立刻散开。
小沙鼠直接跳到白毛沙鼠身边，探爪在自己的肚袋抓掏了起来。
……嗯？
“它要干什么？”冯晨有点儿疑惑，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提着的背包。
只见小沙鼠掏了两下，就从肚袋里掏出一枚青莹莹的小圆球。
沙鼠有肚袋这不算奇怪。
冯晨在给白毛沙鼠检查的时候就发现了肚袋的存在。
先前叫它们沙鼠只是方便称呼。
事实上，他无法给它们具体命名。
因为它们长得像沙鼠，但是又像袋鼠一样不论雌雄，腹部都有袋。
而且从好多习性上来讲，又有些像太阳猫、兔子。
现在，当冯晨看着那只小沙鼠，拼命要把那枚足有黑李子般大小的圆球，硬塞进白毛沙鼠嘴里的时候。
他不禁怀疑，其实沙鼠的智商和聪明的灵长类动物差不多高！
只可惜……它们还是不会使用工具。
冯晨走过去，把硬卡在白毛沙鼠口中的绿色圆果拽了出来。
由于他和群鼠并肩战斗过，沙鼠们只是轻轻地吱吱叫了几声，往后退了几步，并没有阻止他的行动。
而那只小沙鼠的反应就比较过激。
看到冯晨拿出了绿色圆果，它立马用尾巴撑起身体。
不停地仰头大叫，并且使劲儿挥舞短小的前爪。
看那样子，如果不把绿果子还给它，它绝不会善罢甘休。
冯晨可没打算惯着它，略带责备地说道：“这么大的果子，你至少要弄碎了才能给它吃下去嘛！”
这有可能是沙鼠们的一种传统或者习俗吧，给临终前的鼠王喂食绿果果？
冯晨不懂，但是绝看不下去它如此狂躁地对待一只马上就要丧命的前国王。
他走到背包旁，抽出砍骨刀，把绿果果切成了小块。
绿果果的外皮很坚韧，内里的果肉倒是肥美多汁。
冯晨想了想，把果肉塞进矿泉水瓶里，再放进去几颗棱角分明的小石子。
走到潭边灌了小半瓶潭水。
盖紧瓶盖，使劲儿摇晃矿泉水瓶。
不到一分钟，一瓶原汁原味的绿果果潭水饮就已经酿造成功。
再用砍骨刀的锋利刀尖在瓶盖上，小心翼翼地开出一个小孔。
冯晨蹲下身子，开始一滴一滴地把果饮滴进白毛沙鼠张着的嘴巴里。
……
在冯晨进行谜之操作的过程中。
小沙鼠自始至终都在围绕着他不停蹦跳，似乎在监视又似乎在督促。
它的耳朵上隐隐约约也有一块毛发有些泛白。
这让冯晨猜测，这只小沙鼠很可能就是白毛沙鼠的后代。
嗯……太子。
现在，太子盯着绿色汁液一点一点地滴进白毛沙鼠的口中。
小小的眼睛里竟然充满了讶异和欣喜的神采。
冯晨不知道它有什么可高兴的，绿色汁液已经在白毛沙鼠张开的口中汇成了小小一汪。
但是很显然，白毛沙鼠根本就不会吞咽了。
冯晨很怀疑，那么大一口，如果直接咽下去，白毛沙鼠会不会被直接呛死。
但是很快，奇迹就在他的眼前发生了……
只见白毛沙鼠的喉咙轻轻地蠕动了一下……又蠕动了一下，紧接着，又大大地蠕动了一下……
一大口绿色汁液就这样完全咽了下去！
冯晨此时的震惊无以复加，这明明就是只已经要断气的沙鼠。
难道……这是回光返照？
既然它还能进食，那就让他做个饱死鬼吧！
冯晨手里的矿泉水瓶子立马又凑到白毛沙鼠的嘴边。
这次他也不那么温柔了，直接往嘴里挤好了！
绿色汁液像飙水枪一样疯狂涌入鼠口之中。
但是令人惊讶的是，不管挤多快，总是能被一滴不剩地咽下去。
小沙鼠已经直接在冯晨身边表演原地纵跳加翻筋斗了。
鼠群也都开始集体吱吱乱叫。
……
那一刻，冯晨甚至感觉到，它们看似无序的乱叫中，仿佛拥有着某种不易察觉的节律……
整整一瓶绿果果纯酿灌下去之后，白毛沙鼠的肚皮起伏开始变得缓慢而深沉。
然后，在冯晨瞪得圆溜溜的眼球注视下。
白毛沙鼠那已经塌陷下去的胸骨，在鼠群的叫声中。
“啪”地一声，弹回了原位！！